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相径庭。”
六年级的课程与O.W.Ls成绩相挂钩，也和未来的就业方向相挂钩。课程难度也是一个极大的跨越，路易丝在庆幸自己现在的课表没有那么满。
魔药提高班的成绩要求很高，但由于换了个教授就稍微降低了一些。尽管是这样，来到魔药课教室的也只有十二三个同学。
斯莱特林有德拉科、布雷斯、西奥多、阿比盖尔和路易丝达到了要求。另外还有四个拉文克劳学生和一个赫奇帕奇学生——厄尼·麦克米兰。格兰芬多就是哈利他们铁三角。
“该死的韦斯莱。”德拉科骂骂咧咧地坐下了。
“他怎么你了？”路易丝看了罗恩一眼。
“不是那个。”德拉科啧了一声，“是你那个前男友。搞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刚刚又差点被一些臭小子的把戏砸到。”
路易丝冷笑了一声：“那你不是正好扣分然后没收？”
“嘁。”德拉科显得很不屑，也显得他就是这样做了。
“他们好像搞了个什么优惠活动。”布雷斯说，“前几天我听到有人说只要愿意帮那两个韦斯莱兄弟做一个什么事的，就可以打折。”
“用这种营销手段？”阿比盖尔瘪瘪嘴。
“那生意不得爆好？”路易丝也发出了啧啧声，“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干嘛。但他们现在正是大热门还搞促销？没准销量直接翻倍。”
没等这些小蛇们再多聊几句，斯拉格霍恩教授就招呼大家开始今天的课堂。他那海象胡子在笑眯眯的嘴巴上抖动着，他招呼哈利和布雷斯时显得格外热情。
德拉科看起来脸色似乎更差了点。其实不止是他，这些高傲的小蛇很少对谁服气，更何况布雷斯一直都不是他们之中出彩的那位。
“布雷斯在霍格沃茨六年了，第一次这么光彩能和救世主一样的待遇哈。”路易丝恰到好处地讽刺道。
恰到好处地让德拉科满意地笑了起来，恰到好处地让布雷斯翻了个白眼但也扯起嘴角，姿态故意放低地说了句沾光之类的话，也恰到好处让所有人都在心里想着“good one”。
地下教室里已经弥漫着蒸气，充满了各种古怪的气味。五个斯莱特林坐在一起，看着一只只冒泡的大坩埚。
“好了，好了，好了，——斯拉格霍恩说。隔着许多热腾腾的蒸气望去，他那大块头的身形显得飘飘忽忽的，“各位同学，请拿出天平、药包，还有，别忘了拿出你们的《高级魔药制作》课本……”
“先生？”哈利举起手说。
“怎么啦，哈利？”
“我没有书，没有天平，什么也没有——罗恩也是——因为，我们没想到还能上提高班——”
斯莱特林这里发出了些揶揄的声响。
“路易丝，你也难得和救世主一样哈。”布雷斯抓到机会就说，“你本来也上不了提高班吧？”
“我的荣幸。”路易丝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斯拉格霍恩教授看着哈利说：“啊，对了，麦格教授提到过这事……别担心，孩子，一点儿也不用担心。你们今天可以先用储藏柜里的原料，天平也可以借给你们，这里还有一些旧课本，你们先用着，然后你们可以写信给丽痕书店……”
斯拉格霍恩大步走到墙角的一个储藏柜前，在里面摸索了一会儿，拿出两本破破烂烂的、利巴修·波拉奇所著的《高级魔药制作》，和两套暗淡退色的天平一起递给了哈利和罗恩。
“好了。”斯拉格霍恩说着回到教室前面，他把已经很鼓的胸膛又往前挺了挺，马甲上的纽扣眼看就要迸掉了，“我准备了几种药剂让你们开开眼界，当然啦，只是出于兴趣。等你们完成了提高班的课程，就应该能做出这样的东西了。虽然你们没有亲手做过，但肯定听说过。谁能告诉我这一种是什么？”
他指着最靠近斯莱特林桌子的那只坩埚。
路易丝的身子稍稍前倾，看到锅里的液体像是一锅清水在翻滚。就在这时，赫敏那只久经锻炼的手已经举了起来。
斯拉格霍恩指了指她。
“是吐真剂，一种无色、无味的药剂，强迫喝它的人说出实话。”赫敏说。
吐真剂。
路易丝在心里傲慢地冷哼了一声。她早在打算做卧底时就了解过吐真剂。邓布利多当时提到伏地魔的吐真剂都会找斯内普提供，所以不必担心。尽管如此，路易丝依旧也请教了斯内普，吐真剂有哪些破解办法。
“很好，很好！”斯拉格霍恩高兴地说。“现在，”他指着最靠近拉文克劳桌子的那只坩埚，继续说道，“这种比较出名……最近部里发的几本小册子上也重点介绍过……谁能——”
赫敏的手又一次抢先举了起来。
“是复方汤剂，先生。”她说。
路易丝还记得复方汤剂，也记得她很不喜欢这个魔药。现在回想起来，赫敏能在二年级就完成这样难度的魔药，说一句天才真是不过分。
“太好了，太好了！还有这里的这种……你说，亲爱的？”斯拉格霍恩说，他看见赫敏的手又一次举起，显得有点儿惊异。
“是迷情剂！”
路易丝的目光马上看向距离格兰芬多最近的坩埚。她就坐在离他们最近的那个位置，稍稍探出身子就可以闻到那个坩埚里散发的淡淡气味。
晴天下的新鲜空气、薄荷糖、橙子汽水，还有乔治怀里的味道。
路易丝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
一想到乔治他们改良了迷情剂，她看着这口大锅就更替他们骄傲了。
“一点儿不错。似乎根本用不着问，”斯拉格霍恩这时显出了由衷的佩服，说道，“我想你肯定知道它是做什么用的？”
“它是世界上最有效的爱情魔药！”赫敏说。
“非常正确！我想，你是通过它特有的珍珠母的光泽认出来的吧？”
“还有它特有的呈螺旋形上升的蒸气，”赫敏兴趣盎然地说，“而且，它的气味因人而异，根据各人最喜欢什么。我可以闻到刚修剪过的草地，崭新的羊皮纸，还有——”
她突然绯红了脸，不再往下说了。
路易丝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几年前也有一个姑娘遇到这个问题时露出同样羞涩的神情，同样的眼神躲避，同样的欲言又止。
路易丝的情绪忽然有些复杂。她在赫敏身上看到了曾经那个面对爱情憧憬也慌乱的自己。可她的红头发男孩却没有在自己身边。
“亲爱的，可以把你的名字告诉我吗？”斯拉格霍恩问道，似乎没注意到赫敏的不好意思。
“赫敏·格兰杰，先生。”
“格兰杰？格兰杰？你是不是跟非凡药剂师协会的创办人赫托克·达格沃斯·格兰杰有亲戚关系？”
“不，应该不是，先生。我是麻瓜出身。”
德拉科和身边的西奥多耳语了几句，两人笑了起来。
可是斯拉格霍恩倒没有表示出失望的样子。相反，他满脸笑容，看看赫敏，又看看坐在她身边的哈利。“嗬，对了！‘我有一个最好的朋友也是麻瓜出身，她是全年级最优秀的！’我敢断定，这就是你说的那位朋友吧，哈利？”
“是的，先生。”哈利说。
“很好，很好，给格兰芬多的格兰杰小姐加上当之无愧的二十分。”斯拉格霍恩亲切地说。
德拉科的脸色马上变差了。
“当然啦，迷情剂并不能真的创造爱情。爱情是不可能制造或仿造的。不，这种药剂只会导致强烈的痴迷或迷恋。这大概是这间教室里最危险、最厉害的一种药剂了——对，没错，”斯拉格霍恩朝德拉科和西奥多严肃地点了点头，他们俩正在那里怀疑地讥笑，尽管他们也不知道在笑什么，“等你们的人生阅历像我这么丰富之后，就不会低估中了魔的痴情有多么大的威力了……现在！”他接着说，“我们应该开始上课了。”
“先生，你还没有告诉我们这里面是什么呢。”厄尼·麦克米兰指着斯拉格霍恩讲台上的一只黑色的小坩埚说。那只小坩埚里面的药剂欢快地飞溅着，它的颜色如同熔化了的金子，在表面跳跃着的大滴大滴液体，像一条条金鱼，但没有一滴洒到外面。
斯拉格霍恩似乎就等着这一刻：“对了，那种还没说呢。女士们先生们，那玩意儿是一种最为奇特的小魔药，叫福灵剂。我想——”他笑眯眯地转过身来看着发出一声惊叫的赫敏，“你肯定知道福灵剂有什么作用吧，格兰杰小姐？”
“它是幸运药水，”赫敏兴奋地说，“会给你带来好运！”
“幸运药水？这也是真实存在的？”路易丝瞪大了眼，小声说。
说实话，来到魔法世界有些年头了，路易丝已经很少会和之前一样惊喜了。但是幸运药水这噱头也太大了，听起来就像是幼儿园的路易丝会想发明的东西那样。
“你知道吗？对于魔药提高班来说，你确实是贫瘠。”布雷斯毫不客气地说。
“你知道吗？”路易丝平静地说，“我可能会揍你。”
不过布雷斯也只是找个机会就呲一句。其他学生的反应不比路易丝小。就连德拉科也收起不屑的表情，全神贯注地看向斯拉格霍恩教授。
“非常正确，给格兰芬多再加十分。是的，这是一种奇特的小魔药——福灵剂。”斯拉格霍恩说，“熬制起来非常复杂，一旦弄错，后果不堪设想。不过，如果熬制得法，就像这坩埚里的一样，你会发现你不管做什么都会成功……至少在药效消失之前。”
“那为什么人们不整天喝它呢，先生？”拉文克劳的泰瑞·布特急切地问。
“因为，如果过量服用，就会导致眩晕、鲁莽和危险的狂妄自大。”斯拉格霍恩说，“你们知道，好东西多了也有害……剂量太大，便有很强的毒性。不过如果偶尔谨慎地、有节制地服用一点儿……”
“你服用过吗，先生？”迈克尔·科纳兴趣很浓地问。
“我这辈子服用过两次，”斯拉格霍恩说，“一次是二十四岁，一次是五十七岁。早饭时服用了两勺。那两天过得真是完美啊。这个嘛，我将作为这节课的奖品。”
奖品！
路易丝眼睛都直了。
教室里一片寂静，周围那些药剂的每一个冒泡声、沸腾声似乎都放大了十倍。
“小小一瓶福灵剂，”斯拉格霍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塞着木塞的小玻璃瓶，举给全班同学看，“可以带来十二个小时的好运。从天亮到天黑，你不管做什么都会吉星高照。不过，我必须提醒你们，福灵剂在有组织的比赛中是禁止使用的……比如体育竞赛、考试或竞选。因此，拿到奖品的人，只能在平常日子里使用……”他停下了，因为路易丝举起了手，“你有什么问题，这位……”
“我是路易丝·坎贝尔，教授。”路易丝露出标准的笑容，“我想问，如果福灵剂用在战斗中呢？”她感受到气氛忽然变得死寂，很自然地又补充道，“傲罗为什么不在工作时使用福灵剂呢？”
斯拉格霍恩教授一愣，那憨态可掬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慌张的神色，但很快又乐呵呵地笑起来：“用在战斗中也是一样的道理。可以幸运地躲过劫难，也可以幸运地乘胜追击。但就像我刚刚说的，没有人可以长期服用福灵剂，而且福灵剂的制作工序很复杂，坎贝尔小姐——”
我得搞一瓶。
路易丝心想。
有了这个关键时刻可以救命的。
“那么，”斯拉格霍恩说，突然变得精神振奋起来，“怎么才能赢得我这份奇妙的奖品呢？好，请把《高级魔药制作》翻到第十页。我们还有一个多小时，你们就用这段时间好好地熬制一份活地狱汤剂。我知道，这比你们以前做过的任何东西都要复杂，我也不指望有人熬出十全十美的汤剂。不过，做得最好的那个人将会赢得这小瓶福灵剂。好了，开始吧！”
斯莱特林的桌子这里动作比别的桌子都要慢一点。原因是路易丝斗志昂扬地翻开课本，目光如炬，像是走火入魔了一样。主要是这个姑娘从来没有对魔药有过什么兴趣。
但毕竟这是福灵剂。
教室里没有任何一个角落再像以前的课堂那样偷偷摸摸传来交头接耳的声音。每个人都比以往还要聚精会神。
德拉科更是如此。他似乎和路易丝有一样的想法。他也务必需要那一份幸运。
有的人祈祷好运是为了享乐，有的人祈祷好运是为了生存，听起来荒谬而残忍。
路易丝在一群魔药成绩名列前茅的学生中切着缬草根，不难注意到自己的进度比其他人要慢一些。她看向赫敏，这个姑娘果不其然是最快的那位。
“先生，我想你一定认识我爷爷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吧？”就在斯拉格霍恩教授路过斯莱特林桌子时，德拉科抬起头问。
“认识。”斯拉格霍恩看也没看马尔福，说道，“听说他死了，我很难过，不过这也是意料当中的事，那么大岁数还患了龙痘……”然后他就走开了。
路易丝看了看课本，开始切瞌睡豆。
看起来德拉科并不死心，但显然是无济于事。
但路易丝并没有怎么注意他那边，她搅拌着坩埚，却没有得到书上说的淡雪青色。她又重新看了一遍书页，确信自己没有做错步骤。
“好，时间到！”
直到斯拉格霍恩教授说出“停止搅拌”时，路易丝都没有完成刚刚出错的那一步。她有些泄气地放下搅拌棒，坐回位置上。
斯拉格霍恩在桌子之间慢慢走动着，轮流检查每一只坩埚。他没作任何评论，只是偶尔搅拌一下，或凑上去闻一闻。但最后，他看见哈利坩埚里的东西时，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喜悦神色。
“无可争议的优胜者！”他对地下教室的全班同学大声说，“出色，太出色了，哈利！天哪，你显然继承了你母亲的天赋，莉莉当年在魔药课上就是如此心灵手巧！给，拿去吧——我说话算数，给你一瓶福灵剂，好好利用！”
“哈利？”路易丝有些讶异，“他魔药有这么厉害？”
总不能之前是因为讨厌斯内普而故意不好好表现的吧？
德拉科更是厌恶地啧了一声。
仔细一看，赫敏显得失望，罗恩则完全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看来不是装的？真是突飞猛进？
路易丝收好课本和材料，随着人群离开了魔药教室。但她没有往公共休息室方向走，难得没有什么作业，她想去黑湖边上透透气。
福灵剂啊福灵剂。
不过到了哈利手上也好，他才是最多灾多难的那个。可现在的情况是邓布利多也身陷囹圄。
路易丝一想到这里就很烦躁。她写信去给艾希婶婆问起诅咒的事，也拜托她一有办法就去劝邓布利多。可邓布利多的劫难一过，就是德拉科的劫难，他必不可能杀死邓布利多，于是只有死路一条。
到时候，就是路易丝的劫难了。
德拉科杀不掉邓布利多，路易丝也杀不掉德拉科。
她下不去手的。
路易丝无比清楚。
“路易丝。”
当女孩走出城堡，走上草地间的小路时，有人在身后喊她。
“德拉科。”路易丝回头瞄了一眼，继续往前走。
上一次两个人一起走这条路还是一年级。他们俩躲在海格小屋外看着刚破壳的小龙，然后一路狂奔回城堡。现在两个人除了一声问候没有再说一句话，沉默不语，一前一后。直到走到黑湖边，他们俩都隔着一段距离坐下，没有交流。
今天天气还可以，不少人也像路易丝一样走出城堡。学生们往往都三五成群，他们嬉笑着，在草地上不知道在玩些什么。
路易丝躺下了，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她原本是来放松心情的，可舒舒服服地躺着之后又开始想对策。
德拉科杀邓布利多，我杀德拉科。
怎么化解？
大鱿鱼又出来晒太阳了，在湖面上晃动着触手，拍打水面发出清爽的声响。
路易丝想念吉他了。
等到暮色苍茫，路易丝听到有人朝自己走来，在她身侧停下了脚步。
“你在想什么？”德拉科问。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跟你在想差不多的事情。”路易丝笑了笑。
“那你想到了吗？”
“没有。”
德拉科嗤笑了一声：“废物。”
他说着，就带着洋洋得意的笑声走远了。
“你想到了？”路易丝重新坐起身。
可德拉科却卖起关子，一句话没再多说，头也不回地走了。
耍什么帅？
路易丝瘪瘪嘴。
管他呢，晚上去伦敦找乔治玩，其他的明天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一章过渡
祝朋友们端午节快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