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 “他们虽然也帮着奴才做了些事,然不过是听从命令而已,什么也不懂。奴才不是什么好师傅,却也不想让自己的徒弟也走了自己的老路。”"

  皇帝看着跪在他脚下的李玉。这是他亲自选的大太监,这十多年来,也是他鞍前马后伺候自己,一餐一食,一茶一饭,他细心妥帖,将诸事都安排得当。若非因情所困投靠了皇后,他本该是一位出色的御前总管,是能够风光一生的。情之一字,果真伤人。赔上了所有,可终究他们两手,依旧空空。

  皇帝:" “你既认罪,朕也没有什么好说。你回去,晚上,会有备好的鸩酒白绫,你的徒弟进保亲自送你。至于惢心,会有你另一个徒弟进忠去送。今生你们凄苦,但求下一世,能做寻常的布衣,男耕女织,再续前缘吧。”"

  皇帝:" “至于你的两个徒弟,只要他们没有什么旁的心思,朕留着,也省得落一个狠辣的名声。”"

  于是李玉扬起释然的微笑,恭敬的把额头贴上地面。他一字一顿:

  李玉:" “奴才,叩谢皇上圣恩。”"

  今生疲惫,他不会求来生了。只求所爱之人此生安稳,来生,有一个最完美的圆满。

  这一个白日,对于许多人来说都将是毕生难忘,然而时间总会过去,夜晚来得如此匆忙,再不给人缅怀的机会。仿佛李玉只是将将回到自己的住处,一个晃神,他的徒弟进保便沉默不语的端了一个红木盘来,是一卷崭新的白绫和一个小小的酒瓶。

  迎着进保万分复杂的目光,李玉只是笑笑:

  李玉:" “难为你了。”"

  进保:" “师傅,皇上为什么会下这样的旨意?您明明没犯什么错不是吗,白天还是好好的,怎么小子就接到了这样的任务呢?”"

  送自己的师傅上路。对于一向乖巧本分的进保来说,的确是比晴天霹雳更加可怕的事情。他虽在宫中也历练几年,但凡事有李玉兜着,却是难得的保留着一分纯善。尚未经历多少风吹雨打的小子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问着自己的师傅,眼眶已经先一步红成了兔子。

  李玉:" “好了,别说了,是师傅做错了事,皇上这样做也是无可厚非。倒是你,师傅都没哭,你小子倒急成这样子了。”"

  李玉温柔的给自己的徒弟拭了眼泪,望着那白绫鸩酒,目光只有平和。进保纵使有千言万语想说,见到这样的情景也说不出来了。只抽抽搭搭的把木盘放在了桌上,人还是如打了霜的茄子低着头。

  李玉:" “别在那伤春悲秋了,我的时间不多,你一定要浪费在这无意义的事情上面吗?”"

  李玉的声音里带了些严厉,终于是让进保抬起头来安静听话。李玉呼了一口气道:

  李玉:" “师傅走后,便只剩下你和进忠两人了。我虽已向皇上请愿,我的事情不会牵连到你们,但你们自己也要学着机灵些,不要主动触霉头,也不要想着复仇这样没有丝毫意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