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在骑士团见到阿贝多他们,确切的说,整个骑士团现在都显得空空荡荡。
丽莎打着哈欠从图书馆出来时,看到我茫然的站在门口惊讶了一下。
我瞬间明白,大概是和在璃月的时候一样,我掉下去不知所踪,搜寻无果,阿贝多只好回来找骑士团。
于是我的表情平静下来,“抱歉打扰到你,丽莎小姐,秘境现在怎么样了?”
“如果你指的是你失踪的地方,那里现在已经成废墟了。”
“有没有人受伤?”
“这个我不清楚,从琴的口风来看应该是没有的。”
也就是说还有可能。
“可莉在吗?”
“她和琴团长出去了。”
信息足够了,除了关心搞砸活动场地和后续可能造成的麻烦,我还猜测其他人掉入秘境会发生什么。
但这些事最好都排在后面,我喜欢平淡而正常的生活,这种生活绝对不包括时不时掉入未知秘境。
从布置场地的工匠和负责人,到每一个参与其中有可能遇到危险状况的冒险家,我都必须负起罪魁祸首的责任。
如果说璃月不确定,现在我已经很清楚秘境就是与我有关。或许我不进去,它永远不会出现。
我可以推卸一切随意加在我身上的任务,冒险家和协会和雇主更多是合作与雇佣。
但如果是责任,那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视若不见。
责任……我烦闷的叹了口气,多么沉重的字眼。
“帕诺斯?”
“嗯?”丽莎还在我面前站着,自顾自的思考有些失礼,因此我再次对她说了句抱歉。
“没关系,不过,我以为你会先问问阿贝多在哪里。”
说的是,从情理上来说,他才是我第一个应该关心的人。
但我没有,因为我猜测,他现在应该在回雪山的路上,至少不会有危险。
我告知过阿贝多曾经发生在璃月秘境的事,希望他能从学者角度分析遇到的事是否合理。
阿贝多并未正面回答,“我至今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因此这个问题也不了了之。
当四周的搜寻没有结果,阿贝多就会猜测眼前秘境是否与璃月一样。
大胆假设本就是炼金术师的美德,从温迪和丽莎透露出的信息,他的确在未找到我后来骑士团寻求帮助。
阿贝多实验室有一个找东西的罗盘,它的原理我至今没弄明白。
不过,他曾对我提过只要改动算法,罗盘可以从寻物变成寻人。
可莉没一起走,我并不觉得一个小孩子能在找人上帮忙。最大的可能是,阿贝多为了赶时间而让她留下。
骑士团基本都是可莉的临时监护人,照顾她很有经验。
但这个推论并不严谨,只是从效率上讲,秘境传送范围不定,有工具总比没工具方便。
丽莎说:“阿贝多说要回雪山取东西,他和琴约定在秘境附近汇合。”
也就是说,只要速度足够,我能赶在阿贝多回来前找到琴。
丽莎的意思很明显,她告诉我这些本就是想让我解决后续的麻烦,因此我立刻向她道谢,随即离开了蒙德城。
直觉是很神奇的东西。
往往在眼睛看到之前,它就已经预示将发生的事情。但直觉很影响理性判断,我见过的人中,没人能时刻审查内心来确保结论不受直觉影响。
我承认丽莎的话的确让我惊讶,即使我早已猜测阿贝多回了雪山,但能亲耳确认信息,仍让我产生一种被关切的感觉,这很不妙。
骑士团现有人员当中,我第一不愿与凯亚交流,其次是丽莎。在他们面前,我总觉得什么秘密都守不住,因此总是避免交流。
这也能解释我为何很少在蒙德偶遇他们,因为除非需要,我会提前规划好路线,尽量避开他们的活动范围。
至于琴团长我根本不用刻意用心,她太忙了。
回到正题,我赶在阿贝多之前找到了秘境附近的骑士,向琴团长解释整件事的始末。
“……醒来就在摘星崖上,和那位诗人一起。”
“你是说温迪?”琴确认了那位诗人的名字。
我记得我温迪挺有名的,再怎么说,他和荧一起偷琴的事也足够让琴团长记住他了。
所以再确认一次,到底是因为没有听清我一开始说出的名字,还是单纯惊讶,温迪也参与其中?
问题的答案会自己找上门来,我不必急于一时一刻。
“我知道了,如您所说,秘境不是第一次出现,这件事能回骑士团详谈吗?”
璃月发生的事早晚会被摆在骑士办公桌上,与其让他们自己查,还不如提前说一声显得真诚几分。
“好。”这本就是我的想法,再说,也容不得我拒绝。
交谈结束之前,我们等到了阿贝多,即使动用临时锚点,为了改装罗盘依旧花了很长时间。
看到我的时候,他的表情没有变化,只在详细问过我经历后若有所思。
我告诉他我会去骑士团详细说明。
“那么,请允许我再次参与这件事。”阿贝多向琴团长请求,她同意了。
团长办公室里站满了人,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香辛味。
我的视线落在桌面的饮品上又很快移开,那是之前推出的辣味饮料,据说提神且不伤嗓子。
不过我对这种饮料有阴影,一口没动。
屋子里除了琴和阿贝多,还有凯亚和丽莎,这些饮料是谁带来的不言而喻。
凯亚笑着说:“帕诺斯不渴吗?”
谢谢,我怕喝了更渴。
他对我的拒绝并未在意,转而谈起聚集于此的目的本身。
“也就是说,秘境和帕诺斯有更深的联系。”
阿贝多说:“通过对璃月相似秘境的情报,我更倾向于帕诺斯是开启秘境的关键,或者说钥匙。”
“原来如此,是说秘境本就存在,只是因为帕诺斯打开了它。不过……”听到凯亚将尾音拉长,我不太愿意将视线放到他的身上。
凯亚太敏锐,太会捕捉漏洞提出疑问。
“你有没有想过,青墟浦和活动秘境都被一批一批的专业人士挖掘过,就算没有钥匙,要发现一个被封印的秘境也是正常。”
“说的也是,教令院过去还发明了专门探测遗迹的仪器,无法打开的秘境在地图上标注很多。”这是丽莎的意见。
但是,她话没说完:“事无绝对,仪器会有出错的时候,人也是如此。从现场报告来看,秘境很深,这个深度无法探测也很正常。”
她看似在帮我说话,却又拿两个秘境的情况制造了新的疑问。
既然秘境已经深到无法探测,我为什么能触发?璃月的很可以用机关解释,但在蒙德我什么都没做。
“我没有刻意针对的意思,只是……”凯亚摊手笑得意味深长,“巧合太多了,就不能说是巧合了。”
我赞同他的观点,但很遗憾,真相即使是我也不得而知。
“是个问题。”琴若有所思。“既然还有其他疑点,今天就请帕诺斯先生留在骑士团,我会尽快向相关人员取证。”
凯亚问:“需要我去一趟吗?”
难得见他这么积极。
琴拒绝了他的好意,并希望这位骑士能在即将到来的节日庆典更加用心:“秘境后续和文书工作交给你了。”
她会依照常例亲自外出巡逻。
凯亚装作无奈的点了点头,依照他一贯的风格,不重要的事大概直接会派发下去。
我不太清楚这件事在凯亚眼里算不算重要,一直以来,他对我的关注似乎都有些过了。
那已经超过对普通居民和外来者两者的身份了。
因为骑士团没有多余的宿舍,我需要在禁闭室里待上一晚。其实本该如此,至少目前为止我依旧是“有秘密且麻烦异乡人”。
查明事件之前,直接拘留我都毫无问题。
但琴依然向我解释这是“非常之举”,“我相信你也不希望发生这种事。”她是这么说的。
话虽如此,这次的禁闭室却和上次不一样,门口值守的骑士在接过命令后将我放在漆黑而狭小的禁闭室。
我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进去。
直到房门关闭,最后一丝光亮也从面前的世界剥离。
看不到太阳的时候,我会数着呼吸和脉搏的频率,那同样可以告诉我时间。
次日下午,离开禁闭室的我在办公室中听琴团长最后的判断时再次见到阿贝多,他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和琴要说的话一致。
“目前为止没有证据表明你是有心之过,但是进入秘境就会触发隐藏秘境太危险了,原位置至今有个无法让人进入的漩涡。”
我低声道歉,琴告诉我那并非我所愿,让我不用道歉。她紧接着表明目的。
“与其放任这种未知的危险再次发生,不如就在我们面前实验一次,骑士团会保证你的安全。帕诺斯,你愿意吗?”
“我不愿意。”
我看到琴惊诧了一下,很快恢复,就像那个表情从未出现。
既然我不愿意,她也没有强求,只是要求我在蒙德境内不能再次进入秘境,否则一旦产生未知后果,他们也很困扰。
我完全理解她的想法,她必须对所有蒙德人安危负责。
这次是秘境刚好没人,但下次呢?谁也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