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莫知不注意,怀椒左手泽兰,右手郁翊,拉起来就跑。

  “快走,师尊肯定不会跑着追上来,他最注意自己的形象了。”

  下一秒,怀椒的额头被一根手指抵住。

  “为师确实不会跑着追你们,但为师会瞬移。”莫知似笑非笑的看着蔫吧的怀椒。

  小丫头,跟他斗,还太年轻。

  最后,怀椒只能老老实实的跟在莫知和泽兰身后。

  他们二人信誓旦旦的说礼品已经备好,泽兰不疑有他,四人便一起回了小院。

  回去后,泽兰检查了一下二人买的礼物,最后全部否决。

  二人低着头,仿佛小狗耳朵都耸拉下来。

  “不要觉得你俩有多委屈,你们看看,这些礼物是能够送长辈的吗?”泽兰气不打一处来。

  小院的石桌石凳上摆满了眼花缭乱的礼盒。

  但打开后,这个是糖人,那个是小人书,还有五颜六色的刺绣荷包。

  唯一能够入眼的大概是一套玉壶,但这个成色......泽兰有种不好的预感。

  “师兄,你不能只挑我们的错处,那个玉壶就是我们精挑细选的啊!”怀椒看泽兰的视线转到了玉壶上,连忙说道。

  郁翊紧接其后,“对!那个可是我们去拍卖会场买的,可贵了。”

  泽兰气笑了。

  莫知拿着茶杯,以袖掩面,偷偷的笑。

  泽兰看着莫知哼了一声,“师尊,这花的可是你的钱。”

  莫知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

  “我的?”莫知指了指自己,“你俩用我的钱买了这么一堆破烂?”

  二人点头。

  莫知平静的放下茶杯,站了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袖口。

  郁翊和怀椒眼见不对,连忙躲到泽兰身后。

  “是我拿的,师尊。”泽兰带着笑意道,又心音传信,“师尊,吓吓他俩行了,总不能真动手。”

  莫知站到泽兰身前,伸手越过泽兰,给郁翊和怀椒一人一个脑瓜崩,“下不为例。”

  “咱们家的钱都归你管,兰兰,都听你的。”莫知也心音传信。

  泽兰脸色微红,当着师弟师妹的面这么做,有种莫名的背德感。

  泽兰让郁翊和怀椒将这堆东西收回自己的储物袋,又出门买了些正经礼物。

  隔天,郁翊准备去容王府做客。

  同行者有泽兰与怀椒,莫知再次被留在家里。

  “师尊,不是故意不带你去,是你的身份实在不适合去。”泽兰坐在莫知怀中,给他顺毛。

  自从确认了关系,莫知变的更加黏人。

  他揽着泽兰,神色恹恹。

  “师兄,走啦!”郁翊在门外催促着泽兰,“师兄,你怎么还不出来,在做什么,我可以进去吗?”

  泽兰一瞬间慌神,“师尊,快放开我!”

  “为什么不能让他们两个知道?”莫知手臂收紧,头埋在泽兰怀中,更不愿松开。

  “他们两个还太小,等他俩成年就说好不好?”泽兰都在怀疑到底谁年纪小一些。

  他都没有撒过娇,怎么“一把年纪”的莫知那么爱撒娇。

  莫知终于放开了手,“快点回来哦。”

  “好。”泽兰扯下莫知还恋恋不舍的手,在他的脸颊落下一吻,转身逃似的离开。

  莫知坐在原地,手掌抚上那侧脸颊。

  他真的好喜欢兰兰。

  泽兰走出门,又变成了稳重可靠的大师兄。

  递拜帖,问安,行礼,一步一步,毫无差错。

  “仙君比这小子还要像世家子弟啊,不知拜入仙门前是哪家子弟?”郁容坐在主位,开玩笑似的说。

  “郁叔叫我泽兰就好,我是个孤儿,很小便被师尊收入门了,并非世家子弟。”泽兰温和有礼的答道。

  他知道郁容对他好奇,毕竟一个修真子弟怎么会对俗世间的礼节那么熟悉。

  泽兰想,可能他在拜入师门前也是某个世家子弟吧,只不过已经记不得了。

  郁翊撇嘴,“皇叔,我也没有出错的好嘛~”

  “我听说,昨日有人买了许多吃食,还买了敦亲王随手扔到拍卖场的玉壶,我还以为今日会收到那些东西。”郁容打趣郁翊。

  郁翊左看右看,有些不好意思。

  郁容看着他摇摇头,转头与泽兰说话。

  “我知你们今日来此所为何事。”郁容开门见山,“是为了国师吧,你们想了解他。”

  泽兰一顿,随即点点头。

  他还是低估了皇室的人,不知不觉间,他们就暴露了所有。

  皇室的信息网,远比他所想象的广。

  就是不知道,他们在皇帝那儿暴露了多少。

  郁容继续说道:“国师是在三年前来到皇城的,那时皇兄也是重病,但他来后便奇迹般地痊愈了。我当时有些疑心,便关注起了国师这人。”

  说到这儿,他叹了口气,“是我无能,国师此人,一点过往都查不到,我出高价请修真界仙君去探寻,可他一去不返,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位仙君,不知他是死是活。”

  “是不是他携款潜逃了?”郁翊插嘴。

  郁容摇摇头,“我是通过天机阁发布的任务,任务不完成,便拿不到钱。”

  “我与国师有过一面之缘,暂时看不透他的修为,但我猜虽比不上师尊,却有可能与掌门不相上下,甚至更胜一筹。”泽兰缓声道出,眉头逐渐蹙在一起。

  “我在宫中的眼线告诉我,国师经常失踪,一年到头见不到几面,你们也是来的巧,只有这段时间他会一直待在皇城,还会搞一场祭祀。”郁容继续说道。

  “祭祀?”

  “对,说是为了祈祷人界风调雨顺,国运昌隆。”郁容冷笑一声,“每次祭祀都要用一名身强力壮的男子与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充当祭品,也不知拜的哪门子神。”

  “郁叔知道祭祀是何时吗?”泽兰问道。

  这个祭祀一定有鬼,或许也与转运阵有关。

  被当做祭品的人,或许是被皇帝吸干了生气。

  一个溪水村还不够,还要每年杀掉两人,泽兰的眉头不禁越蹙越深。

  “应该快了,每次祭祀都在花灯节后,花灯节就在明日。”郁容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花灯节要到了!”郁翊激动起来,“师妹,花灯节可漂亮了,我当初偷偷跑出宫见过一次,没想到正好赶上,等明天师兄带你去玩!”

  “好啊!”怀椒也激动起来,她还没见过花灯节是什么。

  原本沉重的气氛被两个没心没肺的小孩打断,泽兰也陡然松下心神。

  他在紧张什么,国师再厉害也打不过师尊,而且他也不弱的。

  泽兰已经基本确定国师便是幕后凶手,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溪水村村长,让泽兰有些忧心。

  可事情不能再拖了,得尽快解决。

  就在祭祀那天解决这件事吧,早点结束,早点回天衍宗。

  他和师弟师妹的课还没有上完。

  “多谢郁叔告知我们这么多东西,等到事情结束,我们再专程来拜访您,今日是我们失礼了。”泽兰起身,带着歉意说道。

  那边的郁翊和怀椒已经讨论到明日穿什么衣服了,听到泽兰这么说,也都站了起来。

  他们知道,这是要回家了。

  “那皇叔,我们就先走了。”郁翊乖乖行礼,与郁容告别。

  “留下吃个便饭吧,虽说我知道你们来此的目的,但问完就走,我也是有些伤心的。”郁容苦笑道。

  三人只好留下。

  “夫君,可是邑儿回来了?”一道温柔的女声自远处而来。

  郁翊猛然间转头,“母......叔母!”

  他向前几步,又退了回来,低着头,不敢上前。

  门被推开,一名身形纤细,秀雅绝俗的妇人推门而入。

  在看到郁翊后,她的眼中迅速蓄满了泪水。

  她快步走上前,拉住了郁翊的手。

  “邑儿。”郁翊被她拉着不敢动弹,面上忸怩不安。

  怀椒困惑的看着眼前的景象,缓缓蹭到泽兰身边,小声地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泽兰摇摇头,二人同时看向郁容。

  郁容走到他身边,轻声告知他们郁翊与容王妃的缘分。

  郁翊那次花灯节跑出皇宫,被容王妃捡到,带回了府。

  当时他们并不知道这就是那个不受宠的三皇子,只当他是个走丢的孩子。

  王妃身子不好,他们一直没有孩子,郁容不愿纳妾,二人就这么“收养”了郁翊。

  尽心养了一个月后,宫里来了信,他们这才知道郁翊身份。

  郁翊贪恋王妃的温柔,将她当做了母亲,一时被拆穿孤儿的身份,他便羞愧的不敢见容王妃。

  可容王妃一直挂念着郁翊,便让郁容常常去宫里探望他。

  他的日子便比平常好了一些。

  后来郁翊的天赋被莫知发现,跟着他去了天衍宗。

  走之前,郁翊都没有再去看一眼容王妃。

  他的本意是让容王妃讨厌自己,让她觉得自己是薄情寡义之人,不要再惦念他。

  可事与愿违。

  “长高了,也壮实了些,不像小时候,像个小豆芽。”容王妃擦干眼泪,欣慰的看着郁翊。

  “叔母好。”怀椒主动去问好。

  泽兰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也和容王妃问好。

  小师妹什么时候那么积极了。

  “是我失态了,你们是邑儿的师兄和师妹吧,我听夫君说了,你们都是好孩子。”容王妃笑着松开郁翊,走向泽兰与怀椒。

  她从手腕摘下一个玉镯戴在了怀椒手上,“叔母也没什么好东西,就先送你一个玉镯,其余的以后再补。”

  “谢谢叔母!”

  “好孩子。”容王妃拍拍怀椒的手,又转向泽兰。

  她忽而一怔,“孩子,你长的好似我一个故人。”

  像是又想到什么,她笑了笑,“是我糊涂了,你怎么会像她。叔母身上都是女子的东西,没什么可以送你的,回头让容王爷给你补。”

  “不必破费。”泽兰对容王妃说的故人有些好奇,但容王妃已经岔开了话题,他也不好再问。

  等下次让郁翊替他问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