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六个人,除了淮年和祁绥,其余四位的脸色是一个比一个差。
阎朔此人是一贯的黑脸儿,一般人看不出他的表情有什么变化。眼尖的观众在弹幕声称他的嘴角弧度往下走了一个像素点。至于到底有没有走,那便是见仁见智的事情。
与阎朔相反,谢北柯从来不遮掩自己的情绪,自从得知自己要和沈虞睡一间房的以后,这位少爷就再也没笑过,甚至不想拿正眼瞧沈虞。
沈虞对谢北柯的观感也不算好。老实说,谢北柯瞧不上他,他也看不上谢北柯。现在要让两个人睡一间房,沈虞微微蹙眉。
裴扬是真无语。
他看了眼阎朔那大个头,没想到是自己和对方睡一块。他这什么手气?怎么这么倒霉?
四人各有自己的无语。
淮年却乐呵呵的,沉浸在自己和祁绥一队的欢乐里。
“我们先进屋了。”淮年跟还傻站在外面的几个人说, “你们早点休息。”
“呵呵。”谢北柯想,休息?他这几天都不可能在沈虞面前闭上眼一下!
哪知道他跟着沈虞进了房间,屁股一挨床,人就睡着了。身子大大咧咧摆在床上,沈虞不好叫醒他,这不符合他的人设,故而坐在一旁的木头椅子上,微微打了个哈欠,闭眼假寐。
裴扬和阎朔那屋,一个不知道说什么,一个沉默。裴扬管用的花花公子撩人的手段,说话的招数,在阎朔面前都不管用,他也不想用。他可不想撩拨一个比自己还爷们的爷们。
“阎先生……”裴扬试图开口同阎朔沟通一下休息的事情。
阎朔抱起床上的被子,咔咔两下叠成一个长条状的东西,横着塞在床面上,把整张床横向分割成了两半。
“就这样。”阎朔说。
裴扬很想说这床顶多1.8米宽,他要是这么睡,脚都在外面。可是看着阎朔的身高,裴扬又把这句话给咽回了嘴里。
算了。
这样睡就这样睡吧。
这两个房间里气氛诡异,淮年和祁绥的屋子却一派祥和。
淮年进屋就脱鞋上床,抖开床上的被子,铺得整整齐齐。像小猫小狗会用自己的爪子刨动小窝一样,他三两下就把被褥弄得格外蓬松,就连床上的两个枕头都被他拍了两下。
“哥,快来。”淮年盛情邀请。
祁绥已经几百年没有过这种和人睡在一张床上的体验了。对象还是个男人。
“你先睡。”祁绥在床边坐下, “我还不困。”
淮年也不强求,跟祁绥说了午安,翻了个身,背对着祁绥,蜷缩着身子,用婴儿一样的姿势躺在他的旁边。
他是真有点困。
睡觉前,淮年跟系统商量了下等会抽空去找老头的事。系统之前告诉淮年,老头就在这村子里。可今天来了以后,做了那么多任务,几乎快要把整个村子都逛完走遍,淮年也没瞧见老头的身影。就连沈虞参与广场舞比赛的时候也没老头出现。
淮年都要怀疑系统是不是唬弄了他。
系统坚决表示,它是一个友好诚实的系统,绝对不会欺骗它的宿主。(只会隐瞒,但这半句话系统并没有告诉淮年。)
既然系统如此说了,淮年觉得再抽空寻找一下。他怕大半夜出动又搞出之前在海岛上的幺蛾子,故而想着午休的时候早点醒来,提前腾出一些时间在周围转转。
想着这些事情,淮年很快就睡着了。
他睡觉的时候很老实,什么姿势睡下,就能用什么时候姿势醒来。
祁绥在床边坐着看书,书是从房间里找到的。这里有个小书架,书架上堆满了各种纸页泛黄的老旧书目。
他拿了一本《黄帝内经》,这是他以前从没涉猎过方面。
书捧在手里,祁绥保持着一种稳定的时间间距平静地翻开书页,一张,两张。书页翻动时摩擦的声音在空间里静谧地响起,连同少年人的呼吸一块,融合成这秋日乡间小屋里最温柔的时刻。
太阳变换位置,照射入房间的光突然变多变亮。祁绥放下书,起身绕到床的另外一边,也是淮年睡着的地方,抬手拉上窗帘。
靠得比刚才近了,祁绥听见少年嘀嘀咕咕的睡梦中的呢喃。
“别走,别走——”
情真意切,透着不遮掩的渴望。
祁绥来了兴趣,想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什么,是否会透露一些有关他自己的秘密。故而在床边站定,弯下腰,凑近些许对淮年说: “什么别走?”
带着引诱一般的询问。
淮年眉头皱了皱,迟疑了下,开口说: “鸡腿,鸡腿你怎么会说话了?”
这答案实在出乎祁绥的意料。
但仔细一想,祁绥又觉得这似乎符合淮年额度个性。
他无奈笑起,目光流连在少年的身上。
虽然是秋日,可今天的温度并不低,特别是当下午太阳变换位置照射过来以后,屋子里透着腾腾的热气。
淮年一开始睡觉是盖了被子的,现在被子也还在他的身上,把他捂得严严实实。
他应当是睡热了,在梦里不知道遭遇了什么,表情显得有些不安分。一张脸透着微微的红色,有发热的迹象,嘴唇微张着,殷红的小舌头在其中若隐若现。
祁绥敛眸,抬手帮他把调整了下被子,又环顾四周,找了一本杂志大小的薄书,坐在床边给淮年扇风。
祁绥的脑海里依旧有很多疑问。
目前收集到的所有信息都能在不断佐证他之前的推测结论的情况下带来新的可能。
有时候祁绥觉得面前睡着的人像一颗饱满的洋葱,而他就是那个剥洋葱的人,一点一点走过所有的可能,最终就像是寻找到洋葱心一样,他试图寻找到所谓的真相或者某种事实。
过了会,淮年醒了。祁绥看了眼腕表,正好半小时。
也不知道是对方睡眠时间控制的太精准,还是说有另外一种不被他发现的闹钟一样的东西能够帮助他醒来?
心里思绪起伏,面上丝毫不显。原本在替淮年扇风的动作早就停顿,杂志放在一旁,没让淮年看出半分。
淮年刚刚睡醒,人还有些迷糊,揉着眼睛坐起来,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祁绥的身影,他打了个哈欠,跟祁绥问好: “早啊,哥。”
“醒了?”
淮年点点头。
“还有休息时间,要不再睡会?”
淮年心里是想的,可脑子很清楚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他苦瓜着一张脸摇头,拉开被子下床。穿拖鞋的时候,淮年突然发现床边的窗户拉上了窗帘。
他歪着脑袋想了想,有点记不清这是什么时候拉起来的。
“哥,你没休息吗?”
祁绥: “不困。”
淮年瞟到他放在一旁的书。
杂志特别显眼,上面是穿着泳装的上个世纪的美貌女郎。
淮年瞬间懂了。
他哥的品味还挺复杂,又是看男片,又是看美女杂志。
淮年有个问题想问,但是又觉得当着直播镜头不好问,于是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
祁绥: “想问什么?”
淮年: “没什么啦。”
他的表情可不像没什么。
祁绥一双眼温沉地望着淮年。被这样注视着,淮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仿佛心里的所有想法都已经被对方洞察完全。
淮年避开祁绥的目光。
“真没有!”淮年说, “真没问题。”
为了祁绥着想,他还是把自己想问的东西留到以后再问。
“我要去嘘嘘。”说完这话,他就快步走出了房间。
通往厕所的道路上,淮年跟系统搭话。
「统宝,我想抽卡,能不能给我来个保底,让我抽中睡前故事啊。」
系统听了这话回了个微笑的表情。
它是不是该谢谢淮年呢?明明可以直接要,还非要假装抽一下。
「请保持在祁绥五米之内」
系统如顾左右而言他一般发布了一条新的任务。
淮年: 「……」
好家伙,不能保底就不能保底,这是故意折腾他呢?
「你这个任务能不能晚点开始呀?我下午要去找老头呢。」
系统: 「^ ^」
行叭。
淮年知道这件事在系统那是没有什么回转的余地了。
他抓紧时间上了个厕所,洗完手后冲进房间里。
祁绥听到响动,看向面前这个有些着急的小孩。
“哥,你想不想出去走走啊?”淮年热情开演, “我刚刚看了,外面的太阳好舒服,阳光好好,天气也好好,风也好温柔……哎呀!城市里都没有这种风景呢!”
祁绥抬手揉了揉眉心,语气里透着几分疲乏: “我就不去了,刚刚看书看累了。”
淮年立刻上前替他揉肩膀: “哪里累?哥,你跟我说,我替你揉揉。”
“越累就越不能一直在房间里待着,那多不好啊。你就该和我一起,出去在村里走走,呼吸一些新鲜空气。”
“哥,你陪我嘛。”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之后,淮年还献出一招终极绝招。借着给祁绥按揉肩膀的姿势,他整个人都快挂在祁绥的背后,对着他撒娇,大有一种如果祁绥不答应他今天就不下来的气魄。
【宝宝你是一款宝宝……】
【啊啊啊啊啊啊怎么和祁总的关系这么好啊?!两个人是什么情况啊!?】
【该不会真是兄弟吧?】
【不可能吧!没听说过啊!】
【有没有告诉我这是能磕的嘛?!】
【这是什么?好强的哥妹感,我吃一口,再吃一口。】
【啊啊好久没看到撒娇小年了,请务必多多撒娇,我爱。】
祁绥不过小试一下,淮年的表现就叫他摸清了所有底细。
他放下手里的书,抬起手臂,掌心拍了拍淮年,示意他松开。淮年不放,变本加厉地抓住他的手,直接把整个身子都靠上去,得意洋洋滴说: “哥!你先答应我!”
“就陪我出去嘛!一个人在屋子里可无聊了!”
祁绥无奈笑起。
“你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他微微偏头,想着跟看看淮年现在是什么表情。哪知道淮年想法和他一样,脸凑得极近,这么一动作,两个人面对面,距离几乎快要缩减到无。
淮年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祁绥的眼眸。
黑色的如夜一般的瞳孔里沉溺着某种惯性的温柔,然而那温柔之下,似乎又隐藏着无法融化的冰层。
少年那一双茶色的眼眸闪动了下。
祁绥瞳孔微缩,往一旁拉开距离闪躲。淮年原本也想这么做的,可见祁绥先这么做了,他心里就不乐意了。
躲什么呀!他还没躲呢!
好胜心起,淮年一下把祁绥搂得更紧,直接贴脸开大,真贴的那种。
“哥~那你是答应啦?!”
祁绥无可奈何地轻嗯一声。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淮年才把手放开,蹦跶着跳下床,开始等着祁绥做好准备出发。
祁绥起身把书放归原位。
不知道是不是他表演的时刻留给对方的余地太多,又或者他这个奇怪的新弟弟本身就是如此的人……
祁绥总觉得现在的情况有些过界,可他又不知道该如何终止这一切。
又或者,他其实乐在其中。
祁绥抬眸看着守在屋子门口的人。
“好了嘛好了嘛。”对方双手插兜,不住地跺脚催促, “我想出去玩了!”
祁绥套上外套。
“来了。”
一走出屋子,一股火辣辣的热气就扑面而来。水泥做成的空地中晒着乡亲们的玉米,金黄色的颗粒被阳光染得更加耀眼。
祁绥: “阳光很好?”
淮年轻咳一声: “这难道不算好!”
两人走出小屋,村里没修柏油路,风刮过来的时候,泥地里的沙土全都被卷起。
祁绥: “风很温柔?”
淮年猝不及防吃了一嘴巴的土,眼睛还进了沙子,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嘴硬。他用手背揉着眼睛,嘴上一个劲地呸呸呸,企图吐掉嘴里的异物。
祁绥轻叹口气。
“别动。”他一下控制住淮年的手腕,紧紧地攥着, “脏。”
祁绥用纸巾垫着,隔着一层柔软触碰到淮年的眼周。
为了叫祁绥看清楚眼里有没有杂物,淮年必须睁大眼睛望着这个男人。
祁绥很快解决了淮年的烦恼,又从衣兜里掏出一小瓶mini装矿泉水,拧开了递给淮年,叫淮年漱口。
淮年含了一口后咕咚咚吐出来,终于觉得嘴巴里舒服多了。
“好点了?”祁绥注意到他的情况。
“嗯。”淮年扬起嘴角,一双眼亮晶晶地望着他,就像是小朋友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马上就要分享出去, “哥,我发现一件事。”
“什么?”
“你长得真挺好看诶。”
祁绥是那种温润成熟的类型,一张脸清神俊朗,凑近了看才发现,他的睫毛纤长,眉眼的弧度都恰到好处。如果说阎朔的长相和身材是淮年想要成为的类型,那祁绥这种就是他看到了都要感慨一句能长这样真牛逼。
特别是作为一个炮灰,淮年觉得祁绥的长相已经超出了他应有的水平。
但凡祁绥参与沈虞的老公角逐大赛,他一定狠狠给祁绥投票。
等等——
如果祁绥参与了,被选上了,那岂不是代表沈虞以后就要变成他的嫂子?
淮年觉得这个情况有点不对味,不得劲。
不管怎么想象都觉得微妙奇怪。
祁绥还是不要参与这种大赛好了。
和他一样当个炮灰挺好的。
淮年思索这件事,觉得也许之后该注意一下沈虞和祁绥的距离。万一他突然天降嫂子,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当然不是排斥有嫂子,他只是不想和沈虞有什么太多的接触。
淮年讨厌裴扬,但他能在面前裴扬面前自如发挥。可遇到沈虞就不行了,一来是沈虞的性格叫他招架不住,二来是他身上还背负着之前原主和对方杂七杂八的事情……
这要成为一家人了,淮年可不敢想啊。
他低头一脚踹开面前的石子。
祁绥被他的反应逗笑了。
“怎么?夸完我自己还不高兴了。”
“我没有!”淮年抬头反驳,接着有感而发, “哥,你谈恋爱没啊?”
这问题的跨越程度太大,以至于祁绥都停顿了片刻。
“没。”
他在心里推测,淮年为何要问这个问题?这也和任务有关系吗?
“那你对未来的对象有没有什么期待?计划?打算?”
淮年好奇,想听听祁绥的标准是什么,顺便跟沈虞做个对比。
“没期待,没计划,没打算。”
“咋呀,你这是要单身一辈子呀?”
祁绥: “不可以吗?”
淮年心里有点高兴,但又说不清为什么。他觉得应该是这样一来他就排除了祁绥会跟沈虞在一起的可能性。
“哎呀。”淮年抬手拍了拍祁绥的背, “随你吧,你开心就好。”
“不过哥,我可不能陪你单身啊。”淮年丑话先说在前面, “我是要谈恋爱的!”
等他解决完系统相关的所有事情,自个的生活上了正轨,他也得拾掇拾掇自己,走出去寻找一下爱情的精彩。
别问为什么。
问就是之前没谈过,好奇。
“诶诶,哥,你看!”淮年眼尖,大老远就看到几个小孩子凑到路边的屋前空旷平地上玩石子。他好奇地跑过去, “你们在玩什么?”
小朋友: “你是谁啊,之前没见过你。”
淮年: “我是今天刚刚来村子里的大哥哥。”
小朋友好奇地往后看: “那他呢?”
“我哥。”
小朋友: “可是你俩长得一点也不像啊!”
“你看我们。”小朋友拽着另外一个男孩子站起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两人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们和你们不一样。”淮年跟小朋友解释, “你们这种叫双胞胎,我们……”
淮年一时半会找不到简洁的话语能够把他和祁绥的关系描述清楚。
“这个怎么玩?”祁绥走过来,手搭在淮年的身上,陪他一起蹲下。
小朋友被转移了注意力,跟祁绥和淮年介绍。
“就是抓石头。”
水泥地放了好些个小朋友们精心挑选的石子,大小不一,但大多光滑饱满,不会伤手。抓石头的玩法很简单,从地上拿起一块石头,向半空中抛去,与之同时,手要去抓地上的其他石头,并在之前抛出去的石头落地之前把它接住。
“能够抓最多的石头的人就赢了。”
“赢了有奖励吗?”淮年好奇。
“有!”小朋友特别骄傲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荷包, “我买了好多辣条呢,赢了的人就能吃。”
他甚至把辣条给拿出来给淮年和祁绥欣赏。
淮年开馋了。
“玩玩玩。”他蹲着上下晃了晃身子, “我想玩。”
小朋友表示热烈欢迎,还很有竞技精神,先秀了一手,给淮年准备时间。
他一次性抓了五颗石头。
这已经是他们村里小孩中的最高纪录了。
“该你了。”小朋友昂着头对淮年说, “大哥哥,输了也没关系。”
淮年笑眯眯地搓了搓手,跳了一块小石子,掂量了下重量,然后朝着天空一抛。
石头径直往上去。
小朋友仰着头,嘴巴都瞪大了。
他就没见过能把石头抛这么高的!
他甚至快要看不见了!
而就在时间差之内,淮年手掌一挥,地面上的一堆石头都被他攥在手里。
小朋友: “你输了!那石头都不见了!”
“别着急呀乖乖。”淮年笑着说, “让石头飞一会。”
过了约两秒,他手掌一伸,甚至没有抬头看,那石头就稳稳当当地落在了他的手心。
小朋友人傻了。
淮年: “我算不算赢了?”
小朋友没说话。
淮年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有点欺负小孩子了,把石子放下,关心着说: “要不这局不算?让他来。”淮年把一旁的祁绥推出来。
小朋友一会摇头一会点头。
就在淮年手足无措的时候,他哐当一声跪在地上: “师父!”
淮年: “???”
他伸手想把小孩子搀扶起来,哪知道对方掏出自己兜里所有的辣条,全都塞到淮年的手里,有些还溢出来,掉在了地上。
“师父!你怎么做到的!”小朋友满眼崇拜, “能不能教教我!”
想过以后要开武馆收徒但没想过要靠抓石子收徒的淮年:……
他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小朋友的脑袋。
“你是个好苗子,可惜时机未到,缘分未来,拜师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淮年模仿着过去老头糊弄别人的语气跟小孩说。
小朋友一听,眼睛瞬间瞪圆,哇呜一声哭了起来: “你们怎么都这样!呜呜!你们怎么都这样!”
淮年捕捉到关键词: “你们?”
“除了我还有谁?!”
小朋友边哭边打嗝: “林——呜——村子里新来的林爷爷!”
淮年拉着小朋友的手一下用力,很快又松开,怕把对方弄疼。
“他在哪?”
“你知道吗?”
小朋友鼻子上还挂着鼻涕呢,听到这话,突然鬼灵精地说: “我告诉你,你能当我师父吗?”
“看你表现呢。”淮年用高深莫测的语气回答。
小朋友立刻来了精神: “我知道我知道!!”
“你要找他吗?!我帮你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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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周末!早九晚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