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为什么我们关系颠倒过来了的这件事,我没有头绪。

  有关阿尔弗是什么时候起,竟然又兼任了我的委托监护人这件事情,我同样也没有相关的记忆。

  嗯?玩这么大吗?

  可是我不是已经成年了吗,我怎么就不可以自己给自己办理退学...

  糟糕,说出了自己的真实心声。

  笑得,这年头,正经人谁喜欢上学啊。

  都说去学校就好像掉进地狱了,这学是一天都上不下去了。

  不过你别说,管家要比小少爷大方多了。

  布鲁斯这小子是真的没有给任何的回旋余地,提供的车费区间控制得非常平稳丝滑,属于是就算我逃票也净赚不到几块钱的那种。

  而阿尔弗,他好像想让我把店里所有的商品都买下来,透着一种微妙的配合和隐约的期待。

  我不知道,我瞎编的,编完我就准备信了,甚至准备重整旗鼓,重拾欢快步伐,朝着目标店铺前进。

  都已经这时候了,还坐什么地铁啊!

  打车啊!

  挑它个一整天——

  啊不是,还得尽快回学校。

  坐在车上,我不忘在心里拉踩某个小气鬼布鲁斯。

  我说要和他绝交2个小时,难道就真的是绝交2个小时吗?

  我说你不要来拦我,你就真的不拦吗?

  怪不得你没女朋友...也没有男朋友。

  如果对面换成阿尔弗雷德,成熟靠谱的男人就会直接拽住我,当面把事情处理得清清楚楚,而某个阴暗批就只会憋在心里,连发车费都这么小气。

  差距啊!

  我哼了一声,刚刚嘴上是说着‘我去忙自己的业务了,你别烦我’,但其实完全没有真去做的准备。

  我这个小身板,我也打不过什么战士啊,我赶着去送人头吗?

  还好我有自己的秘密武器,专门拿来应对这种紧急情况。

  每一个混迹在猫头鹰法庭中的家族,都有属于自己的利爪。利爪们各怀绝技,是可以拿来使唤执行任务的可靠力量。

  我,当然也有自己的利爪。

  原本沉寂的那个头像终于亮了起来,有了回复。

  为了方便和他通话,我中途下了车,找了个无人的路边,播了电话过去。

  现身吧,属于我阿德琳·埃利奥特大小姐的专属利爪,最强大的顶级雇佣兵——

  “起价200万美元,根据任务难度溢价到你全部身家的30%,我听说你最近又继承了一大笔遗产?正好你能解锁更高权限的雇佣了。我现在远在东南亚的一处热带雨林,预计1个月能够赶到哥谭,情况紧急的话替我报销往来路费,购买加速包提速后,最迟明晚便能抵达哥谭。”

  “啊内个——”

  “1个人头迭加100万美元,根据具体难度进行适当调整,团购需要...”

  “等等,你怎么背着我偷偷涨价,你以前可不是这个价位啊丧钟!”

  我的利爪,雇佣兵丧钟,我能想到的、干活最有效率且最负责的帮手。

  只要能够出得起钱,他会接受任何人、任何势力的委托。

  我们之间的关系非常牢固,完全不会有像其他家族和利爪那种被背刺、背叛、分赃不均结果大打出手两败俱伤的事情出现,毕竟朴实无华的金钱关系,就是如此地纯粹。

  但是他抓住我变富的空档后就趁机涨价,真的太过分了。

  电话那头在冷漠地念着他的报价单,完全不顾我的死活。

  举着手机,我的眼泪要掉下来。

  纯粹的金钱关系,这个关系的维持实在太艰辛了。

  猫头鹰法庭还不给我报销。说着说着,一股想要跳槽的冲动就涌上心头。

  “嗤。阿德琳。嗤。”

  那头的丧钟念完了他长长的单子,语气终于有了变化,似乎是在看着通话人的名字,发表着他含义不明的感慨。

  “...干什么,你想说你其实暗恋我很久了,想来做倒插门吗。”

  “我前妻也叫阿德琳。”

  管我什么事。

  我眨眨眼,抓住了个机会:“那亲情价,打个折?”

  “你猜她为什么是我前妻。”

  “我怎么知道,肯定是你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不然她为什么就和你离婚,不和别人离婚?”我开始了熟练的PUA,呸了一声,“凡事要多从自己身上找问题,不要总怪别人。”

  这次离婚就算你没经验,下次再离就熟悉了。

  面对我的冷嘲热讽,对面的情绪十分稳定,哦了一声之后扯到了某个话题上:“所以那些事情,你终于放弃狡辩,觉得是你的问题了吗。”

  “怎么可能,我自己怎么会犯错,错的都是别人。”

  别问,问我就是双标狗。

  “哦,”丧钟的话写满了挑拨离间,用他一如既往的语气打出了超强的伤害,“我就说,你诱惑不成,完全就是那糟老头子不行。”

  “你终于看清楚这个现实了,可喜可贺,我的雇主。我就说,那次失败绝对不是我的提议有问题,你不能质疑我的业务能力,哪怕是远程参谋。”

  “记得把那个1星恶评改过去,不要影响我工作,你们叫阿德琳的女人真是都让人心寒。”

  你才叫人心寒,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但是对阿尔弗的恶意还是一如既往,不放过任何嘴他的机会。

  “笑话,”我握拳,才不会被他的只言词组影响,“他才38岁,正是身强体壮的年纪,你不要抹黑他!”

  冲呀,[打码]用品商店!

  末了,我不忘补充提醒:“对了,不许透漏给阿尔弗说我找过你,听见没,不然我就把你说他不行的事情告诉他,你等着挨揍吧。”

  很不想承认一些事情,就比如说,我手下最好用的利爪,竟然和阿尔弗雷德认识。

  准确的来说,不是丧钟本人和阿尔弗雷德认识,而是他的管家和阿尔弗雷德认识。

  怎么,你们干管家这行的是有什么内部交流群吗?

  怎么随便拉出来两个人就能有牵扯,还会敏锐地分析出当事人准备干什么,进行消息往来。

  我说怎么以前有一阵子阿尔弗总能精准地猜中我要干什么,整了半天原来是丧钟这小子被身边人摸透了,难道我的命就不是命吗?

  真是个没用的男人。

  怪不得被离婚了!

  阿尔弗总语重心长地让我少和那种[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不三不四的,怪不得被离婚了!

  由于也没什么大事,我已经有很久没有联系过丧钟了。

  一切都显得如此地乖巧安稳,没有半分要做坏事的苗头。

  我觉得我在阿尔弗雷德面前的形象维持得很好。

  如果不是现在情况特殊,我也不想这样在暴露的边缘反复横跳。

  说好要为了延长和留住阿尔弗,从今天开始做好事的。

  要是被他发现我偷偷和别的男人联系,还是他觉得不三不四的男人联系,这将会导致多么炸裂和可怕的后果。

  我不知道会不会,我全是瞎编的。

  但是以防万一,尤其[我和布鲁斯正在为猫头鹰法庭打工]、[布鲁斯疑似处于去阿卡姆进修边缘]、[你是信我们生活在一本漫画里,还是信我能徒手接原子弹?]这些神奇的设定,看布鲁斯的意思,目前为止应该是还没有想要告知给阿尔弗雷德的意思。

  更别提这几条单独拎出来任何一个,都能让操心的阿尔弗眼皮直跳,情不自禁地握紧他的拳头,维持着和善的微笑对我们进行管家制裁。

  委托监护人他真的很有责任感。

  “喂,大嘴巴,你听见没,”我再三强调,以防对面拖我后腿,“知不知道什么叫秘密行动,就是因为你保密工作做得差劲,所以才会被离婚啊,能不能汲取一下教训?情场失意了,好歹职场要得意一下吧,别让雇主看不起你。”

  “让谁知道,糟老头子吗。”

  “你才糟老头子,你全家都糟老头子!”

  “哦,我离婚了。”

  离婚对于一个男人的打击,竟然这么大的吗。

  他又想继续那个‘嗤。阿德琳。嗤。’的重复阴阳怪气了。

  电话那头,依稀传来了什么[斯莱德!把语气放好一点!]的男声痛斥提醒,成功让他收了口。

  我决定安慰一下他,顺便帮我的青梅竹马布鲁斯解决一下感情问题,省着他哪天真的彻底疯掉:“机会难得,你要不要再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我认得个有钱的少爷...”

  “挂了。”

  “等等,有雇佣!”

  在生活的重压下,我会妥协。

  不就是被对面狠狠地宰了一笔,资产瞬间缩水吗。

  我的眼泪只会在眼眶里打转,不会掉下来。不会。

  嗯?不对啊,这小子不是说他现在在东南亚的一处热带雨林吗,怎么信号这么好,旁边还有人在说话?

  保持电话通讯时,面对我让他守口如瓶的要求,丧钟应的很丝滑,用他接任务时特有的认真和严谨语气表示了肯定,让我放心,务必相信他的五星服务和超高的任务完成率。

  等我们挂断了电话,紧跟着他就弹了个文字消息过来。

  非常简短,非常朴实无华,虽然只是短短的4个字,但却能够引申出太多的含义,依稀还能感受到当事人那无所谓的抱歉心理。

  丧钟:抱歉,走好。

  捧着手机,我一时不太敢点开和阿尔弗的聊天框。

  即便他没再给我发新消息。

  更慌了。

  丧钟的管家兼师父是冬青

  冬青和阿尔弗是战友加好朋友,一直在丧钟的转播中,吃着战友和大小姐的瓜XD

  偶尔还会通风报信(

  这何尝不是一种消息互通

  《我就说,完全就是那糟老头子不行。》

  《丧钟,那可是你师叔》

  #于是某个监护人阿尔弗的笑容愈发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