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担心吗?”好像这确实唯一的解释了。
“没什么好担心的,你快休息吧,一会儿天亮了,就得赶路了。”
顾云以催促着傅敛知去休息,可傅敛知总觉得,这家伙有什么地方瞒着自己。
但他不想说的,傅敛知不会去逼他,两人之间,不能说完全没有秘密,就像傅敛知自己,也有许多事瞒着顾云以。
这是他们之间不能,也不好坦诚的地方,就像是他身上的系统,他就无法和顾云以解释。
虽然顾云以想来估计是没有那种东西,但总会有其他的,不好解释的地方,两人都该给对方一点空间。
“好吧,要是有事,一定要给我说,别什么事都一个人扛着。”
闻言,顾云以点点头,笑着揉了揉傅敛知的脑袋,“知道了,先生~”
“怎么感觉自从你知道我比你小之后,你老是这么喜欢动手动脚的……”傅敛知嘟囔着,轻轻打了打顾云以的手背。
“嗯,我就是这么无耻,怎么了?”顾云以却是不在意,反而痞笑一声,反手在傅敛知锁骨上揉了一把。
傅敛知:“……”
脸烧的发烫,傅敛知像只受惊的兔子,一下子跳出好远,“你、你、你!……”
傅敛知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一脸受惊的瞪着眼前那个人,躲的远远的。
“怕什么?又不会吃了你。”顾云以笑着,倒是保持着安全距离,没有故意再靠近他。
“咳!我突然困了,晚安。”傅敛知马上给自己拉上被子,用被子把自己团成一团 。
末了,傅敛知将被子小心的拉下一个角,露出一双雪亮的眸子,“你要是有事一点记得叫我,记住了!”
他是真怕顾云以突然一个不吱声,自己就跑了,那他到时候去哪儿找人?
好不容易拐到手的,要是就这么弄丢了,那他就亏大了。
“知道啦……”顾云以隔着被子,扑下去抱住傅敛知的腰,“果然,先生还是会心疼我的。”
傅敛知唇角微勾,没有应声。
——
两人在路上就这么赶路,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两点一线,终于,赶到了西域边境战场。
顾云以是独自来的,没有皇帝的手谕,也没有代表身份的令牌,但毕竟顾云以曾经在这做了好久的将军,军营里的人都认识他。
他想要进去,不算一件难事。
“将军?!顾将军?!”守门的小兵一见到顾云以,就惊讶的瞪大了眸子,“您回来了?!”
听的出来,这人对顾云以的到来既是震惊也是惊喜,顾云以在这里的声望几乎是无人能及。
哪怕是在顾云以被撤之后新调来的原副将董书,也不被众人所认可。
“嗯。”顾云以惜字如金的点点头,小兵立刻让开,本来想殷勤的给顾云以带路,但被他拦下了。
“我自己可以。”顾云以带着傅敛知走远了,只留下一个望着他们背影疑惑的守门小兵。
他家将军身边,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号人物?
也没听余大人和齐大人提起过呀。
而且,他家将军眼睛能看见了?!!!
“不行!这个法子行不通!那些西域人不是你想象的那般好对付!”
“不行?那不知余大人有何高见?”
“我!”只听见拍桌板的声音,再没有其他。
傅敛知看了看顾云以,里面的声音倒是挺熟悉的,但一时间傅敛知也想不起来。
顾云以没理会里面的吵闹,带着傅敛知径自往里走。
“余箫,我看你是疯了!”董书指着余箫的脑袋破口大骂,“你是不是心里还想着顾云以呢?认清现实吧,顾云以已经不可能回来了!”
“你说谁不会回来了?”
话音刚落,顾云以和傅敛知掀开门帘,大踏步走了进来,顾云以手里还拿着不知是谁递过来的一封信件。
“前线急报。”
顾云以将信件拍在桌面上,齐梓妗很有眼色的拿起信封拆开,将信件展开后贴在了后方的作战板上,“先看看吧。”
顾云以一来,董书就直接是没了地位,一群人开始围着顾云以转,而他,这个正牌将军完全被他们忘在了脑后。
“西域突然撤兵?”余箫皱了皱眉头,“为什么?总不可能是知道了我们将军回来的消息吧?”
余箫这话,是完全没把董书放在眼里,也像是故意在刺激他,反正在董书眼里,就是这样。
“你这脑袋,就不能想点正常点?”齐梓妗一个拳头,直接打在了余箫胸口,把他打的向后踉跄一步。
“好你个齐梓妗,来真的是吧?是不是想和小爷我比划比划?”
自顾云以回来之后,余箫整个人都开朗了不少,看着不再向之前那般死气沉沉,终于是有了几分朝气。
齐梓妗撇了他一眼,不置可否,但也只有齐梓妗自己知道,其实,他希望余箫放松些已经很久了。
只不过那个心太大的余箫从来都不知道而已。
在几人互动的时候,傅敛知就静静的站在一边,他现在这幅模样,没有人能够认出他,但也是因此,没多久余箫和齐梓妗就注意到他这个不速之客。
“将军,他是谁?”余箫最先沉不住气,他一向比齐梓妗冲动很多,哪怕是说过很多次了,他也很难去改,因为已经形成了习惯。
也是因此,他的性子太过大大咧咧,平日里做什么都很容易出错,齐梓妗便一直跟在他身边,这也是顾云以的意思。
“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请来的军医。”顾云以没有详细解释傅敛知的来历,军中不问出处,这是他们顾家军多年来的规矩。
只要是能人异士,他们一律接受,但有一个条件,他们必须护住。
在顾家军里,主子就是顾云以。
“噢。”余箫心眼不多,见顾云以都这么说了便也没有多问。
之后,一行人在哪里商量之后的战术,傅敛知不懂这些,也插不上嘴,顾云以又没让他离开,他就在一边站着,看着那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满脸严肃的布置各项任务。
他的眼睛已经好很多了,至少比他自己说的要好很多,这点毋庸置疑,大概也是为了骗傅敛知多关心他些,他才一直装。
后来话说开了,现在又是关键时刻,顾云以也没再矫情,老老实实的站在他的岗位上,排兵布阵。
恍惚间,傅敛知好像回到了高中课堂,那种枯燥无味的历史课。
顾云以的声音好听是好听,但他已经听很多次了,有了免疫力,除去他那优越的声线,他嘴里那些理论、战术,在傅敛知耳中,都好像成了要命的催眠曲。
这种情况,傅敛知只能说是梦回高中课堂。
傅敛知找了一把椅子,毫不客气的坐下,支着脑袋看着前面讨论的热火朝天的一群人,眼皮耷拉着。
谁也没注意到,傅敛知就靠着椅背,这么睡着了。
董书无所事事,顾云以说的那些,都不是说给他听的,而且他也没兴趣听顾云以说那些话,所以,在傅敛知睡着之后,董书是第一个发现的。
但他没有理由告诉任何人。
见帐篷里的人都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董书干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翻了个白眼离开。
董书的离开没有引起太大的动静,余箫反而还是松了一口气,对于这个他讨厌的人的离开显然是很高兴。
其他人大概也是因为知道顾将军回来了,没人敢这个时候过来打扰,顾云以和他们一说话,就说到了现在。
夜幕上,繁星点点,夜色已经很浓了,余箫打了个哈欠,肚子很应景的“咕”了一声。
“哈哈,它好像有点饿了,老大,我们去吃饭吧?”余箫伸了个懒腰,放下手后又摸了摸有些干瘪的肚子。
顾云以抬头看了看天,“确实不早了,先去吃饭 别的……”
话音未落,眼角余光突然瞥到那个睡在椅子上的小家伙。
傅敛知身量不高,那张椅子是按照顾云以这种身材的人打造的,对傅敛知来说,可能有点大了,傅敛知整个人蜷缩在椅子里,脑袋要落不落的靠在椅背的边缘,眼看着随时可能一个不稳落下。
顾云以条件反射的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慢慢贴近傅敛知的脸颊,没有靠近他,预留着大概三寸左右的距离。
他这举动把在一边看戏的余箫镜的不轻,他不客气的掐了掐齐梓妗的手臂,懵着一张脸问:“疼吗?”
齐梓妗:“……”
齐梓妗额头好像滑下一道道黑线,他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余箫,“你觉得呢?”
“那就是我在做梦了?”余箫愣愣的瞪大眼睛,“老大什么时候居然可以和被人靠这么近了?”
“当初那个傅敛知是例外,这家伙也是?”
当然,话是这么说,可余箫特意压着声音,生怕音量大了吵到正在休息的人。
“将军说过不喜欢你叫他老大。”齐梓妗抿了抿唇,一丝不苟的看着他。
“你们先去吧,不用等我。”顾云以头也没回,不用等他说第二句话,齐梓妗麻利的拽着余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