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香见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愤愤地将目光转移:

  寒香见:" “是,我承认,你说的都是对的,我是出不去宫了,也不能再做出什么其他的激进行为,我的家乡和族人再无力承受这样的后果了。”"

  寒香见:" “可是……”"

  她的齿间溢满浓重的绝望与愤怒:

  寒香见:" “说再多都改变不了他是我仇人的事实,不能掩饰他要我待的后宫是个多么可怕的地方!光是你在这里一会儿,便让我不寒而栗!而且,而且……”"

  她忽然不说了,面上愤恨之色反而愈发浓烈。嬿婉抬了抬眉,生了一点好奇之色,而且什么?

  寒香见:" “而且他也不看看自己!”"

  终于是愤恨冲破了理智,何况她是能在宫宴上拿剑指着皇上的人,在她脑袋里就没有谨言慎行四个字:

  寒香见:" “他已经要五十了!无论是年岁还是容貌,没有一点比得上我的寒企,他怎配让我候在他的身侧!”"

  魏嬿婉(令贵妃):" “……”"

  一声极轻极快的笑声差点就要从嬿婉喉咙跳出来,还好她眼疾手快吞了回去,别过头仿佛是被她这大逆不道的言语震慑住,实则是要借此调整下自己的表情,就连春婵也不由得抬起来袖子掩饰住自己的脸。

  嬿婉心里都要笑翻天了,天呐,天呐,终于有人说出这句话来了!虽然平心而论,虽然岁月对人间帝王自然偏爱,无论是身着朝服还是常服,英姿飒飒,玉山嫌峨,是可以拿来形容的。但再怎么样,年龄始终摆在那里,不可能没有一点痕迹的。就像四十岁的金玉妍比不过二十岁的金玉妍,现在的嬿婉也不能比刚重生的自己水灵鲜活。别说寒企死的时候正直鲜衣怒马的年华,寒香见对其情深如许,在她心里对方说一句朗朗如日月之入怀毫不为过,有这样的珠玉在前,家国仇恨在先,皇帝对于寒香见来说大概就是一块油腻的朽木,看得上才有了鬼,简直是发自肺腑的嫌弃。若不是场合不对,嬿婉都想给她鼓掌。好,说得太好了,说出了后宫大多数人的心声。这宫里的女子,或许刚进来的时候,除去家族重任,也想过要和皇上有段美满情缘。可越往后,这个想法就越稀薄,皇帝自己爱年轻的容颜,所以遍寻美女,嫔妃们又何尝不是呢?不过是没有那个机会罢了,也只有寒香见敢把这样的话摆上台面。

  但心里虽然赞同,表面上嬿婉还是不得不装模作样的转过身,柳眉紧蹙,神情严肃:

  魏嬿婉(令贵妃):" “香见公主,本宫知道你是寒部出身,不懂宫中礼仪,但这样的话无论如何也不该说出来,此乃大不敬。今日是在你的宫里,周围都是你亲近的人,我就当没听到。但请谨言慎行,若下次在这般无的放矢,后果你承担不起。”"

  她沉下脸,便如冷瓦清霜,望之令人发寒,即便寒香见也不由得怔了片刻,嘴唇嗫嚅一下,没了动静。见她难得乖觉,嬿婉便继续道:

  魏嬿婉(令贵妃):" “本宫知道在你心里,寒企的地位无人能及,但那只是你一人这样觉得,你自己的族人都对他这个为家乡引来战火的罪人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