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段时间就是过年了,去年小锦鲤没在锦家过,今年他人就在京市,而且跟家里的关系也好了不少,再回临水市过就有点不太合适了。
而荣庄因为关系和小锦鲤定了下来,开始有意识的避免与锦母争锋,过年锦母顾念着小锦鲤,因此邀请他也一起过来过年,荣庄没有拒绝。
家里,锦菘跟锦母说:“这样挺好的。”
锦母心中不得劲,看他一眼,“哪里好了?”
“这样的关系才平衡,我们家跟荣庄一直就不是敌对关系。”锦菘轻声讲道理,“现在双方和解,我们可以一起对声声好,是好事。”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锦母还是没露出什么好的神色来。
见状,锦菘干脆直接问:“妈,你难道是想让荣庄从此以后都别接触声声了吗?”
“……我可没这么说。”
“但你心里是这么想的。”锦菘其实有些费解,他不是母亲,不知道母亲究竟在纠结什么,“如果您非要让荣庄拿一笔钱离开,您觉得这样是好事么?他本来就没错,要是让声声以为拿钱能摆平所有事,那怎么办?”
提起声声,锦母表情有些动容。锦菘在心底轻叹,其实他早就发现了,在母亲心底,声声大抵是比他这个半路找回来的亲儿子重要的。
但是他不怨,人各有命,很多事情从出生那刻起就注定了,况且声声性子也好,他也喜欢。
锦菘继续道:“荣先生是好人,在不知道声声身世的情况下还不计回报的供声声读大学,这本身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了。”
这个年代有多少普通家庭孩子因为钱读不起书?当年的锦菘就是一个。
由此可见荣庄能拼了命挣钱供声声读书,是一件多么无私的事。
锦母几乎快要被他说服。
她现在也懒得再继续为这件事烦恼,反正说来说去也说不出个究竟来,声声长大了也没法再多管教,顺其自然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她……她会尝试收起对荣庄的偏见的。
*
过年这段时间,荣庄就住在锦家。
锦家在京市有不低的社会地位,短短几天内就来了好多身价不菲的人拜年,有人见了荣庄觉得好奇,锦母看了荣庄一眼才粗略解释一下。
这些人听完自然是客套的夸奖了两句,言辞闪烁间,荣庄接收到了他们探究的目光。
这种目光对荣庄这种在社会上立足久了,几乎精通所有人情世故的性子来说,要解读基本不是难事。
他知道的,这些人会想他将来会不会借着锦家的势一步步起来,包括锦母刚才那个目光也是这个意思。
荣庄不会和锦母说什么,但他知道自己不会。
哪怕自己创业难一点也认了,他不会借声声的势,他要让自己将来能和声声的父母在一张桌上谈判。
“哥!”锦声清亮软和的声音唤回了荣庄的神。
荣庄还没反应过来,手心就被塞了一张红红的东西,他低头看了一眼,发现是红包。
“新年快乐。”小锦鲤祝福道。
荣庄也说了句新年快乐,然后就把自己准备的红包塞给了他,两人往年也会互换红包,而且私下里也都商量好了,里面的钱不会太多,就是讨个彩头。
“刚刚易朔给我打电话,约我出去玩。”小锦鲤把有些凉的手塞荣庄怀里,不管是哥哥还是男朋友,这么亲密都是可行的,也不怕家里人觉出不对劲来。
他声音软软的,脸颊瓷白,咕哝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呀?”
荣庄握紧他的手,帮他取暖,声声身体有些畏凉,一到冬天不管怎样手都是会有一些冰。
他捂紧了,然后才说:“不去行不行?外面冷。”
“也行,但是我想出去玩。”小锦鲤说着顿了一顿。
他漂亮圆润的眼睛飞速右挪,看了眼正在和客人说话的父母,然后挨到荣庄身边,翕声说:“你不觉得在家里不方便嘛?”
荣庄捂着他的手扣紧。
“虽然不知道是哪里不方便,但总觉得谈朋友好像偷偷摸摸起来了。”小锦鲤说到这有点泄气,软软的语调带着几分控诉。
荣庄喉结微滚,几乎想用行动来告诉小锦鲤,究竟是哪里不方便。
在这里他们没法亲吻,连拥抱都显得克制起来。
平时一起聊天也不能聊很久,因为锦母总是会有意无意插进他们的话题。
以前冬天的时候他喜欢把小锦鲤抱在怀里,因为家里不够暖,只有这样才会舒服些,可是在这里他们什么都不能做。
连吃饭的时候他都不能尽情给小锦鲤夹菜。
“……那下午出去。”荣庄微微垂眸,声音显得有些生涩,“下午有太阳,外面的积雪会融化。”
临水市很少下雪,荣庄也从来不知道京市的雪会大到把路面堆平,一脚踩下去几乎能濡湿裤腿。
这是小锦鲤四年后在京市过的第一个冬天,刚入冬身体不适应,还生了两场病,荣庄怕小锦鲤碰了雪会着凉。
“好吧。”小锦鲤手捂热了,正要收回来,扭头却发现锦母不知何时又慢吞吞晃到他们身边。
他细密纤长的羽睫微动,唇瓣紧紧抿着,有点紧张。
好在锦母压根就没这方面的知识,根本什么都没联想到,见两人这么亲密,她只是问:“声声很冷?”
“……有点。”锦声翕声翕气,“一到冬天手就冰冰凉凉的。”
“我记得你以前不会这样……”锦母说着,声音停了一停,不知怎的没有再往下说。
她看了荣庄一眼,转而道:“到时候找医生来检查检查身体,还有,晚上我要带你去某个叔叔家吃饭。”
过年上门拜年吃饭是常事,小锦鲤软软哦了声,没有异议。
……
下午出了太阳,小锦鲤跟荣庄一起去找易朔。
易朔得知荣庄也来的时候,情绪明显就没一开始那么高昂了,小锦鲤感觉出来,询问他是不是不开心,易朔扯了下唇,随口找了个借口:“是啊,家里来了好多亲戚,一个个都在问我的成绩,烦得很。”
小锦鲤笨拙安慰:“没关系的,我也被问了。”
“那你有被问什么时候谈恋爱吗?”易朔突然说,“我被问了。”
这个倒是没有,小锦鲤歪了歪脑袋,认真想。
家里根本不急着让他谈恋爱,父母大概平时对外的态度也是一致的,来家里拜年的客人还真没谁问这个问题。
易朔闻言,停顿两秒才说:“你说我要不要带一个对象回家堵住他们的嘴?”
小锦鲤好奇:“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易朔不太想撒谎,但又不能实话实说,怕被追问,他只能含糊其辞,“……重要吗?”
“重要的。”小锦鲤鼓起瓷白的脸颊,额前的碎发被寒风吹得微微晃了晃,他像是有些冷,不自觉往荣庄怀里靠。
易朔难以遏制自己,一瞬不瞬盯着他的举动,耳边听着小锦鲤继续说:“不能为了应付他们带个不喜欢的人回去,对你对她都不好,以后很麻烦的。”
什么啊,你们凑这么近,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又不是谈恋爱天天那么亲近干嘛。
小锦鲤说:“爸爸妈妈知道了也会很难过。”
没见我给你暖过手,抱都没抱过,哪家最好的朋友是这待遇啊?
小锦鲤微微蹙起细眉,圆润的眼眸被寒风吹得有些湿润,眼睫根都沾了点湿淋淋的水雾,他迷茫地看着半个字不说的易朔,“易朔?”
易朔对小锦鲤叫自己名字特别敏感。
几乎是瞬间,他就从醋里回过神来,有些僵硬地啊了声,“什么?”
“你都没听我讲话。”
“谁说我没听,我听了!”易朔急急忙忙道,“我不会为了应付他们找个假对象的,我那就是随口一说。”
小锦鲤鼓起脸颊,也不知道信没信。
见状,易朔险些脱口而出,“想也知道我不可能干这样的蠢事啊,我那么喜欢……”你。
就只想带你回家。
最重要的那个字被易朔咽了回去,易朔有点憋屈地在原地盘桓,又是踢路边石头又是抓头发的,他好像十分暴躁,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急。
小锦鲤凑过去看他,“你怎么了?”
“……没怎么。”易朔又是气又是生硬地说,“我们去买点吃的吧。”
“好哦。”
……
荣庄一直没说什么话。
因为他知道锦声的注意力一直在自己身上,就算短暂地跟易朔说两句,这也是没什么的,是小孩的自由。
心底是这样想的,在回家的路上,荣庄找了个角落,还是没忍住把他抵在墙面上亲了亲。
亲得不重,更像是擦着唇在厮磨,暧热的呼吸交缠在一起,伴随的是逐渐升温的空气。
“……声声。”荣庄一边亲,一边低低喊他的名字,嗓音格外的低沉。
这种力道的亲吻,小锦鲤还能呼吸,就是思绪有些迷蒙了,他嗓音有些软,鼻音略重地应了声,忽然被荣庄执起手,指尖摸索到凸起的喉结。
酥痒的感觉惹得荣庄喉结微滚,终是微微垂下脑袋,半咬住少年漂亮的指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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