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粟惜惜正就着即将落下的夕阳看书,突然有一道欢快的女声传来。
粟惜惜刚要回过头,一个黑人女生就扑了过来,手臂圈起她的脖子。
“嘿,Sara。”粟惜惜拍了拍她的手臂。
“我们打算明天找个地方去露营,还可以完成教授布置的写生,Su,你去吗!”
粟惜惜学习法语很久,再加上曾经来过一次,一回生二回熟,她很快就适应了巴黎的生活。
虽然像模像样地给自己起过一次法语名字,但是外国的同学们还是更喜欢叫她的姓氏--据说比较顺口。
很快就已经入秋了,天气不冷不热,确实是出门游玩的好天气。
粟惜惜向窗外看了看,慢慢地说:“好啊,有说去哪里吗?”
“还没有。”Sara说:“我们都还没决定,Su,你是外国人,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粟惜惜闻言微怔,轻轻拧了拧眉。
Sara看着她浸在夕阳下细腻的皮肤和柔顺的长发,几乎移不开眼睛。
每隔两年,中国都会有一个非常有实力的学生来到他们学校留学。他们都听说过那么一点,而今年来的学生和她是一届的。
这个中国的女孩漂亮得像是上帝的作品,而更令人惊讶的是,她的作品也非常优秀。
她很受欢迎,不少男生女生为她着迷。
但是尽管如此,Su的眉眼中却始终有些淡淡的压抑,Sara有一次无意中捡起过她掉落在地上的速写本,在上面看到了一个女人的画像。
因为画上的女人也很吸引人,Sara鬼使神差地多翻了几页,然后发现了--Su的心里有人了,这一本速写本上画的都是一个人,尽管还有不少学校里的场景,也都在场景里加上了这个女人。
发现这一点之后,Sara为部分人感到惋惜--看起来她们是追求不到Su了。
粟惜惜刚打算随便说一个地方,却突然停顿住。
她似乎想起来了一个地方。
“Sara”她顿了两下:“我知道在巴黎的周边,有一个红酒庄园,旁边有成片的玫瑰。”
少女抬眼,无意识地咬了咬嘴唇:“要不我们去那?”
“啊,这样吗?”Sara很意外,这样的庄园很大几率是私人的,没想到粟惜惜作为一个刚来没多久的外国人却知道这种地方。
她说出了自己的担忧:“这样的庄园一般都是封闭的吧--没有认识的人的话应该进不去。”
“旁边的风景似乎也不错。”粟惜惜说,她隐约有印象。
“噢,好,我们去查一下。”Sara笑笑,拍了拍粟惜惜的头:“要剪刘海了,Su,有点长了。”
粟惜惜于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之前她在潼姬的手机上看到过自己的备注,上面写着:“小蘑菇”。
她才知道自己的发型在潼姬心中的形象。
现在头发已经长到了胸口,也许不怎么像小蘑菇了。
粟惜惜伸手将头发绑在脑后,想:如果真的被潼姬看到,她会喜欢这个发型吗?
第二天,真的有同行的本地人知道粟惜惜说的那个庄园,几人租了两辆车出发,路上,粟惜惜看到本地人男生坐在前面,神秘兮兮地回头:“听我说,Su说的这个庄园,我问了问,有人说那是个红酒大亨的家,还有人说--那是吸血鬼的家噢。”
开车的男生和后座的女生同时笑了出来,有人拍他:“说什么呢,世上哪有吸血鬼!”
“咬你哦哈哈哈哈!”
唯独粟惜惜没笑,她挑眉,露出了一个有点微妙的表情。
情报还真不错,一猜一个准。
一路上,车载音响放着抒情的情歌,同学们睡了醒,醒了唱歌,粟惜惜一直看着车窗外。
当时潼姬开车的时候天色很晚,她又呼呼大睡,路上一点都没看。
不久后,眼前的画面开始变得有些熟悉,粟惜惜听着同学们看到庄园建筑时的感叹声,有些难抑地按了按心口。
扑通扑通,心脏跳得很快。
几个同学一起下了车,只是站在庄园门口,大家都能闻到从里面飘出来的玫瑰香,不说女生,连男生也非常有些陶醉,上头地去按响了庄园前的门铃。
轻柔的音乐声响起,一个苍老又似乎有点熟悉的男声传来:“哪位。”
“你好,先生。”Sara首先很有礼貌地开了口:“我们是美术学院的学生,听说里面有一个玫瑰园,想进来写生,不知道可不可以,很快就可以结束。”
粟惜惜想起来了这个管家的名字,他叫莱诺。
“噢。”莱诺柔和地回答他们:“实在抱歉,孩子们,我们的庄园是禁止进入的。但就在南边五百米左右,就有一座小山,那里的风景很好,也能看到玫瑰园,你们可以去那。”
意料之中,学生们没有沮丧,道谢之后,嬉闹着去拿帐篷和餐布、带来的零食,准备徒步走过去。
粟惜惜站在原地,抬眼看着眼前的庄园,没有动。
她往四周看了看,先跟着同学们往南边走着,等到走到了庄园的边界,她摸了摸自己怀里的手机,往林子里跑了进去。
万一有什么地方可以进去呢?
粟惜惜一路跑一路往边上看着,庄园边是一段高高的石墙,但是再走过去一点,粟惜惜看到了一条路,像是运货的小路,而那条路的尽头,连着一扇栅栏门。
粟惜惜停在栅栏门前,门上没有拦电网之类的东西,门后也没有警卫看着--她记得潼姬无意中提过一嘴,她在魔女那买了一个魔法,来守护庄园。
所以庄园里虽然有大量昂贵的红酒,却并没有设置警卫。
少女咽了咽口水,虽然不知道那个魔法是什么。
但是她想到了就要做。
感觉沉寂了几个月的心脏第一次再次燃烧起来,粟惜惜手脚并用,踩着栅栏爬了上前。
她的速度很快,栅栏细而尖锐,粟惜惜小心地找着合适的角度,以防被割伤了还得去打破伤风--就算潼君包了她的医药费,她也懒得在异国去医院。
很快就爬到了顶,粟惜惜不敢往下看,艰难而小心地避开尖锐的刺,踮着脚抓着两个尖锐的把,以古怪的姿势蹲在了栅栏顶部一秒。
也就是这一秒的时间,粟惜惜突然听到了一阵奇异的嗡鸣声,空气挤压着她,有什么东西密密麻麻地攀上了她的身体,却在触碰到她的脖颈的时候,那些看不见的东西停了下来,像是犹豫了。
然后悄然推去。
粟惜惜却因为这种感觉分了神,在失去平衡之前,她赶紧庄园里面那边翻过去,踩住了下面一档的花纹镂空处,双脚震得生疼,但是好歹站住了。
呼。
粟惜惜呼出一口热气。
下去就容易一点了,不久后,她蹦跶到地上。
Goodjob,粟惜惜选手。
粟惜惜在心中赞扬自己,然后有点若有所思地摸向她的脖子。
来不及深想,粟惜惜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她在高空中时就来了电话,震到结束,现在歇了一会儿又开始了。
粟惜惜拿起手机,观察着庄园内部,接起了电话。
“Su?”Sara激动的声音传来:“上帝啊,你终于接电话了,你人呢?难道迷路了?”
“我”粟惜惜说:“Sara,抱歉,我临时有点事,马上就回来。你们放心,这里我认识,不会走丢的。”
她边安抚着朋友边往里面走,很快,玫瑰庄园就映入眼帘。
正是玫瑰长得正好的季节。
粟惜惜记得很清楚,袁奇跟她说过,潼姬每年的这个时间都会回到这个庄园来。
小贼没有进庄园,她算是不速之客了,也不知道当初的几面之缘能不能让莱诺管家记住她。
看着满园开得正好的玫瑰,粟惜惜眼眶红红,站在玫瑰园的边上,弯下腰,摘下来一朵玫瑰。
玫瑰的刺刮破她的手指,粟惜惜手指抽了抽,换一只手拿玫瑰,弯下腰沿着直线继续摘。
一朵、两朵、三朵
少女没有刻意避开玫瑰刺,手指被扎得都有点微微发麻。
她很快摘了一大捧的玫瑰,有点艰难地抱在怀里,走向大门。
就在她消消乐似的把这一条边的玫瑰都摘秃了之后,终于有人发现了粟惜惜,是一个年长的女人,看起来是来打理玫瑰的。
她看到粟惜惜,愣了好久:“你你是谁?你在做什么?”
“你好。”粟惜惜看到她,停下了脚步,礼貌地颔了颔首:“我是偷花贼。”
“”
???
女人没有想到得到了这样的答复,此时就算听到了这样的答案,她也因为少女漂亮稚嫩的学生脸摇摆不定,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叫人把她抓起来。
“这些花我就带走了。”粟惜惜说,不知想到什么,抬眼看了一下庄园的顶楼。
“去告诉你们庄园的主人。”粟惜惜嗓子有点干涩,“有人偷了很多花,快点来抓。”
低头,粟惜惜在怀里的花中挑出几多沾了她的血的,放在地上,意有所指地说:“把这些花给她,她就会知道。”
然后,在女人越发迷茫震惊的表情中,粟惜惜撒开脚就跑了。
一边跑,一边有兜不住的玫瑰花往地上掉。
这一次她是往大门跑的。
因为粟惜惜记得这个大门内部是怎么打开的。
女人追上去的时候,大门已经轻轻合上,只有地上零零散散地掉了几枝玫瑰和飘落的花瓣。
什什么啊?
女人惊呆了。
她捡起所有掉在地上的玫瑰,往楼上跑去:“莱诺先生,莱诺先生!”
停在老先生面前,女人喘着说:“刚刚有个偷花贼,摘走了很多花!”
“嗯?”莱诺看着庄园各个高耸的墙和围栏:“她是怎么进来的?”
“不不知道啊。”女人说,把花递到莱诺面前:“这是她掉出来的花她说,让我告诉庄园的主人,去抓她。还说只要庄园的‘主人’看见了这个花,就会知道她是谁先生,说真的,这太无厘头了,她是不是疯子啊?”
这个园丁只有打理玫瑰的时候才会来,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潼姬,自然也不知道这个庄园的秘密。
但是莱诺的神情有点古怪,他若有所思地拿起花,眯起眼一看,果然在玫瑰上看到了丝丝点点已经干涸的血迹。
“啊”莱诺说:“我知道了。”
“要不要报警啊。”女人嘟嘟囔囔:“我们的玫瑰不是很珍贵吗?”
“没关系,不用管,把花留下,你去玫瑰园吧。”莱诺说完,走开了。
小姐应该快到了,到巴黎。
*
潜入庄园、摘走了一堆玫瑰,并用着千米竞速抱着玫瑰跑到大家面前的粟惜惜同学震惊了所有露营的同学。
大家都是年轻的学生,对这样疯狂的举动丝毫没有方案,当粟惜惜把玫瑰花小心地放在地上的时候,大家都是发出了欢呼的声音,就差把粟惜惜举起来抛了。
“天哪,我就说我隐约看到玫瑰园那里有人在摘玫瑰。”
“想不到你是这样的Su,哈哈哈哈哈!太有趣了吧你。”
“”
粟惜惜躺在他们的野餐垫上,鼻尖萦绕着花香和泥土的味道,好半晌才缓过劲来。
没有人来追,但等到写生结束了,也没有“庄园的主人”出面逮捕她。
粟惜惜看着画里的庄园,有点自嘲地笑了笑。
大家一起欢声笑语地回到了学校,粟惜惜在临着两个街区的时候就下车了--她租的房子在这里。
上楼走进房间,粟惜惜没有开灯,窝在沙发里,随手打开了Instagram,刚刚一起出去的同学们发了很多合照,还有她“冒死”带回来的玫瑰。
粟惜惜退出软件,重新打开了微信,犹豫了一会儿,发了刚才拍的玫瑰的照片。
这是她到法国之后发的第一条朋友圈。
很快就有几个评论,主要是她的室友们和米虹。
【夏葵:这么久不发朋友圈,就这?】
【米虹:噢,还活着啊。】
【江熠:玫瑰不错】
粟惜惜这才勾了勾唇角,没有回复,转到讯息的页面回了几条积压了很多天的消息。
Sara的电话又打了过来,粟惜惜一接起来就听见她的大嗓门:“Su!!忘记说了,明天我生日,来参加Party!”
“噢,哦哦。”粟惜惜无奈地笑了笑:“好的,我一定来。”
将带回来的几朵玫瑰插进房东留下的花瓶里,放在窗口,粟惜惜看了它们好一阵子,才重新穿上外套,走出了门。
*
“偷花贼?”女人似乎觉得这样的称呼很有趣:“是个小姑娘?”
“是的,小姐。”
在接到了环游世界旅行了大半年才回到法国的小姐后,莱诺坐在副驾驶上,如实汇报完了昨天发生的事情,然后把用纸包起来的玫瑰花束递到她的面前。
“这是那个女孩要求给‘庄园主人’的玫瑰,您看看。”
“啊,原来这玫瑰不是欢迎我的啊。”
“哈哈,您玩笑了。”
潼姬调侃了一句,便打开了玫瑰花束的衣服。
作为吸血鬼,她一下子就在上面看见了血迹,但是血迹很淡,已经被玫瑰的香气盖得差不多了。
潼姬有点兴趣地挑眉,抬起玫瑰,放到了鼻尖。
一丝淡淡的血气,涌进她的鼻子。
女人的动作停滞住。
就在一个瞬间,她感觉自己的牙齿、她的本能,都要齐刷刷地冒出来了--甚至是在别人的面前。
这个味道,怎么会那么熟悉?
可是熟悉在哪呢?
潼姬皱起眉,她的血袋中没有一个是这种味道的。
可这血的香气好像融进了她的体内一般,让她流连忘返,潼姬放下花束很久后,还一直惦记着刚才的冲动。
她有点焦躁,又向管家确定了一遍那个“偷花贼”说的话。
莱诺又把园丁的话从头到尾一字不落地复述了一遍,末了,还补充了一句:“其实我猜测,那个女孩应该是去年您带回来过的那一位,您现在和她没有联系了吗?”
潼姬的动作停顿了。
“我去年?”
她会带人回家?回到法国的这个家?
怎么可能?
潼姬还没来得及问,车子就停在了一个热闹的街区边上,人行道上有学生们热热闹闹地过街。
“年轻真好呢。”莱诺看着眼前的画面感叹。
话音未落,坐在后座的小姐就突然直起了身子。
莱诺回过头,看见女人刚才还是暗金色的眼睛变得赤红,分明是暴露出来吸血鬼的姿态。
他动作一顿,有点畏惧和恭敬地回过头--为潼姬工作了一辈子,看见赤眸的次数屈指可数,但那寥寥几次中,他从来都没有敢正视过这双属于吸血鬼的眼睛。
“小姐,您”莱诺开口询问。
“司机,停车。”潼姬说。
收到吸血鬼的暗示所以闭目塞听一直安静开车的司机听到她的命令,立刻将车绕道了一边的路口停下。
“小姐?”莱诺疑惑地回头。
这时潼姬的眼睛已经变回了原样,她将玫瑰花放到一边,拉开了车门:“莱诺,你先回去吧,我待会儿自己会回。”
“啊”莱诺的职业素养让他不会多问,他点点头:“好的,小姐,祝您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谢谢。”潼姬笑。
*
自从年初的时候,从娜娅那得知了自己被接连攻击之后,潼姬哪里都没回,直接和娜娅一起出了国。
本来她去哪里就都很自由,想走就走。
原本国内用的那只手机据娜娅所说,估计是被Enzo毁掉了,潼姬也懒得重新找,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手机里也不会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关于工作的东西都在她办公室里,特意做成了纸质的形式。
她这一趟的旅游可以说是轻装上阵,什么都没带,就带了一个娜娅--因为娜娅的小基地里塞着很多血袋。
她们俩第一站就跑到了中国的中部和西部,一路往西南走,甚至连非洲的各个城市都逛了一圈。
潼姬是旅游久居派,每去到一个新的城市都会待一两周,于是这一次美曰其名为“旅游”的逃跑足足花了大半年的时间。
直到距离转化的时间越来越近,潼姬的身体开始给她发出警告,吸血鬼才终于启程,飞往来法国。
--娜娅说是也要到法国来,但是非洲似乎有她感兴趣的东西,她要晚一步才能到。
潼姬走在马路上,长发被风吹起。
她的鼻子循着味道,跟着刚才走过去的一帮大学生。
虽然女人自己都觉得这个行为诡异地可怕,但是事实是,她在车上听到了一个女孩的声音。
干净清润,慢吞吞地念着法语。声音中带着点冷意。
潼姬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只有一个想法:这个声音不应该那么冷淡。
这个声音似乎应该是软乎乎的,带着笑意的。
想法只是一闪而过,但是潼姬却被经过后留下的潮湿悲伤给击中。
为什么会这么熟悉?
和那血的香气一样。
不对劲的感觉驱使着她,潼姬看着眼前的便利店,愣神。
疯了吧,真的跟着一群大学生走到这里。
她看着店铺里的学生们,他们似乎都喝醉了,一个两个的嗓门大得很。
半晌,有一个扎着低马尾的少女从便利店里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条解酒的药,有个黑人女生探出身来问她抽不抽烟,她也只是摇摇头。
刚才让潼姬感到熟悉的声音从她的唇间淌出。
“不了血会臭掉。”少女有点吃力地说。
“你说什么呢,Su!”黑人女生大笑着走进去了:“哈哈哈!Su喝醉了。”
潼姬看着这位Su小姐。
她是个亚洲人,长得很漂亮,也很熟悉。
潼姬拧着眉,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这种熟悉感的源头。
只是一片空空茫茫的白。
少女看起来是真的醉了,她似乎站不稳,摇了摇头后,靠在便利店的玻璃上,把解酒的药举起来,怼在眼前,一遍一遍地撕。
不知道是手软还是撕错了地方,她撕了半天都没能成功。
少女沮丧地叹了口气。
如果有尾巴,她的尾巴都已经垂下来了。
潼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着了迷一样一直看着她,也没有注意到自己嘴角的笑容,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向少女走了过去。
--伸手,替她撕开了解酒药的包装。
她的同学们还在便利店里欢腾,少女低头看着解酒药的包装,半晌,才呆呆地抬起头。
然后,在看到她的瞬间,漂亮的眼睛睁大。
解酒药就这样从她手里滑了出去,掉在地上,药丸滚到了角落里。
“哎,掉了啊。”潼姬说:“你”
她话音还没有落,双手就已经被少女滚烫的手拉住。
很紧很紧。
“toto”少女的舌头像是打了结,只能发出单音节。
“你好,这位小姐,你能先把你的手松开吗?”潼姬看向粟惜惜的眼睛,刚准备催眠这个小醉鬼,让她松开自己,她就看到女孩把头一别,离开了她的视线。
手仍然抓着很紧,少女站起身,低着头,拉起她跑起来。
“哎--”潼姬觉得莫名其妙。
这条街区上有很多店,两人跑过酒吧,跑过接吻的情侣,少女最后气喘吁吁地停下,抬起头看她。
不知为何,潼姬觉得少女刚才还很迷茫的眼神已经有点清醒了,她看着自己,片刻,用力地把她推到墙上。
下一秒,潼姬眼睁睁地看着她亲了上来。
酒味萦绕,潼姬慌乱了一秒,心中想的是不能占了小女孩的便宜。
可是她刚把少女推开一点,少女又不依不挠地贴了过来。
少女的双手用力却又很无助地抓着她,把她苍白的手臂上都抓出了手指印。
她将唇撞了上来,不管不顾地磕在她的牙上,嘴唇内侧瞬间破皮,开口,流出了一点血。
潼姬闻到了她的血味,试图阻止的动作一顿。
而少女似乎感受不到疼痛,她歪着头,带着血气侵入了潼姬一时间失防的牙间。
然后,松开了抓着她手臂的手,用某种依恋又熟悉的姿态,轻轻环住了她的脖颈。
从某个瞬间开始,潼姬开始应和她的吻。
她感觉有一种难耐的冲动从她的脚尖一直向上,过电一般汹涌。
女人修长的手揽上了少女柔软纤细的腰肢。
黑卷发凌乱地缠绕在少女的肩头。
红眼中带着蛊惑与被蛊惑。
巴黎的街头又多了一对接吻,却迷茫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