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的性格是典型的外热内冷，与他嘻嘻哈哈的表象相比，儿时那种冰冷漠然的样子才是他真正的内核。
所以他看似很容易接近，但实际上却从来不会和其他人交心。
夏油杰是第一个走进他心里的人，是被他认定的挚友。
因此，也受到了他最多的审视。
这一点，夏油杰并非不知道。
五条悟经常会在不说话的时候用一种相当冰冷的眼神盯着他看。
那种安静而无声的注视，其实有种强烈的非人感，就像是被某种深渊里的怪物盯上了一样。
但是他对此从来都是全盘接受。
不论是什么样子的五条悟，都在夏油杰理解且热爱的范围之内。
他们二人对于这件事都心知肚明。
所以他更加不懂为什么五条悟就是不愿意和他谈恋爱。
难道……
夏油杰低头看了看自己纤细的手掌，想起他之前非要冤枉自己是同性恋时的样子。
悟，不喜欢女生？
还不知道夏油杰在心里揣测他是不是基佬的五条悟单手推了一下墨镜，凑过去趴在他的肩膀上：
“我们什么时候到啊？”
夏油杰收回思绪，看了眼窗外：
“这站就是，准备下车吧。”
大阪海游馆是个日本最大的水族馆，以拥有巨大的鲸鲨而闻名于世。
他们进门之后，已经查好路线的夏油杰便直接带着他前往最核心的鲸鲨区域。
尽管已经查了很多资料，但在亲眼见到的时候，还是不得不惊叹它的美丽。
两条鲸鲨在巨大的圆柱形玻璃舱中缓慢的游动，它们是世界上最大的鱼类，体长达到了十米以上，有三四层楼那么高。
难以想象，这样庞大的动物，竟然反而依靠海洋中最细小的浮游生物存活。
五条悟仰头注视着游动的鲸鲨，蓝色海水映进他的眼底，粼粼波光逡巡着晃动，与他的瞳孔融为一色。
夏油杰同样安静的凝望着它们，脸上是一种放松下来的温柔神色。
“杰，”五条悟凑过来，靠在他肩膀上，“这鱼好大，怎么吃？”
以为他要说什么正经话的夏油杰：“……”
他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你不会真是什么猫咪转世吧，看到鱼就想吃吗，这个可吃不了。”
“切，”五条悟皱着鼻子说，“老子可不是那种没用的小东西。要说可爱的话，世界上也没有哪一只猫会比老子更可爱吧？”
夏油杰：“……” 好、好清晰的自我认知。
他无语片刻，拉着五条悟走出鲸鲨馆，游览其他区域。
大阪海游馆有专门做互动区，是几片很浅的触摸池，里面养了大量的海星之类的小动物，游客可以上手抚摸它们。
夏油杰之前也没有摸过海星，他有些好奇的伸出手，小心的摸了摸它们皮肤上的凸起，然后就听到身边“嗷”的一声。
他连忙转头看去，却见五条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一只海龟整个翻了过来，海龟的脑袋伸的老长，正狠狠咬在他的手指上！
夏油杰：“！？”
他错愕道：“你的无下限呢！”
五条悟抽了抽鼻子：“这两天一直开着，大脑要烧坏了，得休息一段时间。”
夏油杰连忙帮他捏住海龟，折腾了半天，才总算把五条悟的手指抢救出来。
他自然知道五条悟之前为什么要一直开着无下限……是为了研究帮他隔绝咒灵玉味道的方法。
夏油杰抿唇，拉着他坐到墙边，买了瓶干净的水给他冲了冲伤口。
五条悟的食指被咬出了两个非常明显的血印，他不自然的动了动手指。
“很疼吗？”
夏油杰轻声问。
五条悟摇了摇头，罕见的没有说话。
夏油杰想起上次他受伤的时候，五条悟对他说的话。
这家伙因为有无下限这种术式，根本就没怎么受过伤，因此也完全不耐痛吧。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低下头，轻轻含住了五条悟的指尖。
抽痛的指尖被含在温热的口腔里，伤口触碰到了柔软的舌尖。
五条悟睁大眼睛，心跳的速度开始失控。
他哑声道：“杰……”
夏油杰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他含着五条悟的指尖，抬眸看向他，露出了一个带着几分安抚之色的神情。
像是在说，别怕，这样就不疼了。
在对方的配合下，夏油杰含了一会儿，感觉不再流血了才松开他，找了个纸巾给他包上，打算出去再消毒。
五条悟任由他牵着手，心脏依然狂跳，乖的不得了。
水族馆也逛的差不多了，夏油杰索性拉着五条悟找了个没人的空地，召唤出虹龙，带他飞回了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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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
市郊一处宅院里，脑袋上有一圈缝合线的年轻女子正在听属下的汇报。
她，或者说他，真正的名字叫羂索，是已经存活了千年之久的诅咒师——
当然，很少会有人知道这个名字。
因为他的术式可以将自己的大脑移植到刚刚死去的身体中，并获得对方所有的能力和记忆。
所以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以别人的身份活着，默默的潜伏在暗处。
尽管如此，长达千年的漫长时光里，他还是培养出了自己的势力。
盘星教的教徒因为天元的长生而将他奉为神明，同样长生不死的羂索自然也有他的信徒，只不过更加隐蔽和稀少。
“真是没用的咒灵。”
他听完属下的汇报，用手臂撑着侧脸，露出一个诡秘的微笑：
“不，或者说，真是强大的咒灵操使——”
“如此一来，让我更想得到他的身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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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五条家之后，夏油杰给五条悟的伤口消了毒，正打算给他包起来，五条悟却忽然收回了手。
“老子正好研究一下反转术式。”
夏油杰闻言道：“也好，你是不是要纸和笔？我给你拿过来？”
五条悟乖巧的点头。
夏油杰把纸笔给他，看着他不断调整自己咒力的运转方式，在纸上一条一条的列出复杂的计算公式，再依次逐个推翻。
他之前已经悄悄给自己补习了很多数学知识，但是依然还是有看不懂的地方。
这是从前积累的差距，只能慢慢追平，就像咒灵操术的成长一样，急是急不来的。
只是这一次，五条悟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忽然问：
“要老子给你讲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