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一眼。
还是什么都没有。
林殊松了口气，拖着那辆胡闹的小狗车就要往回走。
可就在这时候，竹林突然传来几声，突兀的，略显暧昧的声音。
“......”
一人一狗尴尬相视。
“你就带我来看这个？”林殊用口型说着，忍不住谴责它。
小巴委屈地后贴耳朵。
那头两个人有些沉浸，且尺度越来越大。对此，林殊完全没有听墙角的兴趣，他只想带着狗狗安安静静地离开。
动作在听到女方恐惧的求饶声时顿住。
“我求求你，”女孩声音颤抖，带着哭腔，“我想回去拍戏，你放我走吧。”
紧接着男人的低骂声就传了过来，具体说了些什么林殊不想听。
原来刚才抽打皮肉的声音不是玩闹，如果是强迫的话，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拴在小巴身上的牵引绳被解开，林殊俯身拍拍它的背。
狗狗像小火箭一样迅速冲了过去，伴随着喉咙里警告的低吼声。
“谁在那！？”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来。
林殊打开手电筒的频闪对准那边，扬声道：“再不走我就当场把视频发布出去。”
他其实没拍什么所谓的视频，即使拍出来，在这么黑的环境里也只会模糊不清。
但这么短的时间里面，那头的男人估计也想不到这么多。
他果然慌了神，裤子也没拉上就往后躲，一边被身后的狗追一边压着声音威胁：“你给我等着，要是让我知道你嘶——”
见人连滚带爬地跑远了，林殊没再管他。
他犹豫着要不要上前，那个女孩子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哭。
“别害怕，刚才的话是我吓唬他的，”林殊试探着开口，“你还好吗？”
“不呜……不太好呜呜呜。”
她原本以为没有人会发现，即便发现了也不会采取什么行动。现实中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大多数圈内人只会选择明哲保身。
毕竟没有人会愿意去掺和陌生人的不幸。
“可以让狗狗过去吗？”
对方语气温和，打破了此时此刻的僵持冰冷。
他问的是狗狗，而不是他自己。
女孩缓缓抬起头，眸中的泪光闪烁，怔愣着望向不远处，站在黑暗里看不清面容的人。
林殊将外套脱下来，搭在跑回来的小巴身上。
比起一个陌生人，显然狗狗会更能够安抚对方紧张和慌乱的情绪。
在争取到对方的同意后，小巴迈着小碎步慢慢靠近，尾巴小幅度晃动着。
可爱的生物一下子让她卸下了心防，眼泪争先恐后地流出来，女孩抱着狗狗哇哇哭。
她一边哭一边小声向林殊乞求着：“能不能不要告诉别人？我好不容易接到这部戏。”
林殊微微蹙眉：“可那个男人......”
刚才那个男人不像是会轻易放过她的样子，如果放着不处理的话，以后很有可能还会再来骚扰她。
“他是剧组的制片人，开、开掉我就是动动手指的事情。”说到这一点她又开始哆嗦，“就当我是自愿的好不好？求求你别说出去。”
“他不像。”林殊不可能手把手教她怎么跟现实反抗，这是别人的选择和命运，他没必要过多干涉。
但他也不会什么都不做。
“什、什么意思？”女孩撑着树干站起身，原本的衣服被撕烂了，不得不披上林殊给的外套。
“刚才那个人完全禁不住吓，见人就跑，说明他很有可能没怎么做过类似的事情，或者就是单纯胆子小没头脑，”林殊裹紧围巾，礼貌地移开视线后接着说，“单看你们剧组，幕后主导也不可能会是那么一个架不住场还不负责任的制片人。”
他来的时候经过的那个拍摄点，应该就是女生所在的剧组，团队很大，虽然没看到导演，但演员一眼掠过去都是当红的流量明星，妆造也远超普通古装剧，看得出来资金很充裕。
就刚才那个他吓唬两句就吓得破音逃窜的垃圾，实在有辱行业优秀制片人的名声。
“不可能啊，我们剧组都承认的.....”说着说着，想起对方往日的表现，女孩也不太自信了，她吸了吸鼻子，满脸无措，“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把证据保存下来，找个合适的时机公开，或者当作无事发生，他不会把你怎么样。”
虽然林殊不认同后面一种做法，但他不是当事人，无法完全设身处地就无权干涉别人的选择。
更何况对方只是一个年纪很轻的女孩子。
“回去吧，不要害怕，如果他因为刚才的事情为难你，就让他打口袋里的电话，我会接的。”
女孩没有立刻回应他前面的话，只是动作缓慢地摸向口袋，里面塞了张纸条，写着林书的电话号码。
她一腐一拐地从林子里走出来，想把外套还给他，却被林殊拒绝了。
泪光中青年的身影逐渐清晰，他张了张嘴，说了什么，可她却因为短暂的耳鸣没有听到。
返回的路上她一路给自己加油打气，等快到剧组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那不是什么瞧不起她的话。
他在对她说——
“勇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