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在车上等待着,打火机的火光随着他指尖的动作而上下翻飞,忽明忽暗。

  这并不是他的打火机,是冬子因为任务需要,顺手从贝尔摩德身上顺来的,又因为和他一起参加任务,不小心把火机落在了他的车上。

  是一个老式的翻盖打火机,甚至还需要手动向内补充煤油。

  比起实用性,似乎情调更重一些。

  纯银的外壳,冰凉厚重,雕刻着繁复神秘的花纹。

  安室透早就将这个打火机翻过来复过去的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但却也知道上面雕刻的似乎是类似圣母像一般的存在——并不是现存的牌子。

  全世界内暂时还没找到同款。

  但就是这样昂贵的打火机,却只是因为冰梅酒做任务临时起兴就给了她。

  “……说不定能从贝尔摩德那打听到什么。”

  虽然对他们两个的感情一直持反对意见,但在合理限度之内帮忙收集一些信息还是没问题的。

  手腕翻转,打火机就如同魔术一般瞬间消失在他的手心内。

  只是最简单的藏物品的障眼法。

  安室透原本打算在这次将打火机还给冰梅酒,但现在他却决定将冬子中间转交的步骤略过,而以此打火机为引去接近贝尔摩德。

  他和贝尔摩德在组织内还算聊得来。

  紫色的眼眸倒影在车前窗上。

  “……真是敢想。”

  竟然会喜欢上她。

  *

  冬子在进入基地前将手中的面包吃完了。

  她拍了拍手上的残渣,几乎在踏入基地内的瞬间,刚才还带着分颓废氛围的人顿时锐利了起来。

  “这不是小冬嘛。”

  才刚走了没两步,就碰到了朗姆手下的金快活。

  “来交任务吗”性感的黑发女人手一伸就揽过了她的肩膀,两个颜色完全不同的脑袋凑到了一起, “等下要不要一起去酒吧玩一玩我养了个好看的小宠物哦。”

  冬子把脑袋向后仰,避开她的亲热: “不要,我要回去睡觉。”

  她的神色里刻意的展现出来了不耐烦: “不要往我的身上塞定位器,金快活。”

  “诶——”

  黑发女人还想装无辜: “人家哪里有安定位器啦。”

  冬子从鼻腔中发出了嗤笑声,修长的手指在金快活垂涎的眼神下缓缓的摸到了自己的衣领,顺着柔白的曲线向下……

  “那这是什么”

  好看的唇瓣吐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留情: “像条狗一样管不住自己标记别人的爱好吗”

  但就是这种不留情的话却让黑发女人像是受到了嘉奖一样,面颊通红,眼睛都泛起了兴奋的水雾: “只是和小冬的玩笑而已——人家真是好想和小冬睡在一张床上哦。”

  她单手抚上冬子的脸,眼神痴迷: “这么完美的一张脸。”

  手指沿着脸颊向唇角划去,却被果断的打开: “你该走了。”

  冬子向后退了一步,让开了路。

  金快活咯咯的笑起来,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今天竟然不拿刀捅我吗小冬好温柔。”

  她的另一只手上还拿着资料本: “还是说——受伤了,一定很严重吧,真是让人心疼。”

  冬子就知道会遇到这种情况,面无表情的朝金快活的额头开枪。

  两声枪响之后,只打掉了她的眼镜。

  穿着就像是普通办公室职员一样的黑发女人举起手,表示自己的无害: “我只是关心你而已。”

  “不需要。”

  组织。

  从来都不是温情的地方。

  这个地方的人,大多数等着你死掉了取而代之,少部分等着你一朝落势欺辱你。

  金快活现在看着对她的爱意狂热真挚,但并不是爱‘她’。

  冬子敢保证,自己要是落到她的手里,不到第二天就会去和她的一百多个收藏品作伴落灰。

  “好吧好吧。”金快活嘟囔着,她现在看着又温柔正常了起来。

  她在手机上按了几下,然后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我有帮你把这次的任务评级打高哦。”

  金快活。

  朗姆手下对组织中代号成员进行动态打分的人。

  任务评级越高,下一次任务时所领取到的任务质量越高,也越不会有繁复无聊的任务,死亡率也越高,但同时无论是奖金,前期准备人员和后勤人员的质量,任务的频率都会有大幅度的调整。

  她可能不像贝尔摩德一样知道那么多的组织秘闻,但她无疑是对组织中所有人实力最了解的——即使他们可能没见过面。

  是个变态收藏家。

  冬子朝着她的脚边开了一枪。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金快活炸毛了, “这可是我昨天才买的鞋。”

  见女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冬子才捂住嘴咳了一声。

  她。

  从来。

  都没有喜欢过这个地方。

  她先把手枪内的子弹都倒了出来,一一查验再补全装上,才继续向下走着。

  组织的基地喜欢建在地下,冬子觉得琴酒也不用天天说那些卧底老鼠老鼠的,他们自己就挺老鼠的。

  尤其是琴酒,他出任务集合的时候总是喜欢把位置定在那些老旧仓库里。

  冬子也搞不懂这是个什么兴趣爱好。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组织成员,有认识她的会和她低声打个招呼,不认识她的被她的脸吸引,然后目视着她离开。

  “小冬。”坐在吧台前的金发男人朝她举了下杯子, “要来喝一杯吗”

  冬子看了他一眼,走了过去,伸手在柜台上敲了敲: “来一杯牛奶。”

  凯斯迪不满: “你就喝这个”

  冬子朝他笑: “诶呀,这不是我们组织内大名鼎鼎的卢旺达香蕉酒大人吗失敬失敬,香蕉酒大人最近一定又为组织取得了什么重大突破吧,是取了哪个首领的项上人头啊,还是炸了哪国的碉堡啊。”

  “你上次炸了我安全屋我都没和你计较,又在这里阴阳我什么”凯斯迪皱眉, “再说一遍,不要喊我的酒名。”

  冬子接过牛奶一饮而尽: “什么酒名,卢旺达香蕉酒吗”

  她嘲笑道: “酒精度不到三度也好意思说自己是酒。”

  假酒吧。

  十分符合凯斯迪文弱脑力工作者的身份。

  “够了——我今天不是来和你斗嘴的。”凯斯迪见她要走,连忙拦住她, “你最近干什么了BOSS最近让人找了你和黑麦之前出任务的档案。”

  冬子顿住,回头: “你确定没在和我开玩笑”

  她和黑麦

  那件事不是早就过去了吗

  *

  安室透耐心的在车上等了半个小时,才见到冰梅酒正一脸郁色的从基地里出来。

  车门被打开,又被大力关上。

  嗯……即使提醒再多次稍微爱惜爱惜他的车子,也从来没听过呢。

  “人缘还是那么好呢。”他发动车子。

  冬子虽然还在思考着凯斯迪刚才的话,但却已经下意思的翻起了白眼: “你喜欢你来啊。”

  她倒还希望组织里的人都不认识她呢。

  省的去哪都小冬小冬的,烦死了。

  安室透笑了一下,没说话。

  他还真希望那些人认识是他的。

  这样虽然暴露的风险更大,但是获取消息的渠道几乎是几何式的上升。

  并且因为冰梅酒虽然脾气坏,却不是一个会故意为难别人的人,再加上那些人基本上从加入组织的时候就和她认识,其实在大部分的情况下都会愿意给她行个方便。

  即使不说别人,哪怕是他——不也是一个电话,连报酬都没要,就来任劳任怨的给人当司机了。

  也就是组织里对于冰梅酒来说是许许多多个他。

  嗯……那这样看来,比他预想中多十分钟打招呼的时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

  “波本。”冬子突然开口, “你知道黑麦的近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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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烧基本褪啦,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有一章加更还欠三章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