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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十九)

  大狐狸说到做到,签了入职书就风风火火在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盖起了房子。

  “你要干什么啊爸?”我震惊地看着人模人样的狐狸侍从来来往往扛木料搬瓦片,“我们学校虽然穷但还是提供职工宿舍的……”

  “我是来教书的,不是来忆苦思甜的,”大狐狸倚着靠枕坐在狐狸辇车上监工,“何必吃那种没有意义的苦呢?”冲两人一组抬着衣箱的小狐狸们打了个响指:“当心点儿,别磕坏了我的家具。”

  这哪儿来的老地主?

  “你也太会享受了吧?”头顶突然有人插话。

  我吓了一跳,真的是跳开一步扭头一看,一个哇黑哇黑的白毛男不知道啥时候站在我身后,穿着战国风格的武士铠甲,半裸着的上身还突出了森森的骨刺。

  我的视线凝滞了。

  “这黑皮谁?”

  “我啦!”滚着沙砾的海水似的声音听着倒是很耳熟,“是你找我来的好吧!”

  嚯!

  “……少主?”我有点儿不敢相信。

  “总不能一进来就是归骸状态吧?又不能用原来那个样子,只好这样了。”他不满地呲呲牙,“你电话里还称赞我的美貌来着。”

  “是呢,‘热烈’地称赞了。”

  “好了不要再call back那个地狱笑话了。”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

  “您可真是个乌鸦嘴,”我对他说,“我昨天看火影看到哭,把孩子们都吓到了。”

  大岳丸远比看起来要温柔体贴,抬手摸了摸我的头:“人生还长,琉璃姬。”

  “您真好,如果可以的话能让我数数您的腹肌吗?我想摸着数——疼疼疼!不要揪我的辫子啦!”我揉着头,问他正经事,“少主怎么来了?不会大通连现在才批下来吧?那可得举报他们咒术界冗工……”

  “什么啊你不会是忘了吧,”杀气透过遮眼的刘海冒出来,“你叫我假装你的式神帮你打架啊!”

  “那不是九月份跟京都校的联谊会吗?”我大吃一惊。

  他也大吃一惊:“你以为现在是几月份?”

  OMG,OMG。

  等我和因为打宝可梦迟到的五条悟一起到达校门口的集合地时,本校的夜蛾校长和对面姐妹校的乐岩寺校长脸色都不太好看。我看看对方人丁兴旺居然有八个人的一撮,再看看我们这边形影相吊的七海建人、灰原雄还有被拉来凑数的一年级,深刻明白为什么夜蛾老师对迟到这么愤怒。

  “早上好。”鬼童丸率先打招呼。

  “小师兄!”我喜极而泣扑向他,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咬牙切齿地问,“我前男友叛逃是不是被你撺掇的?”

  “怎么可能啊小师妹,师兄我可最是公平中立,从不结党营私。”这厮笑得无比温柔纯良,在我耳边悄声反问,“你有证据吗?”

  放屁,我要有证据就去缘结神面前告你的状了。

  “我年初可是拜了缘结神大人,如果信徒过得比以前还惨你猜缘结神大人会怎么想?”我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退开一步恢复正常音量,“看到您这张端丽俊美的脸真的让人心情愉悦啊,一会儿记得手下留情哦小师兄。”

  他长叹一口气:“你们金羽宫家可真会拿捏人。”在嘴上比划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我回了他个OK。

  与恶魔做交易还是挺干脆利落的。

  几乎是板上钉钉了,就算他不是幕后黑手也起码是推手,但我拿他没有任何办法。鬼童丸之所以被鬼王们忌惮不只是因为他确实有两把刷子,更深层次的原因是——没有人愿意招惹疯批。这个人心是冷的血是冷的,没有敬畏之物没有恻隐之心,对他的反击和反抗反倒会挑起他的兴趣,而一旦他起了兴趣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都甩不脱他的掣肘。

  对于我来说,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他对心上人的一点顾忌让他放弃拿我的人生找乐子,没有以牙还牙这一说,再生气也不行。

  我也不想跟疯批不死不休。

  “听说东京校有熟人,原来是琉璃啊。”声音很陌生,但是讨厌的语气一直没变。

  我还在心里千刀万剐鬼童丸,突然听见这个语气还有点恍惚,扭头看见一个金发的阴柔帅哥,愣了一下。

  “你谁?”

  “你瞎了吗?”帅哥口吐芬芳,“连本少爷都不认得那眼睛也不用要了,挖出来喂狗吧!”

  “好奇怪,是狗在说话吗?”五条悟插话,笑得很灿烂,“阿樱她啊,连老子的名字都记不住,老子可是五条悟,还不是要乖乖报上姓名,没办法,未婚妻嘛总是要宠着的。”抬了抬下巴,虽然只能看到墨镜还是传递出了相当恐怖的威慑力:“所以说,路边的野狗就不要跑出来秀存在感了。”

  哇噻,五条大少爷在替我撑腰哎!

  不过这么一搅和我终于看出这位是谁了——禅院家的嫡子禅院直哉。

  哇噻,这个疑似深柜的家伙染了头更gay了。

  禅院直哉吃瘪,不敢跟五条悟硬碰硬又忍不下这口气,只能阴阳怪气嘲讽:“真善良啊五条,我们家不要的废物你居然当个宝,也对,女人脸长得好看就行了,实力怎么样都是次要的。”

  “傻子看谁都是傻子吗?”五条悟从墨镜上方看他,“你们自己把超级龙珠当成鱼眼睛已经够叫我笑破肚皮了,还要大肆张扬让更多人看笑话是什么道理?禅院家要改行当落语师吗?那趁早吧,反正你们咒术师当得也不咋样。”

  “你——”禅院直哉额头青筋乱跳,但马上又变得气定神闲,“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们计较,毕竟你们叛逃了个特级嘛,听说是五条你的朋友……”恶意地笑了笑:“还是你‘未婚妻’的男朋友,对吧?”

  看来这破事儿会长期成为外界攻讦我们的最佳着力点。

  “这家伙怎么回事?”五条悟用很不悄悄的音量跟我说悄悄话,“恼羞成怒了吗?”

  我也用同样正大光明的方式回答他:“别理他,他是伏黑甚尔的毒唯,可能太久没见到偶像,荷尔蒙有点失调。”

  “琉璃!”成功戳爆禅院直哉的心态。

  但是见好就收在我这儿是不存在的,被刺痛的不快我一定要加倍奉还,朝禅院直哉歪歪头:“直哉,你那么关注甚尔哥不会不知道他现在就在东京校教书吧?你来之前有没有练习过跟你偶像见面时的仪态和表情啊?”打了个响指。

  天与暴君像一只矫健的黑豹一样无声无息落在我身后,拖着懒散的长音:“有何吩咐啊,大小姐?”

  禅院直哉瞪大了眼,脸上居然飘上了可疑的红晕。

  “甚尔哥,”现在恶意的笑容转移到我脸上了,“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

  “那当然,”伏黑甚尔答应得很痛快,“大小姐给了钱的嘛。”

  “是吗?”我挑衅地盯着禅院直哉,“那我不想仰头看他哎,甚尔哥。”

  “收到。”伏黑甚尔弯腰揽住我的腿,再一起身就把我稳稳当当放在胳膊上坐着,“够高了吗大小姐?要不要把他的腿削掉?”

  哇噻,这个胳膊的肌肉真是绝了,不愧是最强□□啊!

  “你你你你!”禅院直哉用手指着我,气得发抖,“不许你对甚尔君做这么不知廉耻的事!”

  五条悟也垮起张猫猫脸:“我说,阿樱这到底是在伤害他还是在伤害我啊?”

  “悟你别闹。”我居高临下敷衍地撸了猫一把,嚣张地对禅院直哉勾勾手,“我就做了怎么样?这就生气啦?来打我啊!”

  “我我我我……”禅院直哉话都说不利索了,偏开脸大喊,“甚尔君!我也有钱!你把那个贱女人丢出去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伏黑甚尔耷拉着眼皮看着他:“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也不是什么钱都挣的。”

  居然连犹豫都没犹——

  “……要加钱的。”

  ——豫。

  哦。

  “不过你铁定是加不起。”伏黑甚尔咧嘴一笑。

  欲扬先抑可真让他玩儿明白了,淦。

  “耍嘴皮子回家去耍,”乐岩寺校长终于看不下去了,“没有时间叫你们胡闹!”

  夜蛾老师拍拍手:“好了。团体赛将在正午开始,在这之前由我——”

  “等等!”对面一个长卷发的女生指着我的方向问,“那两个是什么?不是学生吧?”

  我回头,鬼切衣着典雅仪态很端正地站在我身后,旁边是正无所事事地乱看的大岳丸,确实挺可疑。

  “还有甚尔君,也不应该参加吧?”禅院直哉也来挑刺。

  “我只是应大小姐召唤露一面而已,”伏黑甚尔把我放回到地面上,举手后退,“诸位请便。”

  “他们俩是我的式神。”我指了指鬼切和大岳丸。

  “你说是就是?”

  “那不然呢?”我反问她,“你们又看不到契约。”

  “我的眼睛看得到哦!”五条悟举高手,跨出一步摘下墨镜象征性扫了两个打手一眼,“鉴定完毕,没有问题!”

  虽然明知道他的公正性存疑,但六眼的五条都这么说了,京都校也只好咽下了质疑。

  夜蛾老师继续说:“下面由我来介绍一下流程和规则……”

  京都姐妹校交流会第一天·团体战,预备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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