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破日道:“对啊。”

顾愿问道:“村里是不是东边姓火的,西边都是姓夏的?”

“嘿,你小子连这个都知道?”陈破日感觉顾愿神了。

“村里就姓夏的是世代住在那边的,姓火的是明代迁移过去的。”

“后来火姓掌控了村里土地成了地主,打地主分田地的时候,姓夏的站了起来。”

秋海棠道:“顾愿,你怎么知道他们村姓什么?”

顾愿打哈哈道:“我瞎猜的。”

“这村子不是叫夏寨村,我猜肯定有姓夏的。”

“那火姓你又如何知道?”

顾愿道:“看讲解百家姓知道的,我以前都不知道还有姓这个的,觉得很少见,这次只是瞎猜,没想到真的有,属于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夏卿烟完全没有注意这个。

她只听到了刚刚司机说的铁锅槐。

夏卿烟拉拉顾愿的衣袖,小声问道:“这里也有铁锅槐吗?不是只有天海有吗?”

顾愿道:“这里也有一棵,不过是在一个寺庙里,是个皇帝种的,对吧?陈爷爷?”

陈破日点点头:“对,叫白云禅寺。”

“以前香火好,现在僧舍都毁的差不多了,大雄宝殿年年修,那个皇帝写的牌匾倒是保存的挺好。”

顾愿道:“奶奶,您别这么看我。”

“我知道这个很正常,这个寺庙以前很出名的。”

“跟大相国寺,白马寺都是有名的寺庙。”

司机说道:“以前咱们的领导不注重这个,寺庙土地都被推了,现在这些年保护起来了,香火好了不少。”

“就是里面真和尚不多了。”

夏卿烟可能有些累了,她开始打瞌睡。

顾愿道:“想睡就睡吧。”

“到了我叫你。”

夏卿烟微微一笑,靠在顾愿肩膀上睡着了。

车子离开商州,也就半个小时就到了宁安县。

从宁安县再到夏寨村,还需要四十分钟时间。

顾愿看着车窗外,那熟悉又陌生的家乡,有些感慨万千。

抵达夏寨村后,顾愿发现,位置还是在那里,只不过村里的人不是当年的人。

他都不认识。

下车后在小树林里乘凉的村民纷纷看过来。

“变化好大啊。”

“走吧,我带你们回家。”

“在村西头呢。”

这时候,有一个村民跑过来,还有村里的孩子也围了过来。

“是老拐爷吗?”

陈破日看着那个脸色黝黑的男人,一眼就认他是自己邻居的大儿子,叫夏军长。

陈破日笑呵呵道:“夏军长,上尉陈破日向您报道!”

夏军长憨厚地挠挠头:“老拐爷,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走走走,先到家里坐。”他忙帮忙拿行李箱。

“去去去,都一边玩去。”夏军长驱赶着孩子们。

夏卿烟喜欢这些孩子,可惜没有带什么礼物给孩子们。

陈破日介绍道:“军长,这是你老拐奶奶。”

“这两位是我认下的孙子孙女。”

秋海棠道:“干嘛叫老拐奶奶啊?”

陈破日无所谓道:“我是瘸子嘛。”

“村里都喊我老拐。”

秋海棠不喜欢这个称呼。

夏军长不太会说话,他只是笑着点头。

陈破日问道:“军长,我的房子还在吗?”

“在,只不过没人修缮,几年前就塌了。”

“没事,先住在我家里,我家有空房子。”

在村里遇见了村民,他们见了陈破日,上前搭话。

“哎呀,老拐爷,您回来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走过来,拄着拐杖,牙都没了,看着比陈破日年纪还大。

“回来了。”

“这回还打算走吗?”

“看情况。”

“三花奶,老拐爷刚回来,我先带他们安顿好,有啥话晚点到家里坐坐。”

“好好好,你们去吧。”

夏军长带着他们来到一个院子前,门前有说话的村民。

“老拐爷!”

“老拐爷您回来了。”

“老拐爷回来了。”

陈破日很开心,这些人都是熟悉的面孔。

只有一个中年妇女,看面色就是尖酸刻薄之相,这是夏军长的媳妇香草。

她看见老拐爷回来,有些紧张,眼珠子滴溜溜转起来。

不过面上还是笑呵呵的,领着老拐爷进了家门。

“哎呦,老拐爷您多年没回来看看了。”

“这次回来,是打算住两天再回城里啊?还是安顿下来?”

“叫我说农村哪有城里好啊,也不用下地干活,天天吹空调,大鱼大肉伺候着,瞧瞧,您老的皮肤都比我白呢。”

夏军长家里是盖了二层楼房,门外还有一辆大众,看起来日子过的不错。

夏军长刚安排好了房间,就被香草拉到一边说起了悄悄话。

“军长,有没有问出口风?老拐爷要住多久啊?”

夏军长闷闷道:“我没问。”

“你咋不问?要是老拐爷不走了咋办?”

“不走就不走呗。”

“你这憨熊,老拐爷不走了,那三亩地他还不得收回去?咱们就种不了了。”

夏军长道:“那本来就是老拐爷的地,收回去就收回去。”

啪!香草打了夏军长一巴掌。又揪着他的耳朵。

“地里咱们还种了庄稼呢,不能让他收回去。”

这十年来,陈破日家的三亩地都承包给夏军长了。

不过虽然承包了,但实际上陈破日没有要一分钱,夏军长属于白种十年地,占了不少的便宜。

“欸,我看他们大包小包的,这是打算长住了,这可怎么办啊。”

夏军长道:“老拐爷虽然说承包给咱们家,但是一直也没有张口要钱,白种十年还不行?别太贪心。”

“夏军长,你有没有良心?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这时候,陈破日走过来。

香草马上换了笑脸:“你们聊着,我去买菜做饭,再买点好酒,老拐爷好不容易回来一回,可不能怠慢了。”

说着,香草就出了家门。

陈破日问道:“军长,你爸妈呢?”

夏军长道:“走了。”

“去年冬天走的。”

去年冬天,夏军长外出打工,香草把二老活活冻饿死了。

就在隔壁陈破日的土房子里。

顾愿跟夏卿烟出来。

“爷爷,我带卿烟姐出门溜达溜达。”

“行,别摸丢了哈。”

顾愿道:“放心吧,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