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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睡到半夜的时候，口渴爬起来喝水，扭头看到旁边的被窝里，秋哉趴在枕头上眼神闪闪烁烁地看我。
“怎么啦？想喝水吗？”我用气声问他。
他指了指庭院的方向。
我心了然，给他掖了掖被子，拍了拍他的背示意安心睡觉，披上件羽织拉开拉门走到庭院的回廊里。
今天应该是个好天气，月亮很明亮，稍有些薄云，夜色中有一点猩红的火光，夏油杰坐在回廊上，指间的香烟快要燃尽了。
他几乎是马上就看到了我，微抬了抬下巴，安静地注视着我，直到我在他身边坐下才发问:“睡不着?”
“起来喝水，秋哉说你还没睡。”我探头看了一眼他另一侧放着的烟灰缸，里面已经积了不少烟头，“别看秋哉优哉游哉的样子，其实他对周围人很敏感的。”
周围人的……情绪。
“是影响到秋哉君睡觉了吗？”他在烟灰缸里撵灭烟头，“抱歉。”
“不是啦，他是担心杰前辈睡眠不足身体会受不了，”我忙解释，“他们在家的时候作息时间很严格的，大哥哥们教育说小孩子不好好吃饭睡觉就会长不好翅膀，还会长不高。”
夏油杰轻轻笑了:“还要我继续长高吗？辅助监督的车可要为难了。”
“就算不为了长高也该考虑一下熬夜会有黑眼圈啊，”我一本正经地劝告他，“虽然病弱美人是相当吸引人的标签，但我还是希望杰前辈健健康康活蹦乱跳。”
“承蒙吉言，希望樱也可以健康平安。”他摸了摸我的头，手指有好闻的烟草香，“等任务结束，一起去大社请御守吧，樱不是很想去吗？”
“嗯嗯！我要给老爸带健康御守！”一提这个我就来精神了，数着之前做攻略时就预想好的计划，“小白老是替我打打杀杀的给他带厄除御守吧，秋哉君明年夏天就要去试炼之地了所以给他带学业御守，小惠和津美纪应该也需要……出来前雄君特意拜托了要带缘结守给他和七海开开桃花运，硝子前辈和歌姬前辈也想要那个，只有冥前辈想要福禄小锤，给悟带什么呢……算了，也带缘结守好了，反正他平时就像个JK，应该会喜欢JK的玩意儿……”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夏油杰面前碎碎念这么一大段，忙向他道歉:“啊！不好意思前辈！一不小心说得多了……”
夏油杰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样子，支着头笑意盈盈地看着我:“没关系，我喜欢樱开心讲话的样子。”顿了顿:“‘试炼之地’是什么？秋哉君去那里做什么?”
这就问到点子上了。
但是杰前辈的话……
我纠结一小下，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别人，压低声音郑重其事地对他说:“杰前辈，这个不是我一个人的秘密所以关系重大，但是我相信对秋哉君他们也很温柔的前辈，我把这件事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别人哦。”
他看我这个样子，也不禁严肃起来，坐正了身子:“嗯，我发誓不会告诉别人，请说吧。”
“那个，”我决定先铺垫一下，“前辈对天狗了解多少呢？”
“天狗?了解嘛……就是一般人的程度吧？”夏油杰有点儿诧异，还是老实回答，“除了长着巨大翅膀的红面老翁形象，还有会把小孩子神隐之类的传说，再有就是传授过义经公武艺……”好像是意识到什么什么，脸上露出不会吧的表情。
“差不多就是那样啦，只不过是魔改了一点，”我摆摆手，“其实天狗是正派到有点儿死脑筋的妖怪，略显冷淡其实很温柔，只是因为不愿意亲近人类才会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传说出现……”有点骄傲地挺直腰板：“我们家秋哉君，还有御神火就是最纯正的天狗呢！”
“假想咒灵‘天狗’吗？”他了然地点点头，“传说的普及度越广，产生的咒灵也就越强大，怪不得御神火君他们那么厉害。”
“不是咒灵是妖怪啦，妖怪。”我例行公事地纠正他一下，继续科普，“每年天狗一族的祭典高崖之上的试炼之境会开启，通过试炼会得到一枚黑色的翎羽，是强者的象征。秋哉君和御神火是子世代中最优秀被寄予厚望的人选，所以这次试炼对他们来说很重要。”
“果然很优秀呢，很好啊。”他点点头，虽然没有笑得很明显，但是能感觉出心情很好，“谢谢樱这样信任我，我会保守秘密、照顾好秋哉君他们的。”
“电影里说共同保守秘密可以拉近彼此之间关系哦，”我挪近他，神秘兮兮地问，“杰前辈有什么秘密可以告诉我吗？我们可以交换秘密嘛！”
“秘密啊……”他仰头想了想，“跟樱一比我没有什么秘密哎，不如告诉你一个悟的秘密好了——他讨厌香芋哦，看到香芋紫都会浑身不舒服，只是平时掩饰得很好没有明显表现出来而已。”
“什么嘛，我干嘛要知道五条悟的秘密，”我不满地抱怨，“我想听杰前辈的啦！”
他有些无奈:“我哪有秘密……不如你问吧，想知道什么，我会老实回答的。”
“嗯……”我认真想想，抬头看他，“我想知道咒灵是什么味道的。”
他的表情一下拂过一片阴霾，眉头微微皱起:“为什么，想知道这个?”
“因为没有尝过，但是看杰前辈每次收服过咒灵心情都不是很好，感觉应该味道不太好吧，”我老实地回答，“如果知道是什么味道，起码在精神层面能帮前辈分担一下。”
“……其实我觉得你还是不知道为好，味道真的很恶心呢，”他叹了口长气，仔细想了想，“非要具体形容的话，就像是裹了呕吐物的抹布一样……差不多吧。”
“噫……”我一阵恶寒，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所有的咒灵都是吗？没有味道好一点儿的?虹龙很帅啊，它也是吗？”
“无一例外，虹龙也是，都很恶心。”他笃定地说。
“干嘛啊，维护和平就那么难吗？”我难过地托着腮，“我还以为是颜值的高低……我家秋哉君一定是甜甜的草莓味儿！”
“没有咒灵操术的人是尝不到咒灵的味道的，”他被我逗笑了，“悟也尝过我的咒灵玉，什么味道都没有。”
“对不起啊杰前辈，我不知道你原来承受了这么悲惨的命运，”我双手合十，“以后我会努力做辣仙贝的！前辈还想吃什么请尽情对我说！我一定会拼命去做的！”
“樱原来这么看重这个啊，那就拜托了。”他拍拍我的头，狐狸眼又眯起来，“不过，如樱所说的，既然交换了秘密，我们之间的关系……”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一个小人在空中走了几步又退回来:“是不是应该拉近了呢？”
“是、是吧？”我隐约觉得好像又把自己坑了，“前辈有什么事请吩咐吧……”
“你对悟都已经直呼名字了，还规规矩矩叫我‘前辈’，距离感有点强呢，让人好生失落，”这厮居然装出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明明我和樱相处得更多吧？不可以只叫名字吗？”
现在的DK心思好难猜，个个都复杂敏感得比我这个JK还JK，少女漫画看多了吗你们?
“……杰。”话已经赶到这儿了我不得不应，只好干巴巴地叫了一声。
“嗯，”他笑得像只骗到了葡萄的狐狸，轻柔地摸了摸我的头，“好孩子。”
想必他是不用请什么缘结守了，这种套路，我觉得就算全体咒术师都下岗了，夏油杰也能在牛郎店里轻松玩转七八个富婆姐姐青云直上称王称霸最后变成日本第一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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