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自己也明白了过来。这宫中谁人不趋炎附势?嫔妃们为什么要争宠,如懿为什么那么想做皇后,为的不就是怕有朝一日自己落败,便连居所也是这般草率吗?可她终究也到了这一步。昔年如懿得意之时,曾纵容手下掌事宫女容珮对内务府蹬鼻子上脸,那秦立最是小肚鸡肠,好不容易让他找到了机会,圣旨有或无,又有什么分别?

  如懿心中烦乱,更有一片凄凉在身。这一刻,她只觉得累极,转身就去了寝殿:

  如懿(皇后):" “好了,白费这些个义愤填膺的力气做什么,本宫要就寝了。”"

  次日,翊坤宫大门敞开,却是进忠带着太医前来。毕竟名义上她是因病而回,那自然得好好治病才是。好巧不巧,这次请的还是她的熟人。

  江与彬:" “微臣给皇后娘娘请安。”"

  进忠将人带到之后便躬身退下,只留江与彬与如懿一跪一坐。如懿居高临下的俯视对方,然而这样的姿势未能给她带来几分威仪,整个人却有种朽木的颓废之气:

  如懿(皇后):" “难为你,还肯过来。”"

  她自江宁而回,在这段时间圣旨已经传遍了六宫,无人不知嘉贵妃、玫妃因她晋封,凌云彻因她压入死牢,惢心因她而死。她不想知道曾经相熟的嫔妃在背后是如何的议论她,而再面对江与彬,相较起惢心婚前如懿的尴尬,此时的她是浑然不怕了,半丝愧疚之意也无。她都到这个地步了,还能管江与彬想什么呢?他就算心中有万千恨意,他又能如何呢?他还能把自己杀了不成?

  江与彬:" “奴才奉皇上旨意为娘娘请脉问诊,自不敢含糊。”"

  江与彬只依礼回答,那张脸上平静的过分,连如懿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干脆收回了目光:

  如懿(皇后):" “行啊,皇上既说本宫病了,那就治吧,本宫,好好配合就是。”"

  她放下手腕,江与彬如常取出随身药箱,将手帕搭在那腕上号脉。然而须臾,他的表情便有了变化。非喜,也非忧。

  南巡继续,短暂在江宁停留过后,御驾便沿运河北上,从陆路到泰安,又到泰山岳庙敬香。皇后的不在场并没有影响到流程,皇帝神色如常,其他人便也当没发生过这件事。只是如懿的风波才平息,奉命为其诊治的江太医便又让毓瑚带来了另一个消息,让皇帝彻底失了南巡的兴致,带着一群人早早回到了宫中。然而人才下轿,皇帝先去的却是意欢的储秀宫。

  彼时,意欢身子已经很大了。穿着一袭粉红色纱绣海棠春睡纹氅衣,斜斜地靠在床上,和庆嫔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见了皇上来才扬起几分笑意,掀了被子便要道:

  意欢(舒妃):" “给皇上请……”"

  皇帝:" “你身子重,躺着便是。”"

  皇帝伸出双手轻轻按住了她的身子止住了动作,一旁庆嫔跟着行礼。皇帝一抬手:

  皇帝:" “起来吧。朕想着南巡路远,你在京中养着胎总是寂寞,便来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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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 会员更新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