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 “此事皆因围场看守管辖不当,即刻撤去他的职位,叫他滚得远远的,永远别回紫禁城!你们其他人都把嘴巴给我闭的紧紧的,叫朕听见一句风声,提头来见!”"

  她脚步稍顿,然而很快快步回帐。进忠恭谨答应一声,皇帝闭上眼睛,在场那么多人,除了安抚一下璟瑟,他竟是再没有别的话,犹自转身离开。余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直到阿诺达和蓝曦二人的尸身被拖走,凝胶一样的空气仿佛恢复了流动。纯贵妃狠狠闭上眼睛,脑仁仿佛就是那个被和尚撞了数百次的钟,现在都在嗡嗡。整个人都呈现出极其明显的憔悴之态:

  苏绿筠(纯贵妃):" “既然结束了,夜也深了,诸位就先回去吧。”"

  她停一停:

  苏绿筠(纯贵妃):" “好生休息着,别再生了什么风波,惊扰圣驾。”"

  心累的说完这一句,纯贵妃搭上可心的手,由其好生搀扶着,慢慢离了去。余下的人也没什么好待的,皇帝刚发了大脾气,此时自然是怎么乖巧怎么来,火把撤去,很快此处又重归了原本该有的宁静,甚至连草原上密密唧唧的虫声也清晰入耳。只有那地上的血迹,还在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发生过怎样一场惊心动魄的事故。

  喜珀已是瑟瑟发抖,她哪里见过这等阵仗,方才不惊叫出来已经是极好的了,此时见着其他人都走了,她是一点都不想在这刚死了两个人的地儿待了,赶紧对寒香见说:

  喜珀:" “主儿,纯贵妃娘娘已经发话,我们也快回去吧,不然万一他们还有同谋,那可真是不好了!”"

  至始至终,除了在听到寒部的时候动了一下以外,寒香见的表情冷凝,若一块被冻得平整的湖面,再无动摇。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两个叛贼身上,也没谁关注她。此时她只是微微垂了眼,昏暗的夜色之中,仿佛还能看到那几从被蓝曦鲜血染红的草面。她将嘴唇抿成一条线,低低吐出一句:

  寒香见(容嫔):" “无用。”"

  喜珀急着想要离开,压根没听到她的话:

  喜珀:" “主儿,什么?”"

  寒香见却已径直从她面前走过:

  寒香见(容嫔):" “没什么,不是要回去吗?”"

  喜珀:" “是是是!主儿,奴婢扶您!”"

  喜珀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不再关注刚刚那句话,只有寒香见自己知道她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无用。明明将她的家园蹂躏得千疮百孔,满地饿殍,是有能血债血偿的能力的,也有刻骨的族群仇恨推动着。可真等要报复皇帝的时候却落得这样一个凄惨的结果,一手好牌打得稀烂,最后也没真正让谁伤筋动骨。不争气,窝囊废,倒叫他们寒部的人死得憋屈,也白费了自己对他们的期待!

  寒香见轻咬了牙,末了,下了决心。

  既然他们无用,也就罢了。左右不是什么好人,也是破坏自己家乡的一员——即便他们是听从皇帝的吩咐。是了,在这一层面上,他们是一样的,都是身不由己的提线木偶,未来如何,一族的命运如何,都由别人嘴唇开开合合之间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