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蓝桉这边。
蓝母只说回家吃饭,没想竟是相亲,家庭小饭桌上除了蓝父蓝母,还有一位十八九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叫徐浅,是蓝母闺蜜的侄女。
徐家虽比不得蓝家,但也是国内有名的富商,经营着国内最大的手机品牌。
徐浅长得很好,说话温温柔柔,目前在海城美术学院读大一,家里还有个哥哥,据说和蓝弋是同学。
呵呵!
蓝桉并不会因为原身仇记恨蓝弋,但也绝对喜欢不起来。
更不会因为蓝弋针对徐浅,但也绝不想与对方有任何牵扯。
即使如此,蓝桉也维持着基本的素养,没给徐浅不好看,而是饭后私下找到蓝父,拒绝这次相亲。
“你不喜欢徐浅?”蓝父倒也不生气:“那你说你喜欢什么样子的?爸爸再给你看看。”
对于蓝桉的私生活,蓝父一直没怎么管,反正儿子年纪还小,随便玩玩罢了,也无伤大雅。
但近来总有人在他面前提起一个叫戚执的男孩,似乎让儿子动了‘真心’,儿子还多次因对方以身犯险。
这怎么能行?
玩归玩,但绝不能动心,更不能因为一个外人以身犯险。
想来想去,他决定给儿子订一门亲。
有了未婚妻,哪怕为了名声和以后是否能继承家业,小崽子也应该有所收敛。
不要因此败坏了蓝家名声。
“我不喜欢徐浅,也不喜欢任何类型的女孩,你别白费力气了,”蓝桉也不怕蓝父,直接道:“我喜欢男人。”
蓝父倒是十分开明:“喜欢就喜欢,没什么大不了,但这和结婚是两码事。”
“……”
蓝桉颇为无语:“我既然喜欢男人,又如何能与女子结婚?这不是害了人家小姑娘一辈子吗?”
更对不起他以后的男朋友。
“你怎么榆木脑袋?”蓝父第一次知道自家儿子竟如此死板:“以我蓝家的资本,又如何会委屈了人家姑娘?只要你愿意,你可以……”
蓝桉不想听,没礼貌的打断他:“我和您不一样,我做不到一颗心装六个人,更不可能伤了爱我之人的心。”
“……”
“……”
蓝父脸一黑,声音拔高:“小崽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蓝桉毫无畏惧,淡漠的反问:“母亲当年嫁给你的时候,知道你会娶这么多女人,还在外面养男情人吗?你可想过,当你一次又一次的带人回家生下孩子时,她有多难过?”
蓝父:“你……”
蓝桉语气淡淡:“你那些所谓的真爱,又有几个是真的爱你而不是因为蓝家的权势?就算有,也早在你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娶回家,一个又一个的孩子诞下时死了心,看着Ta们从满眼是你到满眼是蓝家的钱,您就没有一点悔意吗?”
“……你个小兔崽子,有你这么跟你爹说话的吗?”
蓝父突然有种想打儿子的冲动,左右看,因为在湖边的草地上,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趁手的工具。
本想挥巴掌,又被蓝桉抓住胳膊。
“你要反天是不是?”蓝父想抽回手,却发现自己的小儿子竟不知何时长得比自己还高,力气也变得好大。
蓝桉微微低头,一黑一蓝的异瞳看着蓝父,语气从未有过的认真:“我不会让我未来的妻子变成第二个母亲,更不会将心爱之人养在外面当一辈子见不得光的情人,我若喜欢,哪怕天地不容,也必要光明正大迎他进门。”
“幼稚。”
蓝父差点被这一番话逗笑,深觉儿子太年轻,“你也就现在这样,等你到了三十岁,你就会知道你现在的想法多么可笑。”
相反,就会理解他这个父亲的做法。
“你没救了,真的,”蓝桉也不想再和蓝家主掰扯,这老东西和他书里的父亲一样让人无语,总以为天下所有人都与他一般。
松开蓝父的手,蓝桉头也不回的离开。
“……”
“……”
蓝父愣了一下,回过神想派人拦下,却被不知何时赶来的蓝母阻止:“你想做什么?还想限制他的自由不成?”
蓝父气得不轻:“你看他都说了什么?小崽子一天……”
“他说错了吗?”蓝母突然红了眼,质问眼前结婚多年的丈夫:“别以为你有几个臭钱有点权势就了不得,要不是有孩子,要不是婚后名下的生意不好分,我能忍你这么多年吗?”
蓝母:“对,你尊敬我,对我生的孩子也最好,但也改变了不了你毁了一个女人一辈子的事实。”
蓝母:“如果时间能倒流,我能回到嫁你之前,我一定不会选择你。”
如果能选择,她情愿不做这人人艳羡的蓝家夫人,也不要忍受丈夫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带回家,一个又一个的孩子诞下,她还不能生气,不能哭泣,更不能大吵大闹,还要为了孩子装得大度无私,为孩子拼尽全力拿到更多本就该属于他们的东西。
她已经没有爱情,就不能再失去权势的掌控,要不然拿什么来忍受这让她作呕的婚姻和眼前这个让她看一眼都嫌恶心的臭男人。
“……”
蓝父愣住,结婚快三十年,他还从未见发妻哭过。
但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错,毕竟这些年,他已经给了发妻和发妻生的三个孩子最好的一切。
“不愧是你生的,和两个丫头一样难管。”
在蓝父看来,三个嫡出的孩子远没有其他几个子女来得贴心,一点也不会哄他开心。
尤其是蓝桉这小崽子,整天就知道气他,一点也不懂事,一点也没有蓝弋那般乖巧懂事。
“他哪里错了?他只是……”
“行行行,我不和你争,”不想和妻子说话,轻哼一声,蓝父转身离开,也没再让人去追蓝桉。
“他只是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不想辜负爱他的人,哪里错了?”看着丈夫无情离去的背影,蓝母将剩下的话说完。
可远去的丈夫已经听不见。
又看看儿子离去的方向,蓝母缓缓抓紧了披肩的流苏,“看来我必须要做点什么了。”
哪怕为了儿子的以后。
掏出手机,她给一人发了条信息。
……
蓝桉还没离开蓝家就收到了戚执手机发来的信息,还是语音:“想救戚执就一个人来西郊仓库,要不然后果自行承担。”
别扭的汉语,是朴智俊的声音。
还有一张配图,是戚执被人摁着跪在地上的模样。
蓝桉看着,没生气,反而笑了。
边炯跟在他身后,自然也听到了语音,问:“需要去安保部调人吗?”
安保部,蓝家专门培训保镖的部门。
“不用,我自有办法,”蓝桉收起手机,嘱咐边炯:“到时你机警一点,不论如何都要确保戚执的安全。”
蓝桉摸了摸眼睛,是时候祭出戚执给他的能力了。
来现实世界还没用过呢。
“您真要一个人去?太危险了,”边炯大惊,“还是调几个保镖吧,朴智俊那伙人看着翻不出什么浪花,实则心狠手辣,您犯不着因为这种人以身犯险。”
蓝桉没说话。
边炯继续劝:“您忘了之前的暗杀事件吗?那是您第一次独自行动,要不然……”
“我的话不想重复第二遍,”蓝桉突然变了神情,连语气也变得阴冷。
边炯顿时禁声。
……
离开蓝家赶往西郊,边炯边开车边通过后视镜偷看后座闭眼假寐的蓝桉,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来越紧。
没错,他的感觉没错。
少爷不对劲,很不对劲,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以前的少爷也会任性,但从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唯一一次被暗算重伤,也是受了敌人的调虎离山。
可现在……
“边炯。”
蓝桉突然睁眼,语气淡淡:“出事后,父亲要换掉我身边所有人,包括你在内的四个伴读,你知道为什么我不要别人,就单单要回了你吗?“
边炯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大忌。
他不该怀疑少爷,任何时候都不应该,他的依靠不是庞大的蓝家而是蓝桉这个人,唯有‘蓝桉’好,他的前途才会好。
少爷不好,倒霉的第一个就是他。
少爷原本有四个伴读,十二个贴身保镖,就因为那次被暗算重伤,家主换掉了所有人。
少爷醒来后唯独要回了他。
不是因为他边炯有多能干聪明,而是足够清醒,知道自己虽然是蓝家安排给少爷的伴读,但唯一的主人却只能是‘蓝桉’。
任何时候,他都只能站在蓝桉身后。
哪怕有一天少爷要和家主对着干。
想到这里,边炯急忙点头,“我明白了,再没有下次。”
不管发生什么,不管蓝桉变成什么样,只要他还是蓝家少爷,就是他边炯唯一的主人。
蓝桉没在多说,闭上眼继续假寐。
他早就知道边炯怀疑他,怀疑他不是原本的蓝桉,但他从未想过解释,更没想过要伪装一二。
魂穿这种事太过离奇,就算边炯找到证据证明他不是蓝桉,只是戚执小说里的一个角色又如何?
这世上除了戚执,任何人都不会信。
哪怕同样从书中穿出来的单来云现身说法,也只会被人当成中二病,亦或者被怀疑是被人收买。
他唯一要求的,就是边炯能听话给他使唤,别给他添乱。
到离开那一天,他必会也安排给他足够的回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