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为谢司衿抽血取样,全程谢司衿眉头都没皱一下,甚至有闲暇用空着的手把玩小锦鲤细白的指尖。

  虽然没碰两下,小锦鲤就要躲开,但是谢司衿并不介意,反而扭头问他:“晚上想吃什么?一会儿回去的时候我买点食材。”

  小锦鲤闻言浅浅回神,先是软声道和平时一样就行,然后又踟蹰问道:“是不是很严重呀,抽这么多血。”

  刚刚医生说要抽一管血。

  他想想都觉得好疼,但是谢司衿却表情平静,医生将针拔掉后他这才淡淡道:“不严重。”

  又话锋一转,“你是在关心我吗?”

  小锦鲤抿唇说才没有。

  医生将血液拿去检验,谢司衿没兴趣跟着,就和小锦鲤坐在走廊口的长椅上,听见这声否认,他掀起眉眼定定盯着小锦鲤看了会儿。

  炽热的目光盲人小beta虽然看不见,但也能觉察出周围不同寻常的气氛。

  走廊寂静,没什么人经过,谢司衿的目光如有实质,一寸寸扫过少年的脸,哪里都没放过,露骨得简直像是在亲吻一般。

  无知无觉的少年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这才稍微有点安全感,软软问:“……要检查多久呀。”

  谢司衿反握住他的手,并不答,只是在两分钟后医生回来的时候,告诉他差不多可以走了。

  这么快?

  小锦鲤迷迷糊糊跟着起身,谢司衿站在他身侧,稍微往前一点的位置,将人半挡在肩后。

  谢司衿注意到不远处有人在注视他的小beta。

  这种领地被觊觎的感觉,令Alpha很不悦,漆黑的目光霎时变得有些阴郁晦暗起来,同为Alpha的医生对这精神压制苦不堪言,忙问谢司衿这是怎么了。

  谢司衿见那人离开,微微垂眼,语气硬邦邦的,“治疗结果怎么样?”

  他不答,医生也没再问,提起正事专业许多,“我建议你降低打抑制剂的频率,最好是连续三个月一次都不打,否则再继续下去,你的身体会对抑制剂产生免疫,以后就都只能靠意志力捱过易感期了。”

  说到这里,医生也犯了难。

  如果能忍,谢司衿当时也不会连打好几针。

  像他这种精神强大的Alpha,易感期只会更加难捱,尤其还是这种被喜欢的人勾出来的易感期,想要忍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谢司衿听了,却道:“没了吗?”

  医生一怔,易感期这么难捱,谢司衿一句没了吗显得好像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一样。

  他于是又说了些会影响身体机能之类的话,谢司衿都听得兴致缺缺,半响,医生突然建议:“我明白你最大的问题还是精神力过于强盛,所以我觉得你可以尝试多次切割精神力,这样一来每次易感期带来的负面情绪也能很大程度降低。”

  多次切割精神力?

  谢司衿扯唇,露出点讥讽。

  多一个“谢司衿”他就不能忍了,还要多好几个来跟他抢锦声,他说什么都不可能接受。

  甚至听到有这种可能性都觉得厌恶,谢司衿眉头一沉,牵起小锦鲤的手准备走。

  建议没被取讷,医生欸了声,“等等,还有一个办法。”

  他看着处于状况外的小锦鲤道:“虽然您的爱人是beta,但是鉴于他有信息素,您来易感期的时候可以尝试和他多多亲密。”

  医生一句“你的爱人”,令谢司衿的心情突兀转好。

  他扭头看了眼有些愣住的小锦鲤,自然而然道:“这样吗,下次试试。”

  走出医院,小锦鲤才问他刚刚是什么意思。

  “哪一句?”谢司衿停下脚步,“是爱人这句,还是和你亲密这句?”

  小锦鲤茫然抬起眼。

  琥珀色的圆眸没有光泽,了无生气,却仍旧美得令人惊叹。

  谢司衿忽然想吻他。

  “整句。”小锦鲤鼓起脸颊,认真问,“我们什么时候……”

  “亲都亲过了。”谢司衿打断,“还亲了三次,你看不出我什么心思吗?”

  他的心思从来都没隐瞒过,愿意顺从他天天给他做饭,耐心地在浴室外面等着,一刻不停地要跟他牵着手,向来讨厌麻烦,却愿意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谢司衿除了没明说,一举一动哪里不代表喜欢?

  小锦鲤向来是要对方主动戳破,才会确定这些东西的,而在此之前,他虽然迟疑,但生性单纯,还真没细想过这方面。

  如今谢司衿这话已经算得上主动戳破了。

  小锦鲤想不通,半响讷讷道:“……我之前还说讨厌你。”

  “是。”谢司衿看着他道,“那又怎么了?你讨厌我和我喜欢你冲突吗?”

  小锦鲤鼓起脸颊,认真摇头。

  不冲突。

  但是他想不明白,谢司衿怎么会喜欢一直欺负他的人,他天天折腾他,他都不嫌烦吗?

  难怪敌对值涨这么慢……

  想到这里,小锦鲤情绪变得有些低落,谢司衿觉察到,伸手抵住他的下巴,认真观察这张漂亮的脸上的情绪。

  半响,谢司衿问:“不想要我喜欢你?”

  不给回答机会,又自顾自道:“那有什么办法,你那么讨厌我,还不是只能看着我喜欢你。”

  小锦鲤鼓起脸颊,拽下他的手。

  如果他看得见,就会发现谢司衿是笑着的,虽然并不明显。

  “行了,先回去吧。”谢司衿也没准备逼迫他给自己一个答复,反正这答案看得见,那么讨厌他能答应才有鬼。

  路过蔬菜市场的时候,谢司衿买了点食材,途中接到另一个谢司衿的电话,他看也没看直接将其挂断。

  饭做好后,谢司衿发现小锦鲤总是出神。

  他思索是不是自己刚刚的话说得太早了,所以小锦鲤一时不太能接受。

  这时,小锦鲤突然闷声闷气问他:“你的易感期是不是很难熬啊。”

  谢司衿动作一顿,撇开需要用铁链锁着自己这点外,“也就那样吧。”

  “真的吗。”小锦鲤想到医生说的话,总是不放心,揉揉脸颊鼓起勇气,好心道:“……如果很难熬的话,我可以让你抱。”

  接触了他的信息素,谢司衿应该能好点吧。

  小锦鲤单纯地以为医生口中的亲密,仅仅只是用信息素安抚。而且听说Alpha易感期是必须要打抑制剂的,否则精神状况会出大问题,如果谢司衿将来三个月都不用信息素,最后说不定真的会精神分裂……

  小锦鲤很担心,并且觉得谢司衿现在就有精神分裂的趋势了。

  虽然谢司衿并不承认。

  没听到回答,小锦鲤轻轻诶了声,谢司衿坐在他对面,已然是怔怔地盯着他看。

  谢司衿没想到锦声会说出这种话来。

  但是转念一想,其实也不奇怪,小锦鲤一直都很心软的,刚开始说不陪他来医院,最后还不是来了。

  这么心软怎么好。

  万一在外面被谁给骗了……

  谢司衿出神地想着,直到听到锦声叫自己,他才回过神来,随意拨了拨眼前的碗筷,他道:“如果只是抱着,恐怕不行。”

  “啊?”小锦鲤顿时紧张起来,眼睫微颤,声音软软的,“那、那给你闻信息素呢?”

  谢司衿想笑,想说主动邀请别人闻信息素是耍流氓的行为。

  但是他到底没有说出口,毕竟是他一直想对锦声耍流氓。

  可惜beta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

  “这样也不行吗?”

  “可以,但不够。”谢司衿话语露骨,没有收敛,“如果你让我抱着你闻你的信息素,接下来我会忍不住亲你,你的腺体也会被我亲肿。”

  “易感期的Alpha很焦躁,我没法标记你,就会寻求另外的办法,在你身体留下我的味道。”说到这里,谢司衿顿了一顿,他盯着小锦鲤因为迟疑而微微抿住的唇,迫近些许,低声道:“……我平时有自信在你洗澡的时候不闯入,但是易感期的时候我不能保证闻到你的信息素不发疯。”

  小锦鲤彻底呆怔住。

  这么一说,好像没了任何法子。

  他是真心想帮忙的,可是、可是……

  似乎感觉到谢司衿距离自己很近,小锦鲤缓缓动了动僵硬的身子,往后挪动,想离他远点,谢司衿见状却是直接抓住他的手,制止他的动作。

  “别躲我。”

  小锦鲤僵硬地不动了。

  “先吃。”谢司衿握了握他纤细伶仃的腕骨,眉头微皱,这么瘦,他忽然想到锦父专门研究医学的实验室,听说最近实验室缺钱……

  他准备把钱投进去。

  能让锦声身体好一些,那点钱不算什么,就算研究到最后也没有技术性突破,大不了他接下实验室重新找更厉害的医学人员组成研究团。

  哄着小锦鲤多吃了半碗,谢司衿才将讲前没讲完的事,“其实还有个办法。”

  少年茫然看着他,不知道现在是哪个话题。

  “借我几件你的衣服,贴身的。”谢司衿目光紧盯着他,慢条斯理道,“衣服上信息素的味道最浓,虽然效果不如抱着你,但也是最优解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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