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组的集合地点在本市, 但要拍摄的那个充满田园气息的乡村则更靠近邻市的范围。
闵柔赶到集合点时,已经快八点了。
节目组租的大巴车正在那候着,加上工作人员和嘉宾, 一共两辆大巴车,前后脚的往拍摄地赶去。
路上需要花费的时间得一个多小时,为了活跃气氛, 温时思让人在车上玩起了游戏。
许是嘉宾们都看了昨晚于兰欣搞出来的直播, 大家玩游戏的时候特意没有频繁的打扰坐在靠后边的闵柔她们。
而直播间弹幕, 关注的点也一直在昨晚那场当红明星现场塌房的直播上。
不少人隔空喊话,想要搞清楚温时意和闵柔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不是真的。
甚至还有人企图去节目组要拍摄的目的地蹲守,只为了吃最新鲜的瓜。
这种情况让主持游戏的温时思非常头疼, 说了些套话后不仅暂时掐了直播,还临时改变目的地,选了距离比较远的也更偏僻一些的另一处村子。
就是为了防止那些网友追过来影响拍摄。
原先的拍摄地提前做好的一些布置也没用了。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也不搞什么具体任务了,一整期让嘉宾们自由发挥, 在村子里待满两天然后挣到回去的车票钱就算成功。
至于嘉宾们用什么方式挣钱和过日子,她不管了。
如此任性的规则,倒让坐在车里的嘉宾们松了口气。
见识过温时思的套路后, 除了闵柔她们, 剩下两组嘉宾都无比怀念曾经的胡图。
起码不会折腾人。
换了目的地后,车程需要的时间就更久了。
也不用直播, 车上众人索性做自己的事, 彼此互不打扰。
而被网友们隔空喊话的闵柔, 则靠着温时意睡着了。
网上的风波她懒得掺和,一切自有相关部门审判, 至于到底有没有冤枉于兰欣,她觉得这完全就是个不需要考虑的问题。
那女人做的事,有哪一件是冤枉的?
在稳稳当当的大巴车上,闵柔很快就睡着了。
许是昨晚做了一整晚想要摸摸温时意小肚子的梦,这回刚睡着没多久,那梦便又被续上了。
和昨晚那场梦略有不同的是,闵柔这回好像真的摸上了。
没有朦朦胧胧隐隐约约,也不会出现什么突发事件打扰到她,温时意的小肚子果然没赘肉,还真的有马甲线。
有点硬,但又带了点属于女孩子独有的柔软,手感特别好,摸起来还特别暖和舒服。
心愿得偿的闵柔在梦里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她被摇醒了,睁眼就和坐在前边回头看的温时思对上视线。
闵柔正了正神色,打算坐直身体看看到哪了。
然后察觉到有点不对劲。
她的手,什么时候跑到温时意衣服下边去了?
而且微妙的停在快到温时意柔软的不远处。
对上温时意似笑非笑的目光,闵柔一秒收回了爪子,坐直后轻咳一声,辩解道:“我说摸你的是我的手,不是我闵柔,你信吗?”
温时意莞尔:“信啊。”
闵柔刚松一口气,打算转移视线避开这尴尬,就听温时意凑过来低声笑道:“怎么样,好摸吗?”
刚松出去的一口气又提了起来。
闵柔转过脑袋,声音极低的嗯了声,打定主意不回头。
身后,温时意只轻轻笑了,声音里满是愉悦,却是没有再凑上来,给了闵柔平缓心跳的空间。
直到到达目的地下车,她们之间都弥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氛围。
—
温时思重新选的拍摄地,举目四望,像是围在山谷里的一片小盆地。
而她们要待两天的村子,则在这盆地正中央,进出村子的路只有一条,被温时思安排人守着防止有过激网民摸过来之后,一行人进到村子里边去和车上联系过的村长交涉。
经过一番唇枪舌战,村长总算同意节目组占用村里的打谷场来支帐篷,而剩下的三组嘉宾,则在开播之后被节目组抛弃,开始自力更生。
这种没有剧本的放养行为,瞬间得到闵柔的认可。
她像是被拘了许久的小马儿一样欢呼着奔向正在田地间劳作的乡民们,自来熟的和大叔大婶们攀谈起来。
那熟络劲儿,比从城里回来探亲的乡民们的女儿还要热情几分。
温时意在后边跟着,目光始终不离闵柔。
一整天,闵柔在村子里迅速和乡民们打成一片,快乐得如同一只百灵鸟,叽叽喳喳的帮着乡民们做事。
她本就长得娇俏,又能说会道,许多温时意都说不上来的乡野趣事,闵柔信手拈来。
看她那么放松那么高兴,温时意觉得好笑之余,喉头有些发紧。
在没有她参与的那些人生里,闵柔到底经历了什么,温时意不得而知。
但此时此刻,她也能猜到,熟悉到甚至有些习惯了的田园生活,必定是闵柔曾经经历过的很漫长的一段时光。
漫长到能让一个大家小姐渐渐放弃原本的生活方式,转而适应了柴米油盐的鸡零狗碎。
这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心路历程,光是想一想,都让温时意觉得心疼。
那种无力感,使她觉得自己还不如在田野间忙活的大叔大婶们。
晚上收工回家时,闵柔已经接受了帮忙的大婶的邀请,去她家做客。
温时意沾了闵柔的光,也被大婶另眼相待,一起邀请了过去。
晚饭是大婶家的小孙女准备的。
才十岁过一点的孩子,已经能简单的炒几个菜,还做了锅紫菜鸡蛋汤。
闵柔很喜欢那个懂事的女孩子,吃饭的时候不停和她说话,逗得小女孩不时笑出两颗可爱的虎牙。
大婶家里人口简单,丈夫和儿子儿媳都出去打工了,留她一个人带着孙女在家种了些地。
说是一些,其实勤劳的大婶承包了同村好几户人家空下来的土地,这时候正忙着播种花生。
温时意帮着挖了一天的锄头,这会坐下来,感觉比连着拍三天的威压戏还要累,腰都快直不起来。
反倒是身体没她好的闵柔,于这种事上也适应良好。
这让温时意又心疼了。
得干多少活才能让金尊玉贵的娇软家伙连着扛一天锄头都不累?
她没法想象。
晚上睡前,大婶特意安排她们住一间房,说既然是小两口,可以互相帮着按摩按摩,晚上睡觉也舒服些。
闵柔很爽快的应了大婶的提议。
只是大婶走了之后,她又想起早上的尴尬事来,一双眼左看右看,就是不好意思往温时意那里瞧。
知道她小心思的温时意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说:“累了一天,快去洗澡,热水解乏。”
闵柔欲言又止,还是没说什么点点头拿了衣服去楼下洗浴。
而温时意也不想一身汗味的在房间里待着,跟着去楼下院子里乘凉。
这个季节,城里或许很热,但乡间温度低不少,坐在院子里看星空时凉风阵阵的,还有点冷。
大婶节俭,正在院子一角用劈柴烧开水。
温时意便搬了凳子过去和她闲聊,顺便烤烤火。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很快闵柔洗完出来,见温时意陪着大婶,她过来唠了两句,就去屋子里看小女孩了。
直到温时意洗完出来,还能听见屋子里闵柔教小女孩做作业的声音。
她看眼时间,不过才晚上八点多。
两人换下来的衣服都堆在脏衣篓里,温时意看闵柔那边一时半会完不了,便拿着脏衣服去卫生间洗。
出来晾时,正好碰见闵柔打着哈欠出门。
举着闵柔的衣服打算挂上晾衣杆的温时意就和她对上了。
大概是困迷糊了,闵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和温时意招呼一声就上楼,走到一半她醒悟过来。
温时意手里的那件衣服,有点眼熟。
蹑手蹑脚的走到二楼,站在栏杆后往下看,一楼客厅里的灯光透过窗户照到院子里,一眼就能瞧清楚晾衣杆上的衣服,不止有她的,还有温时意的。
这会,对方正从卫生间出来,在挂她们俩的内衣。
闵柔缩了回去,捂着耳朵躲在栏杆后面默默等温时意晾完衣服上楼,才轻轻跟了过去。
九点刚过,村子里的人几乎都睡了,没几家亮灯。
温时意听到动静回头,看见闵柔没进屋,笑着在她周身喷了些花露水,说:“晚上外边蚊子多,怎么不进屋?”
说着伸手去牵闵柔。
她在院子里晾衣服,就被咬了几个包。
乡间的蚊子可比城里多太多,也不知道闵柔有没有被咬。
闵柔没说话,顺着温时意的力道跟着进屋,关好门后点了蚊烟,屋子里顿时有种馥郁菊花的香味。
趁着温时意检查她身上有没有包时,闵柔不好意思的说:“我的衣服我自己洗就行了,你也累得不行,该早点休息,还有……”
温时意在她说自己洗衣服时眉头微蹙,看着她。
见闵柔顿住,也没多说什么,只静静候着。
沉默几秒后,闵柔到底是将心里憋着的话说了出来:“早上我不是故意的,你别放在心上。”
温时意本来微蹙的眉头,又加深了一个度。
她认真的看着闵柔,说:“你是我妻子,照顾你是我的责任,如果你也愿意照顾我,我会很开心。另外,还是那句话,你是我妻子,我的就是你的,早上那种事本来就是合理合法的,即便是再过分,也可以的,阿柔,我的所有,包括我自己,都是你的。”
温时意很少说这种直白的情话。
闵柔一时间有点呆,藏在胸腔里的心跳又不稳了。
她喉头发紧,定定看着满眼认真的温时意,一双黑眸里满是她的影子,漆黑的眸看向她时,眼里的认真渐渐被温柔取代,连着本来抿起来的唇,都翘了起来。
温时意笑着牵着她的手摸上坐车睡着后在梦里摸过的地方,清冷的嗓音刻意压低,带了丝丝蛊惑道:“还想再摸一摸吗?嗯?”
尾音上扬的一个气音,让闵柔的心跳,擂鼓似的彻底乱了节奏。