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这么晚,今天又不吃早饭?”窗边的盆栽出声问他,黑黢黢侧身一看,嫩苗又长高不少。
他没理会,拨了下刘海就走,直到听见花盆跌落地面四分五裂的声音。
“祀遇——”他声音颤抖,地上的嫩苗却没什么事,那细白的根支撑着整根嫩苗在地板上朝着自已的方向跑过来。
这……可怕又搞笑。
黑黢黢蹲下身把它托起来:“你做什么啊!要是把自已弄死了怎么办!你现在还是一株苗!”
嫩苗从他的胳膊一路跑到他的肩膀,柔软的两片嫩叶在他脸颊轻轻蹭过,“吃了早饭再去训练,训练本来就累。”
黑黢黢小心地把它拿下来,放到纸巾上去收拾地上的碎瓷片和泥土:“吃吃吃,都被你气饱了,就知道给我惹麻烦!”
嫩苗趴在纸上一动不动地打量他。
“我还有这功效呢,真神奇。那你现在还饿吗?”
“……”
很明显,祀遇听不懂这是反话。
“小黑,你买口锅吧,插电那种,等我再长大点了就给你做饭吃。”
黑黢黢瞥它一眼。
嫩苗挣扎两下,道:“等我再长一点儿就可以用藤蔓卷着锅铲炒菜了,时间再长点就可以分出更多的藤条,还能帮你收拾屋子。其实现在除了不能人体化出门不太方便,跟正常人没区别的。”
“你不需要帮我做什么,我把你栽在这里只是因为我太闲了刚好需要一盆盆栽,别自作多情。”
嫩苗垂下头,看起来蔫了吧唧快要死掉的模样。
黑黢黢:“……”
心还是不够狠。
他把嫩苗捧起来,“骗你的行了吧,别这么丧,我去重新给你找个花盆。”
“不是喜欢我才种我?”
“……可怜你!可怜你行了吗?能不能少问几句……”
意识到小黑嫌自已吵,嫩苗便安静地躺在他手上,看起来尤为安详。
刚才像要死不活的,现在像彻底死透了的。
黑黢黢无语。
动不动就装死,装死也没用。
找遍宿舍,没什么合适的,最后找到一个瓶盖把它栽进去。
嫩苗看起来格外亢奋:“你就给我找个瓶盖儿!?这么小的瓶盖儿你要我怎么长!我会长不大的!”
黑黢黢受不了它嚷嚷,给自已的刷牙杯底下开了个洞,装了一半洒落在地的土把它又挪进来。
“你要走啦?”
“中午回来吃饭。”黑黢黢说。
“好。”嫩苗用两片嫩叶鼓掌。
黑黢黢扶额。
他是怎么做到变成小嫩苗了还这么显眼的。
-
入学已经一个月,黑黢黢因为社恐几乎不怎么说话,所以到现在也没什么朋友,休息时间就独自坐在草坪里拨地上的草发呆。
突然间一个身影凑上前,他抬头,看见一个十岁模样的黑狐耳男孩。
涂岁。
“小黑哥,你吃糖吗?我偷偷带的。”
“你怎么跑到b区这边来了,不是应该在c区……”
涂岁把糖塞他训练服兜里,小声说:“我有两个手机,只交了一个,大长老和我说你也来特训营了,专程找你玩儿。”
这样啊。
“c区这会儿应该在训练吧,你偷溜出来不会挨罚?”
涂岁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笑:“不怕,我是关系户!大长老是我干爹!而且我特别能打,我一对六!教官可稀罕我了!”
“……”那我还是大长老亲弟弟呢。
“小黑哥你在哪个宿舍,训练结束我给你带零食!”
“b2栋,104房间。”
“你也是单人间呀?那太好了,不用担心被舍友举报。我在c6栋,101!有空你来找我——他们应该已经跑完一千米了,我回去咯,拜拜!”
“嗯……拜拜。”他看着小狐狸鬼鬼祟祟地避开b区的学员和教官逐渐跑远。
搞半天是逃跑步啊。
他摸摸兜里那块糖,左右看了看,正要拿出来,身侧就突然扑过来一只狸花猫妖:
“哈喽~小哥哥,我看见咯~糖卖吗?我出五百人民币!”
“我觉得,拿别人送的东西卖不太好……”
“没关系没关系,我理解——”他扬起一个怪异的微笑,猛地压到他身上,扭头冲后边喊:“教官!有人私藏零食!还带到训练场地了!”
黑黢黢眉头紧锁:“怎么能有人贱到你这种程度?是因为没有爹娘管教你所以需要陌生人管教你吗?”
狸花猫妖瞪大眼睛,他没想到这家伙看起来那么弱不禁风、妥妥的软柿子居然敢说他贱:“你说我什么?”
黑黢黢蹙眉,虽然紧张害怕但还是完整地把想说的话顺畅平缓地说出来:“我说你贱,贝戋贱,骚贱的贱,一个贬义词。你是没学过汉字吗?有那五百块多买几本字典认认字不好吗?别以为自已是文盲大家就都要让着你。”
“你——”
“我什么我,我根本看不起你的五百块,你的五百块在我这里连一颗糖都买不走。”
“金隅黑黢黢!立刻停止私斗!否则各扣十分罚跑30圈!这是命令!”
黑黢黢害怕地推着压在身上的猫妖大声地喊:“教官的眼睛比盲人还瞎的吗,是他单方面动手关我什么事呀!”
“你……你连教官都敢骂?”
黑黢黢一把给他掀下去,往后缩缩,“我没有骂人……我从来不骂人的……你别过来,别连累我受罚……”
金隅:“……”
说你胆子大吧你不敢跟人说话。
说你胆子小吧你连教官都敢骂。
我他妈今天是遇上了一个奇葩。
-
黑黢黢被训得很惨,回宿舍的时候耳朵尾巴都是耷拉的,给祀遇气坏了。
“谁欺负你了!老子让他坟头草长成庐山瀑布!”
黑黢黢看看窗边已经半米高的藤蔓,叹气说没事。
藤蔓凑过来拍拍他的肩。
“训练一天了,饿了吧,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黑黢黢看看仅剩的两个鸡蛋,摇头。
“我一会儿去食堂打饭,这个当明天的早餐吧。”
这些鸡蛋都是祀遇趁着宿舍没人了,从花盆里跳出来去食堂后厨一个一个偷回来的,某次他经过窗外时还撞见了祀遇自已把根拔起来跳下窗户,跳着够过门把手往下一压跑出去。
几根壮硕的根须立在地上支撑着身子横着走。
回来时用两片叶子举着鸡蛋欢快地奔回宿舍,跟满载而归的小螃蟹似的。
就……挺搞笑的。
也确实是为了他。
因为他是真的吃不惯这里食堂的饭菜,不爱吃饭,所以祀遇就亲自从厨房偷食材给他做。
“没关系,等你们晚上出去训练,我再去食堂偷一条鱼拖一桶油回来,明天早上吃煎鱼排。”
“偷太多了会被发现的。”
而且偷就偷吧,还偷得那么招摇……
“没关系没关系!等着吧,我给你摊鸡蛋饼!”
黑黢黢轻嗯一声,转头去洗澡。
“唉,究竟是谁欺负小黑了……”
它揭开窗帘角落下的地砖,卷出里面的小电锅和面粉。
从桌底下卷出黑黢黢从食堂带回来的打包盒。
倒面粉、磕鸡蛋,筷子搅匀……
黑黢黢洗完澡穿着另一套干净的训练服擦着头发出来,闻到了浓郁的鸡蛋香。
“快来,小黑,熟了。”
祀遇已经给他做了快半个月的饭了。
也偷了半个月食堂了……再偷下去,食堂那边会调监控的,发现了祀遇就完了。
“以后你还是别做饭了,我自已会去食堂吃的。”
藤蔓把身子凑过去。
“为什么?”
黑黢黢垂下眼。
“不想吃你做的东西了,不行吗?”
“豁?”绿色的藤蔓气成粉色,往后靠去:“你不如把我扔出去算了,至少不用每天看见我、听见我的声音,不用心烦。”
黑黢黢咬鸡蛋饼的动作停住。
想过祀遇会生气,但不知道会生这么重的气。
与此同时,敲门声传了过来,还有涂岁贴着门板说话的声音。
“小黑哥,小黑哥我来了,在吗在吗?狐狸要来抓你啦!”
黑黢黢放下手中的鸡蛋饼去开门,俯视怀里抱着一个黑色塑料袋的涂岁。
“我进来咯?小黑哥,快把门关上,我给你带了好多零食——鸡蛋饼?鸡蛋饼的味道吗?好香呀!”
涂岁放下袋子走到窗台边,看着盆栽一脸惊讶:“粉色的藤哇,和祀遇爷爷好像!”
“爷爷?”藤蔓气成深红色,“岁岁,说多少遍了,要叫大哥哥,可以叫叔叔,就是不能叫爷爷,明白吗?”
熟悉的声音和语句让涂岁更为惊讶。
“你……你怎么……怎么入土……呸呸呸,怎么栽花盆里啦?”
祀遇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涂岁吃掉了一个鸡蛋饼。
“你给你小黑哥留一个啊,真是只嘴馋狐狸。”
涂岁笑嘻嘻地露出他洁白整齐的牙齿。
“因为好吃!小黑哥,我可以再吃一个吗?最后一个……”
黑黢黢嗯声。
“吃吧,毕竟食堂菜可难吃。”
涂岁诧异道:“这不是食堂的啊?我还以为你们食堂有呢,那这个是……”
黑黢黢扭头:“他做的。”
涂岁扭头看红色的藤蔓,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
他们好像吵架了。
他拿过一个饼送到黑黢黢嘴前:“小黑哥你自已还没吃吧,真的超级好吃的,你尝尝嘛~尝尝尝尝~祀遇叔手艺可好了!”
黑黢黢拒绝不了热情的狐崽,自已接过来一口口吃下,嗯声说是很好吃。
藤蔓这才恢复回绿色的状态。
涂岁松了口气。
之前在联盟里到处捣乱的时候碰巧听见祀遇叔追小黑哥,小黑哥却没什么回应。
感觉祀遇叔对小黑哥挺好的,他要不要帮帮祀遇叔?
“祀遇叔,这个鸡蛋饼在哪里做的?你们有做饭的东西?”
祀遇揭开那块地砖给他看。
观察力非于常人的涂岁在房间里扫视一圈,笑道:“没有菜和冰箱耶,你们要菜吗?我给大长老打电话,让他帮你们,然后我经常来蹭饭怎么样?”
黑黢黢打算说谢谢,然而祀遇却说:
“他不喜欢吃我做的饭,不用了。”
黑黢黢把话咽回肚子里。
涂岁早就捕捉到黑黢黢的眼神和表情,知道有戏,铁了心要天天来蹭好吃的,拉拉黑黢黢的胳膊摇晃:“我想吃嘛~我想吃~小黑哥你说你也想吃好不好~”
黑黢黢扫了一眼藤蔓。
“我……其实,我也喜欢你做的饭……”
藤蔓用两片叶子完成抱胸的动作:“好吧,我也喜欢给你做饭。谁让你还小,又不爱吃饭营养跟不上呢。”
嘿嘿,大功告成,我可真是个机灵的狐狸,涂岁高兴地甩起尾巴。
他打电话和金灿灿说这件事,金灿灿表示完全没问题,这点小特权还是可以给的,前提是保持低调不对外显摆。
他也挺关心,祀遇和黑黢黢的进度的。
他还不知道他弟弟,不就喜欢温柔会照顾人那一款的嘛,多给祀遇提供表现的机会不就好了。
“我已经安排人购置冰箱和厨具食材了,晚上就能送到。再说一遍,不要到处显摆,悄咪咪开小灶就好了。”
几人都发出嗯嗯嗯的声音。
-时间来到两百多年以后
青年如平常一样,满身大汗地进屋,室内的空调早已经开始运作,现在正是一个相当合适的温度。
大藤蔓炒菜的同时还分出好几根细藤在收拾桌子。
“顶着那么大太阳训练五六个小时,辛苦了小黑。我今天炖了你上次说喜欢的那个鱼汤,快去洗个澡了来吃饭。”
“哦。”
他应了一声,站在花洒下还在想要送祀遇什么生日礼物。
毕竟……今年八万五千岁的生日得要正式一点吧,不能像以前一样说句生日快乐就随便送点啥了。
总不能……跟祀遇坦白喜欢他吧……
他可说不出口。
而且……祀遇还是藤蔓形态呢,并且不固定的隔几个月几年就休眠一次,最近一次也是最久的一次休眠还是十三年前,一直睡到前天才醒过来。
十三年呢,他从没等一个人那么久过,之前最长也才半年的。
他经常想祀遇想得半夜偷偷哭,把盆栽抱到床头柜上握着藤蔓搭在自已腰上,或者枕在脑袋下睡觉,想象这是祀遇的胳膊,祀遇在陪着他睡觉。
两百多年过来他已经长大了,六百多岁了,变了很多,性格变得冷漠。但是祀遇一直都没有变过,还是那个又癫又会照顾人的搞笑男。
也两百多年没跟自已提过在一起的事了。
他都有点怀疑祀遇已经把他当普通小辈照顾了。
总不能变成……祀遇不喜欢自已了,自已又来搞单向暗恋吧。
“怎么洗这么久,你溺水了?”藤蔓尖尖敲了敲磨砂面的玻璃门。
“没——别敲了,就是太热了想多冲会儿,马上出来。”
“怎么洗得鼻子都红了?”
“没……不小心撞的。”
“还有四天,你就可以离开特训营了。”
黑黢黢抿了一口鱼汤点头。
“你会把我带走吗?还是让我继续待在这里,我们一起生活了两百多年的小房间,让我照顾下一个住进来给我浇水养护的人?”
黑黢黢端着碗的手在微微颤抖。
“照顾下一个……?”
“如果你不带我走,那我肯定得继续留在这里。”
“你凭什么觉得我不会带你走?”他把碗摁在桌上,抓住藤蔓的半身。
“是你说你喜欢我,你……”
藤蔓尖尖轻抚他的头。
“不逗你了,我肯定会死缠烂打跟着你走的,照顾别人干嘛,我又不是圣母。好啦好啦,小黑,快把你的黑色毛绒绒猫耳朵放出来给我摸摸。”
黑黢黢垂下眼,坐回凳子上把耳朵放出来给它玩。
“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
“我错啦,我不开这种玩笑了,”藤蔓揉搓着他的耳朵,笑声动听,“带我一起走嗷,给我换个大花盆。”
磨磨唧唧的吃完一顿饭,黑黢黢又回去训练了,整个下午都有些心不在焉,好不容易挨到结束又被新来的教官、熟悉的面孔谢喻麟叫住,问他怎么了,还被他打趣了几句,更烦了。
涂岁又来找黑黢黢,这次带了几串葡萄,跟往常一样和黑黢黢谈话,但这次黑黢黢除了话少以外还变得心不在焉。
眼神不对啊,除了走神外还有纠结和羞怯咧。
哦~在纠结要不要跟祀遇叔表白么?
“咳咳,小黑哥,你吃不吃啊?”
黑黢黢在他的声音中回神,拿葡萄的动作肉眼可见的仓促。
“嗯,谢谢。”
涂岁知道他祀遇叔今天生日,也不多留在这儿碍眼,简单聊几句留下礼物离开,这间小屋子再度恢复了宁静。
藤蔓收拾桌子,黑黢黢默默地看。
其实祀遇也注意到他今天的不对劲了,担心影响他今天的训练所以一直都没有戳穿,现在训练结束了……
“小黑,你怎么一直都在发呆?”
黑黢黢抬眼看它一会儿,“我今天没准备礼物。”
“没有礼物?”藤蔓弯过来,叉腰道:“那怎么行,这样吧,我要自已挑礼物。”
“你要什么礼物?”说出这句话后,他就在祀遇思考的表情中静待下文。
“好久都没看到你的小猫形态了,变回小猫给我摸可以吗?”
好吧……能接受。
一只通体黢黑的长毛缅因猫乖顺地趴在床上,不同于幼崽时期的可爱形象,成年以后自内而外散发出一种贵族和王者的气息。
“太帅了,我想摸肚子,肚子是最软的!”
黑黢黢有些难为情地夹着大尾巴盖住铃铛翻过身。
“只准摸一分钟,多一秒都不行。”
祀遇此时想用时间定格法术来延长时间的欲望达到顶峰——可惜他不能,而且妖怪也对这种法术免疫。
藤蔓在肚皮上游走的感觉……并不好。
甚至有亿点变态。
更让人意外的是,眼前的藤蔓居然开始散发金光,金色的藤蔓瞬间变成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它被眼前的男人高高举了起来。
“天呐,这是最好的生日礼物。”
黑猫有点点懵,但很快挣扎着扑过去,仅仅抓着脖子附近的衣服把脸深埋进去。
“好啦好啦,提前变回来了。”
祀遇哄小孩一样,轻轻拍着黑猫的后背。
“不哭了,小黑,我回来啦,让我好好抱抱,好久没抱到小猫了。”
他温柔的跟平常疯疯癫癫的模样完全是两个人。
垂着的猫尾巴慢慢摇起来,毛绒绒的猫脑袋依恋地蹭着祀遇的脖颈。
祀遇顺顺它的的大黑尾巴,“小猫不能哭鼻子,一会儿脸上的毛都哭成一团了,变成小花猫了。”
“谁哭了,”它用力在祀遇衣服上把眼睛附近的毛擦干,“就是有点开心而已。”
祀遇已经习惯了它的口是心非,哈哈笑着摸它蓬松的毛,“行,我看岔了。变回人给我抱抱?”
“我不,”黑黢黢把自已整只都贴到他身上,“就这样,困了,睡觉。”
祀遇低头用下巴在它头上轻蹭:“就这样贴我身上睡啊?”
黑黢黢抖着耳朵很小声地喵了一声。
变回人就没勇气跟祀遇抱跟祀遇睡了,所以它今天坚决不变,就趴祀遇胸口睡。
它心里在想什么,祀遇都能通过两颗紧贴着跳动的心脏知道。
爱跟岁月一样,会一点点沉淀。
“小黑,我可不可以亲亲你,刚刚那个是我作为植物形态的生日愿望,现在这个嘛,是我变回人形的一个生日愿望~”
“……”黑黢黢亮出了自已锋利的爪子,但……
它还是把利爪收回去,粉色的肉垫轻轻踩在祀遇锁骨上,小脑袋凑上前,鼻尖轻轻刮过他的唇瓣。
嘴唇碰上的一刻,猫化回人形,跟他唇贴唇地亲了好几秒钟。
亲……嘴?
在祀遇意外之外,他想表达的意思是亲亲它的头的。
亲完想跑就不可能了,祀遇牢牢掐住他的腰。
“说好了,就这样贴我身上睡,怎么能反悔呢?”
“唔——”黑黢黢被他摁着后脑勺重新贴回去,滚烫的脸颊透过衬衫布料将温度传递到祀遇的心脏。
祀遇笑得整具身子都在抖:“睡吧睡吧,睡着了就不尴尬了。”
黑黢黢抓住他已然睡下的一只手拉到自已腰上,小声道:“要这样。”
要你抱着。
不想再自已抱自已了。
-嗯,居然写出了6k字的副cp番外……但他俩的故事还远远不止于此,新文里主要的戏份最多的副cp就是他俩。目前还有一个番外没写,emmm……你们还想看啥番外,留言我来写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