云渺被一群人簇拥到沙发正中的位置, 像只误入狼群的羔羊。

  他已经将毛呢大衣脱掉,只穿着那身灰色连帽卫衣和牛仔裤,有股格格不入的清纯学生气。

  那双桃花眼此刻略带无措地四处张望,乌黑发丝静静贴在雪白脸颊。

  包厢内空调温度不算太高, 但兴许因为暗处充斥着蠢蠢欲动的暧昧, 灯光流淌下感到格外闷热。

  有人着急献殷勤, 慌忙递过去一杯颜色梦幻漂亮的酒水。

  封存在冰块中的薄荷叶静静躺在杯中,清凉之意扑面而来。

  又渴又热,云渺道谢后急忙探出红馥馥的小舌头抿了一口, 唇瓣染上水光和甜腻酒香。

  吞咽中精致小巧的喉结轻轻滚动,落在旁人眼里不由得口干舌燥, 也慌忙拿起酒杯。

  “度数那么高你拿给他当水喝?”

  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这么一句, 因为天生语气就有些冲, 总让人感觉带着股嘲讽。

  云渺从杯中抬起脸来, 卷翘羽睫还带着迷迷糊糊的困惑,循着声源望过去。

  昏暗角落中,高大青年坐姿散漫靠在沙发上,长腿随意曲着,脸色很臭。

  是江峋。

  “江哥, 我就随便拿了一杯……少喝点儿应该没事。”被给了一记警告的眼神,递酒那人也着急忙慌解释了几句。

  “我、我叫人换杯温和点儿的果酒!”

  这群人里虽说有不少二世祖, 但都不傻, 个个在家里长辈的耳濡目染下染上精明气。

  知道谁家的生意可能会依靠另一家提携,也知道谁该惹谁不该惹。

  “凭什么要听他的?”云渺快速抬起胳膊,躲过要拿自己酒杯那人的手。

  他气闷闷地抿了抿唇珠, 把那颗嫣红圆润弄得有些肿起来。尽管嗓子眼儿里火辣辣的,但还是皱着鼻尖逞强道:“我就喜欢喝这个, 你别管。”

  在家有哥哥管他就够了,这个江峋算老几呀。

  云渺还是有些爱面子的,故意挑衅又喝了一口酒。

  不过他也没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只是抿着唇瓣,将嘴巴弄得红润润水光淋漓。

  还自以为很聪明没被人发现,一张漂亮小脸上是隐隐的得意。

  神仙打架,大家害怕遭殃都不敢掺和,只有些忧心地暗自打量云渺那细伶伶的胳膊腿儿。

  “干喝酒有什么意思?”原本耷拉着的眼皮懒懒散散抬起来,江峋一双鹰眸落在不远处那副生动眉眼上,漫不经心道:“玩儿点游戏怎么样?”

  江峋在几个小时前就被云承打了通电话,要求他照顾着点儿自家弟弟,尤其不许对方喝太多酒。

  要是搁在旁人身上肯定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但是……

  “什么游戏?”

  语调迟疑暗含些忐忑不安,云渺握着玻璃酒杯的细白手指紧了紧,脑袋里开始联想一些奇奇怪怪的新闻。

  比如云承临出门时给他看的“夜店拼酒猝死”什么的。

  江峋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唇角快速划过一抹笑意,沉吟片刻道:“不然就简单点儿,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真心话……大冒险?”云渺怔了怔,随即整个人放松下来。

  原来校霸和泡吧的富二代们每天就玩这个,好幼稚哦。

  他爽快地答应下来。

  侍者很快重新送上几瓶酒,还附带一个已经空空如也的酒瓶。

  这是江峋要求的。

  “真心话大冒险”这个游戏的规则其实很简单,每个人都各写两张纸条,分别是“真心话”和“大冒险”的游戏内容。

  随后轮流转动酒瓶,瓶口指向谁,谁就从纸条中抽出一张接受惩罚。

  如果拒绝,那么就罚酒三杯。

  江峋还很□□地加了个规矩,那就是酒瓶转动数不少于三圈。

  大家都集体默契的沉默不语,暗自“唰唰唰”在自己的纸条上写字。

  其实这个游戏有一定概率抽到本人写的惩罚,所以每个人都会掂量一二,既要兼具可玩性,又生怕坑害到自己。

  云渺也绞尽脑汁编造“惩罚”,还用手偷偷挡住自己的小纸片,生怕旁人剽窃他的智慧成果。

  殊不知,有九成卡片的内容都因为他的到来而改变。

  真心话:【如果在现场挑选一位做男/女朋友,你会选择谁?】

  大冒险:【亲一下在场你喜欢的人(如果没有,就算啦)。】

  吭哧吭哧写完,云渺眉梢浮现起骄傲之色。

  他上次玩这种游戏还是在初中,自以为将题目出的很有水平。

  除了某个傻乎乎的聚会中心,大部分人都是各怀鬼胎,挨个将自己的卡片放在盒子里。

  按照逆时针方向,云渺第一个开始转酒瓶,瓶口指向某个他不大熟的女孩子。

  对方是个大方爽快的美女,很快完成了“一分钟内让陌生人请喝一杯酒”的任务。

  在此之后,云渺那双桃花眼一直微微睁大,紧张地关注着酒瓶的动向。

  好在无事发生,反倒有人抽中了他的真心话,然而连0.01秒的犹豫都没有就做出了选择。

  听罢答案,云渺脸颊红了红,手忙脚乱攥起小拳头好似受罚的是自己。

  大家肯定猜到那个题是他出的了,所以故意这样说。

  好烦呐。

  云渺突然抬头望向江峋,试图从微表情猜测对方出的题目是什么。

  然而却正好被正主捉个现行,心虚之下桃花眼理直气壮瞪回去。

  明面上没有计较,江峋缓缓从沙发上坐直身子。

  他五官硬朗凌厉,看模样就会让人联想到校园中那种嘴角时刻噙着根烟,吞云吐雾还不务正业的坏学生。

  袖子松松挽到臂弯,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掌按住酒瓶。

  江峋想起之前那个人的回答,又抬眼看了看冲他张牙舞爪的某只小猫,眼睫低垂改变了想法。

  暗色玻璃酒瓶快速在桌面转动,仿佛在一瞬间盛满头顶的绚丽灯光。

  再次停下时,瓶口对准云渺。

  所有人的目光也集中到这次的受罚者身上。

  “……”云渺唇瓣微动嘟嘟哝哝,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音量小声诅咒江峋。

  虽然他知道抽到自己只是概率问题,应该自认倒霉,但总觉得对方身上一股坏水。

  精致白皙的腕骨从衣袖中露出一小截,云渺既紧张又有些期待,伸手从纸盒里捻出张纸条。

  上面写着:【被坐在自己对面的人公主抱,边转三圈边亲吻。】

  ???

  这是谁出的变态题目!

  哪里是一个任务,分明是三个任务好不好嘛,居然还要被人边抱边亲……

  而且坐在对面的人一般离自己最远,关系想来也不大亲近,做起惩罚来会很尴尬吧。

  雪白贝齿轻轻咬出丰润下唇,淡淡牙印很快浮现在上面,唇瓣还没被人亲吻就提前变得饱胀诱人。

  云渺后知后觉想起件事情,猛得抬起头看向正对面。

  江峋眉梢轻扬正冲他似笑非笑,很坦然地接受四面八方传来的嫉妒目光。

  然而这幅胜利者姿态,落在云渺眼里就变了番味道。

  好像幸灾乐祸一般。

  靠,这个家伙莫名其妙得意什么呀?

  不管是什么,才不会让他得逞呢!

  两道细细弯弯的月牙眉蹙起来,分明耳根已经染上薄粉,却恶声恶气凶着张小猫脸道:“笑什么笑,我才不会被人抱着转圈圈呢。”

  云渺挑了瓶看上去粉粉嫩嫩的酒,凭直觉猜测度数不高,就要往自己杯子里倒。

  他倒酒的动作生疏而笨拙,两只手小心翼翼抱着瓶子,像只笨仓鼠。

  也难怪会一眼相中全场度数最高的那瓶。

  江峋眉头紧拧,俊脸阴沉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直接上前一把夺过酒。

  冷声道:“不许喝。”

  别说云承三番五次叮嘱江峋照看好自家弟弟,就是没有这一茬事儿,他也不可能让对方胡乱喝酒。

  吊儿郎当地抬了抬眼皮,眸光定定道:“该不会是害怕我,所以不敢玩儿吧?”

  太过显而易见的激将法。

  然而兴许是迟来的酒精终于发挥作用,云渺在迷迷糊糊中“酒壮怂渺胆”了一回。

  白软脸颊瘪下去臭着张小脸,抿了抿嘴巴道:“谁说我不敢?我、我是怕你抱不动我。

  现实世界(完)

  被江峋轻而易举打横抱起时, 云渺脑袋还晕晕乎乎没有回过神来。

  某个瞬间他好像受到惊吓,纤细白皙的指尖死死攥着对方衣服一角,小屁股有些害怕的绷紧了些。

  不知是酒精作用太甚还是过分紧张,淡淡红晕浮现在那张雪白脸蛋儿上, 好像抹了层漂亮胭脂, 惹得大家都勾着脖子去瞧。

  嫉妒的同时, 他们又有些恼恨现在不是夏天。

  否则将人抱起来的时候,手指一定会陷在那绵软白嫩的大腿肉里。

  说不准一直到对方回家后,身上都还有着被惩罚留下的淡淡红色指痕。

  “……你、你抱稳一点儿知不知道!”

  也许是心理作用作祟, 云渺总觉着江峋搂着自己腰和腿的手臂轻轻发抖。

  他舔了舔唇瓣,也顾不得嫌弃丢人什么的, 慌忙贴上去双臂搂住江峋脖颈, 身上香气被闷得甜腻而馥郁。

  语气和模样都凶巴巴, 但整个人却乖乖巧巧窝在对方怀里, 实在谈不上半分威慑力。

  “还有……待会转慢一点儿,要是故意害我头晕,有好果子给你吃的!”惩罚游戏还没开始,云渺的“威胁”却已经进行了好几轮。

  抱着人也没有反驳,江峋懒洋洋的“嗯”了一声算作答复。

  鸦羽似的浓密眼睫低低垂着, 投下一小片暗影,很好的掩盖掉那双三白眼中天生的戾气。

  云渺整个人瘦伶伶的也不如何重, 先前身子稍一坐直, 那本就宽大的卫衣领口便敞开了些,露出大片精致锁骨来。

  从某个人的视角,稍稍垂眸便能瞥见那深处一丁点儿粉色尖尖。

  他不知道抱着自己的人看得快痴了, 还在那稳稳当当的怀抱里扭了扭小屁股,换成个更舒服的坐姿, 无形中也让对方瞧得更方便了些。

  随即歪着脑袋想了想,改变主意道:“不行,你还是要转快一点。”

  万一江峋抱不住自己突然撒开手,那他的屁股可就要遭殃了。

  而且转得越快,亲的时间就越短!

  小聪明倒是多得很。

  红洇洇的唇瓣在眼前开开合合,江峋罕见的没什么耐心。

  他俯身凑上去。

  “唔……”

  原本还有些喧闹的包间突然奇异的安静下来,就连音乐也不知何时被停掉。

  自以为隐蔽的口水吞咽声此起彼伏。

  云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低而急的啜泣。

  随即唇瓣便被堵的严严实实,呜呜咽咽说不出话,只得攥紧拳头用拍打肩膀的方式提醒对方转圈。

  他傻乎乎的,最开始压根儿没想到这个办法。

  甚至为了开口说话,软乎乎的舌尖还探出去抵制那股猛烈攻势,反倒被人误解成迎合。

  好像变成只尝到了甜头的狼狗,江峋很听话的开始转圈,步子不急不缓。

  从这点就能显而易见看出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将云渺往自己怀里摁,密不透风将旁人视线遮挡住。

  ……

  明明几十秒都不到的时间,云渺却感觉好像过去了很久。

  以至于从江峋怀中跳下来时,脑袋还不大清醒步子有些站不稳,被人从腰侧扶了一把。

  他羽睫抖动得停不下来,水痕将眼尾洇湿很有些可怜兮兮。

  唇珠被抿了又抿,最后用染上哭腔的嗓音问道:“现在……几、几点了?”

  “哥哥要我去接他下班的。”

  好像在事后报复一般,云渺桃花眼含着水色瞪向江峋,憋出句:“我哥能一只手就把我抱起来呢。”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小少爷想逃脱时找到的笨笨借口。

  然而大家谁都不敢拦着,知道对方脸皮薄,生怕把人惹恼了再也不肯出现。

  只有江峋,从沙发上一把抓起对方忘掉的外套就追了上去。

  在两人接连走后,包厢内立刻爆发出一阵喧闹声。

  懊恼、抱怨、惊喜……各种情绪充斥在淡淡酒香中。

  “诶,那张纸条上的东西是不是你写的?”

  “你特么看看我对面坐的是谁!脑子被驴踢了?”

  “那是谁写的?”

  “反正不是我,损人不利己。”

  “也不是我……”

  “那是谁?”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

  *

  细碎冰雪被凛冽冷风吹散成银霜,漫天飘舞。

  庭院中,一条弯弯曲曲的碎拼青石板路蔓延至门口,雪花掉落在苔藓上恍若碎银。

  云承一身正装站在门口,望眼欲穿。

  他不时抬手看看腕表,发现才过九点钟,眉头不由蹙得更深了起来。

  江峋那个小子对他的消息视若无睹也就算了,怎么云渺也不知道报个平安?

  万一没什么事情,他去得早了不是给弟弟丢人么。

  “你呀,要么现在就开车去接渺渺,要么就把门关上等,省得冷风灌进来。”

  一道柔和嗓音传入耳畔,来者是位穿着淡雅旗袍的美丽妇人。

  她举手投足透露着大方得体,额头有细细的皱纹,但仍然能从眉眼间看出年轻时是个风姿绰约的大美人。

  云承的母亲林薇之,随手从沙发上取过件灰粉色披肩笼在身上。

  她难得对自己这个大儿子有些无言:“渺渺都成年了,去酒吧玩玩儿怎么了?你不是还找人照顾他吗?”

  “也不是什么好人……”阖了阖眼,云承不知道该怎么跟母亲解释其中的弯弯绕绕,只能把门关上目送对方上楼休息。

  然而他刚回过头,眼神便不经意瞥到落地窗外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赶紧打开门,大步上前都有些小跑着迎接弟弟。

  “是觉得聚会没意思,所以提前走了?有没有人灌你酒喝……”

  好像自家弟弟第一天上幼儿园一样,云承问东问西,既怕对方被孤立,又怕有坏孩子将人给带坏。

  然而视线不由自主被那红馥馥的唇瓣吸引,他总觉得那里有点儿说不上的……肿了一些?

  “嘴巴过敏了?”

  “啊……不、不是。”云渺从一大堆连珠炮似的问题中回过神来,欲盖弥彰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支支吾吾道:“酒里有冰块儿,我被冻到了。”

  云承压根想不到他出门前还清清纯纯的弟弟,回家后就被狗啃了,还有一半自己引狼入室的责任。

  他只能看出云渺没有喝醉,模样还有些恹恹的。

  以为这是太累了,赶忙叫人去准备点儿姜茶,又催促着对方去洗个热水澡早点儿休息。

  ……

  “好,那我睡啦,哥哥晚安。”

  云渺小鸡啄米似的乖乖点头,在云承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后赶忙将门反锁住。

  他刚洗完澡,整个人被蒸汽激得脸蛋儿粉扑扑。

  一关上门就瘫坐在地毯上海豹揉脸,小奶牛睡衣因为满地打滚儿,上衣卷到肚皮上露出一小截纤细腰肢。

  啊啊啊啊啊好丢人呐!

  还好哥哥没怎么谈过恋爱,不然肯定要看出来他被人亲过的。

  好烦。

  云渺跑到自己的懒人椅上窝起来,摇摇晃晃好像催眠似的,整个人陷入脑中挣扎。

  眼前不断闪现在酒吧时的那个吻。

  虽然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公主抱,可心里总有种奇奇怪怪的感觉在盘旋不去。

  不是厌烦,而是……江峋好像有点儿紧张和害怕?

  为什么呢?

  云渺猜测那是对方的初吻,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自己一样,有很多很多经验。

  胸膛热乎乎的升起些小骄傲,随即又感到没来由的沮丧。

  自己是不是占江峋便宜了?

  ……不对不对,难道要对方也亲过很多人才算扯平嘛!

  那样的话,他才不要亲呢。

  云渺感觉自己心思有点儿坏,然而不由自主的理直气壮。

  他认为江峋只能亲自己一个人才算对,甚至想到其他假设,就没来由生起闷气来。

  “叩叩——”

  玻璃窗发出响动,在寂静房间中显得格外清晰。

  被吓了一跳,云渺桃花眼瞪大透出些茫然,连方才被幻想激出的怒气都霎时间烟消云散。

  外边是阳台,他以为是小鸟飞上来在啄玻璃,于是缓缓将窗帘往旁边拨了拨。

  “你……”

  云渺嘴巴张成小小o形,忍不住发出惊呼,下一刻又赶忙用双手捂住。

  他站起来四处瞧瞧,阳台下面也没有搭梯子什么的,头顶更是没有直升机。

  窗外站着江峋。

  对方鬓角有些许细微汗水,俊朗脸庞在夜色同月光的分割下格外深邃。眉骨那道疤痕平添一分凶狠,唇角却带着笑意。

  害怕惊动家人,云渺小声指责道:“你、你是怎么跑到我房间来的?!私闯民宅不是什么好人。”

  按理说他应该害怕,然而却重新回到自己的懒人椅上,屁股坐在小腿上悠哉悠哉教训人。

  “我来……还东西。”江峋避重就轻,手放在兜里好像紧紧攥住什么东西,缓缓走到对方面前。

  他应该犹豫了很久,却还是等不及。

  就连声音都比往日放轻了许多倍,好像融进簌簌飞雪之中。

  “唔,什么东西?”云渺不记得有什么落在酒吧里,然而还是翘着小屁股凑上去瞧。

  江峋眉目深敛,半蹲着让他看个清楚。

  这一幕,就好像不怕死的愣头青骑士半夜爬上公主寝殿,为了深埋心中的那份珍重感情献宝。

  如果答案出错,他就要被扫地出门了。

  骨骼分明的手背翻转过来,宽大掌心缓缓摊开,里面竟然是一把很漂亮的长命锁。

  底部坠着银铃的精巧银锁,小小一只,正面还雕着鹤踏祥云的图案。

  云渺傻傻的有些愣怔,细白手指带着些微颤抖将长命锁拿起来。

  对着月色,发现背面是——“鹤度关山,水茫……云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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