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贝多带着希露尔找到了一棵装成薄荷模样的冰骗骗花,当它看到他们走到它附近的时候,它一下子从地里冒了出来向离它最近的阿贝多发动了攻击。
希露尔拉住阿贝多把他护在身后,召唤出一把长剑穿透了它,张牙舞爪的骗骗花还没嚣张多久就倒在了地上。
希露尔回想着刚才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把阿贝多挡在身后的反应,难道他以前是个经验丰富的保镖?
阿贝多不留痕迹的收回了观察着希露尔的目光,把视线放在了那个奄奄一息的骗骗花身上。
“模仿着其他植物,再由此来引诱猎物的骗骗花,让他来做那件事最合适了。”
“希露尔,我们回家吧。”阿贝多一点也不留情的拖着那株骗骗花往回走。
“哦。”
希露尔跟上不知道为什么,从知道了那个和他几乎一模一样的人的存在后就开始变得十分陌生的阿贝多。
这样的阿贝多让他有些不安,他们之间好像毫无征兆的就多出了一层看不见的隔阂。
阿贝多把骗骗花放在了实验台上,掏出了一堆希露尔从来没见过的东西。
手术刀、颜色各异的药剂、还有合成台。
…你就用我给你的钱买这些吗,阿贝多你这个软饭硬吃的混蛋还我工资!
“希露尔,帮我控制住它。”
希露尔无声的走到阿贝多的身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控制住了它。
希露尔在想做实验肯定很痛,因为每当阿贝多的刀划破它的身体注入药剂、或是嵌入某种材质不明的东西的时候,骗骗花都会在他手下发抖。
这种感觉有点恶心,还有点让人厌烦的熟悉。
“即使是植物,你也会同情它吗?”阿贝多不太理解,毕竟在他眼里骗骗花就只是骗骗花。哪怕它再做出类似于人的反应,也是个会动会跳的植物而已。
“我连杀鱼都会手抖。”
想到独属于和希露尔之间的过去,阿贝多绷紧的神经也放松了一些,他想起了好不容易抓上一条鱼结果却大叫着不敢杀它的希露尔。
不过没关系,阿贝多说道。
“你现在这样就很好。”
因为有他在身边,希露尔只需要做自己。
铂金的头发、浅绿的眼睛,被他握住的冰蓝色枝叶在他手里一点一点变成人的手足、刚才还是骗骗花的怪物在阿贝多的实验下,逐渐变成了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这是什么奇怪的爱好,已经有个和阿贝多一样的人就算了,还要造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希露尔不太自在的避开那个和阿贝多一模一样的脸。
“我们这是在做人造人吗,做人体实验我们是不是犯法了。”
希露尔听着阿贝多的指示把一瓶不知名的液体递给他的时候,发现了重点。
“那我们就是共犯。”即使在做这种常理不容的事,阿贝多的手也稳得很,他并没有因为希露尔的疑问而动摇,反而开始悠闲的和他开起了玩笑。
“知道你就算坐牢也想拉着我做狱友了。”
希露尔的指尖点了点变成人形的骗骗花的脸,温热柔软的触感摸起来就和人一模一样。
“真的和真正的人没什么区别嘛。”
“呵。”阿贝多冷笑一声,他的手在经过骗骗花人造的躯体的脖子时,停在上方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让那片皮肤光洁无暇。
“不过是炼金术合成的东西,由怪物变成的残次品,即使有着人类的外表也改变不了野兽的内心。”
希露尔蹙眉想说点什么,躺在实验台的实验品发出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呜…呜”
实验品睁开了眼睛。宛如初生婴儿一样纯洁无知的眼神,继承自阿贝多的清俊的脸,他看起来就和人类无异。但是却一如阿贝多的判断,在他张嘴的那一刻他的嘴里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
“你也看到了吧,他和我们是不同的。”
“我们又没养过孩子,说不定婴儿都是这样的。”希露尔强行狡辩。
“你想要孩子吗?”阿贝多有些意外,但因为是希露尔提出的要求,他开始认真思考起来甚至已经在规划以后家里再多个孩子的生活。
“如果你想要,在这次计划完成后我可以制造一个,然后…”
“停停停!”
希露尔立刻制止他偏得收不回来的想法“一个骗骗花就够麻烦的了,你收了神通吧。”
骗骗花坐在实验台上,安静的聆听着希露尔和阿贝多之间的交谈。直到听到他们两个谈到孩子、养,他直勾勾的盯着第一眼见到的希露尔。
骗骗花对希露尔呼唤道“妈妈。”
“噫?咦咦咦?”
什么什么这是什么!希露尔两臂交叉连忙后退想离这个刚出生的大龄孩子远一点。
骗骗花毫无所觉,他牙牙学语一般,口齿比刚才更加清晰的对希露尔叫道“妈妈。”
希露尔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指向阿贝多
“那个才是把你创造出来的人,你的妈妈在那儿。”
这朵单纯的骗骗花,就这么忘了刚才还是他把它砍晕的吗,现在就一口一个妈妈…简直是认贼作母。
骗骗花看向冷漠的站在一边不想分给他任何眼神的阿贝多,他明显是有些不太情愿,但他还是垂眸喊道“父亲。”
“这是什么辈分啊。”希露尔无力,已经开始后悔把他带回来了。
“我…还没有名字。”
变成人形后的骗骗花从实验台上跳下来,他摇摇晃晃了几下,适应了现在这双属于人的腿。
他探寻的看向阿贝多,这个如妈妈所言把自己创造出来的父亲。
阿贝多冷笑着骗骗花的不自量力,他别开眼,不想理这个由一朵骗骗花变成的东西。
“无关紧要的东西不需要名字。”
“不过你要是真的想要个名字的话…”阿贝多现在的表情奇怪又轻蔑。
“你就叫阿贝多吧。”
“阿贝多…”
希露尔想叫真的变了个人似的阿贝多,结果在场的两个人听着声音都向他看过来。
对上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希露尔的话卡住了。
“算了,没事。”希露尔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我有事先走了。”希露尔找了个拙劣的借口离开了这个混乱的山洞。
呼吸到外面新鲜的空气的时候,希露尔才稍微冷静了一些。希露尔在雪山上走了一会儿,感觉到身后有些不对。他回头看,跟着他来的是阿贝多?
不,是骗骗花。那个即使有着人形也还保留着接近野兽本能的气息。
它正跟在他身后,学着希露尔的步伐、模仿希露尔的呼吸,所以过了这么久才被希露尔发现。
“为什么要跟着我?”希露尔问他。
“是我做的不好吗,妈妈。”
他张口妈妈,闭口妈妈把希露尔叫得寒毛直竖。希露尔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唇“不许再叫我妈妈了。”
他眼睛迷茫的眨啊眨,湿热的呼吸打在希露尔的手心。看起来是想明白了,他对希露尔点了点头。
你明白了就好,希露尔满意的放下了手。
“我明白了,母亲。”
“我看你是一点也不明白!”希露尔恼羞成怒,而面对希露尔不知缘由的愤怒,骗骗花只是不懂的歪歪头。
“真是服了你了,我认输还不行吗。”和一个刚刚出生的人还能计较什么,希露尔只能接受他凭空多了个孩子的事实。
“小小年纪正是长身体的阶段,跟我过来吧。”希露尔把骗骗花带到了他和阿贝多吃饭的地方。
等希露尔把烤好的肉递给骗骗花的时候,他伸手接过后也不想着烫。他亮出锋利的牙齿,狼吞虎咽的撕咬着它。
“这样可不行啊!”希露尔不轻不重的拉住他后脑上的小辫子,制止住他如同野兽般啃食的举动。
“人吃饭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骗骗花愣了一下,他开始模仿希露尔刚才的吃相。希露尔越看越不自在,他又拉了一下骗骗花的小辫子对他说
“不要学我的样子。”
“…我喜欢母亲,我想和母亲更相似,想变得和母亲一样。”他控制不住身体里根深蒂固的想模仿他人、取代他人的本能。
“母亲不喜欢吗?”骗骗花抬起头,现在的他被刚才狂野的吃相弄成个滑稽的大花脸。
“也对,母亲喜欢父亲。”他很快就自认为想明白了缘由。
“我可以学着更像父亲。”虽然父亲很讨厌。骗骗花回想着阿贝多的一举一动,从吃相到坐姿都开始模仿他。
先不说看着观感有多复杂,至少他现在表面上像个人了。
“母亲,我也可以变得和父亲一模一样,再多关注我一点吧。”
“好热闹啊。”
阿贝多看不出喜怒的坐到了希露尔旁边,不过他的话一定是在阴阳怪气。
“你们关系变好得可真快。”
“谁让我天降个孩子呢。”希露尔也阴阳了回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被希露尔一如既往的怼了一下,阿贝多脸色反而好看了一些。
他和希露尔讨论该怎么安排刚刚制造出来的骗骗花。
希露尔正听着阿贝多的想法,突然感觉手背痒痒的。他低头看,骗骗花把他的手变回了枝叶,他面上一本正经的跟着听阿贝多讲他的计划,桌子底下变成枝叶的手却在偷偷碰希露尔的掌心。
希露尔回握住了他,冰骗骗花不仅能吐出冰,连枝叶也是冰冰凉凉的。希露尔顺着枝叶的脉络,揉捏着他坚韧又有弹性的叶片。
阿贝多在希露尔身边给他们说明接下来的计划,他和骗骗花在桌子底下牵手。
“希露尔,你有在听吗?”阿贝多注意到希露尔的走神。
阿贝多没有发现他在干什么。希露尔和骗骗花对视一眼,他笑得就像恶作剧达成一样“知道了知道了,保证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