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彦想要拒绝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程奶奶已经无缝衔接地补上了刀。
“小彦，你就跟着他去，帮奶奶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程奶奶既然这么说了，林彦只好点头答应。
说实话，他还真没想明白，老林头所谓的“对他不好”到底是哪方面的不好。
难道这次聚会里，还有老林头的死对头？
对方知道自己和老林头的关系之后，会来对付自己？
不大可能……
老林头一看就是正常退下来的。
以他的级别，他的死对头大概率都在有铁窗的小房子里蹲着呢。
那问题究竟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林彦干脆不想了。
要是真有什么特别严重的后果，林彦相信老林头也不可能答应带自己去。
……
这一上午，林彦遭受到了各路人马的电话轰炸。
除了拜年问好之外，全都在询问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会上台表演小品。
除了自己信任的夏凝、祁薇、唐潜等人详细的说了一下之外，对外林彦一致宣称梁洲电视台应该会就此说明，请大家等待官方消息。
这也是周全之举。
毕竟这件事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还涉及到梁洲电视台、导演齐磊、演员赵大帅和高雨芹等诸多方面。
对外界如何解释，不应该由林彦一个人私下来决定。
果然不到中午，齐磊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说春晚导演组经过研究，同时咨询了赵大帅、高雨芹和关鹤的意见，大家一致提议将事实经过原原本本地公告出去。
同时所有人也表示尊重林彦的意愿，以林彦的决定为准。
林彦没多想，便同意了大家的提议。
这种事情对他自己来说肯定没有坏处，他没必要隐瞒什么。
……
下午，林彦跟着老林头坐上车，来到一处私密级别很高的宴会厅。
本来林彦以为到了这里，就会和一群和老林头同龄的老爷爷老奶奶坐在一起，像是学了唱歌或者跳舞的孩子跟家长去串亲戚一样。
然后被一些老前辈们像是审犯人一样问东问西。
甚至让他当场表演个节目什么的。
结果到了这里，才发现和他想象的有比较大的出入。
首先，宴会厅是一个非常宽敞的大厅，里面的设计也并不是那种古色古香非常传统的风格。
而是明亮轻快，非常简约年轻化的风格。
其次，大厅里也没有一群看起来就城府深沉的各种老人。
反而年轻人占了不少。
中年男女也有一些。
七八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也是和公园里的大爷大娘没什么两样，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旁若无人地高声谈笑着。
但是如果经常看梁洲一套新闻的人，一定会很容易认出这几位来。
不过当老林头一进入大厅，林彦还是明显感觉到了大厅中的氛围变化。
首先是那些中年男女，一个个都停止了交谈，原本坐着的也都站了起来，面露恭敬之色地对老林头行着注目礼。
那些年轻的也同样收起了手机，一个个像是小学生一样乖乖站好，不再言语。
几个年纪大的更是纷纷从大厅的四面八方迎了上来，笑着打招呼道：
“老林！你可算到了！”
“老首长。”
“首长您来了！”
“老首长过年好啊！”
老林头脸上浮现招牌式的笑容，露出一嘴大白牙，回应道：
“老左，你还是那副急性子！”
“你们也好，过年好！”
“老首长，这边请。”当即有人引着老林头往大厅正中间一张圆桌走去。
“老林，咱们都六年没见了吧，怎么感觉你越来越年轻了呢？”那个姓左的老人打趣道。
老林头哈哈一笑，“老家那边儿的水土养人，空气也好，再加上没啥烦恼，这人呐只要没有烦恼，比吃什么保健品补品都管用。”
“真羡慕您，我就没您这个豁达的心态！”老左说道。
“你平时别给徐仁立那小子好脸色，像我似的不搭理他。”老林头侃侃而谈道，“他不烦你就好了。”
徐仁立是现在的梁洲洲长。
“那我得搬出锦城才行，不然我怕他晚上堵我家门口，哈哈！”老左笑道。
说话间，几人来到圆桌旁。
“老首长，这位是？”
有人看了林彦一眼，问老林头。
其实在林彦跟着老林头走进来的时候，所有人就已经注意到了他。
通常警卫员都会等在门口，不会跟着进来。
林彦能一直跟在老林头身边，很明显和他关系不一般。
只不过大家肯定是要先和老林头寒暄几句，才能询问一下，来解开心中的好奇。
“这里没外人，把口罩摘了吧。”老林头对林彦道。
“是。”林彦答应一声，摘掉了口罩。
“嚯！”
“咦？”
“嘶——”
顿时，看到林彦脸的人，出现了各种不同的反应。
“真帅啊小伙子！”
“我怎么感觉看着有点眼熟？”
“你是去孟洲下水救人那个小伙！”
“春晚上和小孙一起唱歌的也是你，对不对？”
“对对！后来跟赵大帅演了小品！”
大厅里的那些年轻人也忍不住交头接耳，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林彦？”
“一个艺人怎么跑这来了？”
“莫非是来表演节目的？”
“你想多了，这什么场合？除了孙静菲和周繁，其他人还不够资格。”
“老林姓林，他也姓林，他们还是一起来的，莫非……”
“不是吧？”
“不可能吧？”
“不是说老林的儿子一家没了么……”
虽然他们说的话老林头那边听不到。
但是老林头的话，却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这是我孙子，林彦。”
一语落，众人皆惊！
几个围在老林头身边的老人各自愣了一下。
他们都知道前几年老林头儿子走了之后，他就没有儿女了。
怎么现在突然又冒出了一个孙子？
两个人都姓林，难道是私生子的儿子？
不会吧，老首长生活作风不可能出问题……
“我说这年轻人怎么这么出色，又有胆识、又有才华、又有格局，原来是老林你的后辈！”
虽然大家一脑子问号，但是没有人会愚蠢地去当面刨根问底。
既然老林头亲口说了，那他们不用管缘由，当两个人是爷孙就是。
“小伙子越看越帅啊，今年多大啦？”老左问。
“二十一岁。”林彦回答道。
“这位是左龙腾部长。”老林头介绍道。
“左部长好！”林彦对那个人问了一声好。
其实不用老林头介绍他也知道，这位部长，是洲防部的，还没有卸任。
“这么年轻，前途无量啊！你好像是梁传的学生？”另一位老奶奶问。
“是的。我现在在周远华导师的指导下读博士。”林彦道。
“这位是章韵和部长。”老林头介绍。
这个林彦也认识，教育部的，已经退休。
“啊哈！”老奶奶笑着点点头，“原来是周老的学生，不错，不错！”
接下来的几位，老林头也分别介绍了一下。
都是在系统里身居或已退的要职人员。
本来在这之前，林彦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一个个和长辈们打了招呼。
但是，接下来林彦好像明白了老林头的那句话。
“不能领他去，对他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