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目光转移到了刘萨身上,上下扫了他一圈,而后冷笑:“何况王爷交代的事已经完成,刘大人还在这里待着不肯走,是在等王爷亲自来迎接您吗?”

  “你!”刘萨扶着座椅,猛地站了起来,眼睛里满是怒火,“一个背叛过王爷的人,可谈不上可信二字!”

  顾箫尘:“信与不信,自有王爷评说。”

  “三姓家奴,也配提王爷?你如此遮遮掩掩的,一直想要支开我,我看分明就是你将方家的那丫头片子私藏了起来!”

  刘萨颇为气愤的一拍桌,抬手指着顾箫尘,“来人,将此人一并抓起来,押送至大牢,等候王爷发落。”

  刘萨跟了齐南淮多年,对于顾箫尘当年持刀威逼王爷交兵权的事也有所耳闻,对他本就没什么好印象,今日和他一起出来办事,此人又窝藏方家的人,分明就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可偏偏王爷又对他在意的很,即便此人做出这般事,王爷竟也不愿直接杀了他。

  如此之人,留在王爷身边,只会耽误王爷大业,倒不如趁机解决了,也免得日后给王爷

  刘萨话音落下,整个正厅内却无人敢动。

  顾箫尘微微侧目,在周围那些一动不动的人身上看了一圈,最后又重新看向了刘萨,目光之中满是挑衅。

  就在那一瞬间,他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谁都明白,此次来方家,王爷是指派顾箫尘来的,而刘萨不过是被派来协助他的罢了。

  何况还有前不久,顾公子被人带入牢房后,不仅安然无恙的离开,在此之后还成了王府的贵客的事情,早就传的人尽皆知。

  这般情况下,孰轻孰重,他们还是能分得出来的。

  刘萨见自己发话后,依旧没人动弹,火气唰的便上来了,“怎么,你们是要造反吗?!”

  “造反?”眼看着刘萨的火气越来越大,顾箫尘不仅不避讳着,反而直勾勾的盯着他,细细的品着他话里的意思,“刘大人这句造反,是要把王爷置于何地?”

  “还是说,王爷手底下的人,都需得听命于您,才算是守规矩,才不算是忤逆王爷的意思?”

  “你分明便是断章取义!”刘萨抬手拔出腰间的剑,直直的指向了顾箫尘的方向,“你当真以为王爷不杀你,是因为你在王爷那里的分量足够重吗?”

  “王爷留我性命,自然是因为,我于王爷而言还有价值。”

  远处传来嘶鸣的马叫声,顾箫尘的余光瞥到暗处一个黑色的身影上,依稀看出了那是齐南淮安排在他身边的暗卫的装扮,眼底笑意更甚。

  果然,无论到了何时,自己身边都有人齐南淮的监视着。

  齐南淮这美其名曰为“保护”的监视,当真是令人……无言以对啊。

  如今那暗卫正蠢蠢欲动,死死的盯着二人的方向,好像一旦刘萨做出什么对顾箫尘不利的事情,他就会立马冲出来直接杀了刘萨一般。

  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如今已经被顾箫尘发现。

  顾箫尘将目光移开,看着刘萨那副怒气冲冲的模样,不紧不慢的朝着刘萨的方向走去。

  此人分明是得了齐南淮的命令,前来协助他的,但却三番五次的对他指手画脚……看来他对齐南淮下的命令,似乎并不服气。

  顾箫尘虽然没有什么记忆,但他潜意识里就是厌恶这种人。

  不仅仅是厌恶这个刘萨,连带着他今日在方家所看到的一切,都让他在潜心底里感到厌恶至极。

  刘萨让他厌恶。

  而方家今日的境地,让他感觉极度的抗拒,甚至还有些害怕。

  就好像,方家被抄家是事情,自己曾经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