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苏从睡梦中醒来,实验室的天花板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浮游菌子。

  它们挥散着发光的银线将,整个实验室笼罩在光芒中,就像是置身于璀璨星空下的海底。

  恍惚间,陈苏感觉到身上爬上来一个人。

  不同于前几次像戴了枷锁不能行动,陈苏伸出自己的左手放在眼前,在光的照耀下手部的纹路看的清清楚楚。

  不是梦......

  既然如此,在自己脖颈前来回摇晃的棕黑色毛茸茸也不是他的幻觉。

  “嘶——”

  刺痛感让陈苏彻底清醒,头顶的那些星光不见了,依旧是昏暗实验室。

  但是趴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的人没有消失。

  准确的说是一条人鱼。

  人鱼脖颈上的青色纹路已经越来越明显,这些并不影响他的美丽。

  察觉到自己醒了,人鱼抬起头,发丝缭乱间,露出被人鱼啃咬而通红的胸口。

  “你在......干什么?”

  人鱼的下颚动了动,好像是舌尖抵住了上颚,这是人鱼进食后未能餍足时才会做出的表情。

  陈苏觉得自己好像是一盘菜。

  “苏苏,软软的,香,好吃!”

  陈苏陡然一激灵,连忙就要坐起身来。

  在赫尔墨涅的记载中,人鱼是杂食性动物,他们生性残暴,嗜好血腥,高傲且冷血,同时又兼具细腻敏感的内心。

  此刻的陈苏什么都忘了,只记得嗜好血腥这几个字。

  开什么玩笑,他可不是吃的!

  人鱼在衣领下载,每片肌肤上面添了几口,送送妈妈的触感像是电流一样滑过陈苏的肌肤。

  “好吃!”人鱼露出天真的微笑。

  就这样?

  陈苏松了口气。

  看来人鱼理解的好吃和人类描述的好吃不是一个意思。

  陈苏抱着人鱼的后颈:“这个叫亲吻,不是吃,不是食用。”

  “亲吻?好亲吻。”人鱼点点头,继续落下了一串串很好的亲吻。

  不对,好像有什么东西搞错了。

  陈苏捏了捏人鱼的后颈,再摸到凸起的孢刺时动作轻了下来:“我不是教过你吗?同性之间不可以做这个动作。”

  人鱼又吻上那喋喋不休的嘴巴,重复道:“不可以做这个动作。”

  很好,听懂了,但是不理解。

  陈苏义正严词地制止人鱼的行为,人鱼随之抿着嘴眉头写满失落。

  “呃.......可以。”陈苏一时心软,只能改口。

  人鱼得到了他的首肯后。急不可待地凑上来。

  没有太过激的举动,陈苏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容忍,反正自己又不是女孩子,被亲了就被亲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排除陈苏鼓噪不止的内心的话。

  然而很快人鱼的攻势就超出了他的容许范围。

  陈苏羞赧地按住人鱼的手:“不......不行!”

  如果只是亲吻的话,还可以视为友好交流,现在的行为就太超过了。

  人鱼故技重施,呐呐自语:“不可以,真的不可以吗?”

  说着,仿佛那尖锐的病毒又在攻击他的身体,人鱼一只手撑在陈苏身上,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额头。

  “你还好吗?”陈苏就要起身。

  人鱼:“不好,苏苏不给亲吻,我不太好。”

  “那不是亲吻!”陈苏急了,良好的修养让他耻于把那个形容词说出来。

  人鱼:“?”

  陈苏避开那双宝蓝色的瞳孔:“总之......”

  人鱼的下巴俯贴下来,靠在陈苏的胸膛上,抬头仰视着他:“不可以吗?”

  陈苏发白的指尖鬼使神差地松开缠在腰间的繁琐布料,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很香,苏苏身上很香,很好闻......”

  人鱼不断重复着暧昧的话语,陈苏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捂起来,什么都听不到最好,但是他越这么想,那清晰的窸窣声,□□声就争先恐后地挤进他的大脑里。

  直到冰凉的□□挤进了他的□□之间。

  “不——这不行!这绝对不行!”

  陈苏陡然挣扎起来。

  别的都可以,这个绝对不行!

  陈苏试图和人鱼沟通,然而他小看了人鱼的固执程度,为了解释而□□的□变成被侵袭的入口,所有的叫出□的话语都变成了哼响声。

  抗拒的目光逐渐沉溺在宝蓝色的瞳孔里,他好像回到了梦中,回到了深海里,被巨浪推搡,被鲸鲨高举。

  大脑和身体来回拉扯,筋疲力竭。

  可怜的陈博士长这么大从来脑袋里只有学术,对这种事情从不了解,这下子他算了解了个彻彻底底。

  他把脸埋进手掌里,侧着身体想把自己藏起来,然而餍足的人鱼却不给他这个机会,逼迫他面对面抱着,亲吻他湿漉漉的眼角。

  商知然很满意。

  陈苏从小到大所学的知识一直教导他克己守礼,不仅对单纯的接触敏感害怕,刚刚更像是雨中初开□的粉红花蕊,被狂风骤雨打的花枝乱颤。

  “太过分了......”

  陈苏酿酿抹了把眼泪。

  想要控诉的心在看到人鱼茫然无知的纯良眼神后败下阵来。

  高举的手放了下来、

  陈苏叹了口气。

  算了,人鱼懂什么呢!

  陈苏如是安慰自己。

  就当被咬了一口。

  虽然这一口的覆盖面积有点大。

  陈苏只是想到,耳廓就不自觉地红了几分。

  为什么同样是中了病毒,人鱼能那么有力量,简直像永不断电的发动机一样,而他自己当初在注射病毒后却病恹恹的,不仅提不起劲儿,走几步路都要大喘气。

  人和人鱼的区别未免太大了点。

  陈苏深深叹息。

  “苏苏!”

  陈苏分神的时候人鱼又缠了上来,他好像得了什么肌肤饥渴症,力量上看不出来脆弱,心里貌似很脆弱,仿佛分分钟都离不开自己。

  陈苏有点委屈,但看了一眼人鱼身上被孢刺攻击的皮肤,还是仍由人鱼摆弄起来。

  自打这天过后,人鱼的疼痛找到了发泄口,只要扶着脑袋叫唤,下一秒必定压到陈苏身上。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陈苏渐渐也不抵抗了,不仅如此还会顺带测量一下人鱼的心率,只不过他每次有闲心测心率观察身体反应的时候,人鱼就会弄得更厉害,每次都要他求饶才肯放过他。

  最开始人鱼注射了病毒的反应比较激烈,忽冷忽热,呕吐头晕的症状严重,孢刺的生长速度很快,七天后这种症状开始趋于平稳,除了精神萎靡外,不会出现非常明显的症状,孢刺长到心脏的位置后停止。

  浓度变高的病毒的确比上辈子民众得的病毒反应更明显,陈苏如实记录下来,而在这个时候,从帝国网络传来的大选消息让陈苏不得不提前终止实验。

  视频里,大选的热门候选人正在为自己演讲拉票。

  轮到戴维斯上台时,底下的欢呼声和鼓掌声是最激烈的。

  戴维斯道貌岸然,他本身长相不俗,独具亲和力,再加上前一任的首脑做出支持陈苏的错误抉择,这个时候是国查院的人站出来安抚民众,因此戴维斯无疑是这届最有声望的人。

  几乎没有什么疑问,不出意外的话,他会高票当选。

  戴维斯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筹划了那么久,他终于要实现自己的目标了。

  什么人类的繁衍,什么人类的希望,这个星球有没有未来,关他屁事,他只要当上首脑,当上帝国的主宰,无论付出多少代价。

  大选演讲完毕后,戴维斯回到会议室内。

  “诸位,请吧!”

  戴维斯朝会议室的领导人们敞开怀抱,他的部下方智厉为眼前这些掌握着帝国半条命脉的领导们送上药剂。

  坐在圆桌旁的环境保护局局长面色凝重地问戴维斯:“只要注射了这个,我们真的就不会被感染吗?”

  戴维斯:“当然,从陈苏博士地实验室里取得了配方后,我第一时间找到了国内最优秀的生物医药学家进行研究,并且经过了严谨的实验。我需要诸位的支持,怎么可能伤害大家呢!”

  听到这话,圆桌上的领导们表情有所松动。

  几天前,戴维斯放出消息,说自己有特效药可以抵御病毒感染,前提是要在大选中支持他,他们今天过来意味着背叛国会,事到如今已经不能走回头路了。

  戴维斯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把药物注射进身体里,金发后蓝橙色的国/徽标志散发着腐朽血腥的气息。

  之后几天,人鱼像是知道陈苏很着急,没有再缠着他亲密。

  距离大选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现在的每分每秒都非常珍贵,他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红根海藻的提取物是最重要的一味药,陈苏把提取物和自己上辈子研制出来的特效药进行更进一步的研制,终于制作出来能够彻底消除PO/Te病毒的药物。

  37天后,陈苏把第一次剂药物注射进人鱼体内。

  人鱼发了一夜高烧,孢刺随着墨绿色的汗水脱落,躺在水缸里,昏睡了一天一夜。

  苏醒的时候,人鱼瘦了一大圈,但是苍白的肌肤终于有了血色。

  “感觉怎么样?” 陈苏紧张地问。

  人鱼冒出水面,环住陈苏的脖颈,在他的颈项间磨蹭

  陈苏在研制药物的时候,人鱼就在旁边学习,现在他基本可以正常的和陈苏对话,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很舒服,我觉得我完全好了!”

  “现在还不可以掉以轻心,我要观察一下你之后的身体状况。”陈苏说。

  上辈子咋研制出来的特效药虽然可以治疗病毒,将孢刺排出体内,但是感染过病毒的人身体素质无法康复,他们的免疫力普遍变得非常差,一场严重的感冒就足以带走他们的性命,所以陈苏想要看看这次的药物能不能改善这一点。

  能在这样激动人心的时刻说出这么清醒冷静的话,果然不愧是他的爱人。

  商知然呵呵笑了两声。

  之后,又经过两次研制,第三版的药物终于取得了彻底的成功。

  陈苏异常兴奋,与此同时,他终于和美蒂雅联系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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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黏黏糊糊地抱住老婆。

  陈苏(严肃):现在还不可以掉以轻心。

  商知然:老婆,或许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词,叫“煞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