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时岁的回应,钟离忍不住沉默了片刻,语气诚恳道,“我并无此意,只是陈述事实罢了。”
啊这,听上去似乎也没有好上那么一星半点,反而更像是拐弯抹角的骂人了,还是相当文雅的那种。
好在时岁哪怕被开除了人籍,但该有的脑子还没被开除,他很快便领悟到了钟离的意思。
他不是人。
字面意义上的不是人。
“那我是什么?”时岁不由挠了挠脑袋。
但与其说是惊讶,倒不如说他是好奇,单纯想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啊呸,他怎么也开始骂自己了。
“唔。”钟离沉吟半刻,“我曾托狛荷屋送来岁时之晷……”
“我是岁时之晷?”
时岁忍不住抢先说出,等到几人看过来的时候,他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呐,我的名字其实是钟离先生取的,时岁,岁时之晷,听着就很像嘛。”
他以前还好奇过钟离先生为什么会给他取这个名字,现在看来,唔,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吧。
“是很像哦!”胡桃认真地点了点头,看着时岁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但确实看不出来,时岁居然不是人。”
原本听见时岁不是人的时候,她还有些惊讶。
她接手往生堂的事物多年,对于生死阴阳,人与非人自有一套自己的感知判断,无论是七七还是白术,她都能或清晰或模糊地感觉到异常。
可是对于时岁……她与时岁认识多年,却从未想过时岁会不是人。
“哼。”听到几人的对话,散兵平静地看着时岁,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平淡至极的轻哼。
时岁顿时更心慌了,阿帽这样子真的很可怕啊。
“与你所猜测相差不多,却也有些不同。”钟离微微点头,像是在回忆什么,“准确来说,应当是层岩巨渊处千岩军的供物上的灵,岁时之晷只是其中一样。”
古物生灵,向来只听闻传说,却少有人见过。
但在初次遇见时岁的时候,他一眼便看出,这是承载着许多璃月人祝愿诞生的孩子。
逝去的千岩军对璃月后辈的祝愿,璃月后辈们对千岩逝者的祝愿,就这样汇集在了供物之上。
几百年的岁月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但却已经足够孕育这样一个神奇的生命。
“所以,我还真的不是人啊。”时岁摩挲着手指,喃喃自语道,“寿命也真的不止百八十年?”
钟离肯定地点了点头。
“诶?没想到时岁还有着这样的来历呢。”胡桃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打量了时岁好几眼,这才若有所思道,“你怎么看起来懵懵的,也是,如果是我突然得知了这个消息,大概也会回不过神吧。”
“啊,有一点点吧。”时岁点了点头,但其实更多的还是,“总感觉这样说出来有点平平淡淡啊。”
“嗯?”像是不明白时岁的意思,钟离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疑惑。
“唔,就是……”说到这里,时岁停顿了一下,努力措词,“像是这样的身世,放在戏剧话本中,一般都得主角遭遇秘境,陷入险境的时候再突然揭露吧。”
啊,当然,他现在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时岁悄悄看了一眼散兵,暗自叹息。
如果说话本中的主角是遭遇生命上的险境,他这便是感情上的绝境了,唉,一时也不知道谁更不幸。
听到时岁的话,钟离轻笑一声:“平平淡淡也没什么不好,或许这正是千百年来人们所盼望的生活。”
“也没有说平平淡淡不好的意思。”时岁挠了挠脑袋,像是不知道怎么表达,“不干点什么,大概会觉得辜负了许多人吧。”
他并非不能接受自己“不是人”的这个事实,更何况这话还是出自钟离先生之口,叫人根本没有怀疑的可能。
老早就说过了,他是跟着钟离先生长大的,对于钟离先生的身份自然有所察觉,他一直猜测钟离先生其实是仙人来着。
那么他不是人也很正常……吧?
时岁的脸慢慢皱成了一团。
好吧,他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能接受的。
岁时之晷的来历他并非不知,但千岩军供物的分量实在太重,他实在有些承受不起。
但凡他是个其他的什么东西,哪怕是层岩巨渊上的一块石头,他也就认了。
可承载祝愿……时岁只想大喊一声,他何德何能哇!
“时岁,你实在不必为忧虑。”钟离目光深远,不知透过时岁看到了什么,轻笑道,“不管是逝者,亦或是璃月后辈,对此并无过多奢求。”
平平淡淡,所见所闻皆是美好,正是他们对彼此的祝愿。
“这个祝愿,很容易让我产生混吃等死的念头诶。”时岁握拳抵唇,掩住嘴角的惭愧。
“此言差矣~”胡桃摇了摇手指,很是不赞同,“吃好喝好玩好也是一种生活嘛。”
“唔,胡堂主说得很有道理啊。”时岁点了点头,“罢了,左右一时也想不明白,先去吃饭!哦,等等,我换件衣服。”
“阿帽?”他转头看向还在一旁冷笑的散兵,露出讨好的笑,“换衣服吃饭了。”
在亲近的人面前丢脸也就算了,他可不想出门丢脸,太羞耻了。
散兵双手环抱,心中已然气急,却也舍不得给时岁一点难堪,只得冷着一张脸跟着走。
吃饭对于时岁来说,向来是大事,对于须弥的各个饭馆,他都是熟门熟路,又清楚两人的口味,挑选的食物自然不会出错,甚至沿途还能同钟离和胡桃介绍各家美食。
尽管时岁极力挽留,但在用过饭后,钟离和胡桃还是流露出告别的意思。
“钟离先生,我们这么久没见,你真的不再多留留吗?”时岁可怜巴巴地看向钟离,要不是担心散兵吃醋,他肯定直接上手去扒拉钟离衣袖了。
“我们还要在须弥待好几天呢,又不是吃完这顿饭就要走了,时岁你太夸张了吧。”胡桃的话语间还带着几分吃饱喝足之后的惬意。
钟离闻言也点了点头,时岁这才依依不舍地同两人告别。
“时岁!你们是来这里吃饭吗?”
就在时岁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舍不得转身的时候,一旁突然响起了派蒙的声音。
他和散兵转头看去,果真看见荧和派蒙正朝着他们走来。
“你们这次可是来迟了,要是早点来说不定还能赶上好吃的。”时岁故作遗憾地看向派蒙,口中啧啧,“只能下次请你们吃饭了。”
浑似这请客吃饭的钱不花出去叫他有多难受一样。
“我和旅行者在须弥这几天你已经请了好几顿了,下次还是让我们来吧。”派蒙掰着手指,仔细回想这些天时岁做东的次数,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唔,其实我是有事相求。”说到这里,时岁忍不住看了散兵一眼,轻叹一声,看上去颇有些苦恼。
“诶?什么事情啊。”派蒙和荧对视一眼,一同看向时岁。
派蒙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微微昂起下巴,一副自傲的模样,“有什么事情就放心交给我和旅行者吧!我们可是很厉害的,更何况还是帮朋友的忙。”
“算是一个很急的委托吧。”听到派蒙的话,时岁原本微皱的眉头瞬间舒展了不少,“本来还想去冒险家协会挂委托,刚巧就碰上你们了,真是太好了。”
“你们放心,我肯定按照市价给摩拉。”
派蒙和旅行者两人还在须弥,想来这些任务多半还是会交到他们俩的手上,现在还能省去冒险家协会赚差价,委托的完成也有保障,时岁再满意不过了。
一听见“摩拉”,派蒙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但她很快摆手拒绝道:“不用了不用了,我们是朋友嘛,请我们吃大餐就好了,是吧,旅行者?”
“嗯。”荧笑着赞同道。
“既然如此,我就不和你们客气了。”时岁虽然应得痛快,可轮到他说委托的时候,又有些犹豫,“这个委托需要去稻妻,能再耽误你们一点时间吗?我回家给你们拿地图。”
听到“稻妻”,散兵的神色流露出一丝异样,他直觉这件东西和他有关。
“啊?可以是可以,但地图就不用了吧,我和旅行者对稻妻很熟的。”派蒙挠了挠脑袋,有些疑惑。
“是藏宝图吗?”荧倒是没有拒绝,反而像是想到了什么,轻声问道。
“啊,也算是藏宝图吧?”时岁眨巴着眼睛想了想,肯定了这个说法。
按照地图找东西,怎么不算是寻宝呢?
“那可是我们的强项。”一听见藏宝图,派蒙的劲头更足了。
能被时岁拿出来的藏宝图,里面一定有好多好多摩拉,可以买好多好多好吃的,只是想想,派蒙就激动得在空中直跺脚。
“派蒙,我们是去完成时岁的委托。”荧略带着无奈看向派蒙,“你的口水都要掉出来了。”
“哪里有口水?”派蒙手忙脚乱地擦着不存在的口水,看到两人忍俊不禁的表情,顿时明白自己上了当,双手叉腰气愤地看向两人。
气愤归气愤,该做的委托还是得做,完成委托必要的地图自然也得拿。
“这是……踏鞴砂?”看着地图上熟悉的地方,派蒙忍不住问出声。
“是踏鞴砂。”时岁点了点头,拿出笔在地图下方点了个小点,“就是这个位置了,麻烦二位将这里的东西取回来吧。”
“诶?这个语气,是知道这里有什么吗?”派蒙好奇道,“不会是你自己埋的吧?”
“我的确知道这里有什么,但不是我埋的,它原本就生长在这儿。”时岁连连摆手,显然是知道那东西是什么。
他原本打算亲自去一趟的,或者和阿帽一起去,但眼下……这不是来不及了嘛。
虽然没什么恋爱经验,但他也是看过不少小说的,情感问题最忌讳过夜,情侣之间一定要长嘴巴!
“是……”
“抱歉哦,暂时不能告诉你们是什么。”派蒙的问话完没说还便被打断,时岁略带歉意道,“是很显眼的东西,一去就能看见了。”
而且那一块地方,也就只有那一个活物。
“好神秘啊。”派蒙摩挲着下巴,但看着时岁始终不愿意说出具体是什么,也没再追问下去。
但她心中的好奇并没有减少,反而因此愈发旺盛,急匆匆地就和荧往稻妻去了。
等到两人离开之后,散兵突然开口道:“我也不能知道那是什么吗?”
虽然时岁一直维持着神秘,但他已经大致知道是什么了。
“呃。”时岁似乎有些为难:“作为道歉礼物的话,暂时还是保密吧?”
“歉礼?”散兵冷哼一声,很快明白了过来时岁在为什么‘道歉’,“老师觉得我会为这个生你的气?哈……居然会这样想。”
他从未对自己的寿命有什么不满,但如果时岁只能作为人类活上百八十年,那么人偶的生命的确过于漫长。
幸好,他们的命运不止是交点,而是长久的缠绵。
“那……礼物?”时岁暗自琢磨着散兵的神情,试探道,“我们的新婚礼物。”
新婚!
散兵的神情瞬间柔和了下来,还未出口的话全都堵在了咽喉,悄悄缩了回去。
“哦不是。”时岁好似想起了什么,又否定道,“还不是新婚。”
因着这话,散兵的眉眼又拉了下来,时岁却丝毫不改口,都没有睡过,算什么新婚!
他可是很有原则的:“不过——新婚礼物也可以提前准备嘛!”
时岁这话说得很随意,等到荧和派蒙前来送东西完成委托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东西作为新婚礼物,确实有点奇怪……
“原来还真是鳗肉。”等到时岁点头确认之后,派蒙这才放下心来,叉腰看向时岁,“我和旅行者还以为找错了,但是那附近确实只有这条鳗鱼。”
至于想象中的宝物,她和旅行者虽然不至于掘地三尺,却也是将周围找了个遍,耽误了不少时间,但能符合“生长”这个词的,也只有这条鳗鱼了。
可……鳗肉这东西虽然不能说到处都是,却也并不算稀少吧?至少须弥就有很多,完全不用特意跑去踏鞴砂捕获这一条可怜巴巴的鳗鱼。
是的,那周围居然还仅此一条。
“这样一想,好像突然变得珍贵了起来。”派蒙摸了摸脑袋,小声嘀咕道,“难道会特别好吃?”
可惜这个问题,她们今晚注定是得不到答案的了。
在确认委托完成之后,时岁便双手奉上一大笔摩拉,然后相当温柔地关门谢客了。
门外,几乎是被“推”出来的派蒙和荧面面相觑,茫然中还带着点不敢相信。
时岁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
“难道那条鳗鱼还真的是什么绝世美味?”派蒙托着下巴,仔细推理。
“唔。”荧顿了顿,若有所思地看向已经关闭的大门。
她怎么觉得今天的时岁和散兵都有点不对劲?
难道换了身衣服,连性格也换了?
*
掩上门后,时岁看着手中的鳗肉陷入了沉思。
旅行者和派蒙将鳗鱼处理得很干净,可能担心活鳗会中途暴毙,于是干脆取了鳗肉装盒用冰块保存。
此刻这块鳗肉正完完整整地躺在冰块的中央,不断散发着冷气,倒是衬出点奇珍异宝的感觉来。
但……再有奇珍异宝的感觉,也仅仅是感觉,它的本质到底还是一块鳗肉。
“这份礼物我很喜欢。”感受到了时岁的沉默,散兵主动开口道,“没想到踏鞴砂还会有鳗鱼。”
说谎。
明明就知道那里有什么。
时岁撇了撇嘴巴,刚才阿帽看见鳗肉的时候,虽然惊喜,可却一点也不意外。
这大概是他们认识以来,对方第一次说谎吧。
“前几年我去过稻妻考察,刚巧遇见了这条鳗鱼。”时岁一边将盒子拿进厨房,一边解释,“踏鞴砂的污染很严重,随行的学者都说,这里不应该有鳗鱼生长的,或许这也是踏鞴砂唯一一条鳗鱼吧。”
“不是。”散兵否定道,他仔细捋了捋自己的记忆,“踏鞴砂东面的浅滩上也有鳗鱼,那里还有很多继电石。”
流浪者曾经回去过踏鞴砂,也是在那个时候,他看到了这条孤独生长的鳗鱼。
只是当时实在没太多想法,但现在,他想他大概明白时岁的意思,这条鳗鱼在某种意义上的确算是奇珍异宝。
“我还真没去过那一块儿。”时岁在脑海中画着地图,大概算是知道了是哪一片,“以后有空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现在嘛——来处理掉这块鳗肉吧!”
他惦记这条鳗鱼很久了,倒也不是想要特意在阿帽面前证明什么,在对方向他敞开记忆的那一刻,他就明白对方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过去,也能坦然地面对自己的未来,并且——这个未来里面也加上了他。
刚才误以为阿帽生气的时候,他或许有点想要借此说点什么“我会永远陪着你”之类的话,但现在,让它回归本质,成为一块普通的鳗肉也不错。
不过,一块鳗肉作为礼物的确有点别扭,要是做成茶泡饭就不会那么奇怪吧?他认真思索道。
看着时岁竟然想要拿起菜刀,散兵的神色变了又变,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在确定时岁真的要动手做菜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道:“虽然我们并非人类,但也没必要毒害自己。”
他倒是无所谓,但时岁应该是吃不下去的。
“毒,毒害???”
时岁惊悚地看着自己双手,他虽然做菜的确不太行,但也没到这种程度吧?而且茶泡饭很简单啊。
在回忆中他见过倾奇者做茶泡饭的时候,不就是备好料再放一起?也没什么难点吧。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散兵已经接过了那些活。
先将鳗肉解冻烧好,米饭上锅,海草焯水,就连茶水也泡好放在了旁边。
做好这一切之后,他退后一步,看向时岁。
“怎,怎么了吗?”原本正靠在门框上欣赏对方动作的时岁茫然地站直了身体。
“老师要来试试吗?”
“诶?我吗?”
时岁看着桌案上已经准备得相当齐全的材料,保持着茫然地走过去,继续茫然地将过滤好的茶水浇在米饭上,再将裹满酱汁的鳗鱼和焯过水的海草放上去。
还差最后一个步骤的茶泡饭瞬间完美地呈现在眼前。
等到做完这一切,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似乎被当做小孩子哄了。
得出这个结论后,时岁瞬间红了耳朵。
“呐,是有点羞耻,但挺开心的。”还有点新奇。
时岁仔细体会着自己的心情,向散兵描述道,“好像突然就有了参与感?”
与其说是参与,倒不如更加厚颜无耻一点,这是他们共同完成的!
“品尝食物也是参与。”散兵认真地看着时岁的眼睛。
食物的香气缓缓氤氲,将两人缠绕在一起。
或许从更早之前,在教令院初见开始,他们便再也无法离开对方。
现在如此,未来亦然。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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