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锦鲤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知道。
到底是谁们？
谁们可以？
他茫然地看着面前人，许是看出了什么，裴路缓缓垂下了眼，“原来……”
谜语人一样，说完原来两个字就消音了。
小锦鲤更懵，完全不知道裴路在打什么哑谜，他想追问，但裴路却说：“那就再等等。”
小锦鲤迟疑地说：“等等也不行。”
裴路道：“可以。”
“不可以。”
裴路道：“那什么时候才行？”
小锦鲤发现裴路都听不进去自己讲话，好像有一套独属于他自己的逻辑一样。
这样再聊也没个结果，他只能回头，表示自己要开始做猫科班布下的作业了，没空再聊这些。
裴路走到他身侧，看了眼他摆在书桌上的书籍。
小锦鲤正要回头，突然感到脸颊处传来一抹温凉的触感。
裴路亲了亲他的脸颊，垂眸注视着他说：“朋友可以亲脸。”
小锦鲤张口，却迟疑朋友似乎是可以亲脸来着？
算了，鱼鱼不想争了。
他低低闷闷地‘哦’了一声，然后将目光落到自己的书本上。
这时，他的脸颊上却不断传来温凉的触感。
他回头，裴路眼眸漆黑，里面专注地倒映着他的身形。
“可以亲脸。”裴路道，“你说的。”
“……”
小锦鲤不太受得了了。
他干脆上前，凑近亲了亲裴路的唇瓣，然后气呼呼地坐回原位说：“接吻啦，可以了吧，你别再讲歪理了。”
裴路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嗓音喑哑地‘嗯’了一声。
接下来他总算不再弄些乱七八糟的动静。
小锦鲤也终于有闲心静下心来。
他撑着自己的脸颊，挨个做猫科的题目，做到一半的时候他巴巴问裴路可不可以帮自己写作业。
裴路回头，继续直勾勾看着他：“可以，但我不会。”
一条蛇，一只猫，主要内容学的都不一样，能会才怪了。
小锦鲤脸颊鼓鼓，沮丧道：“我忘记这点了，好吧，我自己写。”
作业不算太多，但做下来也花了一个多小时。
小锦鲤这两天易感期，一直都没有直播。
夜里也是早早睡下，当然并没有睡着，他靠着枕头，望着虚空和裴路对话，“裴路，我和你讲。”
一道清淡的嗓音响起‘嗯’。
“我其实没有谈过恋爱。”小锦鲤说，“我那时候是骗你的。”
裴路停顿了一下，才又‘嗯’了一声。
“所以没有‘他们’。”小锦思来想去，以为裴路口中的他们指的是那些虚构的前任以及张三，所以想了想还是打算和裴路澄清一下，“我们别接吻了，没有他们，所以我们也不可以，亲脸也不行的。”
裴路有半天没出声。
小锦鲤以为他睡着了，于是翻个身变成小猫咪，把自己藏进被窝里，被窝鼓起一个小包。
“你不喜欢吗？”裴路冷不丁道。
被窝里的小猫咪睁大了眼睛，猫的声带不能口吐人言，他只好再次变回人。
但是，就算是变回人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裴路又道：“很反感吗？”
那倒没有。
小锦鲤蹭了蹭被子，犹豫着张了张嘴，“我就是觉得……有点不太合适。”
“你如果喜欢我，就合适了。”
小锦鲤道：“可是要怎么有如果……”
片刻，裴路道：“他们就行吗，我比不上？”
“没有他们呀。”小锦鲤费解地拧着眉毛，小声说，“你别不信，我当时真的是骗你的，我没跟张三谈，也没有很多前任，你看我肚子里的孩子都是假的。”
这次裴路不再回话。
小锦鲤便当他睡着了，第二次变回小猫缩进被窝。
一夜寂静。
-
小莓找完世界意识，还是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只能确定天之骄子确实是天之骄子，如假包换，白容时是这个位面的积石，最重要的一环。
那么，既然天之骄子没问题，那有问题的到底是……
小莓使用程序扫了一眼小锦鲤留下的纸条。
上面很多名字，都是各个位面的天之骄子，都是小锦鲤的道侣，都是同一个人，同一个灵魂无数次淬炼轮回。
就算是普通人，灵魂经过这么多次的淬炼肯定也能成为一方强者了。
更何况普通人其实是根本没有这个机会能轮回那么多次的。
小锦鲤的道侣应该有什么身份，应该不至于眼睁睁看着喜欢的鱼移情别恋……
小莓深沉地想着，或许，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
白容时是天之骄子，并不影响裴路是小锦鲤的道侣？
谁说这位神秘人就一定要轮回成天之骄子？
虽说以往都是这样，但总有例外不是么？
【锦鲤。】小莓忽然出声，【任务结束后你打算做什么？】
小锦鲤刚从床上爬起来，还在洗漱。
他眼睛进了水，揉得红红的，闻言好半晌才回答，“我大概会……会回人间看看。”
小莓说：【你生长的地方吗？】
“嗯。”小锦鲤软软道，“我在人间长大。”
【那我们到时候还能见面。】小莓唠嗑，【人间倒霉人特别多，有倒霉的地方就有我，仙界的话，神仙们都太注重因果了，倒霉神很少。】
小锦鲤擦了擦脸，发丝也被擦得湿漉漉的。
他往外走，一边和小莓搭话，一边还得警惕裴路，“那我要怎么找你呀？”
小莓施施然道：【对着空气喊我，我就出现了。】
小锦鲤软软‘哦’了一声，‘那你可以有实体吗？’
【这个做不到。】小莓道，【只能有声音了，诶。】
有声音也很好了，小锦鲤安慰小莓，顺手带上自己的作业。
随后他回头去看裴路，裴路跟在他身后，微微垂眸注视着他的眼睛。
小锦鲤不太自然地伸手，挡住自己的唇瓣，嗓音闷闷传来，“你走前面。”
裴路俯身，小锦鲤的眼睛霎时睁大一点。
而后，他背在唇上的手被眼前人轻轻吻了吻。
手心一烫，小锦鲤迅速放下手。
裴路又趁机在他唇上一碰。
“……”
坏蛋。
不讲道理的坏蛋。
小锦鲤气鼓鼓地看着裴路的背影，决定一天不和他讲话。
-
白容时等了一天，结局也跟昨天一样，没有等到想等的人。
他只能主动去找小锦鲤，却发现小锦鲤并不在教室里，他神情冷了一点，随意拦了一个人，询问小锦鲤的动向。
贵族之间也是有三六九等的。
像白容时这种，平时就没什么人敢接近。
被他拦住的同学紧张地站在原地，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小锦鲤的动向。
白容时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他……”同学迟疑道，“他今天来交完作业就走了，请了个假。”
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可能，白容时眉头一拧，离开了教室。
他拿出手机给小锦鲤发了条消息。
彼时小锦鲤正在医院。
他没有生病，裴路也没有生病。
两人过来……是来测试信息素匹配度的。
这事由裴路提起，由小锦鲤反驳，也由裴路表示反驳无效。
“你又没有信息素。”
裴路道：“抽血化验。”
“Omega和Omega之间好像不能测这个。”
“试试。”裴路只这么说。
显然，他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小锦鲤最终还是答应了，交完作业请了假，他就跟着裴路一起到医院。
就连医生得知两位Omega要测信息素时也是一脸惊奇的表情，小锦鲤揪着衣角，难为情地用手肘碰了碰裴路。
裴路看了他一眼，“怕打针？”
“……”
不理他了。
医生开了单子，让两人一起去抽血。
小锦鲤拿着单子，护士一人抽了一点血，不时还惊奇地问：“你们是情侣吗？”
“不是。”小锦鲤赶紧道，“我们、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想看看信息素匹配上有没有缘分。”
听起来很扯，但是也不是没有道理。
护士半信半疑，“三天后你们来拿单子。”
裴路道：“不能当场？”
“检测需要时间，在你们之前还有人的信息素匹配度没出呢，都得排队。”护士说，“三天刚刚好，看你们也是学生，那时候刚好放假。”
裴路神情未变，但小锦鲤能感觉到他心情应该不太好。
他主动拽着裴路离开医院，往学校走。
想了想，小锦鲤小声问：“你为什么会有测信息素的想法？”
“昨晚。”裴路道，“你说我们不合适。”
小锦鲤茫然。
“不讨厌我的话，怎么会不合适。”裴路停下步子，半垂眸注视着他，“听说信息素匹配度会影响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感官。”
“匹配度低的，会看另一个人不顺眼，匹配度高的反之。”
小锦鲤：“……”
小锦鲤讷讷道：“你……这个似乎指的是Omega和Alpha。”
“未必。”裴路看着前方的路，“不回学校。”
“那去哪。”
“我家。”
小锦鲤愣了一下，犹豫问：“去你家做什么？”
“我家有医院。”裴路淡淡道，“我们去测，当场就能拿结果，就不用等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