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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五条悟对我干脆利落买下惠这一行为没什么看法，但是似乎对“买下惠”这一行为很不解。
“喂，你就那么喜欢小孩子吗？”他说着，微微探身看了看牵着我的手走在另一边的惠，拖了个长声，“诶——但是我讨厌小孩子哦。”
“和你有什么关系，又不要你养。”我抓紧惠的手快走两步，也不忘嘲讽五条悟，“说真的五条悟，除了杰和硝子这些你的熟人，你还有别的什么喜欢的吗？”
“和熟人有什么关系，我跟那些老头子也很熟但是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他们。”五条悟很轻松地就追上我，懒懒散散跟在我身边，“我喜欢阿樱，不过不是因为阿樱是我的熟人，我就是喜欢阿樱，最喜欢阿樱。”语气自然而笃定。
我有点儿惊讶地上下打量他:“你怎么了，感觉变了好多……”
“哎？”他一脸莫名其妙，“是变帅了吗？”
“你以前不会说这种话的。”
“哪种话?”
“喜欢啊什么的……”我顿了顿，确保没看错他耳朵尖上的红晕才继续往下说，“悟以前就算真的喜欢也不会说出来，最近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坦率了?”
他的耳朵更红了，明明戴着完全不透明的墨镜还是微微偏开脸躲着我的视线:“不是你说想要什么就直说吗？怎么，你又不喜欢坦率了？那可不行，耍我我会生气的，真的会生气。”
我收回稀奇打量他的目光，摇摇头:“没有啊，悟这样很好。”
他沉默着随我走出一段，才小声地问:“那你有没有……喜欢我一点?”
“我只有刚到高专那几天是有点讨厌你的，后来悟改了很多，我就不讨厌、开始喜欢了。”我娴熟地避重就轻，“悟很聪明，要是努努力就算是歌姬前辈也能喜欢上你的，我觉得。”
“我干嘛要努力讨歌姬那家伙的欢心啊……”他撇了撇嘴，向后一仰长手臂一伸抓着惠的衣领就把他提了过去。
“放开我！”惠皱着小脸挣扎着，然而并没有什么效果。
我去抢惠，同时数落五条悟:“夸你两句你就找不着北，干什么欺负阿惠?”
五条悟仗着身高手长把惠拎得远远的，若无其事和我说话:“他走得好慢，影响阿樱陪我过生日的进度嘛——”视线停留在对面的一家三口身上直到人家过了马路，才扯回注意力继续和我说话:“要去水族馆对不对?海豚表演要开始了哦。”学着刚才那个父亲的样子把惠放在脖子上坐着。
“……你做了功课啊？”我仰头看惠没有太明显的排斥意思，就由着五条悟了，抓着他的袖子过马路，“水族馆可以吗？不喜欢别勉强啊今天你过生日你最大，你喜欢哪儿就去哪儿。”
“还好啦，我不讨厌鱼的。”
可能是我对五条家的财力认识不足，也可能在学校这些日子DK悟的形象已经把印象里五条家六眼神子、未来家主的形象覆盖了，我丝毫没有预料到一路畅通无阻地走进一座空空荡荡的水族馆。
他居然，把整座水族馆都包下来了。
这单纯又散发着金钱香气的大少爷。
所以说是“送”他生日礼物，我目前做到的唯一事情就是陪着他而已。因为没有游客，周围的活物除了海洋动物以外就只剩下了工作人员，摆着礼仪式的营业笑容，百无聊赖地偷瞄着身高扎眼的金主大少爷。
五条悟是从来不在乎旁人眼光的，兴致勃勃地凑近玻璃去看躲在阴影里的胆小鱼类，大呼小叫对惠说着国小男生都不会说的傻话。我拿着一份游览指南翻看，敲了敲他的手肘:“海豚表演要开始了，跑步前进吧，不然赶不上了。”
“安心啦、安心啦，就按照喜欢的节奏逛过去，会一直等我们到了才开始表演的。”他直起身，“阿樱喜欢海豚吗？”
“喜欢，不过我更喜欢鲨鱼。”
“为什么？”
“我喜欢美丽又凶悍的生物。”
他很开心地向侧跨了一步贴到我身边:“那阿樱也喜欢我才对吧？”
“……我这里的‘喜欢’是‘欣赏’或者‘想豢养’的意思。”我弯腰看贴着玻璃游动的色彩斑斓的小鱼，随口回答，“而且可能太熟了吧，虽然知道悟很强但是完全起不了什么凶悍需要戒备的感觉……”咂咂嘴:“就像是电嘛，威力很大但是只要规范用电就没什么好怕的。”
“啊，”他突然从黏糊糊的状态冷静下来，“这是告白吗？”退开一步摘下眼镜:“稍等，我要烙进记忆里……”
“你那是六眼不是写轮眼，清醒一点啊！”我又好气又好笑，轻轻推了他一下，“不是告白，我在很普通地说话。”
“很普通地流露出了爱意，”他神情恍惚，“果然我和阿樱是双向奔赴的吧……”
自说自话的呓语以被我敲头告终。
慢慢悠悠逛完了海底隧道，走到空无一人的海豚剧场，随便选最近的座位坐下，然后面前就是可爱的、开始顶球的海豚。
惠真的很喜欢小动物，从看见海豚起就完全被吸引了，眼睛亮闪闪地拿着鱼去和海豚互动，我都不忍心告诉他禅院家的十种影法术是召唤不出水生动物的。
“说起来，这好像是第一次阿樱跟我单独出来吧，”五条悟坐在我身边，托着腮望着和海豚玩的惠，“好过分，和杰那个偷跑的家伙一起孤立人家。”
“因为悟你——”
“‘因为悟你太强了不需要搭档’是吗？”他打断我的话，不高兴地皱了皱鼻子，“这种话都听到烦了。”
“……我没想说那个啊，”我惊讶地转过脸，“你疯了还是我疯了，就算你需要搭档也不可能是我这种菜□□？”伸手摸摸他的头:“那种话是不对的，虽然你是最强但是也不能放任你离群索居啊，要是没人盯着悟这种性格很容易就走上什么可怕的岔路变成jump热血漫里面的大反派了吧？”
“哈?”他微低了低头，眼睛从滑下的墨镜后面看我。
我叹了口气:“你自己都没发现吧？觉醒了反转术式之后你离人更远了一步——不是在骂你，就是单纯的描述。之前在五条家看见你时就觉得你跟个漂亮的人偶似的，到了高专可能是老师同学对你的影响，总算是开始趋近于一个只是性格有点讨厌的活人，但是和甚尔哥打过之后你术式升级了，又变回了五条家的神子，所以我一直挺担心你的。”
他眨了眨雾凇一样的眼睫:“担心我什么？”
“最强一旦失去人的心是很可怕的一件事，而且咒术界高层那些人使唤起你简直心狠手辣，”我看着那双不染尘俗的眼睛，“我很怕你会觉得累了烦了就跑到另一边去了。”
“我才不会呢。”他断言，“那帮老橘子叽叽歪歪不听就是了，因为这就叛逃太逊了，阿樱真是瞎担心。”
也是，五条悟可不是会想那么多的人。
“那要是有什么压力，要第一时间讲出来啊，”我笑了出来，“别的我帮不上什么忙，做点大福芭菲还是没问题的。”
他呆呆地盯着我，突然像一只体型超大的抱抱熊一样把我抱进怀里，毛茸茸的脑袋在我脖子旁蹭着:“好喜欢！一起签婚姻届吧！”
果然担心他是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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