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的晚风徐徐, 撩动了院中的阵阵花香,但在棠圆的心里,满园的芬芳都抵不过身后人的气息, 是那么的令她安心,像是空中飘荡许久的蒲公英, 终于找到了落脚歇息的地方。
二人搂着, 躺在那软榻上, 虽比不上架子床带来的舒适, 可这种狭窄更能让她们靠得近贴得紧。
棠圆阖上双眸,长睫垂落,睡颜甜美, 解决了心头大患,可谓是神清气爽, 她再也不用去理会那莫名其妙的心声, 她知道那是假的就足够了。
放在她腰间的手臂轻缓地离开,哪知棠圆转了个身, 搂住了身后的棠梨,娇声说道:“姑娘是不是想趁奴婢睡着就放开手呀?”
棠圆睁开盛着笑色的杏眸,灵动活泼地说道:“哼哼,但其实奴婢根本就没有睡着。姑娘上当了吧!”
能骗到棠梨, 她觉得自己就是世间最厉害的人。
棠梨轻轻拍了下她的后腰,打趣道:“不像话, 如今连我也要骗了?”
棠圆支起身子,捋了捋胸口的发丝,“平日都是姑娘欺负奴婢, 怎么说也得让姑娘受欺负一次吧。”
她娇憨地眨眨眼眸, 狡黠地望着棠梨, 现在二人相互坦白了心意,本就胆量颇大的她更是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因为她知道棠梨会宠着她惯着她的。
棠梨好脾气地笑了笑,用手捏住她的下颌,纤长的手指还有心思去抚摸她的唇瓣,棠梨慵懒地反问道:“我成日欺负你啊?”
“对呀。”棠圆想要撇开她的手,刚有所动作,便看到棠梨起身一把搂住了棠圆,野蛮地吻住了她,右手按着她的发后,让棠圆不能躲开,只能被霸道的棠梨拉着一并坠入这爱河。
一吻结束,棠圆红着脸靠在她怀里呼吸喘气,而棠梨倚在那靠枕上餍足地笑着。
“圆圆,这才是欺负,懂了吗?”
“姑娘,你..你真是不讲理!”
“我从来都不是个讲理的人。”棠梨摸着她的发,眸光深邃,让人分辨不出她眼中的情绪,只能凭借直觉来感受她的冷漠无情。
棠圆咬咬唇,说道:“奴婢不喜欢姑娘这个模样,不管姑娘对别人如何,反正不能对奴婢这样!”
“傻圆圆。”棠梨失笑,眉眼露出愉悦之色,她抱着怀里的人儿,心满意足。
现如今她已经摸清了规则在这个异世界的把戏,只要棠圆足够相信她,那规则的把戏不过是个无稽之谈,没什么用处。
所以今夜的棠梨格外惬意放松,她拉上被褥,吻了吻棠圆的唇,道:“夜深了,我们该歇息了。”
棠圆乖巧地点了点头,找寻一个舒适的姿势靠在她的怀里慢慢入睡。
因着刚才的胡闹,棠圆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雪白的肌肤,她毫不设防的模样让棠梨叹了叹气,忍不住用手帮她掩盖下衣襟。
这时,棠梨也留意到了那枚玉扣,玉料并非是最上乘的,暗黄色泛着淡淡的浑浊,不过玉扣意义重大,寄托了棠圆对母亲的思念,所以玉料只是个陪衬。
她用手托起玉扣,静静地观看着,想到二人的身世,棠梨眼眸泛起涟漪。
棠梨垂眸将玉扣放下,晃眼间好似看到了红色的脉络,很浅很浅,如果不是角度的转换,怕是棠梨根本不会察觉到玉扣里的红色痕迹。
棠梨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见过这个纹路,偏偏想不起来了。
她的动作一直没有停下,棠圆能睡得着那才稀奇。
棠圆只好问了出来,道:“是奴婢的玉扣有不对劲的地方么?让姑娘盯着看了好久。”
棠梨的手指碰到衣襟时,她紧张地不敢睁眼,原以为棠梨还有别的动作,她脑子里已经想出了话本子里的会发生的事情,哪知道棠梨停了下来。
“没什么。”
棠圆托着自己的玉扣,想了想又取了下来。
玉扣被她放在了棠梨的手中,她笑说道:“这样看的话,岂不是会更清楚?”
棠梨抿唇笑了笑,抚摸着圆滑的玉扣,她掀开被褥下了地,拿来一盏烛台放在软塌的矮桌上,对光认真地观察起玉扣来。
棠圆见她忙忙碌碌,也有了好奇心,纳闷她怎么突然对玉扣产生了兴趣,便凑过去看了看。
“咦?什么时候玉扣里多了条像是红线的东西啊。”
棠梨目光沉下,问道:“之前的玉扣难道没有红色的纹路么?”
棠圆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解释道:“绝对没有的,这玉扣是娘的嫁妆就压在箱底收着,后来爹娘去世,舅舅强占了爹娘的遗物,奴婢拼了命才拿到了这枚玉扣,到手以后奴婢天天看着它,因为想爹娘呀,所以玉扣如果有红线的话,奴婢肯定早早就发现了。”
她将玉扣握在手心,对棠梨说道:“后来奴婢卖给了人牙子,怕它丢了就握在手里,一路上担惊受怕的,手心掐出血了都不知道,还是姑娘给奴婢上了药呢。”
话音刚落,棠梨脑中灵光一闪,她脱口而出道:“血,是血!”
她想起来了,想起来为什么会觉得玉扣里的红色纹路熟悉了,在上个异世界她就见过。
还记得那盆绿光玫瑰最接近花心处的花瓣便有着红色纹路,而且末世里的雪花亦是如此。
那现在又见到了它,究竟是何深意?
雪花带有纹路,下了多日的大雪,造成了恶劣的环境,末世也随即拉开了帷幕。可以说雪花是末世的开端,也是规则洒下的病毒来源。
而那盆绿光玫瑰,在剧情里是没有出现,所以是一个异数。记得她当初说过,无意间划破了手指,血被绿光玫瑰吞没这才拥有了异变植物。
棠梨嗤笑了声,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啊。
棠圆茫然地望着她,“姑娘,你笑得好可怕啊。”
她握紧棠圆的手,正色道:“圆圆,这玉扣可以暂时借给我几日么?”
棠圆没有异议,又问道:“玉扣对姑娘有用么?”
“当然。”
她刚才学着棠梨的模样看了半天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当下她打了个秀气的哈欠,耷拉着眉眼疲倦地说道:“那姑娘记得还给奴婢哦。”
“圆圆放心,我会用心保护它的。”
棠圆强撑着精神,揉揉眼睛靠在棠梨的肩膀上,软声道:“说起来奴婢已经好久没听到心声了,可真奇怪呀,自从奴婢跟姑娘讲怪病的事儿,它就像是哑巴一样消失了。但奴婢觉得这也正常,反正是怪病,要是把它给琢磨透了,奴婢可能也要变成个怪人了。”
她眼角泛起泪花,困得不行,棠梨见状扶着她躺回了被褥里,掖了掖被,轻轻笑说道:“它可不是哑巴,或许是做贼心虚了吧。”
棠梨坐在软榻上等了片刻,见她睡得安稳,这才拿起挂在屏风上的外衫,穿了起来,又端着烛台去了书房,一路轻手轻脚,并未吵醒她人。
棠梨拴上了房门,烛台放于书桌上,摇晃的烛火映照着她的脸庞,温暖的光芒并不能将棠梨眼底的冰冷驱逐,“001号。”
【我在!】
“盯紧四周,若有人出现记得提醒我。”
【没问题呀,棠棠,你要做什么?夜半三更的,你不陪着圆圆睡觉咩。】
棠梨捏住那枚玉扣,款款而谈,道:“在修仙世界里,规则趁机在幻境里出现想要迷惑我,只要她用幻境留下了我,那任务必定是失败的,但我认出了她,也抓住了她。她恼羞成怒提升了异世界的难度,虽说是把记忆还给了我,但是女主接连两个异世界都被她为难。”
“所以你若是想继续鬼鬼祟祟的当一个卑鄙小人,那我只能把玉扣毁了,断开你和圆圆的联系。”
“想明白了,那就给我出来。想不明白那我们就继续斗,我对你的身份并不清楚,但我不介意撕破脸皮,等这次任务完成了,我就直接去见部长,我真是受够了你的存在,她如果不说你的身份,那我干脆杀了她,反正你不会让我死的,你会保住我,毕竟我们的输赢还没有分出来呢。”
棠梨的话让001号震惊不已,它突然觉得自己不是个合格的吃瓜系统了,怎么老是跟不上棠梨的节奏呢!难道自己真是个笨蛋系统?
她眉眼生冷,唇角笑意不散,看着娇美动人,也正因为如此,这个模样的棠梨更有种望而生怯的气场,哪还有在棠圆面前的好脾气模样呢。
棠梨紧盯着玉扣不放,很快就看到藏在玉扣里的红色脉络动了起来,环绕着玉扣流动着,直至没了踪影。
这时,书桌坐落着一位女子,正笑盈盈地打量着棠梨。
“好久不见。”
棠梨早已有了准备,但001号却被吓了一跳。
【啊啊啊啊,有鬼啊!不对,这不是圆圆嘛!不,她不是。】
棠梨拧着眉心,质问道:“你凭什么用圆圆的脸来跟我对峙。”
规则俏生生的,手指拂过脸颊,斜睨道:“谁跟你说过,我不是她了?凭什么我不能用这张脸。”
规则荡起双足,明明就是同样的面容,可她举止神情间的妖媚却让棠梨很清楚的分辨出她是谁。
棠梨舌尖抵了抵上腭,冷冷地望着规则。
规则对她的气恼并不在意,轻慢地说道:“如果我们不是一个人的话,我又何必让每个异世界的女主都是她呢。”
【哇哦,那棠棠你还怎么杀她啊..我就说过flag不能随便立啊!】
规则话说一半,又纠正了起来,“不对,我不是人,我应该算是她心中的执念吧。对没错,我是因为你而生的,别盯着我看,事实就是这样。”
棠梨总算是有了别的表情,紧张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很难懂?她才是异世界的主人。”
规则双手撑在书桌上,双眸笑着,说出口的话却带着毛骨悚然的意味。
“你知道时空管理局为什么能拥有无数个世界位面么?”
因为在时空管理局的背后,站立着几棵庞大的世界树,如果说世界位面是构架好的房子,那世界树便是地基,没有世界树的存在,那将无法构造出结实安稳的房子。
万物生而有灵,世界树当然也是如此。
它们创造出一个个世界,不留余力的维护着世界的存在,就像灯会亮,是因为电源,它们挥散着自身的力量,点亮着世界。
但它们不是永生的,力量终有一天会被耗尽。
从生到死,是天地间的秩序,世界树逃不过。
在消亡之际,执念便诞生了。
它就是恶的一面,自私又霸道,凭什么在快要死的时候,它还要孤苦伶仃,它不想安静的死去,就算死,它也要有棠梨的眼泪陪着。
规则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在夜色里多了份别样的沙哑,规则目光流转,忽然又说道:“你还记得当年的新手任务么?”
棠梨丧失了所有的理智,她仿佛听不见规则的提问,她满脑子都在想着死亡。
她不说话,但001号开了口。
【记得记得,当初棠棠第一个新手任务可难了,完全就不符合规定,我上报了部长,她只说会处理,别的就没有了。】
“你是说,她在我第一个新手任务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
规则鼓了鼓掌,笑说道:“不愧是你,嗅觉果然敏感。新手任务就在此不提了,反正你已经有记忆了。”
“我应该怎么救她。”棠梨别的事情都不在乎,她只在乎这一点。
“帮她塑造出灵魂,从世界树的身体里剥离出来。异世界是对她的劫难,需要有你来帮助。我不过是个傀儡,打理异世界的园丁罢了,真正做主的是她,换而言之劫难就是根据她自身的情况设定出来的,她就是劫难,劫难也就是她。而完成任务便代表着灵魂正在塑造中。”
这番话规则刚说出来便后悔了,好像把自己描述成一个没有用处的小可怜,就算是个园丁,那也是个杀伤力巨大的园丁,不能这么说。
她连忙补充道:“其实我也很厉害的,这个从世界树剥离变成有灵魂的劫难,本来是她一个人的任务,但她惦记你啊,想要拥有灵魂也是因为你,所以我干脆就把你给弄进来了,棠梨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棠梨不禁扶额,她沉默了,今天的信息量太大,脑容量有些承受不住了。
“怎样才算灵魂塑造成功?”
规则耸了耸肩,无奈地说道:“你的记忆可以清洗,因为你是外来者,来这里做客自然要听我们的吩咐。那她记忆就是劫难咯,什么时候恢复了,那就是灵魂塑造成功。如果没有成功,那她就真的离死不远了,反之,她就有活下来的希望。对了,提升难度不是我要这么做的,是劫难。”
【棠..棠棠!我觉得我有点晕乎乎的,听不懂了。】
规则从书桌跳了下来,停留在棠梨的跟前。
她微微弯腰,双手放在膝盖上,温声道:“拉你进入这个乱局真的很抱歉,但你让我很惊喜,我没有想到你如此顺利,所以你就是她的天定之人,如果没有你,恐怕她自己一个人会很难。”
棠梨百感交集,想要说的话有很多,可如今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们相对视,棠梨道:“没关系,你不用道歉。反正你的坏话我私下里也没少说,权当做我们扯平了。”
【哈哈哈哈,好像是的哦,咱俩骂她的次数可不少。】
规则掐腰不满地冷哼着,“薄情的女人,当初新手任务一言不合就清洗了情感,害得她想继续接近你,又担心你不会像从前那样对待她。”
棠梨懊恼地喃喃道:“按你这么说,那我俩岂不是错过了很多?但在新手任务的时候我没有发觉有人喜欢我啊,我可是恶毒女配,人人恨得牙痒痒的那种,所以完成任务以后我才会按照新人手册的叮嘱清洗了情感。”
【新手时期的棠棠可乖巧了,严格遵守着时空管理局的新人守则,哪像现在呀,想崩坏就崩坏。】
“哼。”她转了个身,化作一缕轻烟不见。
棠梨抬手看了看玉扣,再也没有红色的纹路,看来日后是不会出现那个会说反话的心声了。
【棠棠,我忽然反应过来了,腹黑的不是规则,而是你老婆欸!】
棠梨失笑,攥紧了玉扣,“谁说不是呢,转来转去我掉入的是她的陷阱。”
【这就叫爱情的拉扯?亦或者是你俩的情/趣?】
“....”
棠梨抽了抽嘴角,无奈道:“等所有事情结束了,我一定要带你报个班,学学如何正确的运用词汇。”
【呜呜,我说错了嘛?你都不骂你老婆,你就会狠心骂我。】
“你也都说了,那是我老婆,老婆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骂的。”
【下线!】
棠梨拢了拢外衫,静坐着整理脑海里的思绪,良久,她勾唇笑起。
“这大概就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吧。”
她托着烛台,一路返回那内室,步伐轻缓,透过夜间的凉风,让棠梨的理智愈发清亮。
棠梨推开门,看到那侧身睡着的女子,放下烛台坐在了榻边。
她用目光描绘棠圆的面容,最终落在棠圆的唇瓣上,叹息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既然你同意我加入这场乱局,那你的生死就有我的一半,所以我不会让你死的。
冰凉的唇,深情的话,瞬间惊醒了棠圆。
棠圆睫毛颤动,看到是她后,笑容情不自禁展露,棠圆用手臂抱住她的腰,借着她的力气半坐了起来,刚用脸颊贴着棠梨,便发觉一阵凉意,棠圆不解地说道:“姑娘身子怎么凉丝丝的?”
棠梨上了榻,二人共盖一条被褥,说道:“吵醒你了,对不住。”
“没事呀,吵醒奴婢的是姑娘,又不是旁人。”
棠梨神色一动,指尖搂紧了她的腰身,这句话语令棠梨心尖发软,想要做些什么来表达她的感触。
棠梨低声道:“还困么?”
“不呀,姑娘还没告诉奴婢你刚去干嘛了呢,肯定没待在榻上,要不然身子不会冰冰凉。”
棠梨轻笑道:“怪病犯了,需要圆圆亲亲才能治好。”
她不由分说地吻住了棠圆,慢条斯理地品尝着棠圆的甜蜜。
棠圆柔顺地承受着她带来的悸动,紧紧握住她的手,二人钻进被褥中。
渐渐的,棠梨身上的凉意很快被温暖占据,舒服地想让她发出感叹。
夜还很长,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发展着。
月与星,她与她。
长相守,不分离。
*
这日,棠圆的眉心被棠梨戳了戳,然后说道:“不是想吃红豆糕?去厨娘那儿看看吧。”
“姑娘姑娘,您再夸夸奴婢。”
棠梨老神在在地翻着账本,“你去照照镜子,脸都红成什么样了,还让我继续夸啊?我怕再夸下去你会害羞地不敢来见我。那可不行,我还想你呢。”
棠圆捂着发烫的脸颊,她也不是无缘无故就要听夸奖的,是因为她发现那爱说反话的心声不见了,一次可能是意外,两次也可能是意外,但这都好几天了,所以棠圆才会找棠梨来验证。
“那怪病真的消失了?”
棠梨意味深长地说道:“圆圆想让它消失,不就消失了吗?”
棠圆笑了笑,趴在桌上,“它这么听我的话呀?难道是因为心声的声音和我很像?”
棠梨屈指敲了敲她的脑袋,“真是个笨蛋。”
“奴婢才不笨呢,奴婢可聪明了!”
棠梨挑了下黛眉,她非常同意这句话。
“那圆圆就是个又笨又聪明的?”
“不理你了,奴婢去找厨娘!”
棠梨望着她的背影,浅笑着。
走廊花香四溢,棠圆穿过拱墙蹦蹦跳跳地走着,没有了怪病困扰,她当然要喜笑颜开了。
这时,她听到了有人在假山处说话,棠圆想了想便蹑手蹑脚地躲在一边,倒也不是想偷听,而是她担心自己随意走动会被发现,那岂不是更尴尬?还不如先待在原地,说不定那人很快就走了呢。
怎知,这一留,便让她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老爷,我已经查过了,那丫鬟棠圆的身份没什么问题,就是个乡野丫头,但是..二姑娘让人把她的奴籍给销掉了,所以现在那丫鬟是良籍。”
“什么!?”
作者有话说:
棠梨:flag?杀不死规则就跟她姓这不算flag,我跟我老婆一个姓,我老婆也可以跟我姓啊,这不合理么?这很合理啊!(叉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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