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街道上,铺满了红毯,两旁的树木上也挂上了红绸。

  十里红妆,马车井然有序的从街头排到街尾。

  周围的人群络绎不绝,都在看这场盛大的婚礼。

  莫知前一夜激动的几乎没睡,他想去找泽兰,但又因为习俗要求,不敢去。

  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查看婚礼细节,生怕出错。

  好不容易捱到了吉时,他翻身上马,满怀憧憬的去接心爱之人。

  高头大马,身着朱红色婚服的俊秀探花郎,让街边的女子都在羡慕“莫家女”。

  而“莫家女”此刻正被按在梳妆台前打扮。

  “母亲,我不必搽脂抹粉,我又不是……”

  泽兰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兰兰!一辈子就这么一次,总要漂漂亮亮的出嫁。”

  江婉伸手按在他的肩上,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毕竟房内那么多人,不要将自己的真实身份透露出去。

  泽兰哑言。

  不知是幻境影响了他,还是江祈安的话影响了他,在看到江婉时,泽兰总是忍不住软下心肠,一般都不会反驳她。

  于是就这么任由婢女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

  吉时已到,门外开始敲锣打鼓。

  泽兰被莫父背出,这也是个极其新奇的体验了。

  莫父始终沉默寡言,与江婉不同,他像是一个被造出的幻境人物,该出现时就出现,不该出现时,就见不着。

  泽兰不明白,为什么江祈安要设置这样的幻境,让他忍不住沉迷,却又可以瞬间清醒。

  听着莫父规律的心跳,泽兰想,下一步该是什么呢?

  江祈安说婚礼后一年,他去修了仙,师尊也会去吗?

  可一旦让师尊掌握了灵气,这个幻境估计无法存在了吧。

  就像江祈安将自己困在一个身体极差的躯体里。

  虽然保留了记忆,却无能无力。

  莫府大门被打开,莫知站在门外,意气风发的朝着泽兰伸出手。

  “兰兰,我来娶你了。”

  透过红盖头,泽兰看到了自己心中所念之人,“嗯,我来嫁你了。”

  锣鼓喧天,在世人的祝福声中,莫知抱起泽兰上马。

  二人同乘一寄,策马奔腾而去。

  莫知知道他此刻最该做的是牵着泽兰上花轿,然后慢悠悠的拜堂成亲。

  可有个声音告诉他,如此守礼的不是他。

  这样像抢亲一般的“匪徒”才是他真正的作风。

  泽兰只是在上马时惊了一下,随后便放松的瘫在莫知怀中,扯掉碍眼的盖头,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咸鱼。

  无视身后人们的惊呼,二人朝着远方离去。

  江婉反倒没有那么惊讶,似乎见怪不怪。

  他的儿子,看起来乖巧懂事,从不忤逆她,但实际上叛逆的要命。

  “既然新人已经离去,那我们也要尽快了。”她吩咐道。

  莫知将自己的府邸设在了城边,他说是因为城边环境好,绝对不是因为房价便宜。

  “一拜天地——”司仪高昂的声音响起,二人朝着远处的天边俯身一拜。

  蓦然间,天雷响起,经久不息,原本晴朗的天空也开始乌云密布。

  这似乎是不祥之兆。

  “是我来的不巧了。”江祈安一身白色巫袍,手握权杖,缓步而来。

  在他踏入礼堂的那一刻,天空放晴,仿佛乌云从未出现。

  泽兰谨慎的看着他。

  “不要紧张小泽兰,我是来给你们祝福的。”

  莫知将泽兰护在身后,厉声喝道:“你是谁!”

  江祈安缓步走到主座,自顾自的倒了杯酒,“我可是促成你们喜事之人,来讨杯喜酒都不行吗?”

  周遭的人们还是江祈安进门前的表情,仿佛陷入了静止。

  “你到底来做什么,我们明明是按照的的剧本走下去的。”泽兰开口,眼神冷漠的看着江祈安,“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江祈安喝了一杯酒,“说了只是讨杯酒,小泽兰怎么就不信呢,除了酒我还有个礼物送给你。”

  他大手一挥,一道灵气洒在身上,看起来挺唬人,“送你一副百毒不侵的身体,要健康哦。”说完,他便消失了。

  四周的人们仿佛活了过来,“二拜高堂——”

  莫知紧绷着一张脸,这些事很古怪,泽兰明显也有瞒着他的事情。

  泽兰扯了扯他的衣角,“我会告诉你的。”

  莫知按耐下心中疑惑,继续将婚礼进行下去。

  无论泽兰瞒了他什么,婚礼都不能结束,只要他还要他,什么都不是问题。

  在这个幻境之中,莫知是个孤儿,拜的长辈只能是泽兰的父母。

  江婉拭去眼角泪水,摆手让他们起身。

  这么多日子,她早已看清,兰兰是真的喜欢莫知,并不只是为了权宜之计。

  罢了罢了,只要他开心便好。

  再说了,就她如今的样子,即便想阻拦,也阻拦不了。

  “送入洞房——”

  礼成,婢女扶着泽兰前往他们的婚房,莫知则要去前院应酬。

  好麻烦,下次得让宿莽帮他应酬,他得和亲亲兰兰洞房花烛夜。

  莫知顿住了脚步,宿莽是谁?

  他脑海里为什么会多出这么一个人。

  而且和兰兰举行一次婚礼还不够吗,为什么他会想着下次?

  脑海突然一阵刺痛,莫知眼神逐渐空洞,再次回神之时,这件事已被他抛之脑后。

  傍晚,宾客散尽,莫知满身酒气的往婚房走。

  在门前时,他踟蹰着,不敢推门进去。

  莫知嗅了嗅自己的衣服,觉得味道太大了,于是去了另外一间房,先洗了个澡,等到自己身上几乎没有酒气了才敢推门。

  他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声线带着一丝紧张,“兰兰,我进来了。”

  门内没有回应,原来是泽兰已经靠着床边睡着了。

  他已经褪去外衣,卸去头饰和妆容,坐在床上,手中拿着一卷书,就这么倚着床框睡着了。

  一天的劳碌让泽兰原本就苍白的小脸显得更加苍白。

  莫知心满意足的坐在床边,手指抚上了泽兰的脸颊。

  是他的了。

  泽兰轻哼,随即睁开了双眼。

  “我吵醒你了吗?”莫知摸了摸泽兰的头发,轻声说道。

  泽兰脑子还有些混沌,他起身抱住了他的腰,“师尊……”

  莫知一顿,“师尊是谁?”

  一句话惊醒了泽兰,他抿了抿唇,“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口中的师尊是你。”

  莫知轻抚着泽兰的发丝,将他搂在自己怀中,加重了几分力气。

  良久后,“你说的我都信,愿意叫师尊就叫吧。”

  在泽兰看不到的地方,莫知目光骇然,脸色阴郁。

  不就是替身,无论如何现在在兰兰身边的人是他,不是那个人。

  既然兰兰把他当作师尊,那他就是师尊。

  泽兰并不知道莫知的心理活动,他只以为莫知太过爱他,即使他说的话离谱,也会选择相信。

  泽兰蹭蹭莫知的胸口,“师尊我爱你。”

  莫知松开泽兰,伸手掐住他的脸颊,神色晦暗,“叫我阿知。”

  他可以当替身,但不能听到兰兰说爱那人,兰兰爱的只能是他。

  泽兰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的叫他,“阿知,我爱你。”

  莫知轻笑,“我也爱你,最爱你,只爱你。”

  “唔——”泽兰刚刚展露笑容,就被莫知吻住。

  忍了那么久的人,在今夜暴露了本性。

  泽兰还想着在上面的事情,他一把推开了莫知,“我要在上面!”

  莫知喘着粗气,眼中满是情欲,“兰兰,今**累着了,下次好不好,今天先让我伺候你”

  他边说边解开了泽兰亵衣的系带。

  泽兰觉得有道理,毕竟现在的他那么弱,若真想反攻,得挑个身体状况良好的时候。

  今天累了一天了,还是躺平好了。

  可是躺平并不代表不会累。

  “不行了……我好困……师尊……”

  可怜的泽兰并不知道自己踩到了这个莫知的雷区。

  某个人突然加快了速度,加重了力气,折磨的泽兰欲生欲死。

  他握拳拍打着莫知胸口,但早就没了力气的他如小猫踩奶一般,只有可爱没有威胁。

  最后只能将手臂无力的缠绕在莫知颈侧,沉沦欲海。

  “混蛋……”

  “我是混蛋,你太可爱了兰兰,混蛋实在忍不住……”

  大概在第二次的过程中,泽兰便失去了意识,毕竟他的身体实在太弱了。

  第二日,泽兰是在一片温热的肌肤上醒来的,一如往常。

  他想也没想便开口:“师尊,早上……啊……”

  “早上好”还没说出口,泽兰的话便被撞碎了。

  “你做什么!这还是早晨!”泽兰咬牙切齿,他推着莫知的胸膛,想要离他远一点。

  莫知伸手一楼,二人贴的更紧。

  “兰兰早上好,昨日没有进行完的,今日要继续呀!”莫知笑着看他,手上动作不断。

  泽兰气息混乱起来,或许是在莫知面前,一向定力极强的他变得毫无定力,很快便被拉进了欲望之海。

  他在迷蒙之中,忽而冒出了一个猜想,莫知在每次听到自己叫他师尊之时,便会失控,不会是将“师尊”当作了假想敌吧……

  可此刻他来不及深思,只能专心致志的与莫知做事。

  一切结束已经日上三竿,“兰兰,幸好我家里没有长辈,不然想贪个懒都不行了。”

  泽兰给了抱着他温存的莫知一肘子,“还不如有个长辈,好好管管你,一点都不知道收敛!”

  “嘿嘿,兰兰太诱人了嘛!”

  “滚!”泽兰发怒,抬脚将他踹下床,“我饿了。”

  “我去做!”莫知乐呵呵出门,准备做些爱心午餐。

  泽兰似是想到什么,“你让厨娘做,不许浪费粮食!”

  “哦!”莫知看起来不怎么开心,但还是乖乖听话。

  毕竟天大地大,娘子最大!

  说起来,他还没听过泽兰叫他相公,那就下一次吧!

  一定要让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