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 陆妍依然跟着沈素回了她的别墅。
两人一起在电竞房玩到十二点,才各自回房间睡觉。
第二天八点,沈素陪着陆妍回了一趟陆妍那套市中心的套房, 把户口本、结婚证都带上了。
她们已经和警方申请了,由两位警察押着杜川去民政局离婚。
印章印下的那一刻, 陆妍松了一口气。
终于解脱了。
临了, 杜川还提醒了一句:“到时候你们可别忘了,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沈素的手轻轻按在陆妍的肩膀上,假笑着说道:“陆妍是什么人你还不明白吗?”
杜川点点头,心想, 陆妍最为善良,一定会放过她的, 除非……
沈素从中作祟。
杜川微眯双眸,定睛看向沈素:“你发誓,你不会从中作梗, 否则就不得好死!”
陆妍瞳孔一缩, 下意识抓住了沈素的手腕。
沈素不动声色地拂开陆妍的手, 在陆川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抚过陆妍的背,以示安抚。
“好,我发誓, 我绝不从中作梗,我保证,陆妍一定会给你签谅解书的,否则我不得好死。”沈素举起手, 毫不在意毒誓,笑吟吟地说。
陆妍看向沈素, 却见她摇了摇头。
陆妍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显然不太高兴。
杜川也根本没注意到陆妍的异样,听到沈素发了这样一个毒誓,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随后,杜川就被警察带回去了。
沈素和陆妍坐在车里,陆妍双手抱胸,偏过头看向窗外来来往往的路人,就是不理沈素。
“陆妍你别生气嘛!这都什么年代了?要是发誓真的有用,世上哪还有那么渣男?”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对付杜川这种小人,我不介意当个小人。”
解释不听,那沈素只能道歉:“陆妍,你就理理我嘛!我错了……”
陆妍转过头,满脸不高兴地看着她:“错在哪?”
沈素眼珠一转,试探地问道:“错在不应该随意发誓?”
陆妍摇了摇头:“你还是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沈素轻轻圈住陆妍的手腕:“你就告诉我吧!”
陆妍叹了口气:“我不是在气你对付陆川的手段,我只是觉得你发誓的那句话……就好像你对自己的生死一点都不在乎。”
沈素微微一怔,这一点,她确实没有注意到,毕竟她终归要离开这里。
但她又不能说实话,只能尽力找补,解释的话在心中想了无数条,但每一条都像是狡辩,最终汇集成一句:“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下次不能随便说这些话了,听到没有?”陆妍哼了一声,将此事轻轻放下。
“好,都听你的。”沈素笑着摸了摸陆妍的脑袋,“走吧,我们回家。”
陆妍抿了抿唇道:“我应该要去一趟陆氏集团,处理一下管理层的人员变动。”
沈素了然:“我推荐的那位职业经理人找你了?”
陆妍点了点头:“我相信你的眼光。”
沈素淡淡一笑,其实这些都不重要,几个月后,这里的一切都会化为乌有。
开庭那天,陆家的律师将杜川往死里锤,根本没有要谅解的意思。
判决下来的那一刻,杜川恶狠狠地瞪着陆妍和沈素:“你明明发过誓的……你怎么敢?”
“你也发过誓啊。你说你不会再赌了。结果呢?你要杀了陆妍。你这样的人都可以随便发誓,我为什么不行呢?”沈素双手抱胸,笑吟吟地看着杜川被人带走了。
沈素和陆妍并肩走出法院,阳光正好,微风拂面,是难得的好天气。
沈素想起世界详情里的描述,不禁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陆妍听到她的叹气声,转头问道,“你是觉得量刑太低,不太高兴吗?”
“没有,毕竟他只是杀人未遂,不可能真的判无期甚至是死刑。判十年已经很久了。”沈素不觉得天灾发生后,这个监狱里的杜川还能活着。
所以,她并不在意杜川判十年还是二十年,反正他的归宿都是死亡。
只要陆妍觉得解气,她无所谓的。
“那你叹什么气?”陆妍觉得沈素有事情瞒着她。
“走吧,回家和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沈素决定先把今年夏天逐渐发生的天灾先告诉她,尽早让陆妍搬去新房子,早做准备,还能杜绝和蒋思恒的接触。
至于为什么不把近乎于世界末日的灾难告诉别人……
首先,她不知道灾难来临的具体日子和情况,现在把这则消息发到网上,有多少人会信?还可能会引起恐慌。
如果她不是沈家人,再去发这样一条似是而非还会引起恐慌的言论,无论网民信还是不信,她都会被抓走。
就算她是沈家人,用了沈家或军方的官方账号发,又能怎么样?
灾难无处可逃,人类不可能火速造出一辆宇宙飞船,就算造出来了,也无处可去。
能否活下来,要看运气。
现在能做的,就是尽人事,听天命。
沈素有自知之明,她不是救世主,她也做不了救世主。
如果灾难过后她能活着,她会尽力重建蓝星。
如果她死了,她想陆妍也会去做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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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坐在沙发上,陆妍捧着水杯,眉头紧锁,眼底略过一丝疑虑:“你是说三四个月后,这个世界会迎来长达半年之久的巨大灾难,甚至可以说是世界末日?”
“是,但是会有幸存者的,而且有些人会进化,身上出现了一些特异功能。”沈素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没有开玩笑。我也没必要特意将人带过来,说这个玩笑。”
“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陆妍面露疑惑地问道。
沈素思索了片刻,说道:“因为我已经开始进化了,是预言。我能看到未来。”
陆妍放下水杯,眼底略过一丝好奇:“那你看到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
“我看到了很多关于你的未来。”沈素的声音很轻,她将手放在陆妍的肩膀上,让她面对着自己,“包括这次从杜川手里救下你,也是因为我的‘预言’,我看见杜川要将你推下海,所以我才能精准地赶到那。”
陆妍没有一丝怀疑:“那我之后会发生什么?”
“你与蒋思恒相恋,因为天灾你们分离,你会在天灾中活下来,最后与他重逢,他……杀了你。”沈素说不出口“吃了你的脑子”,只能换了个说法。
“我和你的表哥?难怪你对你的表哥态度不太好……这也是一方面的原因吧?”陆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沈素,笑着问道,“所以你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吗?”
沈素认真地说道:“大概是吧。所以,你一定要远离蒋思恒。”
“好,我相信你。”陆妍弯起眉,笑容恬淡,“那我们接下来要做点什么对付天灾?”
沈素说道:“接下来天气会越来越热,要准备好足够多的水。”
“天气太热……会断水断电?”陆妍诧异地问道。
沈素迟疑了片刻,说道:“是有可能的。有备无患。”
“好,我听你的。”陆妍乖巧地点了点头。
高温天气还能提前做准备,所以一天后,沈素便让军方联系气象台发布高温预警,提示蓝星居民准备好生活用水和粮食。
当然,大部分人都没有当回事。
高温?待在空调间不就好了?
一个月后,陆妍住进了新房子里,沈素进去参观了一下,与她的房子有些不同,少了两间客房,多了一间琴房和一间录音室。
“我好久没听你弹琴了……”沈素坐在琴房的台阶上,双手托腮,一脸期待地看着陆妍。
陆妍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其实我也很久没弹琴了,有些生疏了……”
“为什么?”沈素疑惑地问道,陆妍难道没在杜川面前弹过琴吗?
陆妍在钢琴前坐下,稍微调整了一下,手指放在琴键上:“没有知音,我又弹给谁听?”
只要她提,杜川就会陪着她身边,听她弹琴,但仅此而已。
杜川听不懂琴音里含着的思绪。
说着,流畅悦耳的钢琴声回荡在琴房,沈素缓缓闭上眼,享受着这一场听觉盛宴。
陆妍弹的第一首很熟悉,沈素回忆了一下,是陆妍第一首自己谱的曲,在很久以前就谈给沈素听过,和之前的音调略有区别,但总体感觉没变。
这是一首比较柔缓的曲子,宛若山间缓缓流淌的小溪,流过沈素的心间,使人平和安宁。
那个时候,陆妍还没和杜川谈恋爱,她还处于快乐的少女时代。
下一首曲子就比较轻快,沈素的脑海里忍不住浮现起恋爱的陆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接着,曲调急转直下,仿佛暴雨袭来,沈素听出了她的痛苦与挣扎,这首曲子的最后是平和的,代表着和解。
钢琴声很平和地终止,沈素知道这一曲已经终了,她本以为陆妍会继续谈下一首,等了半晌,也没等到新的曲子,她缓缓睁开眼,温声问道:“怎么不接着弹了?”
陆妍没有说话,背对着沈素,沈素看不清陆妍脸上的表情,只是看见陆妍的肩膀小幅度颤动着,她就知道出问题了。
沈素连忙从地上起来,小跑着来到陆妍面前,却见陆妍已经泣不成声了。
“沈素,我没有灵感了,自从帮杜川还完一次赌债后,我就写不出来自己满意的东西了。”陆妍抬起头,泪水挂在她的脸上,眼尾泛红,看着就可怜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