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痛了。
惨烈的疼痛撕扯着她的意识, 即使楼怀澈控制着她的动作防止她自伤,江柚白也止不住地想通过撞头来缓解这种疼痛。
楼怀澈手垫在她额头上,手掌被撞得生疼, 足以证明江柚白用了多么大的力气。
江柚白怎么会突然如此?一向擅长内敛的亲王怎么会忽然如此失态?这到底是多疼?
她惊疑着喊江柚白,试图让江柚白冷静一点:“江柚白?江柚白!你冷静一下,到底怎么了?”
江柚白咬着牙, 身体因难以忍受的剧痛不住颤抖着。
系统的机械音仍旧平板冷漠,高高在上:“请宿主端正做任务的态度。”
江柚白抬起头,努力坐直身体,和系统进行谈判:“你并没有和我说过任务的期限,在哪个月必须完成多少任务, 这是你的过失,不能因此惩罚我。”
尽管此刻江柚白冷汗涔涔, 整个人都狼狈不堪,在和系统谈判的时候, 她也艰难地维持着自己的尊严,不肯示弱。
系统的声音平淡, 充斥着不屑:“你不需要做别的事情, 完成任务才是你唯一该做的。”
——不需要做别的事情,完成任务才是你唯一该做的。
疼痛依旧,江柚白的手指用力扣住桌子的边缘, 十指因为过于用力, 就连指节泛着不正常的白。
忽然, 支撑着她全身的力度撤了下去, 江柚白再也承受不住这样难耐的痛苦, 晕厥了过去,身体软软地朝着一个方向倾倒。
楼怀澈连忙接住了江柚白, 她给池若发了一条消息,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
事关江柚白,池若来的都很快。
池若来的时候,化着浓妆踩着高跟鞋,穿着一身夸张的透视装,身上带着酒吧特有的烟味和酒气,看起来是刚从酒吧里出来。
她一进来就看到江柚白躺在楼怀澈的怀里,脸色泛着惨白的颜色,看起来像是快死了似的。
池若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被江柚白一次又一次的突发意外锻炼地刀枪不入了,她上前从楼怀澈的怀里接过江柚白,用虹膜直接打开了江柚白的个人终端,先进行了了一个简单的体检。
楼怀澈在一旁看着池若的动作,若有所思。
她之前觉得池若和江柚白不是简单的从属关系,现在看来两人也不只是简单的朋友关系。
要知道个人终端的密码对于一个人来说是绝对的隐私,上面罗列的信息包含了从出生到死一个人的全部信息,正常来说连父母也是不能打开的。
但池若通过虹膜扫描直接打开了江柚白的个人终端。
这两个人的关系,更像是某种天生不可分离的共生关系。
情分已经超过了生命,剥离了哪个,另一个都无法独自活下去。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但楼怀澈依然十分感慨地说了一句:“你们的关系真好,我和小宁都没这么好。”
个人终端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体检数据显示一切正常,没有任何问题。
池若皱了一下眉,对楼怀澈说:“楼小姐,和我一起把她送医院检查一下吧,现场只有你们两个,你必须和我一起走。”
楼怀澈点了一下头:“嗯,好的。”
因为带着楼怀澈,池若没有直接把江柚白送到私人医生那里,而是找了附近的一个隐私比较好的医院。
医生快速给昏厥不醒的江柚白做了一个全身检查,得出的结果仍然是一切正常,并没有找到任何隐疾,更没有来自外界刺激而导致昏厥的可能。
拿到这个结果,池若反复翻看了几遍,止不住地皱眉。
她努力收敛情绪,语气客气地对楼怀澈说:“楼小姐,刚才得罪了,看来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我叫人送你回去。”
楼怀澈有点担忧江柚白的安危,她心里有点怀疑是不是因为江柚白算计江清弦,才莫名出了事:“不必了,我等殿下醒来。”
池若态度强硬地拒绝了她:“不好意思,楼小姐,我和殿下还有事情要商量,您先回去吧。”
叫人将楼怀澈送走后,池若回到江柚白的病房里,坐在她床边,又拿起检查结果,仔细翻阅了一遍。
全身检查结果足足几十页,只能检查出来她因为剧痛晕厥,但没有任何一项能解释清楚江柚白为什么因为剧痛而晕倒。
知道这里是医院,池若还是忍不住摸出来烟点了一根,一边抽一边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江柚白发愁。
她很了解江柚白,说难听点江柚白一撅屁股她就知道这人要放什么屁。
这是废话,没有人会不了解自己生命的一部分的。
正因为太了解,此刻才无比担忧。
江柚白醒来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有十几个被掐灭的烟头了。
她转过脸,视线恰好和池若的视线相撞。
池若了解江柚白,江柚白也能从池若的一个眼神里看出池若的意思,江柚白一看池若的表情,就知道不好。
果然,池若看着她,淡淡开口了:“你有事瞒着我,而且是大事。江柚白,这次别想找个由头敷衍我,已经这样了,我不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敷衍过去了。”
江柚白可怜兮兮地挤出一个笑,装傻道:“我怎么在医院?”
池若死死盯着她,突兀地笑了一下,顺手从桌子上拿起来一个杯子,咣一声砸碎,从杯子碎片里随手摸了一片十分尖利的。
她拿着锋利的碎片,在自己的脖子和江柚白的脖子上都比划了一下:“你编吧,你是不是跟我扯瞎谎我还看不出来?你猜我是弄死你还是先弄死我。”
这无疑是明晃晃的威胁。
江柚白敷衍的话都憋在了唇齿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她了解池若,池若虽然不是个疯子,但这么多年和她一起,耳濡目染,多少是学坏了,真逼急了池若,池若发起疯也不逊色于她。
她把话咽了回去,尴尬地笑了一下,池若抹着牛血色口红的唇便蓦然勾起一丝冷笑:“怎么,编好了说不出口?”
江柚白点了一下头。
池若:“还挺诚实,怎么着我是不是得给你颁个奖?”
“这个倒是不用了。”
“江柚白!”池若拔高了声音,呵斥了她一声,“你能不能回答我的问题!我的好殿下,我现在不是因为所谓的大事、什么大局来问你,我是以池若的身份来问江柚白,到底是什么事瞒着我!”
因为过于愤怒,池若的胸脯剧烈起伏了几下,她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江柚白,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
江柚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害怕你忽然就这么死了,江柚白,你死了就是要我死。”池若语气疲惫,祈求江柚白,“有什么大事是不能和我说的。”
池若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份上,再瞒着她就太过分了,江柚白妥协了:“我分化那天,有一个系统……”
池若迷茫地看着她:“你在说什么?”
忽然,一股从骨子里钻出来的剧痛袭来,江柚白的脸色唰得一下变得惨白,她止不住地发着逗,仍坚持往下说:“这个系统……呃!”
越来越痛,比刚才系统的惩罚还要痛。
这种疼和系统浮于身体表面的疼是不一样的,像是从灵魂深处传来的疼,把她整个人的灵魂都撕碎了。
池若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她尖叫一声:“江柚白,你没事吧?”
“别说了!别说了!”池若上前捂住她的嘴制止她,“你别说了!你快别说了!江柚白?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江柚白放弃了将系统的事告诉池若的打算。
她闭嘴的一瞬间,疼痛忽然如潮水一般消失不见了,如同从未来过一般。
江柚白微微呼出一口气,因为疼痛紧绷的神经和身体舒缓了下来。
池若见状,站起来又拿了一根烟点燃,她抽了几口气,嗓音沙哑地问:“不疼了?”
江柚白疲惫地闭上了双眼:“嗯。”
“不能说?”
“对。”
池若笑了一下:“行,我明白了,楼怀澈也是这个原因?”
“差不多。”
池若抽了一口烟,烦躁地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我明白了,但是这是因为什么?你所有体检结果都是正常的……总不能是报应,算了,我知道你不能说了。以后我会尽量配合你的。”
池若焦虑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过来好一会儿才又坐回了江柚白的床边。
两人一躺一坐,江柚白因为两次疼痛,张嘴讲话的力气都没有,池若烦躁这件事,也不想说话,房间里沉默了下来。
过了许久,池若才吐出一口烟:“我现在就感觉我是你亲妈,而且咱娘俩还挺命苦。没有几辈子的造孽,弄不出来这么大的报应。”
江柚白身心疲倦,她看了一眼面板,发现面板下方有一个“呼叫系统”的按钮。
这个按钮代表了系统不在她这里,但她试图说出关于系统的事情时,仍然接受到了惩罚。
今天的事给江柚白敲了一个警钟,她不能再放任系统的存在影响自己了。
将系统出现至今透露出来的所有信息点进行整合和分析,江柚白发现其中出现许多疑点。
按照系统所说,这个世界是一本小说世界,主角是江清弦,反派是楼怀澈,炮灰是江柚白。
剧情如果不按照小说剧情走,整个世界都会被毁灭。
假如让楼怀澈黑化是剧情中最重要的一条线,而系统十分在意这件事的情况下,系统应该随时随地盯着江柚白,一旦有偏离的行为就开始指正纠错,强迫她迅速完成任务。
然而并没有,整整几个月,系统只出现了几次。
今天它出现的时候,虽然以“任务进度”为由惩罚了江柚白,但江柚白仍敏感地察觉到系统是因为她做了多余的事情才做出惩罚。
而这个多余的事情,显然是因为江柚白针对江清弦而进行的一系列争夺皇权的举动。
系统亲口说过,它有其他宿主存在,但它没有明确提到过这个宿主是其他世界的,还是这个世界的。
那么这个宿主,有可能是江清弦吗。
假如是江清弦,为什么这一个月以来,她针对江清弦做出了这么多事情,系统那里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并且,其中最大的一个问题是,系统似乎没有直接插手这个世界达成自己目的的能力。
假如系统所说的一切属实,它如此在意剧情的走向,又如此神通广大,有无数种方法可以影响剧情使楼怀澈黑化,为什么还要通过江柚白?
哪怕真的必须通过江柚白完成这些任务,直接操纵她不可以吗,为什么非要用疼痛?
而疼痛的惩罚方式,在江柚白看来是最无能无效的方式了。
不能切中要害,也不能有效改变现状,只能让人感到害怕,害怕之余,也会生出逆反心理。
系统想要楼怀澈黑化,只能通过江柚白来达成这个目的。而想要控制江柚白,只能通过疼痛来惩罚。
除此之外,它似乎并没有其他有用的手段,如果真的是这样,系统的存在就显得十分乏力了。
思绪蔓延开来,江柚白在记忆里反复查找着细节,有些不合时宜地想起来楼怀澈,想起两个人一起坐在楼梯口,靠在一起低声诉说着彼此共同的伤痛。
当时并没有觉得这个画面格外动人,可是如今想起来,她发觉自己的视线被楼怀澈完全占据了,她一想到楼怀澈,脑中出现的画面就只有那天。
阴暗的光线下,楼怀澈面容平静地抓起她的手,眼神认真地看着。
楼怀澈。
楼怀澈啊……江柚白嚯得坐了起来,吓了池若一跳:“你怎么了?”
江柚白眼里闪着奇异的光,嘴上说:“没什么。”
随后她再次躺下,手指因为兴奋而神经质地抓起被子的一角。
江柚白忽略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
系统为什么要楼怀澈黑化?她现在还不够疯吗?还得如何黑化?
这个人都不是单纯的疯了,而是疯这个概念本身化成了楼怀澈,现在给她一把刀,她能从皇宫里面一路杀到人类联邦,还需要什么黑化不黑化的。
如此,系统的整个存在都显得可疑了起来,它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江柚白的嘴角扯开一个笑,笑意和疯意一点一点不断扩大。
系统要她做一个傀儡,随意地命令她,肆无忌惮地降下所谓的惩罚,就必须接受来自江柚白的反扑。
如果系统能对她施展的惩罚只有这么多——
那她的反扑势必会激烈无比。
系统要她攻略楼怀澈,又始乱终弃,促使楼怀澈黑化,那她偏偏反着来。
江柚白对池若说:“你放心,我不会一直都这样的。”
她说话的时候眼神很亮,整个人都流淌着极其耀眼的骄傲。
池若抽了一口烟,看着这样的江柚白,跟着笑了:“我知道,你一直都是这样,我就是喜欢你这样子。”
前任皇太女的势力多年以来都被分散到了地方,帝都里能用的势力所剩无几,只有池家家主苦苦撑着,池家家主因意外去世后,池若和江柚白两个人在帝都里就成了真孤儿,孤苦无依。
那个时候,谁都能欺负她们两个,谁想踩一脚都可以,踩就踩了,能有什么后果。
那时候的江柚白就是这样,她会掐住池若的肩膀,厉声道:“起来!不要怕他们,我们不会一直都这样被欺负的。”
她说到了,也做到了。
江柚白就是这样带着她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从两个人人可欺的孤儿,到亲王和议会最年轻的议员。
池若弹了弹指间夹着的烟,郑重说:“你尽管去做,江柚白,我永远都是你的后盾。”
如果不是江柚白,池若就只是旁系里的孤儿Beta,江柚白带着她一路走到现在,作为回报,池若也会是江柚白永远的后盾和助力。
这几天楼怀澈觉得江柚白很古怪,有点像被下了降头。
楼怀澈在新剧里的戏份不多,戏拍完了便恢复了正常的上课。
一共只上过两天的课还动不动迟到早退的江柚白,不仅跟着她一起正常上课,还堂堂不落,每天都坐在楼怀澈的旁边,甚至认真做起了笔记。
仅仅如此,楼怀澈还不会觉得到古怪的程度。
江柚白参与起了校园活动,积极和她认识的几个同学打起交道,在最近的一次月考里考到了年纪前十。
楼怀澈想不通她到底要干什么的时候,江柚白拿着教材找上了门:“楼小姐,你成绩好像不怎么样耶。”
楼怀澈:“……”耶什么耶,烦人。
她确实成绩不怎么样,第一世的时候因为拍戏,成绩就落下很大一截,后面轮回了几世,每一世都有心学习而没有机会。
现在她只要有空就来学校上课,也是不想耽误学习。
但到底是课程落得太多,楼怀澈的成绩就显得格外惨不忍睹。
楼怀澈反问江柚白:“怎么了?数学不及格也有罪?”
江柚白穿着白衬衫,头发扎成一个高高的马尾,整个人清新且充满了活力,像是每个人青春里都十分鲜艳,惊艳岁月和时光的少女。
她微微一笑:“楼同学,来,我给你补课。”
说罢,江柚白将数学教材放在楼怀澈的课桌上,将手伸到了楼怀澈面前:“给我。”
“什么?”
“你的试卷。”
楼怀澈拍掉了她的手,当机立断地拒绝了江柚白:“不,我不给。”
潘多拉大学是一个贵族学校,为了彰显财力,考试的时候用的方法是古老的试卷测试,因而每一科的试卷都会再发给学生,每个人的分数都会打在试卷上。
错题也一样。
数学总分150,楼怀澈不多不少,刚刚好考了一个20分。
她才不想把试卷给江柚白!
江柚白悠悠道:“下次考试还有一个月,现在都六月底了,你难道不想考个好分数吗?”
楼怀澈挣扎道:“不,我才不给你。”
江柚白诱惑她:“我数学148,差两分满分哦。”
听见这个分数,楼怀澈不挣扎了,她直接把试卷给了江柚白。
出于对学生隐私的考虑,学校公布成绩时都不会直接公开分数,只是设置一个大致排名公布。
因此江柚白虽然知道楼怀澈数学是垫底的,但也没想到垫的这么彻底。
她拿着这份20分的试卷,心怀敬畏地端详了足足五分钟,最后发现这个分数和楼怀澈对她的好感一样。
这个笑话不能和池若说,也不能和楼怀澈说,深感寂寞的江柚白给系统发了一条召唤信息:“在吗系统?”
系统这次出现了,语气不善地问江柚白:“宿主,有什么事?”
江柚白道:“你看楼怀澈的数学成绩,是20分耶。”
系统莫名其妙:“怎么了?”
“和楼怀澈对我的好感度一样诶!”江柚白兴奋地和系统说,“都是20分!。”
系统:“?”
讲完冷笑话后的江柚白心满意足:“没事了,我就是想说这个,你走吧,没你的事了。”
系统:“?”
江柚白拿着楼怀澈的试卷,仔细看了看:“多选题答案是ABC,你填了一个D。”
楼怀澈心虚:“我算出来的答案就是这个!”
“大题你一个没做出来?一个字都不写?”
楼怀澈忽然理直气壮了:“我就是不会啊!”
“那你写个解啊,两个解给一分呢。”
楼怀澈:“啊?还能这样子吗。”
见楼怀澈的表情实在不像作假,江柚白盯了她一会儿,深感羡慕:“你真的像一张白纸,一点都没有被考试这种东西摧残过,太难得了。”
楼怀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骂我。”
“好了,我给你看看试卷,给你讲一下题。”
不讲不要命,一讲差点要么江柚白的半条命。
她发现楼怀澈的数学能考20分都是运气好,她不仅做错的题不知道为什么,做对了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好不容易考到的20分纯粹是蒙出来的。
楼怀澈的数学应该是从小不好,很多基础常识都不会。
要给她补课,就得从初中开始慢慢补。
江柚白想了想,艰难道:“要不,先看看别的科目吧……数学感觉真的挺不好补的。”
楼怀澈不满地掐了一把她:“怎么了,我数学有那么烂吗?我不管,你今天就必须给我讲数学,下个月月考我成绩没到及格就怪你。”
及格?
江柚白惊恐无比:“要不算了,我错了,你放我回去争夺皇位吧,我感觉这个简单多了。”
她原本只是开个玩笑,却没想到楼怀澈居然真的沉默了下来,把卷子收了起来。
楼怀澈轻声说:“那算了,不麻烦你了。”
声音很低,透出让人难以忽视的低落。
江柚白有些不知所措,她和楼怀澈认识几个月了,见过楼怀澈歇斯底里,也见过她冷漠无情,更见过她血淋淋的伤痛。
可没有见过这样失落的楼怀澈。
只是因为数学不及格这样的小事?
这跟她认知里的楼怀澈相比,这也太割裂了。
“楼怀澈?”她迟疑着叫了一声,“我开玩笑的。”
楼怀澈说:“我知道,我只是觉得有点累。”
她其实也不知道学习有什么用,再过一阵子她就会陷入命运留给她的苦境里,现在来上课,只是下意识地想过普通人应该过的生活。
上学、考试,为了分数发愁,然后转头欢天喜地地去参加学校的各种活动。
生活简单、无忧无虑,没有任何烦恼。
楼怀澈本来拥有的,就是这样的生活。
她在回忆里反反复复回忆着过去,执着地抓住过去的一缕影子不放手,以为像过去一样生活,她就还是过去的自己。
最终真正回头去看走过的路,才发现一地的碎片不是回忆,而是她。
江柚白把数学书摊开,放到楼怀澈面前,葱白的手指指了指其中的一行字:“来,说说看,这是什么意思。”
楼怀澈看了一眼公式,又看了看江柚白。
良久后,她对江柚白说:“谢谢你,江柚白,现在我更难过了。”
江柚白:“……”
数学真的这么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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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明天努力万更,今天就先这样吧(发出绝望的腱鞘炎文盲的声音)
其实我一直等大家说我的封面好看(对手指)我基友的封面好多人说好看,怎么轮到我没有人说捏(对手指)
感谢在2022-09-30 08:19:14~2022-10-01 23:04: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闲鱼 3个;温柔注视、神玉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温柔注视 10瓶;62583929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