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齐南淮将手中的信件封好,递给了暗卫首领,冷声说:“安阳县的事,务必安排妥当,本王不希望有意外发生。”

  “是,王爷放心。”灵泽跪在地上,双手接过了齐南淮递来的信件,却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齐南淮:“还有何事?”

  “王爷,属下有一事不明。”灵泽低着头,一张脸被遮挡的只能看见他那双乌黑的眼眸,“京中如今局势紧张,最是需要盯着的时候,王爷为何要带顾公子去安阳县?那顾公子可是皇……”

  “你很想知道?”齐南淮打断了他的话,眸中闪过冷意,显然并不满意灵泽的多嘴。

  灵泽一顿,发觉不对劲,连忙认错:“属下知错,是属下多嘴。”

  “回京后自己去领罚。”齐南淮单手撑着额头,挥了挥手,示意灵泽退下,但就在灵泽起身正要离开时,便听见外面传来了吵闹的声音。

  齐南淮微微侧目看了眼窗户的方向,灵泽当即心领神会,同齐南淮行了一礼后便翻窗离开了那里。

  当齐南淮推开门走出去的时候,楼下依旧是处于一个混乱的状态。

  他站在楼梯口,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了顾箫尘身上。

  他的目光在顾箫尘身上扫了一眼,而后又落到了那片混乱之中。

  几个暗卫和一个身形高大魁梧的人交手在一起,齐南淮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些人,在他看清那人的脸时,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惊讶。

  四皇子裴云锦,他竟也来了?

  看来这场戏,又添了几分看头。

  四皇子裴云锦,和当今圣上同为贵妃之子,只不过圣上虽然也武艺高强,但他更喜欢善于玩弄权术。

  而这位四皇子,则是恰恰相反,他只喜爱舞刀弄枪,甚至不喜别人唤他四皇子,反而更喜欢别人唤他将军。

  这个行为让齐南淮不止一次怀疑,是否是贵妃当年生三皇子的时候伤了元气,以至于生下来的四皇子只长个子不长脑子。

  后来三皇子登基后,裴云锦被他封了个将军去戍守边关,一晃已经有一两年没有再出现在齐南淮面前了。

  直到圣上失踪之前,裴云锦一直都在边疆,如今无召回京,若是深究起来,怕是……

  齐南淮的眼睛微微眯起,打量裴云锦的时候,活像一只狡黠的狐狸,只是看他一眼,就已经想好了如何将自己盯上的猎物诱入自己设置好的布局之中一般。

  何况顾箫尘和裴云锦之间,也算是有些私人恩怨,如今重逢,齐南淮倒当真是有些好奇,他二人会如何相处。

  突然察觉到了一个打量的目光,齐南淮垂眸,正巧对上了楼下顾箫尘的双眸。

  后者看向他的时候,眼底意味莫名,好像已经通过这一眼便看透了他的想法。

  甚至有一瞬间,齐南淮不由得怀疑顾箫尘之前的种种表现,都是他伪装出来的。

  而如今,这个好像一眼就能够看穿他内心想法的人,才是真正的顾箫尘。

  一瞬间的失神,当齐南淮再次回神的时候,裴云锦手中的刀已经再次砍向了顾箫尘的方向。

  “箫尘小心!”

  齐南淮脚尖点地,手撑着楼梯的扶栏,顺势便是一个空翻。

  顾箫尘眼看着齐南淮从楼上下来,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便觉得自己身体一轻,好像被人拎了起来。

  再反应过来,已经是被齐南淮拎着带到了大厅的另一个角落的时候了。

  手中端着的饭菜因为刚刚的折腾散落一地,瓷器破碎的声音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余光瞥到一旁躲在柜台后瑟瑟发抖的店小二,顾箫尘抿了抿嘴,佯装作没看见。

  扭头看向了齐南淮,发觉自己和他之间的距离太过亲密之后,顾箫尘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两步,和齐南淮保持了一个算不得疏远,但又相对安全的距离:“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见顾箫尘躲他,齐南淮笑着朝着顾箫尘的方向又靠近了两步,“本王与箫尘乃是莫逆之交,区区小事,箫尘不必道谢。只要你没事便好。”

  顾箫尘:“……”

  强忍着心里的膈应,顾箫尘表面笑着同齐南淮做戏,演足了一副情谊深厚的戏码,心里暗道,他何时与这人成了莫逆之交?

  怕不是在演给这位将军装扮的壮汉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