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粮吃多了，也就习惯了。
栖栖是这么安慰自己的，所以她欣然接受邀请，在新年的第一天，跟着两对人出来逛街。
见面以后，栖栖才发现，气氛有点微妙。
刚刚经历过绑架事件的虞小汲，恢复速度堪称奇迹，表面上已经看不出任何问题，连笑容都是真挚而轻松，偶尔给人一种大彻大悟的感觉。
江纭也有细微改变，不熟悉她的人根本发现不了，即便发现了，也不知道这种改变究竟来源于何处，只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她和虞小汲的注意力，大半都在木获和崔什殷身上。
没办法，这两个人实在太引人注目了。
抛开高阶修仙者的身份不说，就崔什殷现在这副“生气了，但又没完全生气”的样子，就很难不让人关注。
以人类形态出现的崔什殷，总有几分孩子气，那气鼓鼓的样子，又像一只猫，偶尔有意无意地瞥一下木获，目光狡黠，神态却是闷闷的。
木获表现得很放松，似乎对崔什殷现在的样子习以为常，偶尔一笑，也是满满的宠溺，总之亦步亦趋地跟着，也不见她说什么狠话，也不见她有太多动作。
栖栖是个实打实的单身狗，她细细回忆了这些年看过的小说电视剧电影各种短视频段子，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木获惹崔什殷生气了。
那一瞬间，栖栖就想，要是自己成为这二人的受气包，似乎也不是不可以——这是什么不正经的想法？
栖栖断然否定了这个念头。
天渐渐黑了，各怀心事的五人，仍然在大街上游荡着。
也不是没有人认出她们，碍于木获强大的气场，竟然无一个敢上前搭讪的，甚至连摸出手机拍照都是偷偷摸摸的，生怕惹怒了这位高人。
“我饿了。”崔什殷摸着肚子，瞥了木获一眼，目光落在栖栖等人身上，“我们去吃东西吧。”
“好啊好啊。”栖栖正巴不得如此，一口气说了附近好几个有名的店，也得到了虞小汲的附和。
崔什殷歪着脑袋想了想，似乎拿不定主意。
木获上前一步，牵起崔什殷的手，结果被对方甩开，还挨了一记狠狠的眼刀。
栖栖嘴唇翕动，很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木获脸上没有任何挫败感，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就去拿个XXX，名字听起来很好。”崔什殷终于有了决定，“这顿饭，我请客。”
虞小汲原本想说什么，被江纭拽了一下，便把话咽了下去。
崔什殷挑的那家店，是一个网红火锅店，今天人很多，轮到她们的时候，刚好有空出来的包厢。
“不错不错。”
崔什殷一边说，一边坐下，目光隐隐瞥着木获。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木获竟然想坐在崔什殷对面的位置，这可不符合其他人的认知。
见状，崔什殷当即眼神一冷，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只盯着木获，却不发一言。
木获面上显出几分无辜，慢慢地挪过来，停在与崔什殷隔了一个座位的地方，一副准备坐下的样子，但她又没坐下，只是瞧着崔什殷，似乎在征询意见。
崔什殷脸上露出几分嫌弃，拍了拍身边的座位，“过来。”
这一声“过来”，气势很足，就是总有点小孩子撒娇的感觉，没什么杀气。
木获笑了，坐在崔什殷指定的座位。
崔什殷面露得意之色，忽然想起了什么，瞬间又变了脸，不去看木获，嘴里嚷嚷着：“点菜点菜，我要吃肉。”
虞小汲正在看菜单，闻言赶紧递了过来。
栖栖不知为何，忽然觉得心里酸酸的，表面上，是小猫咪在对人类发脾气，人类逆来顺受，实际上明眼人一瞧就知道，这分明是小猫咪被人类拿捏的死死的。
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吃火锅吃的是热气腾腾的气氛，气氛起来了，这话题也就多了起来。
首先，自然是要感谢木获对虞小汲的救命之恩。
对此，木获淡淡的，倒是崔什殷反手拿出三根猫须，“这个，你们拿着，以后遇到危险，它会保护你们。”
栖栖看的眼睛都直了，她当然知道此物不同寻常，赶紧说：“崔道友，这怎么可以……很疼吧？”
拔猫的胡须，还是拔这么一个大猫的胡须，寻常人又怎么敢想？
虞小汲和江纭也都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不敢立刻接受，也不敢拒绝，纷纷看向木获。
木获幽幽说了一句：“阿殷，你这胡须，是现拔的？还是自然掉落的？”
崔什殷挺起胸膛，“当然是现拔的！不然，怎么会有本猫的气息？”
这时候的崔什殷，活脱脱一只人形大猫。
虞小汲脸上又兴奋又担忧，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眼眶不知不觉就湿润了。
江纭眼神一动，欲言又止。
今晚，主角是木获和崔什殷，而不是旁人。
木获默默给崔什殷倒了一杯饮料，缓缓道：“阿殷从前一向不喜欢与人来往，她这是把你们当成了朋友，不要客气，收下吧。”
有了木获这句话，栖栖等人自然不能再拒绝了。
“小汲和崔道友这部短剧，数据很好，很多粉丝希望，二位能继续合作。”江纭很及时把话题转移，她知道，至少目前，崔什殷对出演短剧这件事，还是很有兴趣的。
“当然可以了。”崔什殷喝了一口饮料，接着就问：“数据那么好，就没有什么人来找我们合作吗？比如，拍长一点的剧，或者干脆拍个电影？”
“这个有，不少业内人士都表达了合作意向。”江纭顿了顿，“小汲不是专业演员，演技方面还需要打磨，现在的剧本，是为她量身定做的，整体呈现出来的效果，还不错。”
“但是，如果跟大资本合作，我们的话语权会很少，剧本什么的，也未必适合小汲，这样的作品拿出来，很可能会伤了铁粉的心，那么我们好不容易积攒的人气，很可能就这么散了。”
针对江纭的担忧，崔什殷立刻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演技这个问题，很好解决啊。想要什么样的情绪、什么的表演，贴张符就好了，现在演艺圈已经有人这么做了。至于钱，那不是问题啦。”
“贴符？那我不成傀儡了吗？演戏还有什么乐趣？”虞小汲连连摇头，显然是不愿意。
“好吧好吧，继续拍短剧也可以啊，总之，怎么开心怎么来呗。”崔什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话落入旁人耳中，却是体贴的很。
于是，江纭说：“倒也有个不错的项目，前几天，皇家修行学院的宣传干事联系了我，说是想要合作拍一部宣传修行的短剧，按照咱们之前的风格就可以。皇家修行学院会提供资金、技术支持。”
栖栖兴奋地说道：“灵气复苏以后，也有不少修仙相关的影视剧，不过多以谈情说爱为主，少数专业修仙的，又被说成古板、枯燥无味，收视率吧一直不怎么样。”
“上次，木获直播讲道，勾起了很多人向道之心，好多博主仿效，甚至有一些平时根本见不到的高阶修仙者，也开始弄直播、拍视频，这段时间，前往各大宗门报名修仙的人都多了呢。”
“我看啊，皇家修行学院是承受不住压力，想要用这种方式宣传一波，不然，下次的招生，可能会出问题。”
“所以说，是宣传片了？”崔什殷面露失望之色。
“算是吧。”江纭随后解释说：“那个宣传干事说，剧本、演员咱们这边说了算，皇家修仙学院绝不干涉，甚至，哪怕只是在片头片尾出现他们的名字，也是可以的。”
“这听起来，总像是在巴结谁呀。”崔什殷目光一转，落在木获身上。
“这样不好吗？”木获此时已经恢复淡然模样，面上没有太多情绪起伏。
“我看你，很得意。”崔什殷伸长了脖子，凑到木获近处，说了这么一句。
“哦？”木获挑眉，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哼!”崔什殷端正坐姿，对江纭说：“导演，这件事你说了算，我会全力配合的。”
江纭自然是答应下来。
吃完，一行五人一起去逛街，这时候崔什殷兴致很好，开始买买买。
栖栖捧着脸，一脸羡慕地说道：“崔道友真是个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江纭道：“现代装很灵动，古代装很自然，韵味十足。”
虞小汲道：“严格来说，崔道友应该是古人吧，真好奇，她现在多少岁了。”
江纭幽幽道：“这个问题是可以问的吗？”
栖栖叹了口气，“这大概就是长生不老的好处。”
虞小汲看着从试衣间出来的崔什殷，还有一旁的木获，“总觉得，试衣服这件事，木获好像也很喜欢，不过她似乎更喜欢看崔道友穿不同的衣服出来。”
江纭反问道：“你要是养了一个可爱的小朋友，是不是也很喜欢给她穿各种漂亮衣服？”
虞小汲浅浅一笑，瞧着江纭，“这个话题真的可以说吗？”
“说吧，当然可以说了。”
崔什殷已经大步走了过来，木获正在收银台结账。
虞小汲、江纭、栖栖三人相继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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