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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
反转术式真是世界上最棒的术，秋哉那么吓人的伤喝了一个礼拜的养生汤病号饭也可以活蹦乱跳到处飞了，当然也跟夏油杰持续补给他咒力有关系。秋哉本身的妖力因为是木系气息偏温和，很顺利地容纳了补给，没有什么排异反应，要是换了御神火可能就不行了。
“好了，已经完全康复了。”家入硝子检查过秋哉，把化验单夹到档案夹里，“血红蛋白还是有点低，要多吃点儿含铁的食物，注意休息，不要过度劳累。”
“嗯嗯！”秋哉点点头。
“嗯嗯！”惠也点点头。
“腌鱼子！”专程过来探病的棘也跟着点头。
“那么我就解除契约了，免得惹玉章大人不高兴。”夏油杰摸摸秋哉的头，“当时情况紧急才出此下策，也幸亏得到了樱的许可，不然已有契约在身的妖怪我是没有办法收服的。”
就算是这样，他和秋哉之间的联系也不如那些实打实收服的咒灵紧密，解除起来容易多了。
“杰今天还有任务吗？”目送秋哉他们去玩儿，我问夏油杰。
“嗯，要去长野。”夏油杰陪着我一起慢慢往外溜达，“听说是从上个月花火大会开始就陆续发生情侣互戕事件，已经是第八起了。”
“这么多？”我吃了一惊，“情杀？这不是咱们的业务范围吧？”
“尸体上有残秽，应该是受咒灵的影响，才一个月就杀了十六个人，看来是相当凶恶的咒灵呢。”
“那杰要多加小心，”我同情地看着他，“情侣死在一起也就算了，要是不小心阴沟里翻船被当成单身狗一块儿干掉可就太惨了，会被情侣们的怨灵嘲笑的。”
“……这什么让人不爽的说法，好了，我知道了，一定会小心不落到那种可悲的境地的。”他拍了拍我的头，“本来是想让樱和我一起去的，可惜又被正道驳回了。”
“他那人就是看不得年轻人谈恋爱嘛。”我划拉划拉自己的日程表，“我今天也有任务，在横滨一家闹鬼的小学校。”
“秋哉君不在，还是白藏跟着去吗？”
“小白因为摸鱼被老爸骂了，老爸正在着手帮我找更可靠的长期保镖。”
大狐狸还问我有没有什么硬性需求，之前没有任何需求的时候都不好找，现在也没道理挑三拣四啊，所以我就简简单单地提了一条“长得帅就行”。
然后我在木林先生的车旁边看见了那位尊贵的源氏重宝。
“嚯。”我干巴巴地感叹一句，“我老爸到底付出了什么才得到了你啊，鬼切君。”
“他能付出什么？百分之一的实事求是和百分之九十九的诡辩呗。”天心在一边翻了个白眼。
“是我自己和玉藻前谈的。”鬼切认真地解释，“那么轻易就中了圈套被困住百年让我很挫败，完全是这些年疏于修行的结果，所以我想追随樱大人，一来是与咒灵对战磨练自己，二来也是为了报答樱大人为我解开封印的恩情。”
“使不得，您那封印要不然也差不多快自己解开了，我充其量也就是一个促进剂，绝对谈不上恩不恩什么。”我理智地摘清，“您别放着大江山的舒坦日子不过，跑这儿来给资本家打黑工啊。”
“还有一点，虽然源赖光已经身死千年，但是遇到源氏后人血契还是会有所反应，我不愿意再被源氏的血契束缚。”鬼切坦言，“玉藻前向我承诺，我与樱大人结下新的血契守护您直到您的生命终止，他就会用九尾妖狐之力借助您身上的天与咒缚彻底抹去源氏血契的残留。”
我不理解:“你不想叫源氏束缚那叫我束缚就没问题了？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酒吞茨木他们就没拦着你点儿啊？”
“这不一样。”鬼切居然还反过来试图说服我，“和您的血契是有时间限制的，结束之时会完全清算，不会拖泥带水。”
“你说的时间限制，不会是那个‘我的生命终止’吧？”
“这样说很冒犯，不过……正是如此。”
“我猜我老爸是不是没对你说过我是他用自己的血肉攒出来的半妖？”我就知道大狐狸要耍花招，把真相掀给他看，“你别以为我有个六七十年就嗝屁了，用玉藻前的边角余料做的周边，我活到什么时候可不好说啊。”
鬼切迟疑了一下:“……您是位光明磊落的主公。”
我那叫良心未泯好吗？
“您再好好想想吧，认真考虑一下，毕竟是关系到人身自由的大事。”我叹了口气，“大狐狸这是干的什么事儿啊……”
“我已经考虑好了，就算玉藻前有隐瞒的地方，既然我在那须野答应了他，就不应该食言。”鬼切倾身行了一礼，“请与我结契。”
呃？
“笨蛋！”天心跳起来敲他的头，“这个词在现在不要这么用啦！”
“啊？”鬼切捂着头茫然地看向自己的打刀，“怎么了？有什么失礼的含义吗？”
“好了好了，那都不重要。”我站到中间隔开他和天心，“这样吧，鬼切君，我手头就有个任务你也是知道了才来的吧？你陪我走一趟感受一下，再认真、慎重考虑一下自己的职业生涯发展，好吗？”
“我真的已经考虑好了，但是如果樱大人坚持的话，好的，我会再考虑一次。”
天心坚定地把脸撇过去不看他，沉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樱，这个笨蛋我救不了了，你和狐狸不一样，你是个好人，我把他交给你，希望你善待他。”
问题是我不怕笨蛋，我怕的是认真的笨蛋，那样连糊弄他自己都会有罪恶感的好吗？
大狐狸怎么昧得起良心忽悠他的啊！
本来还以为天心会陪他一阵子，没想到把我们送上车后天心就走了，留我和鬼切在后座鸡同鸭讲。
幸亏他横在膝上的三把太刀拉开了距离，就是不知道木林先生会怎么看副驾驶的鬼手和大太刀，总之我对辅助监督工作的艰辛又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你是三刀流吗？”我问鬼切。
“是的。”他依次给我展示他的三把刀，“这是髭切、这是友切、这是狮子之子。”展露一个有点顽皮意味的笑容:“其实都是‘鬼切’、都是我。”
“那你攻击的时候……”会像索隆那样嘴里还叼一把吗？
“每一把刀的效果不一样，我会针对不同的情况选择，有的时候也会三把刀全出，但是那样对周围的环境破坏有点大，所以会慎重。”
我脑海里浮现出下间氏的宅子:“也对哈……对了，你在下间老宅的时候，那儿就是鬼宅吗？”
“说起来也怪我。”鬼切有点赧然，“就算是被封印的状态，我的妖气也吸引来了很多咒灵聚集，天心跟我解释是类似于特级咒物那种吸引力。”
怪不得中间换过那么多房主，动不动闹鬼谁受得了。
“那那间房子现在要怎么处理？下村家还要住进去吗？”我问木林先生，“还是除灵后再贩卖？”
“发生过那种事情很难再住下去了吧？”木林先生哈哈一声，“一家七口死了三个人，还被夏油君那样逼问，下半生能不能从精神病院里出来还是个问题呢。”
“什么逼问？”我很意外，“杰没跟我说过啊？”
“啊……可能不想让樱小姐看到阴暗的一面吧。”木林先生耸耸肩，“本来是总监部在善后，夏油君来了把其他人支了出去，锁上门和下村一家呆了半个小时，出来就拿到了自白书。”
“他说过他有特殊的逼供技巧。”
“很可怕呢，根据屋内的残秽来看，好像是把伽椰子放出来了。”
“那也是他们活该，谁叫他们恩将仇报。”我翻了个白眼，“总监部那些人没说什么吧？又叫杰写详细报告了？”
“口头警告了一下，没大碍。”
说教而已，不痛不痒。
不过确实不像是夏油杰会做出的事，虽然偶尔他和五条悟在一起时会被拐带着做一些出格的事，但总的来说还是比较守规矩的，明明有很多手段可以问出情报，偏偏用了近乎凌虐的一种，不太像他一贯的主张。
看来他真的很疼秋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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