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什么让布鲁斯少爷觉得,他和我能够瞒住阿尔弗雷德。

  又是什么让他觉得,我一个人能够顶住阿尔弗雷德的攻势。

  我真的做不到啊。

  对上阿尔弗雷德等待一个答案的目光,我咽了咽口水,想着要不要再努力尝试一下。

  所以我勾了勾嘴角,想让现在的气氛别那么尴尬,通过转移话题的办法稍许地活跃一下:“哈哈,你,你喜欢第四爱吗?”

  当被压在床上,根本就动弹不得时,我就知道我这个问题问错了。

  他不喜欢。

  布鲁斯,我为你付出了太多。

  就不说如果阿尔弗雷德真的深谙我的习性,狡猾地运用美色引诱我来套话的话,他得逞的速度会有多快。

  光是从我们力量的差距来看,但凡他要用强硬的手段逼迫,要一个解释,我也压根就没有反抗挣扎的机会啊。

  我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吗,我也想活下去的啊。

  管家的敏锐度非常的高,完全就不需要我多说些什么,他自己那边就已经串好前因后果了。

  边伸手,慢条斯理地解我衣服的扣子,边用反问的语气说出肯定的话。

  他会从突然喊来雇佣兵这个神秘的大动作,联系到某个神秘的猫头鹰法庭大组织是不是要做什么。

  从神秘的组织,联系到今天下午意外发生的那起绑架案。

  再由对此过分上心、甚至跟着我一起逃学、点头同意走读并且还让我住在韦恩庄园的布鲁斯少爷,联系到他怕是也和这个组织有了牵扯。

  然后话风一拐,就能从我们鬼鬼祟祟的联合行动,引申回忆到十年前离奇的韦恩夫妇事件上...

  阿尔弗雷德,一款前英国皇家特种兵兼特工,果真可怖如斯。

  说好的当初英国军情五处是个四处透风、硬核废物居多的筛子呢,为什么这家伙的水平和那个标准不一样。

  叔叔,叔叔你快别猜了,我害怕。

  而且你也完全用不到我开口啊,你自己这不是都把话说完了吗。

  哦,可能再怎么往下顺着捋,也很难捋到[想不到吧,我们生活在一个漫画世界里,其实很多事情都是dc编辑部干的]上。

  阿卡姆疯人院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它的门坎可高了,以阿尔弗雷德现在的程度还摸不太到。

  我悄悄往旁边挪,但拱了半天还是在原来的位置,没有任何的变化。

  我尴尬地晃了晃被绑住的手,在他疑惑我们究竟在搞什么、布鲁斯行为异常的出发点又在哪儿的时候,接收到[该你开口了]的提醒,决定为了自己的安危,舍弃某个关键时刻不在的队友。

  我清了清嗓,开始投敌:“布鲁斯说,他从十年前开始,就突然发现我们生活在一本由dc编辑部创造的漫画里,这个漫画是蝙蝠侠前传,主角就是...诶诶诶你干什么!”

  一个瞳孔地震,在压制住我的同时,管家叔叔真的把手伸向了袋子。

  阿尔弗随便拿出了个东西,故意怼了怼我的腰,笑眯眯:“阿德琳小姐,说谎可不好哦。”

  我说的都是真话,都是真话啊!

  我要搞你毁谤!

  无能地闪躲,想让他读明白我真诚又泪汪汪的眼神。

  对面很坚定,并不能接受这个说辞。

  他在调整开关了。

  我真的要流泪,我想说我这真的全是真话,我没有骗人。

  布鲁斯,就这样把我和阿尔弗雷德放在一起,你真的不会担心吗,真的没有考虑过我的安危吗。

  他没有。

  他压根就不相信把我们扔在一起,危险的那个人会是我。

  他只会觉得管家实在忍辱负重,而且就算我真的没能耐地讲出了真话,这个真话比编的还像编的,再加上有我往日形象的加持,管家肯定不会信。

  阿尔弗雷德还能怎么审讯他可爱的青梅竹马呢?再怎么也不可能像是揍他那样揍他柔弱的青梅竹马吧。

  于是布鲁斯安心放行。

  可是你知不知道他在翻什么,那个袋子里的东西可危险了!

  这个审讯流程不对劲啊!

  有什么东西在振动。

  阿尔弗雷德体贴地又确认了一遍:“您考虑好了吗,有什么想解释说明的吗?”

  “我,我保证不再逃学...”

  “不是这个哦。”

  逃课逃学单纯属于作风问题,是我这人没素质。

  从小到大,这种没素质的事情我做过很多回,光是被阿尔弗雷德直接撞上就有无数次,他其实早就对此见怪不怪了。

  但是这次涉及到的不止是作风问题,当它还牵扯到了布鲁斯、雇佣兵、猫头鹰法庭的时候,很明显严重程度就已经远远不同过往,不能再放任不管下去。

  凑齐了这些配置的事件,曾经就有一件类似的——韦恩夫妇事件。

  十年前,哥谭市掀起了一股[暗杀韦恩家族]的狂潮,无论韦恩夫妇去哪里,都会遭遇各种离奇的暗杀和意外,时刻面临死亡威胁。

  作为韦恩家的管家,韦恩老爷的挚友,阿尔弗雷德自然身处其中。

  不过那时候有很多都是第一次,比如说第一次和我接触,第一次隐约意识到猫头鹰法庭,第一次注意到布鲁斯少爷的反应不对劲...

  总之,最后事情是以韦恩夫妇离开哥谭的办法顺利解决了。

  不过也同时留下了太多疑点,现在这些疑点再一次浮现,串联在了一起。

  阿尔弗雷德发现我和布鲁斯似乎在搞什么危险的事情,就和10年前那样,他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的都是真的,”蹬腿也蹬不过管家,手还被绑着,我人被按在床上,实在没办法了,抽着鼻子把关键人物拽了出来,“呜,不信你去问布鲁斯。”

  我现在彻底明白了,这两个家伙行动的时候,都一样地惯于谋划。

  布鲁斯认准这话不会被信,顺手就以[奖励你了]的眼神把我放了回来。

  阿尔弗雷德一直笑眯眯地不多透露,但早在路上把坑一个个挖好,现在想想,连促使我去买东西估计都是故意的。

  少爷害我,管家坑我。

  不想玩了。

  听见这个名字,阿尔弗雷德笑眯眯地又一个用力。

  对上我控诉的目光后,他还是很难接受这个说辞,但点点头,自然不会放过另一个小同伙:“我会的。”

  那不如就到这里吧,你该去做晚饭了,你不要玩忽职守啊管家。

  不然我就要点开和韦恩夫妇的聊天框,和韦恩老爷告你的状,听见了吗?告你的状!

  在僵持之际,管家的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吸引了我们的注意。

  连忙踹了他两脚,我叼着床单试图挡住自己,也不知道是谁这个时候会...嘶,还能是谁呢。

  阿尔弗雷德手下的动作一顿,侧头看向门那儿的方向:“是布鲁斯少爷吗?”

  “嗯,”门外熟悉的少爷应了一声,说明了来意,“阿德琳在你这儿吗?”

  阿尔弗雷德瞥了我一眼,似乎是不再坑害我了,从床上抽身,笑了笑:“没,您有什么事情吗。”

  我松了口气,尝试用牙咬开手上的绳子,还自己一个自由。

  结果下一秒就突然腾空,茫然地看着离视线里越来越远的床,抬头和往门口走的阿尔弗雷德对上视线。

  管家笑眯眯的表情,充满了不友善。

  终于能踩在地上,面朝门板,我眨眨眼睛,感觉不对。

  “她竟然不在吗?真稀奇。”

  “嗯,阿德琳小姐说有些乏了,就回房间睡觉了。”

  俯身压了过来,将手搭在门把手上,阿尔弗雷德隔着门板,意味不明地发问:“您来的正好,难得阿德琳小姐不在,我有些事情想问您。”

  我缩了缩脖子,用双手堵住嘴,那种诡异的心虚越来越强烈。

  你不要冲动啊,我们现在的关系见不得布鲁斯啊!

  无法想象门如果真的打开后会是什么景象,根本没法想象布鲁斯的脸色会多可怕。

  不是你说[大小姐,您也不想我们的关系被少爷知道吧]的吗,不是你要先瞒着他的吗!

  我很想从这里挣扎开,跑到衣柜里把自己藏好。

  但是这个位置和距离实在施展不看,根本不敢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导致门外的家伙听到什么进而意识到不对劲。

  我安静如鸡,努力扭头看向身后压着的阿尔弗雷德,想进行一下视线交流。

  但阿尔弗雷德却十分淡然,早已摸准了一切。

  没有人想听管家说[有些事情想问您],布鲁斯也不例外。

  没有人在对上管家的目光后,还能坚持自我地去撒谎,布鲁斯也不例外。

  所以在听见这暗藏算账意味的话后,他当即给出了拒绝,就差当场转身离开。

  “不用开门,我还有事,之后再说。”

  事实证明他也确实是要离开的,只不过离开前还有话要嘱托,便多停留了一会儿:“我今晚要去大都会见个朋友,不用准备我的晚餐了。”

  啊?

  我震惊地抬头,诧异于他这个发言。

  这小子哪有朋友啊?又是哪里来的大都会的朋友啊?

  不要脸!

  想逃离阿尔弗雷德的决心是不是过于坚定了,而且怎么他说我不在你就真的觉得我不在,你完全不在乎我吗?

  “对了,如果阿德琳问起来,”门外的少爷终于想起了我,声音稍作停顿,随即变得坚定,“不要告诉她。”

  阿尔弗雷德确认了一遍:“不告诉阿德琳小姐吗?”

  “对,她只会碍事。”

  这句话,布鲁斯说的咬牙切齿,可能是想到了原定队友因为我而突变女同的事情。

  我被气得磨牙。

  由于在这里提到了我的名字,阿尔弗把手从把手上挪开,顺势摸了过来,在我的腰上轻轻摩挲打转。

  门外的布鲁斯呵了一声,强调:“我这次要见的人很重要,她在肯定会出意外。”

  怎么,你的新朋友也喜欢搞女同?

  阿尔弗雷德斟酌开口,尝试为我说话:“其实阿德琳小姐也...”

  “那绝对是她喜欢的类型,绝对很危险,绝对不能让他们见面。”

  这句话更像是布鲁斯对自己的告诫。

  但是传入到在场的其他两人耳中时,顿时就增添了许多特别意味。

  阿尔弗有些好奇:“比如?”

  我跟你说,什么都问只会害了你。

  “黑发蓝眼,长得高,胳膊很有力量,阳光开朗,敏感可爱,善良体贴容易害羞。”

  从说起第一条时,门内的气氛就变得不对劲了。

  你小子搁这儿说脱口秀呢?

  记这么清晰,你真想出道?

  等一下,你是说,真的有这样的男孩子存在吗?真实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出去乱搞不带我?

  我抖着手想挠门,却被阿尔弗雷德按住。

  “好的,布鲁斯少爷。”拽了拽手里的绳子,阿尔弗雷德眉眼弯弯,语气和蔼,“那有关我们聊一聊的事情...”

  说这话时,他垂头看着我,很明显在针对我。

  但是门外的布鲁斯却反应得迅速,当即迈步,加速离开了这里。

  坏了,今晚少爷真的不在家。

  我一直都觉得布鲁斯那句‘去大都会找朋友’是在骗人。

  这小子肯定是不想被阿尔弗雷德抓住一顿揍,故意想出了个这样的借口,就为了在外面东躲西藏地远离危险区,把火力全部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

  多可恨啊。

  在餐厅坐好,我撑着下巴,用怨恨的眼神死盯着缓步走来的布鲁斯。

  一想到他昨天那毫不犹豫就离开的步伐,还有那句[别告诉她,她只会碍事,嗤],我的拳头就硬了。

  我双手抱胸,虽然是自己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在先,但还是会仰起头,先发制人:“你昨晚哪里去了,怎么不在庄园?又去找谁鬼混了?”

  “去盯着警方抓人。”

  “抓什么人要抓一晚上,什么警察和逃犯的play吗?”

  布鲁斯啧了一声,投来了熟悉的眼神。

  然后他随手把东西往桌子上一扔,优雅地坐下,不准备和我计较大早上的发疯。

  顺着看去,那是一兜子玉米,还有其他的农作物。

  黄澄澄,红灿灿,绿油油的。

  很朴实,很农场风格,和这个穿西装打领带的小少爷画风一点都不搭。

  我越来越看不明白他了。

  “你大半夜的,跑去别人家农场偷菜了啊,”我哇了一声,觉得离奇,“家里已经这么揭不开锅了吗,韦恩少爷深夜偷菜?”

  快,新闻头条。

  布鲁斯一顿,余光瞥向那一大袋子,也是沉默了片刻:“...别人送的。”

  “这么热情?”

  我眯起眼睛。

  我想到了他临行前那些形容词,尤其着重提到过要见的人完全就是我喜欢的类型。

  首先,你竟然真的还有除了我以外的其他朋友?

  其次,你竟然去见那样的朋友不带我?

  多小心眼啊,我会和你抢吗,我是那种人吗。

  我的心,永远都系在那一个人的身上——

  阿尔弗雷德很明显也被桌子上那个画风奇怪的袋子晃了一下,他打开袋子看了看,端详了几秒,得出了一个[非常新鲜]的结论。

  他好像因为有了新鲜的食材而感到很开心,在思考着用它们做什么,某些管家的技能被动突然就点亮了。

  布鲁斯,你如果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和我争宠,那就不要怪我今晚连夜去附近的农场偷菜了。

  “说起来,绑架案的嫌疑人抓到了吗?”

  “没,但是让警方继续注意了。”

  阿尔弗雷德皱皱眉,有些担心地看了我一眼:“他们不会再回来绑架阿德琳小姐吧。”

  首先,是她们。

  其次,比起绑不绑架的,如果她们又来了哥谭,你更应该担心的可能另有其他。

  我心虚地别开视线,盯着餐盘,目不斜视。

  诶,这个场景怎么这么熟悉。

  一只带着白手套的、熟悉无比的手端来了早餐,不忘交代今天的行程。

  阿尔弗雷德提起要去学校签字办手续的事情。

  签字,收拾宿舍里的东西,搬出来。

  由于现在不算正式开学的学期,就算排了课也不多,他让我们先上课,下午没课了再去签字和收拾。

  管家会在合适的时间去学校,同时希望他抵达的时候,能够看见身处学校的我们两个,尤其着重点了一下我。

  我乖巧点头,保证绝对不逃学逃课。

  审讯过后,我现在根本不敢。

  我不逃,我绝对不逃。

  布鲁斯瞥了我一眼,随即余光注意到阿尔弗雷德的迈步似乎有一瞬的奇怪,随口一问:“你怎么了?”

  阿尔弗雷德笑笑:“腰不小心扭了一下,不碍事,过一阵子就好了。”

  说这话时,他隐晦地用视线剐了我一眼。

  咬着叉子,我不自觉地舔了舔尖尖的虎牙,不敢说话。

  哦了一声,嘱托他好好修养,布鲁斯又注意到我抬手时露出的红印:“你的手又怎么了?”

  虽然阿尔弗雷德绑的时候没有太用力,但剐蹭了几下后,还是留下了淡淡的红印。

  这不是一句蚊虫叮咬可以解释的。

  但是我知道怎么糊弄过去。

  “不妨大胆地告诉你吧,”我沉声,一笑,大早上就开始用语言骚扰他们,“我最近对B***比较感兴趣。”

  他们两个同时陷入了沉默。

  阿尔弗雷德欲言又止。

  但布鲁斯自信地扬眉,很是看不起我:“都说让你好好学习,你不听,几个字母都能背反。”

  “那是DBMS(数据库管理系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于是发出大声的嘲笑

  少爷,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什么

  先不要急

  我在写了在写了

  我在炖了在炖了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