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钰静默许久拿手机对着桃树拍了几张照片,存入自己可见的网盘中。

  言钰回到原来的位置,罗倩和丁珊早已挂完布条见到她后三人一起随着导游往山下离开。

  路上罗倩找话题闲聊,主动说道:“丁姐你不是向来不信神佛的吗你在布条上写了什么?”

  丁珊狡黠一笑:“是不相信,所以在上面写了顾宁安的名字。”

  言钰和罗倩一脸震惊!

  丁珊但笑不语。她们俩是经纪人从前因为言钰和江之涵是情敌的关系,彼此远离生疏不少现在又因着两人结婚同居,关系缓和不少。

  上次顾宁安酒醉,她酒醒后知道了丁珊帮忙照顾的事情,表达感激。一来二去的,两人渐渐熟络谈彼此的工作,谈属于她们那个年龄段的烦恼和思考,八卦上头还谈到了彼此的情感生活。

  丁珊没有谈过恋爱,母胎solo但顾宁安谈过好几个男朋友情史丰富聊到深处顾宁安一时情绪上来和同丁珊吐槽曾经男友的迷惑行为一边表示男人的不可靠一边又期待下一场甜甜恋爱的降临。

  丁珊哭笑不得,也罢,随了她的愿,作为好朋友,是该帮她招招桃花。

  丁珊没有回答,转移话题道:“小倩,你写了上面写了什么?”

  罗倩乐呵道:“我还能写什么啊,肯定是给自己桃花运的啦!而且还是最大颗的桃树哦!”

  猜都猜的到,丁珊转而问言钰:“小钰,你呢,有写吗?我刚看你在外围那一圈桃树闲逛。”

  “对哦!”罗倩突然想起,眼神微眯,“姐,你写的是你一个人的名字,还是你和某人的名字啊?”

  吃瓜心思昭然若揭。

  言钰轻笑了一声,拍拍她的小脑袋,没有回答,只是含笑说道:“你要是再这么八卦的话,我不介意现在就把你送回去。”

  罗倩:“...”立马做了个手拉嘴巴拉链的动作。

  可到山脚之前,罗倩还是绷不住八卦,嘟囔了一句:“我还以为姐会写自己和江姐的名字呢...”

  嘀咕声传到了言钰耳朵里,言钰勾唇浅笑,眼眸微漾。

  也许,是时候做出一点改变了。

  回到酒店休息,言钰叫住罗倩,交待了一个任务,她把一张设计图纸交给罗倩,嘱咐道:“你门路清,帮我去找市内最好的设计师,务必在一个月之内帮我把图纸上的手链设计出来。”

  罗倩纵使心有疑惑,但还是应下。

  言钰顺利完成杂志社的拍摄,第四天晚上,参加完音乐节回酒店的路上,天空乌云渐密,淅淅沥沥下起小雨。

  丁珊送她回房间,嘱咐道:“晚上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一早的航班回去。”

  言钰颔首,待丁珊离开,她关上房门,如往常般向江之涵发送消息。

  一时没有回复,等待期间内,言钰卸妆洗漱,等一切做完之后,江之涵依旧没有回消息。

  本不该有所担忧的,之前江之涵工作忙的时候也是有这样的情况,可看着窗户玻璃上逐渐汇聚流淌的水珠,言钰的心像是被什么揪起一般。

  她忍不住,打了语音电话。

  没有人接。

  言钰眼神暗淡,她打给顾宁安和白遥,两人都表示江之涵晚上没有工作,早早就把她送回了家。

  那她应该一个人在家,言钰正这样想着,忽然,窗外阴沉的夜空电闪雷鸣,一道白色闪电骤然而来,照亮了言钰惨白的脸色。

  言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收拾随身物品,打电话给丁珊。

  丁珊甫一接起电话,便听到言钰慌乱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丁姐,你马上帮我订今晚回去最快的航班,我现在就要回去!”

  丁珊脑子有些发懵,看着窗外的倾盆大雨,忽然反应过来:“现在?你在说什么?外面雨下这么大,怎么回去,我们不是说好明早回去的吗?”

  言钰穿上风衣,戴上帽子口罩,挎上随身包裹后匆忙往酒店楼下走,和对面的丁珊说道:“我打电话给之涵,她没接,白遥和顾姐也联系不上她,我怕她一个人在家会有什么事!”

  丁珊宽慰她道:“你先别自己吓自己,没接电话不一定是出事,说不定是在忙什么,况且,这大雷雨天的,睡着了也是有可能的。”

  “就是因为是雷雨天我才担心!”言钰近乎嘶哑着喉咙艰难挤出话语。

  她仍旧记得那日雷鸣过后,江之涵脸上失魂落魄,惨白无措的神情。像是一把利刃刺在言钰的内心。

  丁珊被她骤然提高的音量吼得愣神,眼眸沉了沉,终是妥协道:“你别着急,我现在帮你订票。”

  虽说她现在不明白雷雨天和担心江之涵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但言钰兵荒马乱的心情,她却是真切得体会着。

  言钰走到酒店门口,来不及等司机,直接叫了一辆车,直奔机场。

  车上,丁珊发来消息,告诉她,雷雨天气,航班大都延误,她帮她买了最近最短时间的动车票。

  言钰中途转向动车站,二十分钟后,言钰顺利踏上回家的征途。雨水在动车窗户上蠕动,汇聚,向后蔓延,言钰目光呆滞地盯着窗外匆匆而过的光景,失神。

  她打了一路的电话,江之涵没接。

  几乎是下车的一瞬间,言钰走VIP通道快速出站,打的回家。

  开锁入门,玄关连着客厅黑漆漆一片,言钰一路赶回家,心跳狂跳不止,她开了走廊的小灯,此刻站在江之涵的房门前,心跳没有平息半分,却有愈渐失吻的态势。

  她的右手握着门把手,许是手心生汗,或是手腕失力气一般,她怎么也拧不开门把手。

  就像是心底反感抗拒见到江之涵失落无助的面容。

  可心里到底是希望见到她,失落痛哭也好,憔悴悲恸也罢,当那份渴望相见的心情盖过一切,所有的情绪便不值得一提。

  她想见她。

  言钰深呼吸一口气,起伏的胸腔渐渐平复,她手腕用力,慢慢拧开门把手,房门没有落锁,渐渐打开,入目所及一片黑暗,随着房门弧度张开长大,远处闪电袭来,白光映射下,一道孱弱的孤独身影落在了言钰的眼中。

  她双手抱膝,蜷缩着坐在地上,坐在阳台的落地窗前,直面闪电的电光审判。

  房门开启,江之涵似有所感,她慢慢转头,墨黑色的眼眸如古潭的死水般毫无波澜,面容憔悴,像是一只脆弱无助,下一秒就要破碎的瓷娃娃。

  言钰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攥紧,无法呼吸。

  可下一秒,言钰的身影落在江之涵的眼中,像是一场意外的惊喜落在了身上,江之涵眼眸眨了眨,死水般的目光注入了一点鲜活,坚强的伪装有了一丝裂缝,她努了努干涩的嘴唇,嗓音低哑:“言钰...”

  声音很轻很弱,可言钰还是听到了。

  再顾不上所谓的婚姻准则,关切的心胜过一切,言钰跨入房门,快速到了江之涵的面前,蹲下身,抬手想要搭她的肩膀,但定睛一看,她只穿了一条吊带睡裙,肩头露着,指尖没有落下,悬在空中拢了拢空气。

  江之涵看到她的片刻,像是看到了穿透云层的一抹光束,眼眸瞬了瞬,轻启唇瓣,低哑嗓音在耳畔响起:“你回来了...”

  嗓音沙哑滞涩,像含着砂石,磨在言钰的皮肉上,钝钝的疼。

  眼眸渐渐浮上水雾,言钰深呼吸一口气,逼回眼泪,强压着喉咙说道:“是我,之涵,我回来了...”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江之涵颤抖白皙的双臂直直地搂上言钰的脖颈,屋外的风雨每冷冽呼啸一分,江之涵的怀抱便收紧一分。

  猝不及防,言钰落入她的柔软怀抱,熟悉久违的玫瑰酒香水味在鼻间萦绕,她几乎就要沉溺。

  可下一秒,脖上围绕的双臂颤抖,颈窝处隐隐传来低吟的啜泣,一下子让言钰的心揪起。

  她在发抖,她在哭?

  光是承认这两个事实就让言钰有些喘不上气,她小心绕过她的薄背,轻轻拍打她的后背,低语哄声道:“我在,之涵,我在的,不要怕,我回来了...”

  她嗓音温润低柔,恍若一根羽毛轻抚心底的疙瘩忧愁,江之涵渐渐安下心来,手臂松开几分。

  言钰抬眸看了看,发现落地窗的窗帘没有拉上,狂风暴雨噼里啪啦地砸在窗户上,令人惊骇。

  她刚准备松开怀抱去把窗帘拉上,几乎是同一瞬间,一道白光闪电带着轰隆的雷声一瞬而来,震耳欲聋。

  江之涵胆战心惊,下意识又箍紧了她的脖颈,细声细气:“别走...”

  言钰放在她腰间的手也收紧了几分,气音哄她:“好,我不走,你别怕,我在这陪你。”

  怀抱没有松开一分,反倒越发紧密。

  言钰安慰她,纵容她,任由她在自己的怀抱中肆意哭泣,也任由自己渐渐在这场情爱的开始中渐渐沉沦。

  约莫十分钟后,江之涵停止流泪,情绪稍稍稳定,言钰摸了摸她顺在后背的长发,轻声说道:“我们先起来,别坐地板上好吗?”

  江之涵没有应她,她的胸口还隐隐起伏,许是情绪没有完全平复下来。

  言钰想抱着她起身,下一秒,江之涵喑哑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言钰,我做噩梦了。”

  “我梦到我妈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三次元生活有事,请假一天!和各位小可爱们说一声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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