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弈不自觉就放松了力气，原本推人的动作了就变成了搭在楚泽年的胸膛上。
“那……你有感觉有什么不对吗？”
他微微眸子，试图从楚泽年的眉眼中看出来一些异常。
虽然，尘清本来就是有点大病又丧丧的性格，和成为神主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失去的大部分记忆而已，不过，毕竟程弈和楚泽年有谈论过这个问题，那肯定得注意一下。
楚泽年弯了弯眉眼，让程弈就这样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有看出什么问题吗？”
程弈摇了摇头。
感觉，除了模样有一点点变化外，其他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都没有，连记忆，似乎也没有变化。
毕竟，楚泽年还能认出来他，依旧很喜欢他。
“那，成为神主后，你打算做些什么？”
程弈眨了眨眼睛。
楚泽年垂下眸子，似乎在认真地思索着：“嗯……我们回家吧。”
啊？程弈显然有些许疑惑。
“我对坐在这里偷窥别人没有一点兴趣，最开始的目的……已经算是完成了，”楚泽年盯着程弈的脸，抿了抿唇，露出有些克制的笑意，而后他后退了几步，转身面向这空荡荡的宫殿，“反正，谁也没办法阻止我，至于那些神明，我身上又没有什么天下大义的责任……”
虽然……在坠入那层光晕的时候，那份力量是打算让他做一个没有私情，只顾天下苍生的神明，但是，谁管这个呢。
程弈站起身，走到楚泽年的身边：“好，少爷想做什么都可以。”
楚泽年偏头看向他：“你确定？”
“……请不要突然偏题话题。”
程弈沉默了片刻，默默开口。
这人的目光真是一点也不掩饰啊。
楚泽年一副很正经地模样反问：“我哪里有偏离话题，程弈，难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额……又来了又来了，又想在他嘴里套话了。
程弈完全没办法说出口，脸颊滚烫，最后只能偏头转移视线：“没什么，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现在。”
话不仅是这么说了，而且楚泽年也做到了。
神主换了的事情对于其他神明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无论是谁，他们都能够保持尊敬，只是，在看到楚泽年的时候，他们还是有些难以掩饰的震惊。
神主竟然离开了水晶宫？！原来还能这样的吗？！不过，神主身边的凡人真好看啊……不对，重点不是这个，他们好像怎么一副要离开的样子，要不要去阻止一下，还是算了吧。
神明的求生欲上升，所以，谁也没有上前去搭话。
唯有玥。
神明玥自从信徒多起来后，她就忙碌起来了，不再待在同一个地方，拿着一本书走来走去，她的身上的韵力璀璨又温和，在面对着程弈和身为神主的楚泽年完全没有一丝怯场。
“两位，是准备离开了吗？”
玥的相貌不算出众，而且，神明的穿戴基本一致，她的存在感并不高，但是，在她问出这一句后，周围装作鹌鹑的神明瞬间把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楚泽年对这个喜欢八卦的小神明印象还不错：“是啊，嗯……你是来告别的吗？”
程弈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他的神色淡淡的，身上的气息看上去很平和。
玥点了点头：“虽然吾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两位做事一定是有道理的！有些话说起来有点不符合神明的做法，吾还是想告诉你们，谢谢，还有再会。”
楚泽年那双金色的眸子闪烁了片刻，他微微颔首：“既然是道别，吾可以要一份你的赐福吗？作为交换，你可以提出一个要求。”
玥似乎有些惊愕：“吾的吗？可你是……好的。”
犹豫了片刻后，玥还是点了点头，她伸出双手，金色的韵力从她的手心汇聚起来，如同飘逸的流水一般，最后化为了一枚金色的水滴，她刚想递过去，就看到楚泽年抬手扯住了旁边的程弈，然后把他拉过来。
那枚水滴很自然地落在了程弈的脸颊上，而后散去。
“噫——”玥吓得瞳孔地震，她迅速后退了几步，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吾还没做好被砍头的准备！”
但是，程弈并没有做出任何的伤害性的举动，他只是沉默了片刻，而后瞥了玥一眼：“我好像知道你之前为什么那么少信徒了。”
玥眨了眨眼睛，然后有些许不好意思地开口：“因为……很少人凡人会信仰真正的幸福……凡人的感情很复杂……其实，只要愿意去相信就很好了，幸福，很简单，也很难。”
楚泽年轻轻地戳了戳程弈的脸颊：“那么，你有没有什么愿望？”
“不，不，没关系的……”玥连忙摆摆手，只是一个小小的赐福而已，能不能有作用还是一回事呢。
“神明也是可以有愿望的，吾不要求你现在说，你可以想好再说。”
楚泽年说完这几句后，就带着程弈离开了。
玥微微歪头，她的目光不断伸长，落在了遥远的金灿灿的云层之上。
“愿望吗……”
楚泽年和程弈是瞬间出现在了将军府门口了。
回到世间后，特别的神明褪去了他一身的璀璨，变回了那副独属于凡人的墨色，不过，发尾还是没办法，对于楚泽年来说已经尽力了。
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吧。
“刚才，为什么突然要一份赐福？”程弈直接问出来了自己的疑惑。
楚泽年一双墨色的眸子看着程弈：“因为我看见了，你真正的那些记忆，想生气，但是又没办法杀了他们，毕竟他们都在另一个世界，想难过，但是又觉得你会因此不开心，毕竟你已经不在意他们了，我一眼就看出玥是什么样的神明，才会问她要了一份赐福。”
他其实还挺担心的，程弈会不会还对那种“无拘无束”的自由有所执念呢，到时候真把人关起来了，这份赐福的味道就变得怪怪的了。
程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你没有替我难过吧？”
楚泽年微微一愣，似乎是有些意外程弈会问这个问题，他忍不住笑出声来：“放心吧，没有，你不希望我难过，我知道，不过，心疼是不可避免的吧，所以，程弈，你要开心一点才行。”
“我会的。”程弈看起来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