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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和程铎拌了嘴，本来说好的要一起回家，现在也不知道程铎下午回来还会不会顺便来接他，他们两个言语之间的和平维系时间太短，总能因为各种各样的小事吵两句，说是吵也不太贴切，因为到最后程铎总能用上床来解决，世界上没有人能比他更恶俗，恋人之间的情事也被他当作是惩罚，要叫方青意服气一样欺负到底。
大概是因为他们不是真正的恋人关系吧。
办公室的垃圾桶满了，方青意换上了新的垃圾袋，提着垃圾下楼。
准备回去的时候，方青意在街口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也是他最不愿意碰到的人。
那是方青意之前公司的同事。
方青一转身就想走，奈何对方已经先一步发现了他，“方青意？”
严成见他没回话也没什么动作，三两步走到他面前来，上下打量一番，语气戏谑，“还真的是你啊，我们好久没见了吧？你怎么看见了也不打声招呼？”
方青意身体僵硬，手在身侧虚虚握成拳，半晌才转过身，“是吗，也没有特别久吧。”
“原来你辞职了来开店是真的，这店是你的？”严成有些意外，没想到方青意有钱开咖啡店，他看上去就是个在大城市里再熬十年也难出头的小年轻，无权无势没有任何家庭背景，竟然还有钱开店。
“嗯。”
“留在公司发展不是更好吗，开这种店能有什么前途？“严成嗤笑一声，“你还是跟当时一样啊小方。”
方青意当初进公司也是因为公司的董事是叔叔的熟人，周舒玉想有熟人在的地方儿子大概遇到的困难会少些，方青意才去了那家公司。虽然说了很多次让妈妈别搞特殊，但周舒玉爱子心切，只想为他打点好一切，让他的人生再平顺一些。进了公司之后上面都心照不宣，明里暗里对方青意多加照顾，方青意并不是一个多么有远大志向的人，他喜欢平静安稳的生活，在公司只是老老实实完成自己应该做的，平日里低调得不能再低调，不争不抢的样子在职场里也算讨喜。
但人就算做到一百分也总有人挑错处，方青意越是低调，严成就越看不惯他，有的人费尽心力也得不到的机会，对于方青意来说却是唾手可得，可他偏偏不要，很清高似的，平时态度却又温温和和的，装好人一样。方青意对于那些机会的放弃对其他人来说像是一种嘲笑，恶意在心中无限放大，严成和身边的一小拨人都对方青意充满了厌恶。
在有工作交集的时候这些人对方青意免不了刁难，私下里遇见也总是说些意味不明的、冷嘲热讽般的话，可面上又笑着，半开玩笑似的，方青意也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直到后来被关系好的同事提醒才明白这些人对他有很多不满，只是最开始并不知道是为什么。
在他看来自己从不与人起争执，也很少和严成那一帮人打交道，他们讨厌他的理由太让人费解。可自己毕竟是个成年人，也不想让母亲太操心，上学的时候她已经替自己足够不安和担忧了，方青意没有把这些事告诉母亲和叔叔。后来也有过几次不愉快的对话，因为上面的领导和叔叔有几分交情，方青意本不想闹得太难看，可对方不依不饶，他也觉得荒唐，怒气上头也与人争辩了几句，和他们更加水火不容。
只是没想到都辞职了还是能碰上，世界真够小的。
方青意不想多说，转身便要走，严成却紧追不放，“还真没看错你，这么没教养，当初在公司也是装的吧。”
“你……”方青意正想说什么，后背却突然贴上一阵温热。
“等你半天了，扔个垃圾这么久？”头顶上方传来熟悉的声音。程铎的注意力本来在方青意身上，见他动作僵硬才看到对面的几个人，“你朋友？”
“不是朋友。”方青意冷淡道，“我和他们不熟。”
不太愉快的表情，程铎大概明白了几分，“那走吧。”
“喂，你是方青意的朋友？”严成有些意外，面前的人个子极高，哪怕还有着几步的距离也给人一种压迫感，打扮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普通家庭，怎么看也不可能和方青意有什么关系，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程铎整个人从后搂住方青意，手臂往回收，两个人贴得更加紧密，他的脸颊几乎蹭着了方青意的脸，站得一贯的懒散，“算是吧，你有事？”
“劝你还是不要和这种心机太重的人做朋友，他以前在公司也爱这么装。”严成嘲讽道，存心要方青意在认识的人面前下不了台。
怀里的人身体僵了僵，方青意实在觉得对方不可理喻，“你们胡搅蛮缠也要有个限度，我都已经辞职了，还这样，有意思吗？”
程铎没看对面的人，微微侧了侧脸注视着方青意，“多装啊？装得单纯也总比你这种装都不装的要好吧？还是说装单纯对你这种心机太重的人来说有点太难了？”
“什……”
程铎掌着方青意的下巴摇了摇，“走了，跟傻逼较什么劲呢，宝宝。”
方青意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程铎牵着离开的，等他回过神来才想起和程铎算账，“你怎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样叫我……”
“我有叫错吗，在床上也那么叫的，不见你反应这么强烈，下了床就不认人了，看来是挺装的。”程铎哼笑一声。
“我什么时候……”
“他们为什么那么说你？”程铎打断方青意。
“看不惯我。”方青意声音变小，“上班不就那样……总会遇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人。”
虽然事实并不是严成说的那样，但程铎会怎么想呢，他会不会信，会不会真的觉得自己就是那样的人。
可现在去解释又好像欲盖弥彰似的，什么时候那么在乎过别人的看法呢，况且程铎本来对他也没什么特别好的印象。他说的那些话有多少是褒义呢，方青意彻底泄气，没了想要解释的勇气。
“你什么时候没装？”程铎又忽然接起他之前的话，“在别人面前就那么温柔了，对我怎么不这样？”
“那不是装的！”方青意好想生气，又想到他的话，只好努力按捺下来，“谁叫你总是惹我生气。”
他本来也不是什么爱生气的人，可偏偏遇上程铎。
“什么叫总是？”程铎反问他，明显没自知之明。
程铎的声音稍微低点就有种过分的磁性，仿佛是真的觉得不公平一样地控诉他，“那你怎么总对我一个人坏？”
方青意甚至开始自省，难道他真的对程铎生太多气，可每次都是程铎先，他明明没那么爱生气。
“我没有对你一个人坏。”方青意说得很没底气，他确实对程铎有很多小情绪，有时候他都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实的自己，不是那么爱生气的人却总因为这个人有过大的情绪起伏，还有那么多困扰他的、从未有过的想法。
“那你也没有对我很好吧？”
程铎手指扣进他的指缝里，虚虚十指相扣的姿势，又不容他松开，方青意想，他哪里需要我对他好呢。程铎拥有的比他能感受到的还要多，他想要的怎么会得不到，太轻松的事。
方青意的好能算什么呢，和别人比有什么特别的吗，根本没有，可他却说得像是自己需要一样，可笑的错觉，方青意差点真的信，心里却又止不住地软，他讨厌自己这样，总是被人耍得团团转。
要什么时候才能清醒一点呢。
回避了这个话题，方青意低着头看两个人松松牵着的手，那么亲密的姿势，怪怪的，又莫名其妙让人心情很好。
“今天谢谢你帮我说话。”
虽然总是和程铎有这样那样的小别扭，可今天他帮了自己是真的，他知道程铎是讨厌麻烦的人，也从不会多管闲事，可他还是帮了自己，方青意想，或许程铎也不是百分百的坏心眼，他也有一小些，讨人喜欢的地方。
“喔。”程铎收紧了手，两个人的手指彻底相扣在一起，“你也会跟我说谢谢呢。”
方青意撇撇嘴，“我又不是什么没礼貌的人。”
“那你要谢得有诚意一些才行吧？”
“什么叫有诚意？”方青意不懂程铎说的有诚意是什么程度的谢法，不等他开口又说，“那我以后……少跟你生气，但是，但是你也不能总那样。”
“哪样？”
“不能故意惹我生气。”有些埋怨他，可语气听到程铎耳朵里像撒娇似的，“你那样我当然会生气了。”
“我考虑考虑。”
好言好语地和他说呢，明明只要答应就行了，程铎却偏要故弄玄虚地说考虑，方青意就知道没指望，却没有意料中的懊恼，他嘟囔着，“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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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铎：好烦 只想赶紧带方青意下班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