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蹙眉,伸出手指轻抚对方的眼尾:“你的眼睛疼不疼?”
虞知恒垂下眼,缓慢摇了摇头。
睫毛扫过林殊指腹,他指尖泛起小小的痒意,下意识想躲开,却被爱人一把握住手。
那双灰蒙蒙的眼睛因为他离开的动作骤然睁大,随后死死地盯着他,眼皮再次掀起时,显露出类似于蛇类的银色竖瞳。
正常来说这一幕其实有些吓人,但林殊却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心里愈发着急。
“究竟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
对方一句话都不说,他生怕爱人是难受得厉害。
可虞知恒却不假思索地拒绝了。
“不。”
也不等对方再开口回应,他掰过林殊试图垂下去找手机的脑袋,让他直视着自己。
过了大约可能有个十几秒。
就在林殊以为他要跟自己说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时,虞知恒特别认真地开口:“只准看我。”
??
“嗯?”被捏得脸颊鼓起来的人愣住,发出疑惑的声音,“小鱼?”
“看我。”声音响起来,他似乎不满于爱人此刻的态度,神情严肃地重复了一遍。
怎么像喝醉酒了一样。
难不成还是脑子出问题了?
林殊眨眨眼。
一个未成型的想法在他脑海里浮现。
他好像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了。
就像是为了验证他的猜想,虞知恒下一刻就把他抱住,严丝合缝。
接着又是揉又是亲,大有把他一口吃掉的架势。
甚至不时还要抬头确认一下林殊的注意力在不在自己身上。
简而言之,爱人现在的一系列返祖行为明显不正常。
林殊觉得至少得先跟医生联系一下,但抱着他的人怎么样都不让。
占有欲在林殊又一次想要躲开他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度。
虞知恒的尖牙冒出来,抵在他的颈侧,舔舐片刻后用力咬了下去。
手机自掌心掉落,林殊没来得及把电话拨出去,就被对方强势地扣住手。
皮肤表面被咬破的地方传来尖锐的刺痛,随后酸麻感彻底蔓延开。
半晌过去,对方依然没有松开的迹象。
林殊的呼吸加重,鼻尖疼得泛出了些冷汗,他只能开口:“小鱼,换个地方咬好不好?”
潜意识里依然知道要听老婆的话,虞知恒停下动作,将伤口的血丝吞咽下去,随后安分地抱着他,没有再做出什么过分的行为。
林殊这时候也顾不上这么多了,他揉着爱人的头发安抚着:“好乖,宝宝。”
所幸没过多久,这位临近发热期的笨蛋终于清醒了过来。
“提早了一个月。”虞知恒撕开创口贴的包装纸,替他将伤口贴住,全程都心疼地紧皱着眉头,“我刚才就这么对你的?”
林殊轻轻地“嗯”一声,马上就跟他撒起娇来:“有点疼。”
“这样不行。”虞知恒忙搂紧怀里的老婆,抬手敲了敲前面的挡板,等到司机回过头时开口,“到了酒店那边,让他们准备捆绳。”
“你要干嘛?”林殊拉住他。
黑漆漆的瞳孔转过来,虞知恒看着神色明显憔悴的爱人,语气冷酷地自我审判道:“让他们把我绑起来。”
这不是一句玩笑话,无论如何虞知恒都会把老婆放在第一位。
林殊很想问问他到底哪只眼睛看出来自己脸色不好,但直到两个人到了酒店林殊都没拗得过他,虞知恒真让人把自己困在了床上。
别人玩的是乐趣,他爱人却是实实在在的五花大绑,被绑住的地方越挣扎越容易受伤。
林殊没舍得让爱人吃这些苦,等到对方再次失去理智,挣扎着想起身的时候,他当机立断把绳子给剪断了。
“勒到哪里没有?”他心疼地摸摸面露委屈的爱人。
虞知恒将头埋到他怀里,像小狗一样蹭他,闻言摇摇头。
越看越可爱,林殊没想到自己爱人发热期会变成这副样子。
因为要照顾他的身体状况,两个人相处状态到后面逐渐演变成对方想做什么他都迁就着。
脖子上刚贴好不久的创口贴被占有欲发作的吃醋精撕下来扔到一边,林殊无奈地笑起来,结果下一刻就被按倒在床上。
头顶的亮光被遮挡。
“为什么笑?”
虞知恒歪着头,银色瞳孔里竟然带着懵懂,但他手中的动作却一点也不含糊,发了狠似的。
话还是说早了,这好像不能叫可爱,应该算病娇才对。
林殊受不住,他拉住床单往前爬,却被对方抓着脚踝拖回去。
“不许跑。”虞知恒垂眸看着他。
发热期的半蛇族偶尔会暴露出部分天性,尤其是在自己爱人面前。
他的力度险些失控。
等到人被他折腾得眼泪都流出来,虞知恒才慌乱地停下动作,手足无措地抱着林殊哄。
可是爱人的眼泪怎么擦都擦不掉,他的眼眶也跟着变得通红。
于是林殊就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爱人一边掉眼泪,一边重新俯下身子。
又过去很久,等到虞知恒恢复了些许意识,看到满室狼藉和不断抽泣的爱人,他一瞬间清醒过来。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心底情绪抑制不住翻涌。
一地的珍珠......
要疯了。
脸上还一片湿润,他抬手抹去泪水,随后将林殊圈进怀里抱起来,快步走向浴室。
“宝宝。”虞知恒吻他眼睛,轻拍着他的背帮他平复情绪,“我的错。”
林殊刚止住眼泪,还没力气说话,他带着鼻音没什么精神地轻哼一声回应着。
惹得虞知恒心疼得不行。
舒适的水温缓和了身体的疲惫,也终于让林殊恢复了些许体力。
他在水下踹了一脚爱人缠上来的尾巴,生气地谴责他:“禽兽。”
“骂得好,”虞知恒替他揉着腰,“我也气着呢,老婆赶紧替我多骂骂。”
可惜林殊脑袋里关于骂人的词汇量有限,此前骂过最凶的话也就类似刚才这两个字了。
“后面几天怎么办?”林殊怀疑自己迟早是要散架的。
“听话。”虞知恒环住他的腰,这一回带上了毋庸置疑的口吻,“把我的手绑起来。”
“那你要是难受了呢?”林殊后仰起头与他相视。
“不会。”
半蛇的体质注定了他们不可能轻易受伤,除非是装的。
他们最擅长伪装。
“就算我到时候哭着求你,最终目的也只不过是想装可怜把你抱起来C,小心别被我骗了宝宝。”
丝毫不把机会留给接下来几天的自己,虞知恒低下头拿脸颊蹭了蹭他的发顶。
“你不像好人。”林殊专业地评价这个人。
心眼不多点哪能追的到老婆,虞知恒笑起来,忍不住又亲亲怀里的人:“这可不能怪我。”
酒店的经理把准备好的东西送了过来。
刚从浴室里出来的林殊看到床上的止咬器,耳朵红了半边。
“要不要帮我戴?”虞知恒走过去把止咬器的电子锁打开。
银色的金属光泽莫名和他转换后的瞳色很搭,机械音一响,林殊怀疑对方在故意引诱他。
但显然人鱼面对爱人时毫无抵抗力。
“咔嗒——”
虞知恒抬眸,脸部线条锋利,气势强大得压都压不住。
他抬手扯住林殊的领子将人拉近,与爱人对视的那一刻神色蓦然温柔了下来。
被这个人装到了。
林殊红着脸后退半步,又听到他轻笑一声调侃自己。
“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乖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