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临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几乎是直接吼了出来,他扯着李铮的衣领,双目睁的很大,脸几乎贴在了李铮脸上:“李铮你告诉我,你这欺师背祖换来的富贵,怎么就容不得让我共享?”

  既然李铮想要荣华富贵,那他就挡在李铮前面,让他只能看得见,却永远也摸不着那些东西。

  李铮别过脸去:“我有我的苦衷。”

  秦川临:“给顾公子下毒,你也有你的苦衷吗?”

  当年李铮进太医院的时候,只字不提他是自己的师哥;师父被李铮气病的时候,李铮也不说他是师哥。

  如今自己挡了李铮的荣华富贵路,李铮反而过来以师哥的身份说教他……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李铮是如此厚颜无耻之辈呢?

  李铮沉默不语,没再解释。

  这让秦川临感觉自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样,攥着他衣领的手无力的滑落。

  他咬了咬下唇,微微仰起头,平复着自己心中的怒火。

  过了一会,他冷声说:“李太医,若是再无旁的事务,我便先走了。”

  “不送。”李铮应道。

  秦川临:“……”

  二人之间的话题到此为止,在他们不欢而散后,一个黑色的身影悄然从拐角处离开,朝着齐南淮的房间而去。

  *

  夜间顾箫尘醒来的时候,胸口依旧闷得难受,头也昏昏沉沉的,好似被什么碾过般。

  恍惚间觉得自己床边站着一个人,本以为是齐南淮深夜不睡,又在盯着他看,但是当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时,才发现那人的身形不对劲。

  不是齐南淮?!

  顾箫尘看着那人的背影,努力的放轻了自己的呼吸声。

  他的身形看起来和齐南淮差不多,但却穿着一身墨绿色衣袍,衣摆上纹绣着几枝白色的竹子。

  直觉告诉顾箫尘,这个人不是齐南淮安排在他身边的人。

  如果不是齐南淮的人...那么当这个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自己床边时,便足以说明一件事

  ——齐南淮安排在暗处的那些暗卫八成已经被解决掉了。

  目光在四周环顾了一圈,顾箫尘四处寻找着能够让他用来防身或是制造出动静引来人的东西,紧跟着便看见那人转过身来,“醒了?”

  他一张脸都被狰狞可怖的鬼脸面具遮挡着,仅露出来一双眼睛里,透露出来的也是对顾箫尘的打量。

  那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顾箫尘警惕的看着他,撑着身体从榻上坐了起来,“你是何人?”

  剧烈的痛感在他坐起来的一瞬间,从心口蔓延至四肢百骸,顾箫尘疼的发抖,缩在被子里的手使不上任何力气,只能死死的咬着牙来缓解,脸上不敢露出半分异样来。

  “这便不认识我了?”来人颇为不满意的摇了摇头,见顾箫尘满脸敌意,他不紧不慢的向着顾箫尘所在的方向走去,“箫尘何必如此紧张,你我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阁下深更半夜潜入我房间内,不敢以真容相见,又要我莫紧张......”顾箫尘冷笑,“莫不是要当个梁上君子不成?”

  这人一见面就能直接喊出他的名字,怕是又是自己的故识

  看来他以前认识的人的确挺多的,不然也不会刚刚出来几日,便接连遇到不少“故人”,更不会让齐南淮因为这张脸,主动留下他的命,将他留在身边。

  不过自己以前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为何他最近遇到的都是这种性格古怪,难以捉摸的人……

  来人不语,直到他走到顾箫尘身边时,才轻佻的开口反问:“有何不可?”

  看顾箫尘的反应,的确是失忆了不假。

  如此说来,顾箫尘为何会和齐南淮在一起,似乎也说的清了。

  顾箫尘好一阵沉默。

  自己以前竟还认识了这样一个登徒子?

  目光在房间内环顾了一圈,他虽不知齐南淮如今身处何处,但是按着齐南淮那副性子,要么齐南淮如今就站在暗处看着他,不准备出手,要么就是压根他不在。

  但是无论如何,齐南淮都不会主动出手帮他。

  所以他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他房间里的人。

  男子弯腰,凑近了顾箫尘几分,见他心不在焉的,用自己冰凉的手抬起了顾箫尘的下巴,“十几日未服解药,你如今怕是已经疼的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