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个向外散发着光芒的光圈,在冒险中古代秘境里时常会遇到这种东西,通向未知、安全未知。
我把之前夜兰说的那句话又还给了她:“你认真的?”
“没有更好的选择。”
尽管这么说,但我明显看到她眼里的、藏在谨慎后的跃跃欲试。
差点儿忘了,她是最乐于深入黑暗挑战未知的。
“你……”尝试劝阻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空气中气流的细微变化传递出新的信息。
我回头,却看到一个出乎意料的人。
久岐忍:“你是……”
荧惊讶道:“魈?”
重逢,总是出乎意料。
我和这位不熟,只记得他在荻花洲从丘丘人手里救过我一次。
这样的缘分,过去攀谈显然不如安静听荧和他对话。
降魔扫秽的仙人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掠过,似乎是错觉,他多看了我一眼。
这当然是错觉,无论是失忆前还是现在,我很确定自己不认识他,否则曾经遇到就能察觉一二,毕竟这位并不擅长微动作的管理。
魈为找人来此,确认这里没有异常就离开了。他的速度太快,以至于我们都忘了问他是否知道出去的路。
好吧,其实我没忘,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时机。交流刚刚结束,他已经不在原地了。
我们最后还是选择进入秘境。
有荧几个人在,里面倒不是特别危险,除了最后我们又回到原点,似乎什么都没改变。
我:“原路返回。”
夜兰:“出口消失了。”
情况变得很不妙,看来得做好长时间待在地下的准备。
我不太担心这些人的安危,钟离就在外面,虽然没有直接联系的方法,但太久没有回应他会意识到不对的。
当然,如果能找到出口是最好的,我还是不要干涉他们的决定为好。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寻找出口之路。
我们再次见到了魈,准确来说是从裂缝里露出来的影子。
这次他的情况不太妙。
出于友情、基本人文关怀、璃月战略资源方面考虑,我知道他们不会放弃寻找这位降魔大圣的。
但现在我关心的不是这一件事。
一开始钟离任务来层岩巨渊并没提到我会碰见这些人。
璃月众仙与岩神关系密切,既然魈在这里,钟离是否提前知道这件事?
如果知道,那他把我引到此处,显然除了让我见到巨钉外还有其他考虑。
问题在于,我不清楚他需要我做什么。毕竟在武力上我并无优势,这些机关难不倒仙人,另外……
第一次从秘境出来,外面的顶封死,遇到魈,他说找人。
从之前裂缝里传来的只言片语,大概见到那个人了。
在璃月待的时间久一点,我对这里的神话也有所了解。这地下失踪的可能不是常人,能让魈亲自出动的人不多。
还有时空停滞感,错乱感……不稳定的空间……
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猜测,但暂时不能告诉他们。
如果和我想的一样,钟离暂时帮不上忙。
我们没有在底下看见魈,那里除了水以外只有一间密室。
在这样一个地方出现一个能看到内心所恐惧东西的密室,很奇妙不是吗?
为了防止魈被困在里面,除了夜兰和派蒙其他人都试了一遍,体验不怎么好。
“帕诺斯,你还没进去呢。”很遗憾降低的存在感在这时候失效,派蒙终于记起我的存在。
荒泷一斗:“是啊是啊,小哥你也试试。万一看到魈了呢。”
“老大,不要擅自替他人决定。”
“知道了知道了。”
见我没有反应,烟绯说:“这间密室有些奇怪,你不想试也可以。”
夜兰一派看好戏的神情:“毕竟是映照内心恐惧的,我们尊重你的想法。你这么年轻,总不会有不可见人的秘密吧。”
我瞥了眼不嫌事大的人,决定收回之前对她转变的看法。
截止目前,夜兰依然对我的秘密很感兴趣。
恐惧吗?人不会联想到未知的东西,我无法想象自己的恐惧。
看一眼也可以。
于是我走到密室跟前,打开了那扇门。
似乎所有人都没想到我还会愿意进去,就连夜兰都有些惊讶。
对她来说挖掘隐秘就是工作的一部分,刚刚只是逮住机会随意挖苦,她本不觉得我会把秘密暴露在众人眼前。
没有理会这些反应,墙壁降下,里面的场景完整地展现在面前。
我抬起的脚停在空中,迟迟没落下去。
钢铁的墙壁,透明的容器,在这些叫不出名字的机械之间,一个身着白大褂的老者跪在地上,手里拿着一件小小的东西抵在太阳穴上,闭着眼睛,神色平和。
在所有人还没来得及从眼前与璃月风格迥异的环境中回神时,老者食指扣动机关。
“砰——”
鲜艳的液体顺着伤口流出,他倒在我的面前。
烟绯:“啊?这是……”
“等一下帕诺斯,你要做什么?”夜兰上前扯住准备踏进密室的我,用力向后一拉,我跌坐在地上。
密室重新关上,我拍了拍粘上的灰尘,问:“怎么了?”
“你最好是真的不知道怎么了。刚才那个人是谁?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知道些什么?”
“等一下夜兰,他状态不对。”荧神色复杂,刚刚那种建筑风格提瓦特不一定没有,但那人用于自我了解的工具并非火铳,那种技艺她只在其他世界见过。
帕诺斯,你究竟是什么人。
夜兰压下诸多猜测,冷静道:“离开层岩巨渊之后你和我走一趟。”
“我会提交一份详细的情况说明。”
“除此之外,还有测谎流程。”
“都可以。”
我走到一旁休息,拒绝交流下去。
其实打开密室门之前,我没想到会见到那个人,我的创造者,加菲尔德博士。
千风神殿事件让我回忆起生命的初始,我清楚的记得实验成功时,他是怎么的欣喜若狂。
那之后没过多久他就死了,密室让我看到这个瞬间,难道,这就是我自己都不清楚的,藏在潜意识中的恐惧吗。
追究这件事没有意义,刚才密室里有一股力量牵引我进去,虽然最后被夜兰阻止,但不代表问题不存在。
而且探究过后,疲惫感更重了。
刚才烟绯叫走了荧,看样子,她大概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接下来就看她准备怎么做吧。
她向来可靠,我不担心。
在原地休息了会儿,出去探路的三个人也回来了,还有一个重伤的仙人。
他来到这儿后就闭目养神,看样子伤的不轻。
派蒙似乎睡过去了,荒泷一斗和编外成员阿丑看守着火堆聊天,久岐忍在更远的地方警戒。
荧她们只回来了一下,毕竟前路未知,仍需要人去探索。
我思考了一下,向魈走去。
“别动。”
脚步略微停顿,然后我无视了这句话。
“停下。”魈睁开眼睛,“我身负业障,你再靠近会被邪魔污染。”
“停下!”他生气了。
其他人也被这边动静吸引,纷纷投来目光。
“我有问题想请教降魔大圣。”我不再试图靠近,站在离魈三米远的地方停下。
“待在那里就好,你要问什么?”
将钟离准备的包裹扔给魈,他看了眼并未打开。
“这是我来层岩巨渊前一个叫钟离的朋友给我的,不太清楚是否对你有效。”反正对我没用。
“。”他别开了脸。
果然,魈对这个名字有反应。
“您不看看吗?”
魈迟疑片刻,最后还是打开包裹:“这是……”
看来有用。
钟离,你果真信任我能遇到魈吗?信任我在见他之后,能明白你让我来此的另一层用意吗?
我退后之前待着的地方,准备继续休息。
“等等,你……没有问题吗?”
“没有了。”我只想验证想法是否正确,有些交流不必通过太清楚的语言,被接收到的一刻,视线它才是最重要的:“请休息吧。”
这具身体本不需要休憩,许是环境特殊,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再次醒来,疲惫的感觉并未消解。魈看上去伤势无碍,他们正在讨论出去的事。
我开始听的时机不算好,醒来正听夜兰否定了魈的方式。
原话太长,不好转录。大意为,没有任何一种胜利,首先应该以他人的牺牲为前提。
我觉得,她说的对。
荒泷一斗终止了一场争吵,自己却晕过去了。
新秘境入口已经打开,有久岐忍照顾荒泷一斗,我本想跟着他们一起进去。
但夜兰制止了我:“保留体力,线索我会找到。”
我并未反对这个安排。
出于对剩下人基本战斗素质的考虑,烟绯留下保护的术法,让我们最好不要离开。
当然,我们也也去不了其他地方。
里面会发生什么不得而知,想必能安全返回。他们都是很聪明的人,尤其烟绯,她的博学恐怕没人能不惊讶。
这与我都无关了,我知道目前为止我的表现不尽如人意,但像我这样的随波逐流者,不必质疑他人决定好的计划,只需要跟随在他们身后。
明白自己的定位,知道什么时候要做什么,这是边缘者的修养。
等待往往是漫长的,可以读心的地方,一个有自主思想的地方,这里,究竟是……
钟离,你到底想让我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