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周日下午四点,你睡午觉的时候,艾尔海森回来了。
你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才被温迪叫醒,慢吞吞地从房间里出来,瞥到客厅里的艾尔海森,愣了愣,先去盥洗室洗了一把脸,出来之后才 晃荡过去,趴在沙发背上,合着眼带着点困意问:“你回来了啊?有没有给我带吃的?”
你本来以为他会让你等着明天琴团长他们带过来给你,结果却听见他说:“假如你抬头认真看一眼桌面,你就不需要问我这个问题了。”
你睁开眼睛,看了看沙发前的桌子,果然看见桌面上放了两个橙色的盒子,你爬起来绕过去看,发现竟然是三盒蛋黄酥。
“都给我吗?”你雀跃地问。
可惜艾尔海森否定了:“还有温迪和弗朗茨的。”
你:“哦。”
虽然你只有一盒,但这也够让你宣布原谅艾尔海森了,毕竟你本来以为他是一点都不算给你带的。
而且正好,弗朗茨对蛋黄酥没有太大的兴趣,他表示自己想吃的时候可以吃温迪的,他的那一盒给你就行。
你也不推却,收揽两盒蛋黄酥,饭后收拾了餐桌桌面,就转回来开蛋黄酥的盒子,顺便打趣他道:“你不是说不给我带的吗?”
艾尔海森翻过一页书,懒声回答:“本来是这么想的,但是有人委屈到宣称要和我绝交一星期,为了防止我回家之后过不安生,我还是决定让琴在帮 芭芭拉买礼物的时候顺带帮我买几份。”
你一噎,喝了口水缓缓,道:“其实你可以不说后面那句话的。而且……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我要和你绝交一星期的?卡维背叛我了?”
艾尔海森道:“话别说的那么难听,他只是热衷于和别人聊天罢了。”
你的关注点立即发生改变:“你和他聊天都不和我聊天,你变了,呜呜呜,你再也不是那个可爱的小海参了。”
艾尔海森抬起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你,问:“是吗?那你不喜欢了?”
你扭扭捏捏地说:“从百分之九十下降到百分之七十五,放心,还是及格了的。”
“哦?这种程度的还有几个人?”
你愣了一会儿,道:“大家基本都是这个水平。”
温迪很好奇地问:“我呢,我也是这个水平吗?”
你瞟了他一眼,含糊其辞道:“嗯……比一般人高一点点。”
他继续问:“老爷子是什么水平?”
你立即回答:“百分百!”
“那我必须和他一个等级!我们都住在一起了,他都没有和你住在一起呢!”温迪严肃地看着你,道,“胳膊肘不能往外拐,我们相处的时间更长 ,而且我比老爷子长得可爱、性格还不古板,可以陪你打游戏出门逛街吃零食聊天,还把我的钱给你买零食买衣服,最高程度是百分百的话,那我必须也是百 分百,不然你也太伤我心了吧?”
你不是很想告诉他,他真的是百分百。 毕竟凭温迪得寸进尺的小习惯,他要是知道了这事儿,肯定能高兴得你都压制不住他。
但是吧……如果不给温迪他想要的答案的话,他也是真的能吵到你戴耳塞都睡不着觉。
于是你只能佯装妥协,道:“好好好,你就是唯二的百分百。”
温迪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艾尔海森,对方仿佛没有接到这个眼神,或许接到了,但是不在意。
温迪靠着弗朗茨,嘿嘿笑了两声,眼眸转了转,继续问:“要是按照你这个程度表区分,除了我和老爷子,还有哪些人是不在百分之七十五的 ?”
你还真给他一个一个地算:“魈宝百分之八十,阿影、纳西妲、若陀、真、薇塔、弗朗茨百分之八十五,百分之九十五目前 还没有人。”
温迪有些奇怪:“那如果艾尔海森在百分之九十的话,这个程度是什么分水岭吗?”
“……大概?毕竟百分百是敬爱了。”
也代表着绝对的信赖吧。 帝君不管是从哪种方面来说,给人的安全感都很强,温迪虽然看着不靠谱,但实际上非常细心,有一种能逢凶化吉的能力,对于他们来说,好像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他们都能持一副泰然安稳的姿态。 这就是活了很久的神的魔力吧?
虽然有的时候两个人也会做出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但总体上来讲,你对他们尊敬爱戴,可不是普通的喜爱能形容的。
至于百分之九十五……对你来说,应该是真正的、敞开心扉的喜欢。 依赖着,并喜爱着,很可惜,你还没有能够将情感托付给他人的能力,所以艾尔海森还没有达到这种程度。 但也不能否认你对他的偏爱就是了。
你半开玩笑地对艾尔海森说:“放心,百分之九十五是一个独立空间,基本约等于不存在。你百分之九十的地位稳固如山,无人能够撼动,帝君都撼动不了 。”
艾尔海森的语气平平淡淡,好像只是随口一说:“那我岂不是还要感谢一下你的另眼相待?”
你说:“客气了。”
002.
你不怎么信任感情。
不相信会存在经久不变的感情,而感情一旦付出,回收时就会变得支离破碎。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拒绝发展一段感情。
正如艾尔海森曾经对你的评价,你整合自己所观测到的所有情感现象,已经预见了一段感情的开始、经过与结尾,由此你惧怕亲密关系及其所带来的副产物:私人空间 被侵占、自由被限制、情绪价值被义务索取、时间的控制权被瓜分,同样的,还有一旦爆发吵架时,在你的理智与冷静背后无法被他人顾及的心绪。
这些代表着你的童年经历留下的痕迹,是你惧怕的根源。 你可以和别人嘻嘻哈哈,倾尽偏爱,但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从对方身上得到回应。
或者说,得不到回应才能让你更加轻松。
因为这是稳定的,是你早已知晓的,所以不会伤害到你的行为。
但,如果被偏爱的人给予了回应呢?
——这就变得不可控起来。
你会惊讶,会害怕,从而逃跑,约束住自己的所有行为,以免事情发展到最坏的那一步,以免自己受到伤害。 为了保护自己,有的时候甚至可以竖起身上的所有尖刺,警惕而冷漠地注视着一切想要靠近自己的存在。
哪怕自己真的很喜欢,却仍旧会因为自己所预见的后果而拒绝对方,只是缩在自己的舒适圈内,安静地度过时光。 即便头脑一热在一起了,相处的过程中也会冷淡地审视着另一半,剖析他与自己,告诫自己这段感情终会结束,无需投入太多,以便随时抽身。
这是一只小刺猬。
如果有人想要抓住她,必须趁她不注意的时候编织一张细密、宽敞、温暖的网,将她和她的舒适圈牢牢锁住,直到她的舒适圈变成这张网。
这样等到她意识到这张网的存在时,一切都已经迟了。
003.
“啊嘁!”
你裹着被子,有气无力地道:“好冷啊……朕的暖炉怎么没有开起来?”
十二月的天气冰凉湿冷,冻得你手脚血液都快凝固了,只恨不得缩在被窝里一整天不起床才好。 而且这种天气不下雪也就算了,你竟然还要上学。
距离放寒假还有半个月,然而你已经快挨不住了。
“我怕是要撑不过这个冬天了……”你戏瘾上来,窝在沙发角落里成了一团毛茸茸,颤抖着声调,细声细气又满含悲哀地对艾尔海森说,“ 哥啊,这个家就交给你了。来年春天一定要在我的墓碑旁多种一点槐树,这样我就能从坟里爬出来找你们了……”
都说槐树通鬼。 且树下阴凉,夏天还可以给你遮遮阳呢。
相比起裹了床毛绒被子缩成一团的你,书记官先生只穿了一件高领毛衣,再加一件保暖衣,让你看着就很冷。
但实际上这会儿出着太阳,你们还在室内,温度不知道暖和了多少,只是你体寒而已。
艾尔海森本来是有一件大衣的,这会儿那件黑色大衣正挂在衣帽架上,和你们仨的围巾挂在一起,好像它们是一个等级程度的保暖衣物。
你不能理解怎么会有人穿的这么少,难道这就是提瓦特大陆的法则? 一年四季都可以穿一件衣服? 夏天不热冬天不冷的?
艾尔海森一边打着字,一边回复你道:“选墓地的时候会给你选一个靠树的地方的。种树就别想了,墓园里种不了树。”
你悲叹:“不是死者为大吗?”
“你和墓园管理人说去。”
你蔫巴巴地把下半张脸埋进被子里,过了一会儿怪叫道:“哎哎?掉了掉了!海哥帮我拽一下被子,它要掉了!”
艾尔海森打完一个字,转身过来看了看你,伸手绕过你的背后,拽住你另一侧摇摇欲坠的被角,扯过来把你裹得严严实实的,顺便道:“你 可以在床上睡。”
你往后靠着压住被角,防止它再散开,闻言笑嘻嘻地冲他眨了眨眼睛:“我是为了防止你一个人在客厅里太无聊,所以才特意出来陪你的。”
艾尔海森面无表情:“我不是你,不需要人陪。”
“好吧,”你从善如流地改口,“你陪我。”
艾尔海森继续:“我不想陪你,你在打扰我。”
你往被子里缩了缩:“我明明很久才说一句话。”
“确定不是一句话说很久?”
你眨巴着眼睛望着他,艾尔海森伸手比划了一下,你觉得他是在琢磨该怎么把你搬回房间,亲自解决问题。 于是你又往沙发角落里挤了挤,把自己的腿折叠起来,努力达成一个球的形态。
这个姿势似乎起了作用,艾尔海森歪头看了你一会儿,观察了一下这颗球,不得不承认,这个形态的你成功地把他刚才被你打扰时产生的郁闷情绪清空了。
像颗金丝虾球……?
他垂眼思考了一会儿,并没能对心里产生的问题得出什么确切的结论,才打算先解决自己的工作。 于是重新坐好,整理了一下思绪,又投入到工作之中。
*002是海哥的分析,仅限于针对某种事物的那种客观分析。 但,目前海哥处于对自己的观察中,不意外的话等他确定了,002就会是行动方针,嘿嘿~
海哥的心路历程番外再写,但其实……前面有伏笔可以看得出来,毕竟妹崽很擅长得寸进尺,于是海哥底线慢慢降低(乐)然后他就发现了这回事,遂开始琢磨 这到底是谁的问题(他的错,对,就是他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