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黑脸的纪检部部长为了你的人身安全考虑,带走了艾尔海森同学进行口头批评。
你在校门口的奶茶店坐了一个小时,才等到艾尔海森接受完批评出来。
这个时候外面已经开始下雪。
他取下了兜帽,走在洋洋洒洒落下的雪里,眉眼清冷精致,和这场雪有些像,却又比它色彩明亮,你恍然觉得,他像是独行在苍茫白雪中的作壁上观的神明。
这点感觉很快消散。因为艾尔海森推开门走了进来,暖气让他身上的细雪几乎在瞬间融化,潮湿的一点落在肩头和发梢,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你托着下巴望着他,道:“感觉如何?”
艾尔海森拉开椅子在你对面坐下:“你指的是刚才亲你的事情,还是赛诺的事情?”
你缩起手指:“……显然我指的是赛诺。”
他道:“哦,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他自然地问你,“想喝什么?”
你道:“我已经点好了。你可以下次再请我喝,哦对了,你有想喝的吗?”
艾尔海森摇了摇头。
你又说:“那你回去睡觉?你的黑眼圈和我一样重了。不过最近我的睡眠很规律。”
“凌晨一点钟回消息的那种规律?”
“我那是被你的消息吵醒了。”
他眼里流淌出明显的笑意:“一般来说,你的手机不是处于静音状态吗?”
你沉默了一下,才撇开头说:“重要消息当然开振动。”
艾尔海森笑了笑,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你转头去看他,才发现他趴在桌上合着眼睛,一副困恹恹的样子。
你伸手过去撩拨了一下他的呆毛:“你先回去吧。”
他应了一声,你又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一个问题:“你吃过午饭了吗?”
艾尔海森说:“没。”
你看了看手机:“现在下午三点四十,你是想在外面吃还是去我家?前两天真在家里包饺子的时候给我们送了一些,她的手艺很好,不尝一下绝对是你的亏损。”
艾尔海森慢吞吞地应:“嗯。”
于是你又把他拐回家了。
这回你们并没有去找钟离先生,你们直接进了家门。你从鞋柜里找到他上次来的时候穿的那双鞋递给他,随后走进厨房,从冷冻区拿出装有饺子的盒子,问艾尔海森道:“你想吃多少?”
艾尔海森反问你道:“你一般吃几个?”
“六、七个。”
“翻个倍差不多。”
你瞅瞅他:“没吃早餐吗?”
他把目光从饺子上挪到你脸上:“你不是也想吃吗?”
“那再多加一点?我怕不够吃。”
“嗯。”
最终你下锅了十六个饺子,按照习惯,往汤里放入了锅巴特制的高汤。这之后吃的时候,艾尔海森才发现你连汤带饺子吃得干干净净,难怪只能吃六个。
偏偏你还觉得他不懂美食,这么冷的天气,热乎乎的汤还那么好喝,那当然是喝完比较好啊。不然就浪费了。
不过艾尔海森坚持健康的七分饱,吃完饺子后就把碗洗了,你等他从厨房出来,拍了拍沙发道:“来睡觉。”
他看了一眼拉上窗帘后昏暗的环境,又看了一眼你和你面前的文艺电影,神奇地理解了你的脑回路。
这么好的气氛不睡觉太不应该了。
虽然艾尔海森很想回床上睡。
但这是来自女朋友的邀请。
所以他还是在你身边坐下了,你展开厚厚的被子把两个人裹起来,然后蹭进他怀里。少年揪着被子的动作一顿,随后默许了你的亲近。
穿那么多的衣服在被子里待着其实挺不舒服的,但是为了防止睡着之后冻着,你还是没有脱外套,只是在被子里不断地调整着姿势。
于是艾尔海森就看着你不停地在他怀里动来动去,面色凝重地想,幸好你们衣服穿得多,人与人之间的触感并不是很明显,这要换了夏天,他说什么也要把你扔出去。
……开窍之后的女朋友更难对付了。
002.
艾尔海森回来之后,你觉得他的攻击性变强了很多。
退让确实还保留着,但这些退让都变成了一种交易,而不再是无条件退让。
交易内容非常广,从写物理题到接吻,仿佛跳下了马里亚纳海沟。
没谈恋爱之前你就觉得他多少有些攻击性,但谈恋爱之后你就把这事儿给忘了,谁料温顺的小绵羊终于脱下了羊毛衫,露出从不肯吃亏的大灰狼模样。
最简单来说,你那些随手的撩拨全都被一一报复了回来,导致你这会儿再手痒心痒想逗逗他,都要衡量一下自己逃跑的后路有没有找好。
男朋友没有之前那么好逗了。你碎碎念念地说:“怎么回事,之前的艾尔海森呢?我那个又乖又可爱的男朋友呢!”
“我什么时候给你这种印象了?”艾尔海森微微抬头看向你,挑了挑眉道,“你自己美化的?”
你认真地说:“没有,之前的你就是这样的,虽然毒舌了一点,但是一直很乖。”
艾尔海森勾了勾唇:“哦,那是骗你的。”
你:“……我以为你是恃宠而骄了。”
结果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假的吗?竟然是为了降低你的防备心!真是个阴险的家伙!
你恨恨地打草稿写物理题,势必要让自己上九十分,然后把试卷甩到艾尔海森那张险恶的脸上。
年纪轻轻,套路一堆。做个像你一样单纯点的人不好吗?
003.
补课补到四月份的时候,你的物理分数稳定在七十五分,试卷简单一些,你还能上九十分。
薇塔非常欣慰地说:“我就知道你其实写得来的。”
你叉腰:“没错,我很聪明的。天才说的就是我啦。”
而艾尔海森回忆了一下补课过程中经历的那些辛酸,表示终于要结束了,再不结束他很怀疑你们的感情会因此出现问题。
春末时,你十八岁成年。你自己没什么感想,不过身边人的庆祝很是热烈,于是给你一种这个日子很重要的感觉。
明明只是普通的一天而已,最多在法律上你多承担了很多责任,其实对你来说,这不应该是个值得庆贺的日子。
长大需要面对很多很多的麻烦事,你还没有做好这个准备,不是很想去见证一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平常的生活已经足够消耗你的精力了。
但成年礼物的种类繁多,蕴含之意温馨美好,再加上真和薇塔做的大蛋糕完全符合你的口味,那点不耐就这样消失了。
你觉得,成年确实是个值得庆贺的时候。
你的生日有点全校狂欢的意味,大概是因为从小看着你长大的老师们都很在意,学生里你的朋友又多,于是师生都在为了同一件事而烦恼快乐,渐渐感染到了其他人。所以就算是你不认识的人,路上碰见你了,也会笑着和你说一句生日快乐。
你在学校里不知道听到了多少句生日快乐,晚自习的时候好不容易安静了,便拉着艾尔海森抱怨说,你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他瞥你一眼:“你的语气和你的表情严重不符,建议修正。”
你抱起胳膊:“哎呀,这么多人祝我生日快乐,这么多的礼物,我都不知道先拆哪一个了——等等,我突然想起来,你好像没有给我礼物。”
艾尔海森道:“之后再给你。”
“是什么好东西?”你期待地问。“平板、电脑?”
他伸出手抵着你的脑袋把你推开:“写完作业再说。”
你闷声“嗯”了好久,才收回心思去写作业。
晚自习下课的时候,你的补课时间也结束。艾尔海森一手拎起你的书包,一手牵过你的手,拉着你跟随着人流往校外走。
你好奇地左右试探,想从他这里得到点什么情报,可惜的是艾尔海森先生守口如瓶,要么装没听见,要么弯腰下来吻你,让你的打探计划屡屡失败。
在你的絮絮叨叨中,你们终于来到了目的地。这是一座临江的游乐园,晚上九点钟仍旧在开放,闪着微光的摩天轮缓慢地转动着,云霄飞车上的欢呼尖叫声不绝于耳。
艾尔海森买好了票,你俩坐进摩天轮里,面对面坐好。你伸展腿,贴着他屈起的腿,问:“什么东西?烟花?”
艾尔海森没说话。
你撑着下巴笑:“这前奏都让我怀疑你是不是要求婚了。”
“想多了,”他屈尊开了金口,道,“你才刚成年。”
“未婚夫妻啊?不是很正常的吗?”你兴致勃勃地说,“我努力赚钱,给你买个戒指!”
“你不会喜欢戴的。”
“偶尔看看也行啊。”
这会儿包厢已经处于半空中,你往前往后看了看,确定透过玻璃只能看到人的脑袋,便起了坏心思,迅速起身靠近艾尔海森,压着他的肩膀把他给按在了座位上。
你速度很快,但艾尔海森熟知你的性格,早有预料。为了让你把他按下去时闹出来的动静不太过引人注意,他倒下去时特意放缓了速度,不至于让你有阻碍,也不至于倒在座位上时带着整个包厢摇晃。
虽然包厢也没那么容易摇就是了。
你单腿跨上座位,压在他腰边,按着他的肩膀,低头欣赏了一下自家男朋友那副冷冷淡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然后流氓似的捏捏他的脸颊,叹着气说:“哎呀,少年一个人出门要小心啊。你这么没有防备心,被心怀不轨之人看上了酱酱酿酿怎么办?”
艾尔海森扣着你的手腕,指腹贴着你的手腕内侧皮肤蹭了蹭,反问道:“像你这样的心怀不轨之人?”
你一脸严肃:“我当然不是。我现在是在……唔,给你做模拟训练,告诉你坏人都会怎么对待你。”
“比如?”
“比如这样。”你低头在他嘴上亲了一下,然后又亲了一下。
艾尔海森沉默了一会儿,用“就这”得眼神看着你。
你:“你什么眼神,你还希望我做什么,那不能播的你知道吗?”
他微微偏开脑袋看了一眼窗外,又转回来看向你:“玩够了就起来。”
你倔强地说:“没玩够。”
你点点他的眼角,少年下意识地眨了下眼睛,色彩搭配极具冲撞性的瞳孔凝视着你,情绪平静稳定。可这种稳定总有种想要让人打破的想法。
想看冷静者疯狂,想知道这双眼睛陷入跌宕的情绪潮涌中的样子,想看他眼角泛起迤逦暧昧的嫣红,不再平静。
你走神了一秒钟,回神后叹了口气,道:“我说的是真的。想把你藏起来。”
艾尔海森眯了眯眼:“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
你坦荡道:“因为很喜欢你,所以就想像龙把自己的宝藏藏起来一样,把你也藏起来,天天和你贴贴。”
“建议你最好不要这么做。”
你咕哝了一句:“我当然知道。换我被你藏起来,我也是会不开心的。所以只是想想而已。”
你胳膊撑得有点酸了,最后落下一个吻在他眼角,正准备起身,突然想到了一句话,于是重新把已经半坐起来的艾尔海森压了回去,捏住他的下巴,邪魅一笑:“很好,男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力,如你所想,迟早有天我会把你就地正法。”
你口嗨完毕,快乐地要离开,但艾尔海森眼疾手快地撞了一下你的大腿,座位本来就滑,这么一撞直接给你撞得劈叉坐下来,坐到他腿上的时候,你人都还是懵逼的。
艾尔海森揽住你的腰。这个姿势方便他亲你,和你亲他时简单的贴贴碰碰不同,他向来吻得深而绵长,作风有些强硬,却在某些时候又显得温和体贴。
等你有扛不住了喘不过来了的趋势,他才放过你,任你把脑袋抵在他肩上平稳气息,你恨恨地拿手指戳他的腹肌,戳了两下就戳得自己指头疼,于是你颇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艾尔海森捏住你手指,贴在你耳边提醒道:“我劝你以后最好三思而后行,毕竟你现在已经成年了,我要是想让你吃点苦头,方法多得是。”
你:“?”
听听这猖狂的语气!
你的自尊心不容许你甘拜下风,正打算和他杠一场,艾尔海森却捏着你的下巴把你的脑袋扭到了一边,正对着窗户。
他的语气淡淡的:“到时间了。”
你有点困惑:“嗯?”
你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释。远处疏忽亮起点点光芒,一盏一盏,杂乱无章得像是天上的星星。
忽然之间,那些零散的光点像是得到了指令的士兵,迅速地分成几组,整齐排列成方阵,随后靠你们近了些。
方阵有两秒钟的灰暗,地表绚烂的灯光照射到半空,借着这个光,你看清楚了那些发光体,那是一群无人机。
灰暗过后,青绿色的你的名字亮了起来,停留了一会儿,又散去,再次距离起来时,组成了一个词:“我们”。
一瞬间漫天的烟花盛放,江面上盛大的烟火秀蔓延,在摩天轮上能清楚地看到所有形态的烟火。
你看见温迪的里拉琴,看见一朵塞西莉亚花,看见一片羽毛,看见一颗天星,看见一只趴着的岩龙,看见风史莱姆,看见一只紫色的眼睛,看见象征律法公正的天平,看见一株四叶草,看见一只嘟嘟可,看见一片雪花、一颗蒲公英、一只夜枭、一只魔术猫、一朵莲花、一只绿色的狐狸、一朵椿花、一只魈鸟、一条巨鲸……
你看到了所有朋友的象征物,这是一份长长的名单。
你趴在窗户上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些烟花,辨认着一个又一个的朋友,直到最后升起一只灰隼,长笛从遥远的方向飞来,隼的光辉消失的同时,剩下的烟花一并升上天空,每一个烟花彼此拼凑着,拼凑出来一个回首微笑的少女,周身繁花盛放。
“祝你十八岁生日快乐。愿你的前程繁花似锦,一生被爱,长乐无忧。”
底下的游乐园玩偶开始游街欢乐,你想也不用想都知道自己的朋友们肯定也混在里面,等着你下去之后给你惊喜。
你扶着窗户,凝视着地面的方向,慢吞吞地说:“我想跳下去。”
“理解你的激动,但是没必要。”艾尔海森抱起胳膊说,“最多还有十五分钟就下去了。”
“十五分钟!好漫长!”你哀怨地说了一声,回头看向艾尔海森,“这个礼物实际上应该是大家的礼物吧?所以你的礼物到底在哪?”
“点子是我想的,配比是我做的,场地是我联系的,流程是我制定的。你的朋友们做的事只是给我提供了他们的象征。”他摸了摸下巴,“你觉得不够吗?”
“够了够了,”你赶紧扑上去抱住他,问道,“难为你费时费心费钱了。很漂亮很好看我非常、非常喜欢,这绝对是我过的所有生日里印象最深刻的一个,老了得老年痴呆也不会忘记的那种。谢谢你!”
你吧唧一口亲上去,眼眸亮晶晶的:“所以无人机是哪来的?我可以玩吗?”
“很遗憾,那是向物院的人借的,还要还回去,所以不行。”艾尔海森捏了捏你的脸颊,见你失落地蔫了下去,轻笑了声,道,“不过你不是问我你的礼物在哪吗?刚才那算一个,还有一个就是无人机。”
你又精神起来:“真的?!”
他点头。
你欢呼了一声,问:“在哪里!”
“下去再给你。”
你大声宣布:“结婚!结婚!明天就结婚!”
艾尔海森按住过分兴奋的你,道:“你才十八岁,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
你:“订婚!订婚!现在就订婚!亲爱的你可不可以嫁给我——不是,可不可以娶我?!戒指我之后再补给你!”
艾尔海森:“……”
*提瓦特学校番外完。
下个番外开性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