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了吵嚷的声音,齐南淮不悦的看向了房门的方向,似乎是因为外面的吵闹而感到不满。

  灵泽会意,抬脚朝着门外走去,同守在门口的护卫交谈了几句后,便又回了齐南淮身侧,低下头向齐南淮汇报外面的情况:“王爷,顾公子来了,如今正跪在门外,要求见王爷。”

  “……”齐南淮置若罔闻,重新拿起了一根毛笔批改奏折。

  顾箫尘,他竟会来?

  怕是又要来和他谈条件,让他帮裴云离吧。

  沉默须臾,齐南淮突然开口:“先前从安阳县带来的那本名册,你将名单誊写一份留在王府,另一份送到宫里。”

  “是。”

  灵泽领了命令,动身离开了房间。

  出去时,正巧和跪在房门口的顾箫尘打了个照面。

  如今已然是初秋,天气还不算太冷,但顾箫尘身上却披着厚重的披风,整个人瘦的几乎脱相,好似只剩下最后一层皮包裹着里面的骨头般。

  无论是精神状态,还是他的脸色,看起来都十分的不好。

  听见了房门打开的声音,顾箫尘倏的抬头,眼中的光却在看见灵泽的一瞬间黯淡了下来。

  “王爷,肯见我了吗?”干裂的嘴唇张合,顾箫尘的手紧紧的攥着,强撑着不让自己那么快倒下。

  灵泽摇了摇头,抬脚离开,在路过顾箫尘身边时,无奈叹息了一声,快步离开了那里。

  顾箫尘咬着下唇,重新跪了回去,头一点点的低了下去。

  日头悄然升高,又缓缓地落下,顾箫尘在门外跪了整整一日,齐南淮便在房间内待了整整一天没出来。

  直到傍晚时分,外面又重新起了叫嚷声。

  齐南淮细细听去,还未从混乱声中听出什么来,又听见一个声音:“叫嚷什么?吵到了王爷,一个个都不要命了?”

  外面的声音霎时间安静了下来,齐南淮隐约听见一个细微的女声应了句什么,随后便又是灵泽的声音:“昏了?昏了便抬回去,王爷说了不见,即便是他死了,也不会再见他一面。”

  灵泽说这句话的时候,刻意加大了声音。

  外面的喧闹彻底安静了下来,灵泽同他们又交代了几句后,便回了齐南淮房间。

  “王爷。”灵泽双手捧着刚刚誊写完的名册,递给了齐南淮,而后便安安静静的退到了一旁,全然没有要告诉齐南淮刚刚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的意思。

  直到最后,天色完全暗了下来,见灵泽还是没有要开口的意思,齐南淮终于忍不住问了句:“你没什么要说的?”

  “王爷的意思是?”灵泽故作不解。

  齐南淮:“......”

  明知故问。

  “王爷是想问刚刚外面为何如此混乱?”齐南淮不明着问,灵泽却不敢不告诉齐南淮。

  毕竟顾箫尘若是真死了,按着王爷的性子,指不定还得发什么疯。

  “是顾公子又昏了过去。”声音顿了顿,灵泽开口解释:“侍奉顾公子的人说,他体内余毒未清,刚刚醒过来,便不顾秦太医的叮嘱,不肯静养,执意要来见王爷,不过好在被拦了下来,这才没吵到王爷。”

  “...那他现在?”

  灵泽垂眸,盖住眼底的笑意:“已经被送回了住处。”

  “嗯。”齐南淮面无表情的应了声,继续批阅手中的奏折。

  后半夜齐南淮终于批完了奏折,却毫无困意,满脑子想的都是顾箫尘如今如何了。

  想他做甚

  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最后齐南淮索性又去院子里练了会剑。

  一个身影急匆匆的从院外走过,发出了细微的脚步声,正在练剑的齐南淮听见了动静,凤眸微微眯起,收回了剑,动身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