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喊我出来做什么?”艾尔海森拉开椅子,在桌边坐下,问道,“我之后还有事。”
赛诺搅和着一杯葡萄沙冰,感叹地说:“这是你和提纳里高考前的最后一次聚会。”
“都在同一所学校里,家也住在一起,有什么好聚的?”艾尔海森没什么情调地表达了自己的不解,不意外地得到了边上卡维“我就知道”的一个白眼。
“我就说这种性质的聚会挑不起他的兴趣,”他撑着脑袋说,“除非你告诉他,这是读书会。”
“读书会我也不会来,听一群人重复书本里的内容和观点,不带任何自己的思考与深究,没什么值得关注的。浪费时间。”艾尔海森面无表情地道,“最后一次聚会。所以,你们打算做什么?喝酒聊天、畅想未来?”
“没什么好想的吧?”提纳里歪了歪头说,“我要进入生科院,赛诺在化院,你去外院,卡维在工院……哎,都定好了的。”
学校能够直升,就是这样一种让人甜蜜又烦恼的事情啊。
“所以只是单纯地吃个饭。”赛诺道,“我最近新想了一个笑话,你们要不要听一下?”
“现在很凉快。”提纳里客气地说,“所以等到我们周一听演讲的时候你再说吧。”
赛诺只好道:“好吧。”
新想到的笑话不能在第一时间和朋友分享,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没什么事,吃完饭我就先走了。”艾尔海森询问了一句,虽然语气像是通知。
但剩下的这几位对他已经很熟悉了,便干脆直接问:“你有什么急事吗?”
“算不上。”艾尔海森看了一眼手表,今天中午约的这顿饭和下午你上课的时间挨得很近,他虽然不太喜欢早到在那里等,同样也不喜欢晚到而失去一定的话语权。“只是两点钟还要给别人补课。”
“那不是还早吗?”卡维说,“现在才十二点过两分。”
“吃完了饭走就刚好,要是陪你们在这儿聊会儿天,我就可以直接叫她来这里补了。”他抬起手招来招待,选了自己要吃的饭菜,便把菜单随手递给了卡维。
卡维一张一张地翻过去,边找边说:“话说起来,这半年你都不跟你的课表走,一天到晚找不到人,不会都在给人补课吧?”
艾尔海森说:“我不是你,不会去主动找麻烦。”
“你……!”
“难道是院长吗?”赛诺摸了摸下巴,道,“上次院长好像找过你。”
“嗯。”
“所以……”提纳里了然地说,“如果是院长的话,你补课的对象应该是风笛?”
“嗯。”
“嗯?上次KTV你不是才和她认识吗?”赛诺有点好奇地问道。
卡维支着下巴点点头,同样投以询问的目光。
提纳里顶着三道视线,摆了摆手说:“我们其实不是第一次见面,只不过你们不知道而已。她经常几个学院四处跑,我又总在校园里做植物调查,一来二去可不就认识了。另外之前听她说她在纠结读生物还是化学,我就给了她一点建议。”
赛诺听毕,只抓住了一个重点:“读化学!”
艾尔海森道:“她应该会修双学位。”
“啊?这两门的课都很重吧?她跟的过来吗?”卡维疑惑地问。
艾尔海森不明显地笑了一下:“她天赋很好,对于其他人来说分两门学可能会精力跟不上,但她不会。而且,她现在已经在学化学专业课了。”
“嗯……嗯?”赛诺靠近过来问,“学到哪了?到大一的内容了吗!”
“我不清楚,你可以问问,毕竟你也算她的学长。”
“也对,毕竟阿贝多老师和她家住的很近,她有什么想学的直接去问他就可以了。”提纳里若有所思地道,“现在的学生可真是厉害啊。”
“不能被比下去了!”赛诺眼中燃起熊熊烈火,握紧玻璃杯,说,“我可是学长!”
卡维笑了两声,偏头看向艾尔海森,眼里带了点探究:“你怎么这么清楚?”
按艾尔海森的性格,如果只是个普通的补课对象,只要和他没什么关系、不牵扯到他的利益,他是只会做好本职工作,半点都不关注其他东西的。
现在这种积极参与与另一个人有关的话题,还是提供情报的那方,怎么想都很怪吧。
赛诺倒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他在给风笛补课啊。而且她的朋友很多,几乎是整个学校处于中间地位的人,就算想不知道,也会从别人那里知道吧。”
卡维摇了摇头,艾尔海森那“事不关己,懒得搭理”的性格他太熟悉了。 有些东西艾尔海森不关注,有些东西艾尔海森关注到了,但他不会说,除非别人问起,他才会看情况告知。
提纳里略微歪头,思考了一下,道:“难怪上次达达利亚拉人的时候你同意了。我们还很奇怪,你怎么突然改了性。”
“你你你……”卡维护短心切,冒出来一句,“你个变态。”
艾尔海森看向他:“你昨天晚上熬夜画工图的时候把脑子熬坏了吗?我只比她大一岁。”
卡维震惊地扶住了额头:“啊?是吗?我怎么记得你比她大很多岁?”
赛诺琢磨了好一会儿,“蹭”地一下站起来,严肃地说:“艾尔海森,你要毕业了,但是她还没,你别带坏她。这是早恋!你注意点,别 让我在这最后一个月记了你的名!”
提纳里把他拽下来,咳嗽两声,道:“他要真谈,你也拦不住啊。而且风笛也不是守规矩的人,迟到好几次了。”
赛诺皱起眉:“我没抓到过她。”
艾尔海森淡定地说:“大概是趁你抓别人的时候混进去了吧。”
他摸了摸下巴:“有可能。看来下次得注意一点了。”
提纳里瞟了一眼艾尔海森,确定他真的知道你翻墙的地点,于是默默地移开了眼。
怎么说,虽然赛诺是他的朋友,但是……他偏心学妹。 显然艾尔海森也偏心,而卡维……他就更不用说了,这个人心软得一塌糊涂,随便扯两个理由告诉他有苦衷,他就信了。
所以这里现在大概只有赛诺一个人想把违规的你抓住吧。
“不是、啊?所以你那个时候会去不是因为莱欧斯利啊,我还说你什么时候和他认识了,我看你们一直坐在角落里聊天。”卡维交叠十指,抵在下巴 上,叹了口气说,“所以呢,你那个时候根本就没和她说过话啊。对了,你什么时候认识她的?”
艾尔海森慢慢地说:“不早,高一的时候。”
“高一?”提纳里仔细地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们应该没什么途径去……啊,是辩论赛吗?高一那年四月份开的全校生物组辩论赛,我记得那个 时候你来看了。”
“我有印象。”赛诺点了点头说,“我也去了。”
“额。就我没去?我怎么没印象?我当时干什么去了?”卡维从记忆里搜刮了两下,实在是没找出对应的经历,这才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自己可能没参与 的事实。
提纳里道:“那个时候风笛初三,她所在的辩论队和我们的辩论队碰不到一起,但是赛场是一样的。如果你去得很早的话,确实有可能撞上初三的辩论 赛。”
艾尔海森点了点头:“那场辩论赛,她的辩论队是第一名。她思维敏捷,言辞犀利,而且很擅长揪对方话语里的漏洞,当时和她一队的还有胡桃, 因此自由辩论的环节很精彩。我认为,假如你们高中组对上她们,不一定能够顺利地驳倒她们,甚至有些队伍反而会被她们驳倒。”
“这评价真是高得离谱。”卡维喃喃了一句,道,“见鬼——你们录下来了吗?以后可以拿给那孩子听听。”
“我录了。”提纳里露出一个微笑,把手机从桌子底下拿了上来,摆在桌面上。 “背后说人好话可不行,怎么也该让别人知道吧。”
艾尔海森交叠手臂:“我又不是什么不会承认别人优秀的人,她值得这些赞扬。”
赛诺怪异地看着他:“据说最近学校闹鬼——你该不会是被附身了吧?”
艾尔海森觉得和这几个家伙真是无法沟通。
002.
艾尔海森来迟了两分钟。
你趴在桌面上百无聊赖地打了会游戏,才看见他推开咖啡馆的门朝你的位置走过来。 你坐直身体,等他在对面坐下,才问:“你怎么迟到了?”
“被卡维他们拉着聊了会儿天。”艾尔海森看向你,“我记得最近高二有摸底考,试卷带了吗?”
你“啧”了一声,道:“这本来是我想说的话题。你把你的话收回去。”
艾尔海森道:“你想告诉我你的成绩?”
“说了收回去!”你一腔快乐都被他给弄没了!
已经从薇塔那里知道了你的成绩的艾尔海森从善如流:“请。”
你把试卷从书包里拿出来,从桌面上甩给他,嘚瑟地抬起下巴说:“我,考了六十四分!薇塔说,这次的试卷比较难!能及格就都很不错 !我们班及格的只有十七个人!”
“你们班一共也只有三十六个人。”艾尔海森拿着你的试卷,粗略地看了一遍,在你将要生气地踩他一脚之前说,“还不错,进步很大。”
你骄傲地“哼”了一声:“有奖励吗?”
“没有。”
你震惊:“凭什么,我考的这么好,竟然没有奖励?”
“小朋友才会用奖励来兑换成绩。”他放下试卷道。
你往前趴在桌面上,抬眸盯着他:“可是我想要——拜托学长,你这样我很没有学习的动力——”
学长不动声色地和你对视,你眨了眨眼睛,拿起试卷戳了戳他的手:“学长学长学长……学长你今天还迟到了,让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在这里等了你好久好久 ,等得我花都谢了。所以你还欠我一份赔礼。”
艾尔海森将手肘压在桌面上,往前靠近,低声问:“想要奖励?”
你连连点头,期待地看着他。
艾尔海森摸了摸你的脑袋,语气戏谑:“什么时候考到八十分,什么时候给你。”
你:“……”
你拍开他的手:“嘁,那我还不如自己买。”
他将目光从你微红的耳尖上收回来,看向你的试卷,语气平静:“不过你现在可以去挑些自己想吃的东西,用你的话来说,赔礼。”
你蹿起来:“好呀好呀。没有限制吧?”
“嗯。”
你欢呼一声,朝着点餐台跑过去,拿过店员手里的餐单,快乐地点了几样自己爱吃的甜点,顺便也点了两杯沙冰。
你由衷地希望下次艾尔海森也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