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思觉得自己这回栽了。
起因是她拍完了温时意那厮参加的恋爱综艺后, 终于有空放飞自我出去浪了。
然后,她带着阿真去了很久以前捐赠过物资和资金的一处小村子,打算放松一下。
自从接下那档恋爱综艺, 整天看着自家堂姐不要脸的行径,还是挺上火的。
正好,那个小村子远离喧嚣, 被重重大山包围, 云深雾罩的一看就很清凉。
适合败火的绝佳修炼之地。
顺便躲一躲好不容易等到温时意修成正果了, 然后闲下来开始催自己赶紧找个人结婚的温老爷子。
毕竟,她一个小辈,还有一些工作要做,是玩不过四世同堂活了那么多年且有钱又有闲的老爷子。
玩不过, 她就只能躲了。
那重重深山,恰好就是个绝佳之地,不仅败火,还能帮着阻隔老爷子的夺命连环催。
就很合心意。
只是,温时思没想到, 小村子是小,但她在里边待了快个把月了,还没走出去。
早就超过了原先只待三天的预计时间。
而且, 貌似她在未来一段时间, 还走不出去。
阿真早就被派了回去处理其他事情,温时思深陷小山村后, 身边一时间没个人商量。
重重深山里, 手机信号又不太好, 时有时无的,想在网上求助满世界浪的温时意都没法。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温时思抹了把脸,在让她分外困扰的女人过来前,火速换了副表情。
然后,狗腿的蹭了过去:“阿秀,这么沉你肯定拎不动,我来我来……”
接过女人手里的枯枝,使出吃奶的劲才拎着走了不到三米,又在对方好笑的眼神下咬牙坚持了一米,颓然道:“阿秀,还是你来吧……”
曾经,温时思无情的嘲笑过温时意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是不是身子虚,现在现世报来了。
她在自己心动的女人面前,不仅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貌似除了张嘴吃饭,还啥也不会。
那种挫败,非言语能形容。
阿秀,也就是她们温家资助的一个小孩的姐姐,此刻一脸温和的看着温时思,笑了笑,轻轻松松拎着一捆柴往回走。
利落飒爽的背影,让温时思更馋了。
这手劲,以后的那什么生活肯定很和谐。
思路稍稍飘了飘的温时思,三两步追上去。
她是第一次来这个小村子,原本是来看看资助的小孩们长得好不好,村里的学校还需不需要再添点教育器材,或者是村里通往外边的路,有没有彻底竣工。
事实上,她担心的一切,都被村民们很好的完成了。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只能无所事事的待在村子里闲逛,等三天过去再跑到别的地方浪。
最后一天的晚上,村长和孩子们为了感谢她的帮助,整个村子三十五户人家联手做了一顿大餐,美其名曰践行。
然后她喝多了酒,回到小孩家的时候,已经醉得看人都是重影。
阿真替她挡热情的村民敬过来的酒,也醉得不省人事,两人一左一右的躺在两户村民家里。
天刚亮的时候,温时思模糊醒了。
睁眼时看到床边坐着一个人影,喊了几声阿真后对方没反应,她直接吓醒,生怕自己醉酒后做了什么错事。
不等她坐起身,那人影自觉后退一步,将遮挡光亮的帘子拉开。
清晨的光照进有些昏暗的瓦房里,温时思得以看清那人的模样。
是个陌生的女人,起码这几天她没在村子里见过。
对方神色温和,没说话,只是笑了笑,指指放在床边柜子上的水杯。
温时思对着这个陌生人,一时间不太敢喝。
就在她们相视无言时,木门吱呀一声,被资助的小孩进来了,看到温时思醒来,喜不自胜道:“温姐姐,姐姐,吃早饭啦。”
小女孩才十岁,却已经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宛若一个大人。
几天来一直靠小孩做饭的温时思啊了声,不好意思的别开脸,默默起床。
她走了两步,发现身上的衣服不对劲,霍然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一大一小。
“小豆子,昨晚谁进我睡的屋子了?”
小豆子嘻嘻笑道:“温姐姐,你昨天喝醉啦,后面吵着说不舒服,我还准备去喊婶婶来帮忙的,正好我姐姐回来,就帮你洗了澡换了衣服。”
说着拉过那个陌生女人,说:“喏,我姐姐在这,温姐姐有什么话就问呗。”
温时思看了过去,那女人有些局促却还是努力笑着。
水润的眸中盛满了碎星,清澈透亮,便是一身简陋的衣服都挡不住那股子宁静婉约。
就像是深谷中独自盛放的幽兰,沁人心脾却又恬淡安然。
见过许多美人的温时思愣了下,她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天然去雕饰的清秀女孩子,不由多看了几眼。
朝对方点了点头,她默不作声跟着两姐妹出门。
一顿饭,全是小豆子在那叽叽喳喳的说话,而唯二的两个大人,像是锯了嘴的葫芦,一声不吭。
平时,温时思会和小豆子一样天马行空的胡诌。
但今天,她似乎被那不爱说话的女人感染了,脑子里空荡荡的找不出一个话题。
偏偏又觉得不说话时,挺好。
直到小豆子去上学,宿醉才醒的阿真赶了过来,温时思才从恍恍惚惚中回神。
在阿真利索的收拾好两人的东西准备走时,一直沉默的温时思突然想再多住几天。
她对那个不爱说话的女人有了好奇。
是什么样的经历,造就了一个那样的人呢?
向来不拖泥带水的温时思打发走了阿真,果断厚着脸皮继续住在小豆子家里。
之后,她孜孜不倦的向小豆子和村民们打听到了,霍家大女儿的事迹。
霍秀,小豆子的亲姐姐,十二岁时父母外出打工因为意外去世,家里只留下年迈的奶奶和才满周岁的妹妹。
十五岁时,奶奶也走了,剩下两姐妹相依为命。
十八岁,拿到高中毕业证后便放弃上学的机会,和父母一样选择外出打工。
三年来,靠着自己的努力负担妹妹上学的同时,还稍稍改造了岌岌可危的老房子。
今年,二十一岁的她,本该在南城那边打工,但听说资助妹妹的好心人来家里了,于是请假回来想要说声感谢。
但是,温时思在她家一直待了快个把星期,那句感谢的话还是没听到。
不止是感谢的话,日常生活中,对方也是惜字如金。
要不是小豆子和她说话能得到一两个字的回应,温时思都要怀疑对方是哑巴了。
虽说霍秀不爱说话,但人是真的勤快。
和温时思这个酷爱躺平摆烂的二世祖,压根是两个极端。
本以为待在对方身边个把星期就会腻味的她,被霍秀那沉默又仿佛一只小蜜蜂似的勤劳体贴给俘虏了。
对方不说话,但方方面面又将她照顾得很好。
这让温时思有点不舍得走了。
小霸王就喜欢这种温温柔柔,勤劳质朴的女孩。
直到她无意中听见对方的老板打电话过来,质问怎么还不回去上班。
然后,令温时思惊诧的一幕出现。
沉默寡言还特别好说话的女人,强硬又果断的直接将还在那哔哔的老板给炒了。
温时思惊诧之外,又添了愧疚。
要不是她赖在这里,对方压根不会丢了工作。
她想了想,终于是主动走过去和对方聊天,告诉她不必这么冲动,工作还是很重要的,毕竟她有一个妹妹要养。
霍秀放下固定电话的听筒,和小卖部老板道谢后笑了笑,简单明了道:“没关系,老板想要的是我这个人。”
这是霍秀第一次说超过十个字的语句。
温时思感慨之余,想到了什么,眉毛当即皱了起来:“要你这个人?”
霍秀点了点头,示意就是她想的那样。
她年轻貌美,也没有特别高的文凭,在外打工其实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次有借口脱身回来,下次就不一定那么好运了。
况且,她手里存了钱,负担妹妹读完初中没问题。
现在小豆子还在念小学,不急。
温时思看霍秀点头,心头当即烧起了一把火,却又找不到发泄的对象。
最后,在霍秀轻淡的笑容里,委委屈屈的将那把火浇熄了。
晚上吃饭时,她就给阿真打电话,让她找个能让霍秀工作的职位。
起码有她罩着,霍秀不会再吃那些恶心人的亏。
这事她暂时没和霍秀两姐妹说。
因为她还想在这个依山傍水的小村子里再待上一段时间,不管是为了看霍秀那轻淡又和煦的笑,还是对方对她无微不至的体贴。
有点着魔,但温时思向来任性。
她觉得自己喜欢霍秀且和霍秀待在一起很舒服,那她就一直待下去。
这把千里之外的温老爷子急得不行,却也无可奈何。
而霍秀,似乎也不急着出去找工作了。
每天带着温时思漫山遍野的逛,偶尔小豆子放假了,便三个人一起逛。
少了外界那些灯红酒绿后,生活清苦又平淡。
可温时思一点都不介意。
哪怕晒黑了几个度,将她原本养回来一点的白皙肌肤又晒成小麦色,她也是乐不思蜀的模样。
而寡言少语的霍秀,也纵容着她待在村子里,不厌其烦的听她讲那些外出探险时的事迹,或者是一些其他经历。
温时思讲累了,霍秀便泡她们俩去山上采摘回来炮制成干的花茶,然后做上一碟小点心,沉静的坐在她身边,一起看山边落日余晖。
日子平静又温馨。
两人都有些心照不宣的没有戳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
在村里待了快三个月,正好赶上国庆长假。
外出务工的不少人都回来了,包括一些已经跳出大山在外边闯天下的大学毕业生。
刚好,霍秀家隔壁,就有这么一位据说考上了名校且单位还不错的小年轻。
那位小年轻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温时思是温家的人,回到村里后就跟狗皮膏药似的,粘着她不放。
让温时思烦不胜烦。
这一天,吃完晚饭打算出门遛弯的温时思,又被那小年轻堵住了。
自以为人中龙凤的男人油腻的说着一些低俗的话,恶心得温时思刚想出手扇那家伙几巴掌,就被人拉了回去。
她回头,是刚洗完碗的霍秀。
对方露出一个轻柔的笑,然后和那男人用方言说了句什么。
再然后,男人看了眼温时思,笑容灿烂的和霍秀往一处林子里去。
觉得那个笑容分外碍眼的温时思想跟过去。
刚做完作业的小豆子将她拉住了:“温姐姐,我姐姐要打人了,你还是别过去的好,怕吓着你。”
温时思愣了下,然后笑了,倚着门口安静候着。
果然,半个小时后,霍秀还是那副恬淡安然的模样,清秀的脸上带着温时思熟悉的轻淡笑容,朝她走来。
她揉了揉手腕,温和道:“以后没事了。”
温时思看着她,心里涌出一股冲动。
她转身摸了摸小豆子的脑袋瓜,柔声道:“去帮温姐姐倒杯水好不好?”
小豆子很听话的进屋去了。
温时思目送小屁孩进屋,扯过打完人回来后额头上还留着一层细汗的霍秀躲进院门死角处,狠狠的亲了过去。
这一吻的时间并不久。
亲完了人,温时思才戳了戳霍秀纤细的腰:“有没有受伤?”
霍秀静静看着她,好一会儿,眉头要蹙不蹙的模样,装模作样的摸着嘴唇说:“有,这里,亲了才能好。”
温时思当即改戳为掐,在对方细瘦的腰上捏了一把,哼道:“活该。”
霍秀便笑了。
这时候,院外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估计是被打的男人回来了。
温时思从门后出来,站在门口看了过去。
那男人见了她身后跟出来的霍秀,就像老鼠见了猫,飞快的走了。
脸上倒是没见什么伤,但走路时怪异的姿势,怕是被揍得不轻。
屋子里,小豆子也将水端了出来。
小屁孩很会做事,两位姐姐一人一杯。
只是,在小屁孩没注意到的时候,霍秀偏头含住温时思刚喝了一口的杯沿,印上那个不太明显的唇印,朝她眨了眨眼。
温时思似嗔似怒的瞪了那女人一眼,乖乖的倾了倾杯子,喂女人喝水。
夜里,不等温时思找借口去霍秀屋里睡,对方就主动过来了。
理由是十月份夜里凉,怕温时思这个客人不适应山里的气候,帮着照看一二。
向来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小豆子了然的点头。
她是山里长大的孩子,自然比娇娇弱弱的温姐姐要耐寒些啦,于是毫无芥蒂的将好不容易回家住的姐姐让了出去。
刚捅破窗户纸就迎来同睡大礼包的温时思有点恍惚。
这进展是不是快了些?
就在她想入非非时,身边的霍秀凑过来。
温时思瞬间停止脑子里哐啷哐啷响的各种车车,正襟危睡起来,气都不敢大喘一口。
然后,就听霍秀开始说她为什么那么会打人的缘由。
轻柔的声音里,温时思满脑子的颜料被洗涤干净,她躺在霍秀身边安静听着。
一个十五岁便没了长辈的女孩,还要带着一个小豆丁在这重重大山包围的村子里活下去,不狠辣一点,是没有出路的。
会打架是被逼出来的,如果有个长辈撑腰,谁愿意和别人以命相搏呢。
温时思翻身,搂着霍秀一下一下拍着对方的背,默默安抚着。
黑暗中,霍秀笑了笑,继续说她从大山出去后的经历。
沉默寡言但不好欺负的女孩,受学历限制,只能做一些体力劳动,又因为她这种性格,屡屡成为那些老板手下的刺头。
到今年,是她换的第十九份工作了,而被她打过的老板,十个指头都数不过来。
当然,那些渣滓被打了,也不敢造谣生事,谁让他们的手段不干净被她抓着了呢。
虽然工作换得勤,但还是挣了不少钱的。
毕竟她不用像其他女孩子那样赚了钱要么寄回家里要么梳妆打扮吃喝玩乐,家里的妹妹又托温时思的福有了资助,赚的钱只需要好好存起来就行。
这也是为什么温时思来了,她宁愿不要工作也要回家一趟的原因。
温时思对小豆子的资助,实际上帮了她的大忙。
攘外必先安内,小豆子能好好上学,她才能在外安心挣钱,这个道理,霍秀心里明白得很。
只一点她没想到。
那便是回来这一趟,见了温时思后,却不再像以往那样一门心思的急着回城挣钱了。
反倒心甘情愿的守着什么都不会的娇弱大小姐,在这穷乡僻壤过起了闲散日子。
这与往日一闲下来仿佛就要了老命的自己大相径庭。
但霍秀还是破例了。
且甘之如饴。
而为了某个人破例这种事,有一便有二。
霍秀寡言少语,不代表她不通人情世故,和村里人一直相处得不错,可看到隔壁那家伙竟然敢纠缠温时思,她顾不得邻里和睦了。
先揍完人再说。
若是后面隔壁闹起来,她不介意再揍几个人,然后带着小妹走出大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当然,她没想到,只是揍个人而已,那个让她心甘情愿一再破例的家伙,竟然主动亲了她。
心里仿佛引爆了漫天烟火的霍秀,害羞过后,在外闯荡时的那股子腹黑劲就冒了出来。
不过,怕吓到娇弱大小姐,她还是决定告诉对方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然后等对方的抉择。
倾诉持续到深夜,向来寡言少语的霍秀第一次说了这么多话,说完后又开始词穷了。
黑暗中,她静静等着温时思的判决。
她这样在泥里摸爬滚打见过不少黑暗也或多或少沾染了一点匪气的人,金尊玉贵的大小姐看得上吗?
就算大小姐看上了,那背后的温家呢,会看得上吗?
天不怕地不怕的霍秀,开始有点害怕了。
良久的沉默中,她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霍秀心沉了下去。
温时思会不会觉得她动不动揍人太暴力,想要离开?
悲观的情绪刚冒出来,就被怀中温热柔软的身体驱散了。
两人盖的薄被被温时思甩到一边,她牵着霍秀的手开始游走在光滑细腻的肌肤上,惹来一阵阵颤栗。
被惊到的霍秀想收手,温时思摸黑咬了她一口。
不偏不倚咬到胸前某处的那一点上。
一股热血霎时冲上霍秀有些懵的脑子,她被牵着的手下意识加了些力道。
温时思忍不住嗯了声,说:“你揍人时那么干脆利落,怎么这事上又磨磨唧唧的,到底要不要和我好了?!”
她行事向来不拖泥带水,尤其是看到她那堂姐因为瞻前顾后导致追老婆之路分外坎坷后,更是决定遇到喜欢的人,就要勇敢出击。
总不能让到嘴的鸭子再飞了吧?
好在,她喜欢的这只鸭子比她还要干脆利落。
能动手就绝不哔哔的狠人。
就是吧,这动手能力强得有点过分。
温时思曾经感慨对方看着清秀文弱,但手劲不错,日后和谐生活肯定很爽。
到真的体验了,才发现爽是爽,就是有些费腿和腰。
第二天,赖在床上享受完某个将她吃干抹净的家伙的周到服侍后,温时思才懒洋洋的起床呼吸山里的空气。
然后,就遇上隔壁那油腻男领着大人过来‘讲道理’。
不过,她家文弱清秀的小女朋友比那家人更会讲道理。
物理层面的讲道理。
而村长过来后,看到温时思似笑非笑的神情,苦着脸教训完隔壁撒泼打滚的一家,又装模作样的教训了文质彬彬的霍秀,叼着烟袋锅背着双手慢悠悠走了。
只留下一句话:“以后还想不想要投资了?”
事关自身利益,村民们也不再指手画脚,一面倒的劝了隔壁那家几句,也学村长背着手悠悠离开。
温时思看没她什么事,便没骨头似的挂在霍秀身上,开始了各种作妖。
一会儿要吃这,一会儿要吃那,将人指使得团团转。
霍秀笑眯眯的伺候着,然后在晚上,连本带利的讨了回来。
元旦前,乐不思蜀的小霸王温时思,终于舍得接满世界跑完后窝在家里的温时意的电话了。
在对方的催促声里,应下了元旦会回去的话,便无情挂掉自家堂姐的通讯。
又没羞没臊的过了几天,温时思带上新鲜出炉的女朋友,以及未来的小姑子踏上返家的旅程。
温家人对于小霸王带回来个女朋友和一个小姑子接受良好。
尤其是温老爷子,见自己最后一个孙女也有了着落,恨不得立即给两人举办婚礼。
不过,霍秀没答应。
她和温时思都还年轻,而她想要再努力一把。
起码她们一起走出去,别人说她们般配不是因为她女朋友背后是温家,而是因为她和温时思都很优秀。
小霸王完全支持霍秀的决定,并坚持先去领证。
这完全得益于温时意的前车之鉴。
有了证,她和霍秀的红线就相当于又加了一把锁,多安全。
她要的就是她家阿秀一辈子都和她锁在一起,谁都抢不走的那种。
对此,霍秀欣然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