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路闻言，抬眸看了小锦鲤一眼。
他没说话，小锦鲤摸不准他是不是还在想把自己关这里的事。
小锦鲤只能开口，声音软软小小的：“我想吃完早餐就回学校，今天我们班有猫科考试。”
裴路又盯了他片刻才‘嗯’一声，虽然没明着说，但小锦鲤知道他是答应吃完早餐就走这事了。
看来昨晚那句话应该只是随口一说。
小锦鲤松了口气，低头认真的吃早餐，半小时后，裴路带着两人的信息素匹配度上车，小锦鲤坐在他身侧，见状迷茫地看他一眼：“你带着这个做什么？”
“常看常新。”裴路道。
“再看我们也只有这么点匹配度。”小锦鲤凑近，认真跟他说，“你别喜欢我啦。”
裴路一顿，回头看了小锦鲤一眼。
小锦鲤也看着他，以为他要说什么，然而裴路却什么都没说，半晌收回了视线，盯着车窗外的景象。
两人一同回到学校，这个点还没开始上课。
两人的教学楼也不在同一栋，所以小锦鲤打算各走各的。
他刚抬步，忽而手腕被裴路攥住。
“那你想要谁喜欢你？”
小锦鲤迅速回头，迟疑地看了裴路一眼。
虽然这话反射弧很长，但是他知道裴路是在继续车刚启程那会儿两人的话题。
小锦鲤挣扎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没想有谁，我不想这件事。”
“如果是……”裴路似是要说什么，但蓦地又闭嘴了。
他皱着眉，神情看起来有些差，这还是小锦鲤第一次在他面上看到这么鲜明的情绪。
他不由得又挣扎了一下。
这一次，裴路收敛好表情，松开了小锦鲤的手。
“下午一起吃饭。”他道，“别跟那个白容时走。”
小锦鲤本来不想答应的，但裴路看着他，他只能点头。
裴路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
-
小锦鲤回到教室后，没多久白容时就找来了。
白容时照例是站在门口没有进，他看着小锦鲤，小锦鲤一开始没有发现他，是周围的同学提醒他这才抬起眼睛。
距离上课还有三分钟时间。
小锦鲤坐在原地没动，白容时目光黑沉沉地注视着他，半分钟后主动走了进来，站在他的课桌旁。
他身高腿长，站在一旁跟堵墙似的，小锦鲤很难不将注意力放到他身上。
白容时突然道：“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小锦鲤停顿一下，有点心虚地低头看着面前的书本。
昨天到裴家后，他没什么空看手机。
晚上有空的时候，他又没什么精力看手机。
今早为了来学校的事，更是手机没打开过一下。
所以他到现在都不知道白容时给自己发了什么。
但是……鱼鱼猜测，应该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
可能是像平时那样聊日常。
小锦鲤好半晌才重新抬起脸，软睫轻颤着看他：“……没注意到。”
“你昨天一天一夜都跟你那个室友待在一起？”白容时却没再计较回消息的事，冷不丁这么一问，“你住在他家？”
小锦鲤讶异地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他昨天没有告诉白容时这件事。
而白容时自然也不可能告诉小锦鲤，昨天在两人没聊天后，他主动联系了家中人帮忙，帮忙看看小锦鲤到底在做什么。
线人告诉白容时，小锦鲤进了裴家后一直没再出来。
直到今早。
白容时是Alpha，虽然未经人事，但理论知识拉满。
他不可避免地想歪了。
小锦鲤还看着白容时，想知道他为什么知道自己去了裴路家。
白容时却始终不答，只是问：“你为什么要留在那过夜？”
“……”
小锦鲤收回了视线。
他抿唇，感觉白容时好像在质问自己一样。
为什么要质问。
既然白容时不回答，那他也不回答好了。
反正是小炮灰和天之骄子，是宿敌，就是要相看相厌的。
现在这个走势似乎才是正常的。
小锦鲤拿过自己的笔，将下巴搁在自己的手背上，趴在桌面没有理白容时。
见他这样，白容时后知后觉意识到他们的关系，其实还到不了能问这些的地步。
如此，白容时缓了下语气，虽然心里还是很憋屈就是了。
“中午一起吃饭。”他硬邦邦道。
小锦鲤鼓起腮帮子，拒绝道：“才不要。”
“为什么？”
“我约了裴路。”小锦鲤像个气泡鱼一样鼓着脸，“才不要和你一起吃。”
白容时：“……”
【敌对值涨了。】小莓实时播报，【喔，涨到了九十。】
闻言，小锦鲤下意识抬眸偷看白容时一眼，却不想正好撞进对方那双漆黑的眼眸中，有点凶凶的样子，他顿时攥紧手中的笔低下头，不再和白容时对视。
白容时心口一窒，却还不能表现出来。
不然小锦鲤会害怕他。
他只能忍了又忍，克制道：“嗯，没关系，三个人也可以一起吃。”
“但是裴路不喜欢。”小锦鲤低着头都没敢抬起了，小嘴叭叭说，“他不喜欢三个人一起吃。”
“……”
白容时看了小锦鲤的同桌一眼。
同桌沉默了一下，起身将位置让给了他。
白容时面无表情地走近，坐到了他的身侧，在小锦鲤投来视线的时候语气平平地说：“哦，那就不吃了，我打算上一节猫课。”
小锦鲤愣住了，“你自己有课。”
“我的科目都会了。”白容时没有看小锦鲤，“倒是你的科目我一点都不了解，我想知道什么样的猫才会脾气莫测，莫名其妙翻脸不认人。”
小锦鲤觉得他在说自己，但没有证据。
他有点不开心，雪白的脸颊微微别开，不再和白容时搭话。
很快上课了。
被占了位置的同桌去到了蛇科教室，虽然都是猫，但大老虎的科目可凶残多了，他看得叹为观止，也受益颇多。
-
下课的时候，白容时低头看了眼面前的猫科习性教科书。
他随意翻了两页，声音传来，“没学会，看来你这种翻脸无情的猫还是少数。”
小锦鲤听得想用猫尾巴抽白容时。
白容时没听到他的声音，于是扭头看他一眼，小锦鲤睁着圆润的琥珀眼和他对视，眸中是显而易见的不开心。
白容时按了按手心。
他有很多话想和他讲。
但是面前人肯定不乐意听。
沉默片刻，白容时站起了身，将同桌的位置还了回去。
他重新站到小锦鲤座位的身侧，垂眸看着他说：“你是不是更喜欢裴路？”
小锦鲤说：“你不要加更这个字。”
“是说我连比都不能和他比了吗？”白容时沉了声音，“他一个Omega能给你带去什么？有钱也没用， 他无法标记你，你跟他在一起只能一直打抑制针，你确定自己受得了？”
“我没有说要和他在一起。”
“但是你很偏爱他。”白容时立刻道，“如果你对朋友是这样的，那为什么不能对我这样？还是说我连朋友都不配跟你做？”
“……”
小锦鲤被白容时说得有些茫然了。
他们……什么时候是朋友了。
明明一开始他就在招惹他，敌对值都招惹到百分之九十了。
白容时怎么会认为他们是朋友？
小锦鲤抬起脸，额前细碎的发丝散落，他的眼睛圆润而透亮，似是有些困惑地看着面前的男生。
片刻，白容时才听他道：“你是在生气，还是在难过？”
白容时沉默片刻，“这两种情绪还是很容易分辨的吧？”
谁说容易分辨了。
他看起来像在生气，看起来又像是在难过。
小锦鲤知道这两种情绪可以共存，但是总得有个占上风，他抿了抿唇，看了眼四周，小声道：“我们到时候再聊好吗？”
周围的同学虽然没有看他们，但分明各个都集中了注意力吃瓜。
白容时也是心里气盛上头，所以才没有去在意这点，如今被小锦鲤点出来，他这才勉强压了压心中的气焰，沉声‘嗯’道：“下午，我们一起吃饭，到时候聊。”
“下午我要和裴路一起……”
“我只有下午有空了，明天之后我有事外出不来学校。”
小锦鲤只好停了声音。
白容时看着他，等了半天才看见少年小声说：“那我和裴路说一下。”
“……”
这也需要问？
如果裴路早上没补充那句话的话，小锦鲤当然不会问。
但是裴路特意说了别跟白容时走，那他就只能问问。
能一起吃饭就再好不过了。
小锦鲤发出消息，正好上课铃声响起，白容时打算在这教室待一天了，他重新霸占小锦鲤同桌的位置，紧盯着他看。
不久，裴路回复一条：【不行。】
不可以诶。
小锦鲤把手机给白容时看，“他不允许。”
“你们已经谈恋爱了？”白容时没看手机，反而直接注视着小锦鲤问。
小锦鲤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摇头道：“当然没有。”
“那为什么要问他？”白容时拿过小锦鲤的手机，关上，往抽屉一扣，语气淡漠道，“你的交友自由他无权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